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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轻的耐性极好,此时对她的逃避也有些不耐烦,却还是柔声地逼问:“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会那么着急地跳上马车来救我?”
“我……”问题都逼到门面了,萧七忽然想到什么,笑道,“还不是我反应最快,你看,连你的阿莲和车夫都没有我反应快吧,哈哈……”
她干笑了两声,在谢轻的目光下终于笑不出来了。
谢轻凝视着她,轻轻道:“萧儿,你还记得,在你去少林寺的路上,你骑马走在我的马车旁,我说过的话么?”
他叫她什么……萧七的脸再次红了起来:“记、记得。”此时此刻的她与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没什么两样。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萧儿,你想不相信,我和你,是有缘的?”
萧七猛地抬头,撞进了谢轻大海一般深邃的眼睛。沉溺其中,竟然……无法自拔。
时间,静静流淌。彼此的呼吸可闻,那深不见底的眼神,仿佛深不见底的潭水,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沉沦溺毙。
“公子!”是发丝凌乱,眼里有些血丝,脸色惨白,鹅黄色衣衫有些凌乱沾了不少污泥的阿莲,她在看见谢轻的那一瞬,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萧七!”是两眼都是黑眼圈,有些无精打采的紫衣罗荆荆,她见到萧七的那一瞬间,也是整个人激动了起来。
“啊!兔子!兔子焦了!”罗荆荆眼尖,大叫了起来,“萧七,你在干什么啊!兔子焦了!赶紧翻一翻!”说着,她似乎还有些不满意萧七的慢动作,直接冲上来自己动手,翻起了烤兔子。
萧七也在心底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行路难03
“公子。”阿莲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走到谢轻的旁边,检查起他身上的伤口。车夫静静地立在一旁。
罗荆荆一边翻着烤兔,一边嚷嚷道:“怎么才一只!我们有这么多人哪!这怎么够分?你不知道,我们一整夜都没睡哪,就在找你们两个……”
萧七有些感动,有些内疚,看到谢轻身边的阿莲,笑了笑,也许是为了躲避尴尬,站了起来,道:“我再去打一些野味来,再看看有什么野果。”
车夫忽然道:“我和你一起去。”
萧七被他吓了一跳,看了车夫一眼,点了点头。
谢轻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轻轻对萧七笑道:“别忘了草药。”即使是在最狼狈的处境中,谢轻还是能保持他优雅的风度。这一点,似乎和纪楚瑜有些相像。不对,不像。像纪楚瑜那样的人,根本不会让自己陷入任何狼狈的境地。
“啊?”萧七回过头,想起了刚才的话,点头道,“哦,好的……”说着,便大步离开。
“公子。”阿莲低低地在谢轻旁边唤了一声。
谢轻轻柔地对她笑了笑。那是安慰的笑容。
几人在这块暂无危险的平地上休整了一番,该上药的伤都上了药,该吃饱喝足的也都吃饱喝足了,这才顶着烈日继续上路。这一回,他们没有了外面简陋里面奢华的马车,又有一个不会武功的谢轻,行程就慢了下来。
罗荆荆这样的急脾气也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好玩,她大概是觉得这样虽然很累,反而更有闯荡江湖的感觉。她原本,跟着萧七就是想要彻底地摆脱自己父亲的庇护。如今,虽然危险,但也确实给她带来了无穷的刺激和新鲜感。
而阿莲一直是无怨无悔地小心翼翼地搀扶这谢轻,萧七的目光会时常落在阿莲的身上,看着她那温婉的脸庞,坚毅的神情,以及矫捷的身姿,她会常常失神,又被罗荆荆的大呼小叫叫回神。
谢轻的目光也会不经意间落在萧七的身上。那道绯衣的身影,不施粉黛的脸庞,没有任何脂粉香,以及,那个坚强的背影。
他们一行人走了一下午,一个个被烈日晒得干渴,罗荆荆与杀手厮杀,加上一夜没有休息,又一直赶路,有好几次都快要支持不下去,萧七紧紧拉着她的手,一路鼓励着,她终于坚持了下来。
黄昏的时候,他们终于在路上遇到了一辆往县城送白菜的牛车,便在那位老伯的热心帮助下,坐上了牛车回到了浔阳城。
罗荆荆靠着萧七的肩膀在牛车上睡着了,睡着前嘀咕了一句:“爹,原来走江湖真的很危险很累……”
“木头,还是你好,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了……”
萧七看着熟睡过去的罗荆荆,心里微微一荡,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那是最美好的十六七岁的年华……她早已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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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没了,还可以再买;衣服脏了,可以再换;药没了,却没法再得。
