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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魔求道续-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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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围困。
  有几次搞急了,牟昆亲自出马,但不知怎的,陈仕珠在事先会暗中得人通知,及时走避,始终未遭过牟昆的毒手。过了一段时间,他又突然现身,与河洛帮大作其对。
  三数年下去,河洛帮苦于无法捕捉他,替他取了个灵狐之名。
  事情还不止此,近年来,河洛帮又出了些大事,凡是派出去作案的人,往往会遇到一位蒙面女侠,横身相架,挑了买卖。
  还真准,百试百灵,举凡河洛帮要作件大案,不动则已,只要一插手,准被这位蒙面女侠现身拦阻,把河洛帮搅的年来财源枯竭,几乎濒于破产。
  牟昆急得日夜不安,攒眉苦思,搜尽枯肠。细数天下武林之中,他所熟悉的女人,谁会是长得这般身形纤巧,武功博杂的精通天下各门各派的精妙剑招,诸如干坤剑法、七巧剑法、七绝剑法、四式金刚神剑,她也略为摸得出点头绪来。
  可以说,这人的剑法,是时下武林之中最为出色的一门杂枪绝学。牟昆苦不得其解,这人既不像柳家的三房媳妇,也不像早年在武林中露过脸的那些女人,这到底是谁?行事又那么精明,对河洛帮的行动又了如指掌。
  他苦民了一阵,决定要自己亲下黑龙关,往各处走动走动。
  另一方面,侠胆震河洛陈仕珠,也颇为心动,暗中谋筹,也想探访一下这位蒙面女侠,如能串通声气,联手牵制河洛帮,岂不是一大快事。
  这一天他追蹑这位蒙面女侠,自京师往西,来到温阳,他跨着一匹神骏无比的千里良骥,一进东门,就放眼找宿处。转过南街,老远一所门楼耸天的金字招牌栈房,极是醒目的几个大字“魁星老栈”。
  用“魁星”二字做招牌,真是罕见罕闻,他正自纳闷,蓦的身后銮铃疾震,他回头一看,一匹雪白如霜,眉心一撮,铜钱大的乌毛健马,昂头腾蹄而来。
  陈仕珠刚在心中大叫一声:“照夜玉狮子!”
  身后已自唰的一鞭挥来,马上之人大叫一声道:“狗娘养的,不让开,要挡爷的路。”
  鞭风一响,脆啸震耳,如果这一鞭真个抽实,身受之人,不筋断骨折,也必要被拉掉块皮。
  陈仕珠朗目一扫,看实此人一副凶恶像,似是外功极有根底,猛的心中一动,将伸出去的手一缩,一面剑眉斜挑,目瞪了那汉子一眼,一面双腿一挟,骏驹宛如知道主人的心意,斜里一钻,“哗啦”一阵扬尘蹄声,齐巧让过那人的鹿筋皮鞭,那汉子已没刺一声,如溜烟般的冲向魁星客栈。
  陈仕珠一羁缰,驻足眼送那人被高接高迎的进了客栈,他眉头一蹙,有了主意,顺手挽缰,转向西街。
  找了家像样的客店住下,用过晚饭,一切舒齐之后,挑灯窗下,捧书细读,静待天起二更。
  “当当!”少时之间,梆鼓两敲,他一口吹灭灯火,探手往背上一抚,轻推后窗,一式“紫燕飞云”,翻上房坡,抬眼一扫四城,看准那座虚悬一盏气死风灯的三层楼,纵步如飞的跃去。
  四下静荡荡的,冷月无光,昏星眨眼。远处犬声四吠,不远处一座古庙中的葱宠古柏内,间或传来一两声枭啼。
  那座高楼就是“魁星老栈”的后院阁楼,陈仕珠天黑前就踩好线,此刻一点不纲事的对直纵去。
  陈仕珠虽是侠胆包天,但在这种阴沉沉的冷夜,一想到“魁星”二字,牵连上日间那个骑马的凶横壮汉,心中油然的生了三分警惕。
  纵到距那座高楼三五进房坡之时,将步度缓了下来,先隐伏在瓦脊后细视了一阵,一看没有什么动静,方又连了两进院子。
  就在他驻足的瞬间,“嚓”的一声,一点昏暗之光,自三楼上透射而出,接着一声清咳。
  咳声一住,倏然之间,从垂帘中透射出的昏暗灯光,被一个倒挂檐头的人影挡住。
  那人影纤巧适度,一身劲装。肩上露出一截剑柄。
  陈仕珠心中暗中了一声,急得握手,替那人暗暗的担上心。
  须知,他乃是一代侠士,在这种龙潭虎穴之内,前几进又是客栈,这人太已大胆,狂得不管旁人看不看得见他?就不顾一切的高吊檐下。
  陈仕珠再一想,在这种可疑的地方,现身窥探之人,绝不是日间所碰到的那具凶横大汉一伙。不由更急得冒了一身冷汗,不自觉的伸手向额角捏了一把,心中暗自寻思决定要助那人一臂。
  他决定好之后,双臂一张,扑向院中一棵参天古柏,援干攀升,少时已猱升到与那人等高之处。
  这楼的确建的不凡,宏丽壮观,朱栏碧瓦,虽在昏夜,他仍辨的十分真切。
  视线射过珠帘,楼中豪华如锦,几层软帘流苏,遮住灯光,外间向内望,显得昏灯如豆,其实里间怕不亮如白昼,他这才明白了何以那人这大的胆,敢明目张胆的倒垂卷帘窥探。
  原来朱栏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甬道,下面之人,要看楼上,恰被第二层楼的飞帘遮住,不易分辨清楚三层楼檐。陈仕珠隐身在两层楼顶齐平之处,是以看得那么清爽。再一层原因,倒吊之人在卷帘之外,是以不怕被楼内之人发觉。
  陈仕珠拿眼向倒挂檐头之人一望,只见人青巾包头,一身青色劲装,就在这时,许是树梢风动,带起一阵轻微的脆啸,吊持帘头之人,倏一回首,陈仕珠不由心中猛跳。暗叫道:“莫非是她?”
