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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拉了回来。
“莎拉,让我来。”说话的那人声音轻柔悦耳,莎拉顿时心口扑通扑通跳起来。
顷刻间,两人的视线碰到一起,又都飞快地移开了。
“呀,他怎么能就这样突然出现,我心里还没准备好呢!”等莎拉再次慌张地抬眼时,萨克已经走到人群中心,念起催化重力的魔法。处在魔法阵中央的阿米迪埃和席恩由于行动受阻,不得不停止攻击,气喘吁吁地瞪着对方。
阿米迪埃大喊着“真扫兴,不过瘾”,要萨克别来碍事,他的眼中仍旧燃着热切的火焰,那架势好像还能再打上半天,相形之下席恩却已经集中不了精神,显出疲态,萨克这番举动对他而言来得恰是时候。再说萨克本人都已经来了,他们此次的目的已经达到,再斗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因此他拍了拍衣袖微微致礼,就乖巧地回到莎拉身旁。
萨克这时候顾不上阿米迪埃的抱怨,低头定了定神,走到他们跟前,说的无非是些简单的问候。莎拉背对着他,四肢像结了冰似的僵硬迟钝,几乎不敢转头看他一眼。他的声音以往都能她带来平静和安心,这次却莫名地使她愈来愈窘迫,以至于关键时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这种暗自别扭的态度使萨克产生了误解,面对她的冷淡,他默默站了几分钟,仍然等不到她的回应,只得躬了躬身转而和阿米迪埃交谈起来。
“你怎么了?莎拉,见到他你难道不高兴吗?”席恩问道。
“嘘──”莎拉感到丢人极了,捂住席恩的嘴,敷衍地说道,“我刚才好像被魔鬼附身了,浑身燥热,手脚都不听使唤啦!哎哟,真奇怪,现在却突然又全身发冷,我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一边叹气一边用力敲打脑袋,为自己这种强烈的反应懊恼,席恩却把她的话当真了,立刻对萨克叫道:“萨克里菲斯先生,请过来一下,莎拉好像病得不轻哪!”
“我的天,这真是要命!”莎拉心里暗自紧张,席恩的这番话让她又惊又怕,一时间没有了主意,难堪得简直想挖个洞钻下去。可萨克已来到身后,他满脸担忧,也顾不得礼节上的问题,扳过莎拉的肩头令她抬起脸。他见她果然面色煞白,手指冰凉,加上全身颤抖,气息又极其不稳,便断定她是病了,急忙将她整个抱起来。
萨克对阿米迪埃说是要到府上叨扰,还不等他回答,一眨眼工夫就没影了。完全不明状况的阿米迪埃队长皱着眉头,瞄了眼身侧同样被留下来的席恩。
“阿米迪埃先生,请带我到莎拉身边吧,拜托你!”他眨了眨绿色的眼睛,用稚嫩的声音央求。
“哦?原来你不会飞呀!”阿米迪埃为这一份优越感得意得哈哈大笑,接着又恶狠狠地瞪他,“告诉你小鬼,很遗憾,我的家不欢迎陌生人……怎么,想再来干一架?来吧,来吧我正求之不得呢!”
“不,我不想,阿米迪埃先生,我认输……”
―――
莱卡夫妇的府邸建在索尔姆山的山腰上,灰白相间的房屋被山和树木遮盖着,从远处望去就像是一大片枯朽的乌木藤,带着几簇新生的嫩叶,斑斑驳驳隐隐约约,不走近仔细分辨的话,很难相信这种地方居然还有幢如此壮观的房子。莱卡先生六年前用重金买下这片产业就是看中了它的隐蔽性,对于一位身怀绝技的武器锻造师来说,安全和平静的生活远比名利要来得重要。也正因为如此,莱卡先生从不把工作上的伙伴带回府上,即使是礼节性质的请客也无一例外地回避,甚至在房屋周围竖起透明的结界,用以阻挡别有用心的不速之客。这六年来,萨克是他们唯一一个能自由出入结界的朋友,莎拉和席恩则是他们的第一批客人。
莎拉目前正躺在床上,和萨克里菲斯单独呆在房间里。而屋子外头,好奇心旺盛的莱卡太太正俯在门缝上,竖起耳朵探听那两人的动静。一边还自言自语道:“好安静呀,难道不该发出点声音来,好让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他的丈夫阿米迪埃先生对于她这种热衷劲头很不以为然,认为萨克纯粹是出于天生的慈悲心肠而对病人做出应有的关心──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莱卡太太低声叫道:“你错啦!我对于女性与生俱来的直觉非常有信心,所以我绝不会弄错的,他们俩之间定有超乎寻常的关系!”