谢轻发病了。在他极度经历了生死,又经历了烈日的暴晒,体力的过度消耗后,他终于支撑不住,发病了。
这一次,病情来势汹汹。整个人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当然也许还有更严重的病情,但萧七也无从知道,从一开始,谢轻就交代过阿莲,发病时期不能让萧七内屋。
萧七在帘子外更加担心与窝火,她已经把这个浔阳城的大夫都请来了,却个个没有办法。在又一个走出来的郎中要哭的表情中,萧七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对着那群郎中吼了一句:“你们都给我滚!我去神农架找毒医蒋劲中!”她提起弯刀就要往外冲。
一个年纪稍轻一点的郎中一惊:“等等!难道姑娘你不知道?”
萧七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知道什么?”
郎中眼中有些可惜:“神农架的毒医谷……早已经人去楼空。”
“什么?”萧七的心一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已经有半个月了吧。”那郎中皱了皱眉,“据说是连城山庄的人好不容易闯过了毒医谷前面的迷雾阵,都已经走到了那几间茅草屋面前,却发现门前竟然刻着几个字。”
“什么字?”
“人去楼空!”
萧七脸色一白:“难道里面的所有东西也都已经不见?”她记得毒医谷不仅有很多的书,还有很多的药,更是种了很多名贵的药材,难道蒋劲中早就已经打算将毒医谷搬空?
“里面当然所有的东西都已经不见。据说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竹制家具。”
心一沉:“那他搬走了,会搬去哪里?”
郎中道:“我又不是天机阁,我哪里知道?”
他这句话虽然回答了,却像是没有回答。虽像是没有回答,却又偏偏给了回答。若是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查得出蒋劲中搬去了哪里,那就一定是天机阁!
萧七追问:“那你可知道,浔阳城在哪里可以找得到天机阁?”
郎中笑了:“在浔阳城里的龙鲤客栈就可以找到天机阁的人。”
她眉头一皱:“龙鲤客栈,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
“这里,就是浔阳城的龙鲤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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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前台。萧七这才注意到在大厅里的确有一副不大不小的对联,正是那两行“凡涉武林来者不拒,事关朝廷高高挂起”——那是天机阁的箴言与招牌。
萧七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从自己的脖子里摸出了秦佑给的那块玉佩。她想,幸好这玉佩没有在路上弄丢,不然不但换不了一次次的人情,还欠人家一快玉。只是这恩情……到底如何还得清?
这回的掌柜的吴宏是一个结实的大汉,却并不粗鲁,反而是笑眯眯的,那是经商之人的精明。见了那枚玉佩,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还是依旧笑眯眯地开门见山地问道:“姑娘想要打听什么?”
萧七认真地看着他,说出三个字:“蒋劲中!”
吴宏神情不变,问:“姑娘问的可是毒医谷的蒋劲中?”
“江湖上难道还有第二个蒋劲中?”
“江湖上的确没有第二个蒋劲中。”吴宏一笑,“所以,姑娘要打听的那个蒋劲中,只怕吴某没法告知。”
萧七脸色一冷,覆上了一层寒霜:“是没法告知,还是不知道?”
“没法告知,和不知道,难道有区别?”
“当然有区别。”萧七将玉佩往自己的衣服里一塞,把自己的弯刀重重地放在了柜台上,“刷”地在他面前亮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吴宏道,“你若是知道,却不肯说,那么我可以严刑逼供。我想,我虽然没见过,但也听说过,朝廷有一种酷刑,叫做凌迟。”
吴宏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看样子,我是非说不可了。”
“你的觉悟能力很高。这样也好。我本来就不愿给秦公子添麻烦。”
“原本还想帮帮少主,现在只怕是不行了。”吴宏是笑眯眯地看着萧七,“只怕我说了,姑娘也会不信。”
萧七其实没明白他的前半句话,可是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道:“天机阁提供的消息,我为什么不信?”
