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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燕华被那黑面少年的吴钩剑缠住,六名凶汉连掌推来,前后受敌,眼见难逃毒手,急得她直叫姐姐。
方韵华自顾尚且不暇,俏目一侧,见妹妹危于一发,急得她花容失色,自己也险险失手。也娇颤着声音和应了声:“妹妹!”
这两声娇呼,扣人心弦,宛如两把利刃,插进柳剑雄的心坎深处,引起了一阵绞痛。
他心潮猛然一落,恰好伤了六名壮汉,不及细思,双拳一挺,一如“金牛分水”,右拳打向怒扑而来的红面老者,左拳遥击围向方燕华的六名凶汉。
“嘭、嘭、嘭”几声,六名凶汉倒了一半。
方韵华松了口大气,柳剑雄见方燕华危险少了大半,心中一宽,反手一拘双拳,“星垂四野”,咬牙向红面老者击去。
他奋起神威,朗声清啸,拳化四式神拳绝招,第一式,“困井革鼎”,第二招“雷震五岳”,第三招……第四招“天地交泰”,红面老者惨哼一声,一步坐倒地上,吐了口鲜血。
柳剑雄抖直嗓子朗声喝道:“住手!”
一喝之后,场中顿时静的鸦雀无声,酣斗中的三拨人全陡然停手。
狂道双肩起伏,一面喘气,一面向柳剑雄靠了过来,慈目之中,闪耀一片赞许的光辉,深望着三弟,心中像是得到莫大的安慰。
方氏姊妹俏面嫣红如脂,望着柳剑雄,是钦仰,还是尊崇,大眼睛中,全蕴起层泪花,也朝他缓缓走来。
左龙凶眼怒突,望着坐在地上修号的十数名大汉,仰头悲叹一声。
骆二爷垂头丧气的向红面老者走去,低沉着嗓子,道:“洪堡主!伤得如何?要不要小弟助一臂微力!”
姓洪的老者一脸灰色,翻翻眼皮,望着他苦笑一下,唉声沉叹道:“骆兄,想不到小弟学艺不精。”猛觉这话有些难以出口,只好将话咽住。
“哈哈……”狂道趁火打劫,打了几声哈哈之后,冷冷的道:“泄气么?新剑盟七门宗主的宝座不是摆着等他吗?”
姓洪的老者眼皮一翻,两眼之中,怨毒如火,炮射闪烁,瞥了狂道一眼,阴沉沉的道:“姓朱的你别卖狂,黑龙关上,这一拳之殷,你放心,洪某不报,怎可甘心!”
方燕华一拉长剑,气咻咻的道:“老东西,你敢再凶,看姑娘不宰了你!”
柳剑雄急忙将她一把扯住,转头向她微笑摇头示意,也似是很听的话,将剑一收,仰着脸望向柳剑雄。
骆二爷冷眼一扫柳剑雄,沉声道:“姓柳的,山不转路转,青山绿水,总有再碰头的一天。”
柳剑雄淡淡一笑,道:“逞雄霸业,快意一时,不是吾辈武林人物所应为,大丈夫要识时务,顺天心,柳某向阁下进句不入耳之言,以骆兄的高华雄才,如果上体天心,下沐苍生,自今而后,退隐三齐,未始不要领袖一方,他年功垂寰宇,流芳万世,”
骆二爷置若罔闻,冷瞥柳剑雄一眼,轻哼道:“假仁假义,满口的仁义道德,谁都会说,武林之中,本就毫无道义可言,弱肉强食,姓柳的你别认为今天逞雄一时,难道你忘了当年牟昆不也是……”
“住口!”狂道拂袖大声喝止,他不容骆二爷再撩拨起三北的惨痛往事。
柳剑雄面上神情换了几种神色,心中不由露出一缕心酸,沉痛的苦笑笑。歇了一下,他悲怆的昂首一声沉叹,慢吞吞的道:“武林之中,口舌是非本多,自有公论,今天柳某不与你强辩,总之邪不能胜正,牟昆虽是雄霸了河洛一段时期,柳某自会替苍生请命,有一天要教他血流五步。”
骆二爷嘿嘿冷笑两声道:“你好狂的口气,自问有把握吗?”
柳剑雄猛然朗目澄澈的射出两道威光,雄壮的道:“为武林伸正义,替中原苍生请命,柳某未计较过是否可行!”
骆二爷换上一副浅笑,一拍双手,道:“飞天玉龙果真豪气干云……”
话到此一顿,狰狞的笑两声接说道:“可惜!可惜你力不从心!”
