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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皇擒凤-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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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霞衣没有任何动静,唯一可以知道她还活着的,是她微微起伏的胸口,但那起伏却是如此地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似的,教人胆战心惊。
  独孤瀚忍不住低下头,将脸贴在楚霞衣的小脸上,大手抚着她平坦的小腹。
  那里曾经有过他的孩子,但却因为他的嫉妒心作祟,使得孩子还来不及出世便夭折了。
  想到这儿,他哽咽道:“霞儿,我爱你啊!求求你醒过来,求求你活下去,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想报复,不该用梦妃来刺激你,但那是因为我爱你才会这么做的。霞儿,求求你,求求你!”
  楚霞衣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而她的气息益发微弱了,这让独孤瀚心惊肉跳。
  不,她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她是他所深爱的女人啊,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更何况,她是受不了刺激奔出去,才会在大雨中遇上刺客的,所以说来说去还是得怪他,怪他让嫉妒冲昏头,怪他做事情没有深思熟虑才会铸下大错。
  但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他得想办法救活她啊!
  独孤瀚看着楚霞衣苍白、憔悴的面容,猛地想起楚幻衣的事情来。
  听说天月楚幻衣也曾经性命垂危,濒临死亡边缘,可最后却因为九凤玦的缘故而救活了。
  九凤玦,是啊,他怎么没想到九凤玦!
  当初,他之所以东征西东征西讨,不顾一切出兵攻打西凉,就是为了九凤玦,并想以此来换取母亲的自由,却从没想过九凤玦本身就具有神异力量。
  或许正因为九凤玦所具有的神异力量,才使得“那个人”开出以九凤玦来换取母亲自由的条件吧?
  既然九凤玦拥有神异的力量,能够治好楚幻衣,那么霞儿的伤,也应该可以治好吧?
  只是该怎么治好呢?到凤宫去求援?不,凤宫远在敦煌,等到了凤宫,只怕霞儿早香消玉损了。
  那么去找南辽钺天楚云章?这也旷日废时,而且太医说,霞儿的日子就在这一、两天。
  那怎么办?谁离自己最近,又和敦煌九凤有关系的?
  蓦地,他想到被囚禁在大理寺中的欧阳雍容。
  独孤瀚眼中浮现一抹奇异的光芒,他眷恋地看了楚霞衣一眼,毅然转身往大理寺而去。
    
  大理寺中,欧阳雍容双手牢牢地被铁链锁在墙上,双脚也被铁链锁住,赤裸的上身鲜血淋漓,满是鞭痕;而那看守的士兵犹仍握着长鞭,使劲往他身上抽打。
  但听得那兵士边打边说:“瞧不出这兔儿相公还挺像个男子汉的,居然熬了这么久吭都不吭一声?”
  另一名旁观的士兵笑着说:“这么吧!瞧你这细皮嫩肉,又长得这么漂亮,简直比娘儿们还美;只要你出声求饶,我们几个哥儿们就饶了你,并好好疼你一疼,啊?哈哈哈!”
  欧阳雍容哼了声,半句话不说,只冷冷瞪了几名士兵一眼。
  “咦?会瞪人?你们瞧瞧,这兔儿相公会瞪人,就是不知道他叫起床来是什么样子?”
  “那还不简单,试过就知道了!”
  说着其中一名士兵当真走上前,打算扳过欧阳雍容的身子对他大加轻薄时,忽地一声犹如十二月寒天的冰冷声音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几名士兵顿时如同听到阎王令,吓得脸色惨白,“皇……皇上?”
  独孤瀚缓缓走了进来,满脸的肃杀之气,“说,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几个人立刻跪落在地,身体抖个不停。
  “没、没有,我们什么也没做。”
  “是吗?”独孤瀚轻轻一哼,缓步走到欧阳哦雍容面前。
  就在他快接近欧阳雍容时,说是迟那时快,只见剑光一闪,几名士兵登即倒在血泊中,气绝身亡。
  欧阳雍容诧异极了,“你……”
  独孤瀚冷着眼收剑回鞘,“我虽然恨你,虽然想杀你,却决不容许有人这样侮辱你。”
  欧阳雍容更诧异了,“你……”
  独孤瀚弯腰从一名士兵身上找到钥匙,亲自动手解下欧阳雍容身上的铁链,将他搀扶下来。
  骤然的解脱,使得欧阳雍容脚下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独孤瀚见状,索性伸手揽着他的肩,让他靠着自己。
  欧阳雍容毫不客气地将全身的重量都依在独孤瀚身上,因为他实在有些疲累。虽然身上的鞭伤不过是些皮肉之伤,可被这么一天一夜的拷打下来,就算是铁打的也受不了,更何况先前他还受了箭伤?
