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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郁闷得要抓狂,就看到司棋又一溜烟地出来了,在走廊的那一头一转就不见了人影。
跪了一会,我的膝盖就开始有些麻麻地疼了,就开始凄凄艾艾地叫嚷,想要博取同情。“裴若暄,裴裴,好了没啊?我的腿快断了。”
“你的腿是豆腐做的吗?”
那家伙居然毫无同情心地这么说!郁闷。“那我好无聊啊,你拿副牌给我玩,行不?”只能退而求其次。
话一说完,裴若暄果然站起身,往一边去了。呵呵,算他还有点良心,会找牌给我。
几秒钟后,裴若暄就从门里出来,手里拿着,呃,不是牌,怎么是个托盘,盘子上还放了个香炉。咦,这是干什么?
我愣愣的,还没回过神来,他的脚步走近,居然把托盘放到我头,然后说:“用手扶着。”我怔怔地依言做了。“干什么?”
裴若暄笑了声:“你的手不是无聊吗,扶着这个,跪一个时辰,我会让司棋看着你的。”
一个时辰,那不就是两个小时?我、我靠!想跪死我啊,还顶着这么个东西?!呃,不对,他说让司棋看着我——“那你呢?”
“我有点事情出去一趟,不要想着使诈,偷次懒加一个时辰。”他丢下一句,就走了。
他一走,我赶紧往后面一坐,伸展下跪得又麻又疼的腿。腿还没伸直,就听到身后一记咳嗽声,我赶紧跪回来,加两个小时可不是好玩的。
刚跪回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声:“温姑娘?”
晕,是枫眠!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的手一抖,香炉差点从脑袋上滑了下去。赶紧把拖盘搬下来,一回头就看到枫眠快步走了过来,面色忧虑地看着我,说:“温姑娘,你这是……”
“我?”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是因为我带他出去玩,然后就被裴若暄罚跪。“我、我在玩啊!”我举举手里的香炉,说。“不是有句诗吗,叫作‘日照香炉生紫烟’,所以我就端香炉出来晒晒太阳,看会不会冒紫烟……”汗,夕阳也算太阳吧?
“温姑娘——”枫眠看着我,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我真怕他哭出来,然后放下托盘想站起来安慰他,却不想腿跪得麻了,一站腿就软了,歪歪扭扭地就要往地上倒去。
“温姑娘!”枫眠惊呼一声,连忙蹲下身来扶我,我身体一歪就跌进他怀里。他想也没想,就环上我的腰抱住我。司棋却在后面不失时机地“嗯哼”了一声,枫眠猛地回过神来,脸倏地一红,放开我,退开几步,连声说:“对、不起,温姑娘,我——”
我站不住,只能跪回去。看他因为抱了我一下就慌乱成那个样子,连忙说:“没事,谢谢你扶我。”想起裴若暄那家伙又亲又抱的,居然还厚脸皮地想向我收钱。我靠,都是人,怎么就差那么多。郁闷。
“端王爷,太子殿下正在花厅等您呢!”司棋又吭气了。妈的,这臭小子,就整一个死人妖的狗腿子。
枫眠看看我,我想将那个目光理解成为“深情的目光”。“我先走了。”
我笑着说:“去吧,别让修太子久等!我明天再去看你!”
枫眠默然地点点头,恋恋不舍地跟着司棋出去了。
我继续跪,郁闷啊,过了几分钟了呀,膝盖好痛啊!呃,现在司棋应该不在吧?偷下懒!刚伸腿,就听到司棋一声喝“不许偷懒”!靠,死狗腿,死偷窥狂!
心里骂骂咧咧的,还是把腿缩回来跪好。算了算了,反正就两个小时,跪满就行了,免得臭小子去向死人妖告密,又不知道要怎么罚我。跪吧跪吧……
太阳终于完全落山了,妈的,居然突然下起暴雨来……虽然顶着托盘,雨淋不到脑袋,但是衣服很快就被淋湿了。
“下雨啦,我跪到屋檐下去总行吧?”我透过雨势,朝着司棋大喊。
“公子说了,就跪那里,不许动!”
“靠,下雨了啊!”我怒,我早就知道司棋那厮看我不顺眼了。
“下雨就能无罪释放啦?”