这话太轻视人,柳剑雄有点受不了,剑眉连着扬了两下,狂道也有点怒,很明显的,柳剑雄在黄鹤三雄中是块王牌,人家看不起三弟,自是连自己也不放在眼内。他狂笑两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骆二爷狡猾的一笑,摸摸颔下那几根疏落的山羊胡子道:“牟当家的棋高一着,你那宝贝侄子柳世杰,此刻怕不在他掌握之中了?”
“柳世杰!”四人齐声惊叫,同一心情,柳世杰与这四人憎爱分明,属伯侄、父子、情侣。
他们之间的关系,最是亲密不过,是以全皆大惊大诧。
骆二爷声气冷冷的道:“对了!柳世杰,你们四人的命根,此刻已在牟当家的掌握之中。”
柳剑雄神情显得甚为激动,方燕华小手一扬,拔出长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要向骆二爷奔去。
柳剑雄虎掌一舒,一把将她拉住,轻声道:“燕儿莽撞不得!”
方燕华嘴角翘了几下,仰脸道:“我同姐姐跑遍天下,什么也不为,一心一意的只想找到我杰哥哥,他们这些狗贼为难他,我不替他出气怎成?”
她说得多天真,柳剑雄甚是感动,虎掌抚抚她的柔发,道:“你别急!伯伯有主意。”
柳剑雄朗目向骆二爷扫视一眼,缓缓的道:“小儿现下去了何处?”
骆二爷冷笑一声道:“阎王殿。”
狂道气得一吹胡子,大声叱道:“你这狗贼想找死!”
骆二爷双目一瞪,极是认真的道:“我说的是真话,你们不相信算啦!”
柳剑雄见他话中有因,将手微拱,肃笑道:“阁下这话怎么解释?”
骆二爷皮笑向不笑的道:“早些天,这两个丫头因听人说那小子下了襄阳,她们甩下古桧走啦!后来,那小子碰上古桧,两人上了西方。”
狂道大声问道:“他们去了那里?”
骆二爷道:“那还不是落在了牟当家的笼子内,死路一条。”
柳剑雄眉间一皱忖道:“不可能,牟昆在武当山被杰儿打伤,燕山二老碰了壁,他与杰儿几乎是同时离开武当,他那有时间再作部署,陷害杰儿!……”
越想越对,他摇摇头,笑说道:“犬子与古大侠一道,我想不致有危险,骆兄如果另有谋算,不妨对柳某实说。”
骆二爷嘿嘿两声冷笑,道:“信不信全在你,骆某提醒你一下,新剑盟七门的人物你全见过吗?”
此言一出,柳剑雄大骇一跳,忖道:“有些眉目,果真如他所言,杰儿真是凶多吉少了!”
亲情似海,父子天性,柳剑雄向狂道侧脸望去。沉声道:“大哥!我们走!”
声出势动,扯住方燕华,领先朝荒岗奔去。
狂道向方韵华嘟嘟嘴,双双踏步飞赶。
眨眨眼,四人全上骡子岗,狂道低唤了声:“三北!”
柳剑雄愕然止步,转头问道:“大哥有什么训示?”
狂道低沉着嗓子,道:“你可知姓骆的那狗贼的话有问题?”
柳剑雄点点头,道:“但我很担心现身的那一伙人。”
狂道霜眉一皱,怆声道:“他的话可信可疑,我们不能不有所谋算。”
柳剑雄沉叹一声,缓缓的道:“不瞒大哥说,小弟此刻心中十分乱,不知如何是好?”
狂道轻点下头道:“为兄倒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我们四人分道而行,去给杰儿打接应。”
柳剑雄简单的问道:“为什么——
狂道吸了口长气,忍了一下,极是认真的道:“你没听说兵不厌诈吗?孙子兵法虚实篇中有‘实者虚之’与‘虚者实之’的变化原则,以三弟的勇猛神威,姓骆的必不敢诈你,他说杰儿上了西面。”
柳剑雄点头苦笑道:“大哥错看人啦!姓骆的阴鸳成性,他早料到我们会信的他的话。”
狂道有点迷惘,接说道:“那怎办呢?”
柳剑雄大笑道:“这叫‘实者虚之又实之’,他的话有八成可靠性,我相信他没有说假话。”
“实,虚,实。”狂道自言自语的道:“亏是你,三弟,才能参秀这三重变化,那我们就向西追。”柳剑雄仰头望着天空,想了微顷,点点头,道:“我一人上西,大哥与两位姑娘上弱。”
狂道大声接口道:“这办法两全其美!”