  独孤瀚说道:“不问我为什么放了你吗?”
  欧阳雍容淡淡一笑,“不必问,依你的性子,一定是霞儿出事了,否则你绝对不会来看我,还替我杀了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独孤瀚黯然点头,“没错,霞儿出事了,太医说她伤得很重,可能活不过这两天。”
  欧阳雍容眼睛蓦地睁大,双手猛地抓住独孤瀚,“你说什么?”
  独孤瀚定定看着他,“霞儿快死了,我希望你能救救她!”

  第七章

  欧阳雍容坐在床沿,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楚霞衣,“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霞儿会伤成这样?”
  独孤瀚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一手握住楚霞衣冰冷的小手,“我不知道,当我发现时,她就已经倒在血泊中动也不动了。”
  欧阳雍容眼睛一眯,“你不知道?你一向精明干练,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现在你自己的妻子被伤成这样,你却告诉我你不知道?”
  独孤瀚摇摇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她会因此受到伤害,说什么我都不会拿梦妃去刺激她。”
  “梦妃?你拿其他女人刺激霞儿?”
  “没错,因为她和你在一起,为了报复她的不贞,所以我也就当着她的面和梦妃亲热。”
  “你说什么?”欧阳雍容无法置信。
  独孤瀚瞪着他,“难道我说得不对?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而且她还将九凤玦给你,不是吗?”
  欧阳雍容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可以误会任何人,但是你怎能误会我和霞儿呢?”
  “误会?那是我亲眼所见,怎能说是误会?”
  欧阳雍容怒极了,一挥拳重重打在独孤瀚脸上,将他原本戴在脸上的面具打脱了开去,露出那俊美、苍白却有些憔悴的面容。
  “独孤瀚,你如果不是天生的暴君,就是贵人多忘事,所以才会这样对待一个深爱你的女人。”
  独孤瀚捂着脸站起身,杀气腾腾地逼向欧阳雍容,“什么意思?”
  欧阳雍容指着他的脸,“你忘了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独孤瀚扯住欧阳雍容的衣衫,凑过脸瞪着他,“我怎么会忘记?若不是拜你之赐,我又何必成天戴着这鬼面具不见天日?”
  欧阳雍容冷冷一扯嘴,“那你还记得当我划伤你的脸时,你回敬我什么吗?”
  独孤瀚一楞,“我回敬你什么?”
  “你送我一份好打的回礼,打到让我差点做不成男人,你难道忘了?”
  独孤瀚的记忆回到多年前的一个午后,那天也是个下雨天,他和欧阳雍容为了越国的事再次在战场上交锋。不过那天他的马受到惊吓,所以两人一碰面,便让欧阳雍容给伤了一剑,紧接着又让他在脸上划了一刀;他记得临坠下马时,他曾使出回马枪击中欧阳雍容,让他也一起落马,难不成……
  欧阳雍容道:“你那一记回马枪虽没要了我的命,但却让我整整躺在床上半年爬不起身,还差点继承我大哥的封号,从此变成柳下惠。这样的我,你想,怎么可能和霞儿有什么?又怎么可能带着她私奔?”
  独孤瀚的手不觉松了开来,“你说的全是真的?”
  “事关男人尊严与面子,你想我会说谎吗?”
  “可是你娶了楚蝶衣为妻,不是吗?”
  “正是因为我娶蝶儿为妻,我才知道我还是个男人,否则我就真的看破红尘,出家当和尚却了。”
  “那你和霞儿……”
  “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有。”
  “可是她把九凤玦给你……”
  “那是为了怕你穷兵黩武,当真出兵攻打凤宫,所以她才会取回九凤玦,要我带去交给楚云章,请他回敦煌想办法。”
  “楚云章?钺天楚云章是吗?”
  “没错,他在敦煌九凤玦排行第六,是南辽女主童采衣的夫婿。”
  “可是她三番两次护着你,还为你掉眼泪……”
  这次换欧阳雍容揪住独孤瀚的衣衫,凑近脸狠狠道:“独孤瀚,我拜托你清醒些行不行?你难道看不出霞儿的心,难道看不出她爱你吗?”
