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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里,苏晚做了很多衣服,甚至为赫连清绝也做了一条,桃夭看了,只有叹气,苏晚却一针一线,做得极其认真甜蜜。
她仿佛又找回了前世的自己,他出征在外,她为他缝衣做鞋,等他回来,她将一年的衣服都做好了,于是,他一年三百多日,穿的皆是自己做的衣服。
苏晚做得很慢,就在孩子出生的前一晚,她还在缝着最后一线。
孩子出生了,不负众望,是个皇子。
刚出生的婴儿,胖嘟嘟的小脸皱巴巴的,宫人抱过来的时候,苏晚只看了一眼便激动得热泪盈眶。
孩子虽然小,可仍可以看出赫连清绝的影子,不论是眉是眼皆像极了他。一寸一寸皆刻着他的影子。
稳婆欢喜的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太后娘娘说了,还请晚妃娘娘赐名!”
赐名?
苏晚微微一怔,又看小儿子皱巴巴的脸蛋,眸中一片柔情:“就叫诺儿吧,赫连诺。”亦是她给他的承诺。
宫人答应一声,抱着孩子下去了,苏晚撑不住疲惫,昏昏然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室内一片烛火,昏暗的灯光下,室内空无一人,苏晚想看看孩子,这时却忽的听得门口隐隐传来的啜泣声,声音不大,却听得一清二楚。那是……桃夭的声音?
苏晚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浑身虚弱无力,不得已,她只得朝门口唤道:“桃夭?是你吗?”
啜泣声忽的一停,片刻后,桃夭进来,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见苏晚已经醒了,急忙上前来:“娘娘?可要喝水?”
苏晚摇了摇头看她,伸手拉住她的手道:“怎么了?为什么哭?是谁欺负你了吗?”
桃夭有丝慌乱的撇过头,被苏晚拉住的手竟有丝颤抖。
苏晚觉着奇怪,又问了句,桃夭这才又抹了下眼角的泪,回过身来,强笑着道:“桃夭没有哭,只是风沙迷了眼睛。娘娘既然醒了,桃夭去给娘娘端点吃的来。”
她说罢要走,苏晚忽的抓紧了她的手,不肯松开:“孩子呢?”
桃夭身形一僵,并没有立刻转过身来,苏晚再凝视她一眼,却发觉她肩膀耸动,竟已是再次哭了出来。
“桃夭?”苏晚有些紧张的唤了她一声,心里想到某种可能,当即面色灰白,连声音也有了颤意,“桃夭,你回答我,孩子呢?”
桃夭忽然“噗通”一声跪在苏晚chuang前,哭着道:“奴婢本该瞒着娘娘,可是奴婢瞒不住,孩子……孩子被太后娘娘带走了,说是……”
“说是什么?”苏晚瞪大着眼,看着她急急催促。
“说是今后,她的娘亲是王贵人。”
手上的力道一点一点松开,苏晚忽然间恍如被人抽空了力气般,瘫软在*上,面色一片死白。
她早该想到,早该想到太后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才对。她害死的人, 是她的儿子,她又怎可能让她高枕无忧?可是,那是她的孩子啊!是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孩子啊!是她的血,她的肉,是她的一切!
猛的掀开被子,苏晚就要下*,桃夭急了,一边哭一边拦她:“娘娘,您要去哪儿?”
“我要去见太后!我要要回孩子!”苏晚喃喃着,连鞋子都不穿,就往外冲。
脚触到冰冷的地面,她丝毫不觉得冷,桃夭在身后唤了一声,急忙带了一件披风跟了上来,哭喊道:“娘娘,您不能见风!”
殿门口的路却被人堵了,苏晚看向门口围了一圈儿的御林军,满目灰白。
她这是,彻底被软禁了?
身子忽然间再无力气,苏晚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桃夭惊呼着接住她,哭得愈发伤心了,她将披风盖到苏晚身上,这才吃力的将她抱进了殿内。
苏晚发高烧了,却无人来探病。太后的意思很明确,既然孩子生了下来,她这个母亲早已成了废物,她害死了赫连清绝,太后没让她偿命,已是万恩,现在仅仅只是软禁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好在,高烧第二天早上便退了。桃夭照顾了她一晚,累得不行,匆匆去熬了碗粥回来,苏晚已经醒了,只是垂着眼睛,不说话。
“娘娘,粥好了,您喝点吧?”桃夭小心翼翼的将粥端到她面前,苏晚转过头来看她,眸光闪烁,忽然道,“桃夭,你说,如果我跟了别人,皇上会恨我吗?”