赞声方落,眉宇之间泛上一层隐忧,凄然的道:“你我弟兄十几年不见,今日乍逢,才说能小作欢聚,又谁知劳燕分飞,要各奔一方。”
方燕华也仍恋不舍的道:“老道伯伯,我也舍不得离开柳伯伯,但是为了杰哥哥,只要找到,叫我下地狱我都愿意。”
方韵华埋首不语,偷弹了两颗清泪。
柳剑雄心中难过十分,低头望了方氏姐妹两眼,叹了口冷气。
悲、欢、离、合。命运播弄得柳剑雄坎坷半生,能教他不悲不伤?
油然的,他心流涌上来一股苦水,伸手摸了摸方燕华的头,作了个无声的苦笑。他猛的想起了一事,剔眉向狂道问:“大哥可知那人是什么路道!”
“谁?”狂道愕然的反问。
“姓洪的。”
狂道皱了下眉头,细思微顷,细为着眼自语道:“好像是广西百色地方的鬼东西。”
“哦!”柳剑雄“噫”了一声,仰天接说道:“小弟想起来了!三年前,南下云贵,就曾听说西南一带崛起个颇为出色的人物,什么三掌上天山洪士南,对啦!准是这家伙。”
狂道点点头,仿佛也记起什么事,突然双眉形一蹙,叹口气:“普天之下,能伤这狗贼的人除你之外,真还数不出几人来,可惜!可惜你仁侠慈怀,除恶不尽,他日后患无穷。”
柳剑雄淡笑笑,缓缓的道:“予人自新之路,但愿天下多个好人,少个坏人。”
狂道哈哈纵声豪笑道:“三弟这份磊落气度,光耀日月,为兄觉得荣耀一生。”
两人相视一笑,各各提步,分道而行。
方氏姊妹叫了两声:“伯伯!”
柳剑雄遥庆一声,人如一只飞鸟,贴地疾飞,带起一丝灰影,眨眼之间,走了个没影。
岗上,狂道携着方氏姊妹走去,岗下,骆二爷意得志满的狡笑道:“洪见受了点微伤,将息一刻,不会太碍事,小弟使了点小计谋,他们拆了伙,各奔一道。此番全力追去,下百报仇的好机会。”
姓洪的苦笑笑,黑脸丑恶少年自革囊中摸出一截老参,双手捧给洪姓老头,恭声说道:“师请服下这半枝参提提神。”
姓洪的接过去几口吃下,骆二爷在他身后跌坐盘膝,两掌一舒,抵住他的命门重穴,笑说道:“洪兄请运气行功,小弟助你一臂。”
两人就这样开始疗伤。左龙吩咐两名壮汉,暗中尾随狂道。并另外支使人将伤的那些凶汉抬入城内治疗安顿。
迨至洪士南的伤疗好之后,四人才轻骑简从,循着狂道身后飞追。
柳剑雄心焦如焚,提提气,没命狂追,日落时分已出去了六十里。当晚随便找了处破庙晚歇歇腿,调息之后,又打起精神一直往前走去。
第二天,他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窜入一处深谷,四下丛山叠岭,荒僻之至。行了半天,连路人都未遇见一个。
行行复行行,已是夕阳街山,腹中雷鸣如鼓,驻足向周围搜望一阵,很想找到户人家,弄点什么吃。
恰当此时,突然闻到半里外嘶声大吼,他周身神经紧张了一下,朗目电射,向发声之处望去。
这声音,是出自一位内家好手之口,且又熟稔之至,是谁?究竟是谁?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望了俄顷,空山寂寂,回音悠悠,一点兆都没有。
这这这这种事怪极,能逃得过他的眼睛,怎叫他不惊?
“气死我矣!”又是那个熟稔的口音,没头没脑的叫了这么一声。音调苍凉,震人心弦。
柳剑雄倾耳凝听了一下,倏地剑眉一剔,脱口叫道:“古桧!”
一想到古桧,周身神经哆哆嗦嗦的颤动。从脚跟到顶,寒毛根根直竖。
心中风车似的转了几下,道:“杰儿不是与他一道吗?他这种怆呼,必是有了什么危险;听得见他叫呼,杰儿怎的一点声息毫无?”
心乱得像捆乱麻,千头万绪,他毫不细想,遥声长啸,道:“古兄休惊!柳剑雄接应来了!”
饶他呼声雄浑,古桧却再未出声。这当儿,他很是想爱子听见自己的声音后,呼出一丝些微的声音,只要能听到一丝,也足叫他满足了。
眼前一切宛如是场幻境,不但形象无法看清楚,他这一出声,连回音也寂然无闻了。
心急如火,他低哼一声,双足飞翻,对正发声之处疾驰。
走出去好几坦克,视线越过一处丘后面一块广约十数商的洼地之中发出来的。
洼地里有座坍颓了的古庙,迎面的石壁上刻着三个径尺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