  两缕如电寒星,自一张青布面巾上的两个铜钱孔内射出,向树梢扫了一下,也在陈仕珠停身之处溜了一眼。
  这一扫不要紧,可把他吓了一大跳,暗念道:“这种眼神,如果不是具有上乘内功之人,怎能臻此!”
  他一动不敢动,屏息静气,既怕被檐头之人觉察,又怕被楼内之人发现。
  尚幸楼内此时“叭”的一声,惊得倒悬檐头之人掉头往帘内看去。
  他也顺着人家的动作往内一瞄。他不以为意的心中冷哼一声,适才拍桌之人,正是那个凶眉壮汉。
  在那家伙的对面,坐了一个獐头鼠目,五十来岁的精瘦老头,两人正东西向的坐在一张八仙桌上。
  只见那凶眉壮汉一拍桌子之后,冷冷的道:“他妈的活见鬼!这话从何说起,我从三湘地面就缀上的一船官银,兄弟本是会齐了几伙人手,在黄河渡口布置了一番,一路上,密锣紧鼓,官兵逐站交接,只说此番手到擒来。嗨!真他妈的倒了八辈子霉,正当官银船待波之时,上流驶来一只小船,也是兄弟一时大意,未加理会,待至官船揖临中流之时,兄弟一举暗号,上流疾窜来两条本帮的快艇,将那号大官船拦截河心,兄弟率领十多名好手,抢先朝官船划去……”
  他垂头丧气的又唉叹了一声,一捶梨木八仙桌,咬牙恨声道:“黄兄,你说可恶不可恶,那只尾随而来的小船头上,倏地冒出一人来,唉!这一下,真他妈的使人泄气……”
  那个姓黄的精瘦老头,双眼瞪得如对鸽蛋。促声相问道:“花舵主,你说啊!是谁!”
  姓花的凶眉汉子一扬吊额眉,冷声的道:“谁?除了见不得人的那个婊子外,还有谁?”
  陈仕珠心中急得像锅里的沸油,翻翻滚滚。暗自祷告道:“但愿不是她!如果是她,忍耐点吧!你可要看清这是什么地方?”
  倒挂檐沿之人一震,反腕朝背上一探,正待拔剑。猛的又忍住不动。
  她是为了另外那个精瘦老头的一句:“女菩萨!”忍住了。
  那个姓黄的精瘦老头在姓花的话落俄顷,猛的全身一颤,似听到什么声音,登时堆下一脸邪笑道:“花舵主,你可别乱说,武林朋友,谁不说她是女菩萨,大江南北之人,全管她叫她万家生佛。”
  陈仕珠藏易之处角度不同,明明白白看到姓黄的老头自桌下伸出一只脚,轻踢了凶眉汉子一下,然后像煞有介事的双手一摇道:“得!得!花舵主,你不用再提啦!下面的事,总括一句,女菩萨一插手,你只落得瞪眼的份儿,还赔上些弟兄的命。”
  姓花的也是个精灵鬼,被姓黄的一踢,也就顺着口风道:
  “大哥!真是别提啦!说来丢人,谁教我们技不如人。”
  两人不约而同的一阵嗟叹,也就不再提黄河渡口被蒙面女侠插手架梁的事,将话题岔了开去。
  陈仕珠内心一想,暗自点了点头,忖念道:“十成是姓黄的发觉了这位胆大的姑娘,他口中的女菩萨,准是眼前之人。”
  还未想下去,蓦的珠帘外的黑影一晃,一式飞燕剔翅,倒挂之蒙面女郎腰一扭,窜上房坡,再晃身,三数次飞腾,投入漫漫夜中。
  陈仕珠正自拿捏不定,自己是蹑踪蒙面女郎,还是继续窥下去,探出这两人的底再说,确然眼前的变故也突兀了点,是以令他沉神凝思。
  眼前之事,像电一般的一晃而没,接着起了变化,突然之间,“唰、唰”两声,珠檐飞卷,屋内飞出两条黑影,一点朱栏,就上了屋顶。
  姓花的凶眉大汉先发话道:“黄见真不愧是点斗魁星,今晚多。亏是你听出这女魔头,踢了小弟一下。否则!这婊子使上性子,今晚真够瞧的啦!”