“那好,我可以告诉你。”吴宏笑了笑,却没有在说话,递给了萧七一个信封。
萧七看了一眼吴宏,不动声色地从他手里抽走了信封。
拐角处,信以及信封被萧七捏的粉碎。
信封里面只有一张信纸。而信纸里面只有三个字。陌生的字迹。
萧七再次回到了吴宏的面前。吴宏似乎早已料到萧七还会折回来,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若是他的耳垂再大一点,肚子再大一点,萧七会毫不犹豫地建议他去庙里做活佛,供人瞻仰,还是众佛里面以笑眯眯出名的弥勒佛。吴宏笑着问:“姑娘还想问什么?只怕吴某也交代不出什么了。”
“我这回不是问蒋劲中。”
“哦?”吴宏的面上总算多了一种表情,叫做好奇,“那么姑娘这一回想问什么?”
萧七皱了皱眉,才缓缓道:“黑衣。”
吴宏沉默了一会儿,才恢复了常态,那笑眯眯的神情挂了上来:“那么答案和刚才的一样。”
萧七点了点头,终于头也不回地上楼。
刚才的答案,那三个字——风雨楼。
现在,所有的线索,所有的人物,似乎都直指向一个地点,一个方向——风雨楼。
黑衣的出现,让她第一次知道了风雨楼的存在。
南宫家的灭门事件,让她开始怀疑风雨楼。
路上遇到谢轻,要找风雨楼报仇。
蒋劲中失踪,天机阁指向风雨楼。
就连黑衣,之前救过她的黑衣,也在风雨楼。
萧七觉得很奇怪,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人在操控着着所有的这一切,就像是在下一盘巨大的棋,或者在撒一个巨大的网。而他们所有人,都是这棋局上的一个小小棋子,或者渔网中苦苦挣扎却无力挣脱的鱼。
风雨楼,这三个字出现在她的生命中的时间太短,却一下子就要占据她生命的全部。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到底是怎样的巧合,怎样的局,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风雨楼,又是怎样的一座楼,可以埋藏这样多的秘密?
风雨楼,如今又是怎样的情形,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的同时,又派出杀手组织他们的到来?
萧七已经没有时间想太多了。既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风雨楼,那么她也只能朝着风雨楼,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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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04
萧七上楼的时候,阿莲刚好打开房门出来。她换了一身素裙,是淡黄色的。头发也换了一个发髻,漆黑的长发发束依偎在耳边,让人眼前一亮。身上也有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鼻,让人的心情不自觉地好一些。
“阿莲,他怎么了?”萧七话语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阿莲眉宇间的愁色已经消失,温柔一笑:“公子醒了,想要见你。”
“诶?”见到阿莲如此,萧七心中微微宽了心,随即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里面熏着淡淡的安神香。这里是龙鲤客栈最好的一间屋子,天字一号房。萧七没有问过谢轻,既然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跟着马车的消失而消失,他如今的钱财又是从何而来?她觉得,这是谢轻的事情。
虽然,她觉得谢轻身上也藏着许多的秘密。
比如,这四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比如,那个车夫和阿莲又是什么人。
可是,她的心底还是愿意去相信谢轻,更愿意去保护谢轻。这已经不仅仅是对当初那个婚礼的愧疚。
“萧儿……是你么?咳咳……”谢轻的咳嗽声从里面传来。
萧七加快了脚步。每次听到“萧儿”两个字她都会有一阵恍惚。什么时候起,“萧姑娘”变成了“萧儿”呢?以前只有万如烟这么叫她。
谢轻此时正半靠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毛毯,他的脸色是那种病态的白,嘴唇也很干燥,可是这一点也不影响他那柔和的神色。听到了萧七的脚步声,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笑道:“萧儿,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