  独孤瀚有些怔楞,有些难以置信。“她……爱我?”
  欧阳雍容将独孤瀚推了开去,径自走到床沿坐下,看着楚霞衣那苍白的面容,“是的,她确实爱你,而且爱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她爱我?这是她对你说的?”
  欧阳雍容摇头,“她不会说的,她是那么倔强、骄傲,怎么可能会把这种事告诉我?我是从她的举动看出来的。”
  “举动?”
  欧阳雍容转头看着她,“或许你不了解她,但我却从蝶儿那里知道,她四姐是何等聪慧、何等有魄力,又是何等倔强、顽固,对男人更是从来不假辞色。但这样的她,却屈服在你的条件下,把九凤玦给你,还嫁给你做妻子,你想得出是为什么吗?”
  独孤瀚不觉有些颤抖,“为……为什么?”
  “因为她爱你。如果她不爱你,依她的个性,只怕你早人头落地了,哪还能活到现在?可是你做了什么?你不但误会她、伤害她,还要去攻打凤宫!独孤瀚,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人性?统一天下,成为天下霸主,真有那么重要吗?”
  独孤瀚摇摇头,双脚连连退后,终至跪坐在地,“我以为……以为她……”
  “你以为什么?以为她和我有染,以为她们姐妹俩共事一夫?”欧阳雍容讥讽一笑,“独孤瀚,你也太瞧得起我雍容,太瞧不起敦煌九凤玦吧?敦煌九凤素来重诺重信,一旦说出去的话,即使拼了命也会做到,否则我的宝贝蝶儿又哪会为了我而上吊自尽?”
  “楚蝶衣自尽?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欧阳雍容将楚蝶衣与他如何相遇,如何相爱,楚蝶衣如何为了信守对天女的誓言而上吊自尽的经过说了一遍。
  “敦煌九凤一旦在天女面前发过誓,那就会终生遵守,否则将遭受天火之刑的惩罚。霞儿和你虽然没有在天女满前发过誓,但是她答应嫁给你,就等同在天女面前发誓,所以她又怎么肯能背叛你和我在一起?再说,有了蝶儿那个性子刚烈又冲动的宝贝丫头,我也不可能分心去爱其他女人。”
  独孤瀚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敦煌九凤绝那样的重信、重诺、重情、重义,倘若他知道的话,他绝对不会那样强迫她,也不会那样伤害她,因为他爱她啊!他打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爱上她了,所以他怎么舍得去伤害她?
  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他的霞儿还是命在旦夕,还是随时会离他而去。他该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
  他跪在楚霞衣床前,将她冰冷的小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着,“霞儿,求求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活下去,好不好?只要你能好起来,我愿意偃旗息鼓、倒置干戈,从此不再打仗了。霞儿,求你,求求你。”
  欧阳雍容听了不觉有些动容,“你……你是说真的,你当真从此不再打仗?”
  “这自然!我本来就不是穷兵黩武、好战好杀之人,之所以会那么做,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你有什么苦衷?”
  独孤瀚脸上浮现一丝痛苦,“我……”
  这时,一个较小的人咚咚地直冲进来,那是得到消息,从越国连夜以八百里加急赶来的楚蝶衣。
  楚蝶衣人未到,声音倒先到了:“霞儿呢?霞儿在哪里?霞儿怎么啦?”
  欧阳雍容闻声不觉露出一朵笑容,“蝶儿,你四姐在这里。”
  话才刚说完,楚蝶衣已经冲到床前,急忙推开欧阳雍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楚霞衣,然后凶巴巴地抬起头瞪着独孤瀚,“你就是独孤瀚?”
  独孤瀚一楞,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可楚蝶衣却当他承认了,“很好,那就不必我费心去找了,因为我现在要杀了你!”
  说完楚蝶衣跳上前,小小的身子直接撞向独孤瀚,同时手脚并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阵乱捶乱打,嘴里不住嚷嚷:“我要替霞儿报仇,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一旁的欧阳雍容又好气又好笑,急忙走上前拦腰抱起凶得像只小母老虎的楚蝶衣,“蝶儿,别闹了,你想让你四姐伤势加重吗?”
  “可是他把霞儿害得好惨,还不要脸的想攻打凤宫,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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