妈的,你才“有罪”呢!不理你小样的,淋雨的是我,可不是你!正要起身拖着搓衣板进屋,忽然听得“啾”的一声,然后有个东西砸到我腰上,我又动不了了——晕,我又被点穴了!
司棋哼了一声:“还有一刻钟。”
靠啊,我怒,开骂了。“你混帐,你王八蛋,你公报私仇!”不对,我们根本就没有仇,是他单方面主观地看我不爽。“你XX的……”在我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之前,又啾地一颗石子砸在我的肩内侧,妈的,又被点了哑穴。
我恨武功!我恨司棋臭狗腿!我恨死人妖!
呜呜,我在这里淋雨……虽然是夏天,但是浑身湿透还是很冷的。我淋死了,冻死了,生病死了,就诅咒你们,诅咒你们断子绝孙!
不知道淋了多久,反正在我瑟瑟发抖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就有人取掉我头顶的香盘,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快步跃进了屋里。
卷四:漫漫歧国路 079人妖是浑蛋!
“死人妖!”我想开口骂他,说我恨死他了,却发现哑穴还没解,骂不出声。身体又动不了,郁闷得发狂!
裴若暄直接把我抱到床上,一边吩咐司棋去打热水来,一边居然伸手就过来脱我的衣服。我靠,我张嘴大骂,还是发不出声音。裴若暄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伸手在我背上拍了一下,我全身一松,骂人的话当即就出来了。“死人妖,你浑蛋!你王八蛋!……”
裴若暄蹙了蹙眉,说:“先把衣服脱了。”
我一听,连忙推开他缩到床角,瞪着他说:“色狼!”
“淋湿了,再不脱掉,想生病?”妈的,他居然也板起脸来了,也不想想是谁让我在那淋雨的!混蛋人妖!
“你在这里,我怎么脱啊?!你色狼,你下流!”我现在对他充满了愤怒,想到什么词,就搬出去骂他。
裴若暄一蹙眉:“不要逼我再制住你的穴道。”
混蛋!“我自己会脱,你出去!”
裴若暄盯着我看了一会,没说什么,就起身出去了。
我朝着他的身影狠狠地“嘁”了一声,死人妖!王八蛋!
不过湿衣服裹在身上真是冷,快冻死了!赶紧脱个精光,穿到被子里去,终于感觉稍微好一点了,但是皮肤湿冷湿冷地,锦缎的被子又没有温度,一时完全热不起来,还是冷得发抖。
“热水好了。”裴若暄在外面说,接着门前人影闪动,就要走进来。我连忙大声说:“放外面好了,我自己会过去的,你出去!”
裴若暄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我想他大概真的出去了吧。就伸出胳膊拾了件衣服,往身上一裹,挪着身子下床。没想到脚一着地,膝盖上就一阵刺痛,腿一软,“啪”地一声跪倒在地,身体也随着去势往前一扑,又五体着地地摔了个结实。
啊呜,撞到胸了,痛死我了!痛痛痛……
我正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忽然感觉到脸侧有一阵风刮过,接着有条手臂环上我的腰,轻易地把我从地上捞了起来,打横抱起。
靠,是裴人妖!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说话时,忽然感觉到胸前凉飕飕的一片,倏地惊得脸一红,赶紧把胸前的衣服拉回来,裹得严严实实的,瞪着他抓狂地怒吼:“被你看到了,是不是?!”
“没看到。”裴若暄淡淡地说。
啊啊,我郁闷死了?!肯定是看到了!被白看了,我郁闷,郁闷得想去撞墙!
裴若暄没有理睬我一副抓狂的样子,直接把我放到盛满热水的澡桶里,然后不等我赶他,他就说:“我去拿衣服。”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喵的,到底有没有看到啊?!
——看他这么镇定的样子,应该没看到吧?
——不过热水好舒服啊,整个人很快就暖和起来了,就是膝盖那里好痛啊!屈起腿来一看,呜呜,红通通的,都磨出血丝了,疼死了。都是死人妖害的!
舒服地泡了一会,被暖气熏得昏昏欲睡,忽然听见门“吱”的一声开了,我立马转过头去看。“靠,死人妖,你又进来干什么?!”