桃夭呼吸一窒,半响才消化掉她话里的意思,呐呐道:“娘娘,难道……不行,如果你这么做,太后绝对不会将太子殿下交给你的!”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我又如何要回孩子?”苏晚看着*顶的帘蔓,声音空空洞洞的。如果不这么做,她又如何保护自己的孩子?
眼泪滴滴滚落,桃夭看在眼里,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娘娘,你先别急,你现下在月子里,应该好好养身体,太子登基的事,虽然在筹办,却还未拟上日子,这个时候,你只有好好养好身体,才有力气抢回孩子!”
桃夭重重的朝她点了点头,苏晚犹豫半响,最终只得道:“好,我听你的。”
一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对于苏晚来说,却如坐针尖,度日如年。
看着渐渐平坦的小腹,一个月前,这里还有她的孩子,可是现在,什么也没有,肚子空了,心也跟着空了。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院子里,外面的消息传不进来,也没有人出得去。她的人命,在前朝众人的眼里向来如草芥罢了,细细算来,这一年的时间,对她好,宝贝着她的人,一直只有赫连清绝,也唯有他。
在他眼里,她是宝,在别人眼里,她如蝼蚁。
这些,在从前,她怎么不知道呢?
她想见哥哥,可是没有人帮她传递消息,苏晚找不出法子,最终想到的法子,也唯有以命搏命。
这一月的时间,昔日荣幸的晚宫,而今形同冷宫,除了桃夭前前后后,忙进忙出,偌大的宫殿空无一人。
苏晚整日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便总是会想起赫连清绝,想他说话时的样子,想他喝水的样子,想他亲吻她的样子,每一幕,都像穿肠毒药,每想一次,都要刺痛她的心。
第一个月零二十天的时候,苏晚最终冲出门外,向门口的守卫道:“我要见摄政王!”
她自然知道,定然会有人将自己的话带给赫连漠。
如今,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更何况门口的这两个御林军守卫。
果然,当天夜里,赫连漠便来了。
而今的他,头戴金冠,腰缠盘龙腰带,黑色衣袍上的龙腾张牙舞爪,无不显示着他此刻尊贵的身份。
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应该说,已是形同天下的王!
他一进来,侍卫们自然而然放行。
瞧见苏晚安安静静的坐在榻上,已等候他多时,不由得挑了挑眉道:“听说,你找本王?”
苏晚缓慢抬起头,相比于一个多月前的她,现在的她更加消瘦了些,眉眼深陷,颧骨突出,脸颊尖瘦,且面色苍白如鬼,哪里有昔日风华无双的样子。
但即便如此,仍能从轮廓中辨出,她昔日的美色。
很显然,赫连漠对这样的她,也是陌生的,挑起眉梢:“怎么?过得不好?”
苏晚看着他高大的身形一步步走近,忽然道:“我要见苏墨沉!”
“你觉得一个昔日皇上身边的余党,本王还会留着他?”赫连漠对她的要求并不觉得奇怪,只是淡淡挑眉,漫不经心的道。
苏晚一震,猛的站起身来,一双凹陷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你杀了他?”
“怎么会?他是你哥哥,本王允诺过你的事,自然会办到,不过,他站在朝堂上碍眼,所以本王派他去修葺皇陵去了。”
。。
章节目录 090 挡我者死
更新时间:2014…6…30 11:18:45 本章字数:5313
“你!”苏晚当即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都白了。
皇陵在哪里?那是极其贫寒、困苦的地方,位处陵都郊外,距京城有两千多里。赫连漠此举,无疑是为了永绝后患,让哥哥彻底老死他乡!
一想到此,苏晚看向赫连漠的眸光,愈发的恨!
这个人,不但为了皇位三番五次谋杀赫连清绝,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几乎不择手段!她好悔!也好恨!恨自己当初未何要与他做交易,从此命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摆弄!连诺儿现在也被他捏在手心!
她可以服从命运,但诺儿不能!他是赫连清绝的孩子,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她不要,不要他一生下来便被别人左右命运,从此,成为傀儡!
她要争,要抢!要将赫连漠从她和赫连清绝身上夺去的东西全都抢回来!