  姓黄的拱手谦笑道:“老弟你别捧咱啦!尚幸我们未谈正事,她来了一趟,两手空空,一无所获,她这一走,清清静静的你我二人,再也不愁说话会被她听去,正好畅谈一番。”
  姓花的低叫了声好,又跃下朱栏,两人相率进楼。
  陈仕珠吐了下舌头,暗叫了声:“好家伙。”暗中十分庆幸,自己并去追那蒙面女子。
  楼中的两个家伙,再无顾忌,话又说回了头。姓花的一捶桌子道:“已往我真不信一般传言。说这婊子不但神出鬼没,行事诡橘如狐,武功更是天下少有,这次我算是开了眼啦!
  唉!不是我泄气,那次黄河之事,这鬼东西真有点邪门,说来你可能不信,她抖手先甩出十来枝火焰弩,船如穿梭一般,一到我们船队之前,霎时之间,烈焰腾空,兄弟的船队全着了火,加上弟兄们打心底就怕上了这魔头,她一现身,登时像没了命,争相扑水述命。”
  姓黄的点点头道:“正因为这家伙委实太霸道了点,头儿这次可是肝火上升,这次下山,已打定主意,除不了这东西,就不回黑龙关。”
  姓花的似感十分吃惊。也有点不信的道:“你是说头儿下了黑龙关啦!”
  姓黄的点点头道:“午时前站飞马传来,明天中午准到。”
  姓花的欢声道:“这一下真叫天有眼,偏生这狗娘养的也在这里露了面,可惜……”
  姓黄的促声插嘴道:“可惜什么?”
  姓花的道:“可惜灵狐那狗贼不在此地,否则!一网打尽多好!”
  河洛帮将他对‘灵狐”之事,陈仕珠早有耳闻,此刻一听这两人骂到自己,不由心中低哼了一声道:“小爷不是在这儿吗?”
  猛的忆及两人口中所说的头儿,不正是紫电无影牟昆!一想到那煞神,强如他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侠士,也不由周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蹙了阵眉,心中翻搅了一阵,又自念道:“牟昆确实阴狡狠辣,我真应避着他点,不过……我走不打紧,早先溜走那女子怎办呢?我能丢下她不顾,不设法知会她一声?”
  楼中的两人,转开话题,谈些无关紧要之事,陈仕珠再也没有兴致听下去,轻轻的离开柏树,跃登屋顶,辨了一下那女子逝去的方向,猛赶疾追。
  人家早走了一刻,疾追无由,追得一阵,蓦的前面一道黑影,他蹑踪来到城外,道畔出现一座土地庙,黑影顿失,他先站在外面,朝四周打量了一下,举掌当胸。跃进土地庙。
  一脚点地,猛的神龛上鼾声大作,陈仕珠不由大为吃惊,将探出去的步子止住,暗忖道:“凭我现在的一身武学,分明刚才庙内别无他人,怎的此刻有人打鼾,莫非内有高人?”
  念未落,突然鼾声一歇,神龛上之人打了个阿欠,伸了下懒腰,一骨碌坐将起来,将一头糟乱蓬松的长发摇了摇,骨碌骨碌的转着双精光四射的环眼,若无其事,简直像碰到熟人一般,在他身上扫视了两遍,猛的哈哈一声震耳狂笑。
  一笑不打紧,陈仕珠心底发毛,退了一步,双掌作势,望着黑漆漆之中,不太清楚的人影。
  “别发愣!”又是一声哈哈。接着笑说道:“灵狐!才来啊!我老人家等得你好苦啊!”
  这口音,十分清楚,又极是耳熟,像在那里听过,但一时之间,就是想他不起,偏又把河洛帮呼惯自己的浑名当作口头禅。
  他愕然一阵,拿不准此人是谁,不由一皱剑眉。但他是极端聪慧之人,知人家有意相戏,八成是与自己相识,且又辈分极是尊祟,登时眼珠一转,欠身一个落地揖,出声道。:“是那位高人,未学陈仕珠这厢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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