“你想泡得去层皮吗?”他说着,不得我抗议,展开手里拿着的小毯子,往我身上一裹,就把我从温暖的水里捞了出去,抱了往床走去。
“死人妖,放开我,快把我弄出来!”我双手都被裹在里面,只能像个蚕蛹一样在床上拱着,一边大声骂他。
裴若暄不理我,顾自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瓶子,放到床沿,然后抱过一直不安份的拱动着的我坐到他怀里,轻声责道:“不要乱动,上药!”说着,把裹着我的毯子摞到膝盖上,看到我红通通,肿得像两个包子一样的膝盖,他的脸色似乎紧了紧。
我斜了斜他垂在我脸侧的脸,冷冷地哼了一声:“上什么药,不用你假惺惺,断了算了!”
“说什么胡话!”他轻斥了一声,打开瓶子,另一只手环着我的腰,扯了一小块棉花下来,倒着些药酒在上面,轻轻往我膝盖上的伤处按来。
“嘶!”好痛啊!我倒吸了口凉气,就开始踢着腿乱蹬。“痛死了,死人妖!”
“忍忍,又不是小孩子了!”说着,他就用按住我的膝盖上药。靠啊,又不是痛在他身上,凭什么让我忍!我怒!“死人妖!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然后张口“啊呜”一声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本意是想让他也痛一下,没想到嘣到自己的牙了。痛死了!呜呜……
裴若暄给我上好药,回头看我痛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摸摸我的脸说:“我只是想让你记住这个教训,你的心太野了,也该收收了。”
“我心野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就不收!我就是喜欢枫眠!就讨厌你!讨厌你——”话还没说话,嘴巴就“呜”地一声被堵上了。死人妖,又亲我!我又不是他女朋友,他凭什么想亲就亲?!张开嘴,不客气地狠狠咬了他一口。
他终于退开了,看着他唇上渐渐渗出的血迹,心里有一种报复的痛快!
沉默了一会,他说:“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不准备进京了,在这湮城重新买块地方办赌坊,你来做大老板,怎么样?”
切!想要用“大老板”的虚名来收买我?没门!恨死你了,没这么容易原谅你!
“不做!”斩钉截铁地否决!
“赌坊的收入全归你。”
妈的,居然用“收入”来引诱我了!算你狠!
——不过赌坊的收入,好多啊!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给你做仆人,每天给你烧饭洗衣服放洗澡水。”
我马上问:“真的假的?”
裴若暄脸上又露出那种狐狸似的微笑。“真的。”
虽然察觉过来这次居然就这样被他蒙混过去了,但一想到可以赚好多的钱,还有裴若暄这个免费仆人,我还是忍不住兴奋地说:“不许抵赖,先签合同!”妈的,忽然发现我还真是好唬弄!
“公子,药好了。”司棋那厮的声音。死东西,以后修理你!
裴若暄笑笑说:“明天早上画押给你,先吃药。不要生病了!”
我犹豫了一下,说:“好吧。”裴若暄接过药,用勺子喂我,我吃之前才还不忘记叮嘱一声。“不要忘记了!”
——我对自己也失望了……
卷四:漫漫歧国路 080告别枫眠
第一天醒来,发现膝盖的红肿已经退去了,只留下淤青的两块,远远地看,就像是贴了两块狗皮膏药一样,疼倒是不疼了。裴若暄端了早餐过来给我吃,一碗粥,几样小菜,还有饭后水果。我一边吃,一边兴奋地跟他说起我想了一个晚上的发家大计。
“我想过啦,一般来赌坊的平民居多,我想这次除了赌坊以外,我们另外开设一个棋牌馆,专门针对无所事事的有钱人,狠狠地赚他们的钱,怎么样?”
“好啊。”裴若暄微微笑着,信手剥了根香蕉递过来给我。
我不客气地接过来,咬一口,继续说:“牌的玩法有很多,有赌博的玩法,也有休闲的玩法,我们要全部利用起来!不过问题在于,这里的人都还不熟悉扑克牌,要重新推广,这比较麻烦。”
“这个好办,南歧对东望国的文明有一种盲目的向往,到时候,只是传出去说是东望目前最盛行的玩法,肯定会有很多人闻风而来的。”
“是嘛!”我兴奋地一拍裴若暄。“还是裴老板有办法!”
裴若暄低头笑了笑,拿了只苹果削了起来。
“对哦,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