苏晚深吸了口气,终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心间一通,思路也不知不觉顺了起来,苏晚脑海里飞快的转,想要抢回一切的首要条件,就是让赫连漠放松警惕,并信任她,这样,她才有机会从这里出去!
赫连漠眼看着她盛怒的眸子,渐渐变为死灰般,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嘲意:“怎么?这么快就屈服了么?”
苏晚本就是做给他看,闻言,眸间更加空洞。她惨淡一笑道:“如今的我,又能做什么?困在这个房子里,不见天日,连诺儿也不在身边,又能期盼什么呢?而今,只希望王爷念在昔日的情分,好好照顾诺儿,我便心满意足了。”
“哦?这般说来,你不想出去?”赫连漠挑了挑眉,神色难辨。
“不想。”苏晚摇了摇头,“只要诺儿好,我便别无所求了。”
赫连漠走后,苏晚便算是在晚宫彻底的安居了下来。她央了守卫要了一些小菜苗。许是赫连漠有过交代,只要不是过分的请求,所以守卫都能满足她。
晚宫里,原先的一大片花草,全都被苏晚拔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院子的农家小菜,苏晚甚至还额外的划开一块地出来,种了稻谷。
对做庄家这样的事,她显然并不怎么懂,跟桃夭前前后后栽死了好几批菜苗,才终于领略一些技巧,几个月之后,菜园子一片郁郁葱葱,等到苏晚和桃夭第一次吃上自己种的菜,终于满足的笑了。
苏晚还特意拔了一些,让守卫带给赫连漠,想让他也尝尝自己的辛劳。
几天后,赫连漠来的时候,她和桃夭正在吃中饭。
“王爷来了?桃夭,快去添双碗筷!”赫连漠还未说拒绝的话,桃夭已经出去了,苏晚随即拍了拍领座的位置道:“王爷请坐,来尝尝家常小菜!”
这时,桃夭已经拿了碗筷进来,苏晚夹了一根青菜到他碗里,盈盈笑着,等他品尝。
几月不见,她已圆润不少,皮肤也恢复以往的莹白如玉,笑起来的时候,眉眼温细,一双清澄的眸子如水般波光荡漾,再不似曾经的疏离冰冷,赫连漠忽然有些贪恋现在的她,看向碗中青嫩的菜肴,眉心微微一动,伸出银箸夹了起来。
其实,他很想说,他午膳已经吃过,但此刻,却并不想告诉她。
菜的味道,竟然极好,清脆滑口,唇齿留香。赫连漠忍不住挑了挑眉:“你这几个月一直在练厨艺?”
“你怎么知道?”女子仍是笑,说完也夹了菜到自己碗里,顿时眉眼都弯到了一处,“嗯,确实进步了不少!”
她满足的喟叹一声,并不顾及自己主子的身份,分别给三人一人盛了碗米饭,桃夭因为有赫连漠在场,有几分不自在,但对于苏晚替她盛饭一事,她并未露出半分受*若惊的样子,想来,二人往常时日的相处,也大抵如此。
不分主仆,不分贵贱,安安然然,享受美好的时光。
朝堂的事很多,并不容得他多耽搁,因此,在晚宫坐了片刻之后,便回了寝殿,只是,脑海中却总是浮现苏晚那盈盈一笑,触动着他的心神。
记忆中,母妃总是温柔的笑着,轻抚他的头道:“漠儿,你要记得,这天下是你皇兄的,你只能辅佐,不许争夺,懂吗?”
年少时的他,并不懂这是何意,直到,他亲眼看到母妃被人灌食毒酒,满嘴鲜血,奄奄一息。
“漠儿……记住娘的话,不要争……不要抢,离开皇宫,走得越远越好……”
可是,年少的欺侮与屈辱,每一天都在发生,明明同是父皇的孩子,他却要住最差的地方,明明是同等身份,他却永远只能吃别人剩下的。皇子们玩游戏,他当马供人骑,皇子们要玩摔跤,他一个人坐庄,没人上来踢他几脚,于是一个月下来,他浑身是伤,累到精疲力竭,还要吃剩菜剩饭,有时候,连剩饭剩菜都没有,那些皇子们会将他按到地上,踩着他的头,笑骂着“没有娘的野种!”
他恨,恨那样的日子!也知道,只有强大,才能让他夺回失去的一切!
恰恰是今日的苏晚,竟让他重新记起如此多的往事。
这一晚,终究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