“我说,玫海,你不责怪我吗?”阿米迪埃打断她的偷听,搂着肩膀将她带到客厅。
“你有需要我责怪的地方吗,亲爱的?”
“唔……我擅自把陌生人带进家门──虽然萨克要负大部分责任,但我也有错──你不会因此而生气吗?”
“看你说到哪儿去了,他们既然是萨克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了,我不仅不生气,还相当高兴呢!”
阿米迪埃深深看了她一眼,把她搂得更紧了。他用严肃的口吻说道:“玫海,多留着点心眼,这绝不是我危言耸听──我们的两位客人,都十分不简单!”
他看见妻子表情认真起来,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那个男孩,我曾和他交过手,他是使用掌魔法的徒手士,我用这把短剑和他斗了大约半个钟头,却没分出胜负,他的魔法精确纯熟,丝毫不亚于一个成年人,即便是输,也只输在体力和体格上。最叫我吃惊的是,他那始终不徐不疾,稳重从容的态度,绝非一个普通人能练就,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孩子!”
“还有,便是那位莎拉小姐……”阿米迪埃队长拧着眉头,像是在犹豫着该怎么形容他的感觉,“她看上去很普通,不是吗?”
“是啊,你究竟想说什么?”
“可我看不透她的先天属性,亲爱的,无论我用多大的魔力都无法拨开迷雾──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玫海笑了起来:“也许你是对的,对陌生人心有提防也是无可厚非。我明白你是在为我担心,但无论如何,我相信我们的朋友,他做事一向懂分寸,不会冒失地给我们带来危险。”
“是啊!他一向懂分寸,你也总是更相信他,那个男人可真是有魅力呀!”莱卡先生气鼓鼓地扭头走向一边,把买来的食物一古脑倒在桌上,口气不佳地说,“这也正是我讨厌他的地方。”玫海于是笑得更厉害了。
莎拉像块硬邦邦的木板一样趴在枕头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萨克温热的手掌就贴着她的后背,魔法的力量一阵一阵注入体内,她红着脸心想:“这下,可叫我怎么办?我这哪里是病,一星半点都没有,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却要重伤初愈的病人来替我治疗,我的良心上哪儿去了呀?更何况,我欺骗谁都不愿欺骗眼前的这个人,与其在安静得出奇的尴尬气氛里提心吊胆,倒宁可痛快地把话说出来呢!”这么一想,交谈的欲望压过了羞怯的心理,使她逐渐心神镇定下来。
她翻了个身,推开萨克的手就坐起来说:“啊!不行,让发霉的空气见鬼去吧,我可受不了了!萨克,坦白说,我根本没病……其实,我是见了你太高兴,以致心慌意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会原谅我的无礼吧?”
萨克错愕又讶异地望着她,手还停在半空中,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莎拉抚摸害臊的脸颊,换了种口气,故作蛮横地接着说:“可是,若你不好好向我道歉,说出叫我满意的话,我是决计不会再理你了!”
愣了好半晌,萨克怔怔地回答:“我──不介意向你道歉,多少次都可以,但我想知道,难道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了吗?”
“呀!你的表情居然比我还无辜,这怎么行,我大老远跑来找你,可不是来看你装傻的!你认为在天亮前、不打一声招呼、同一头美貌无比的骡子小姐一起离开我,这种无情无义的做法会叫我高兴吗?不,我很生气,原本这怒气只到我的胸膛,现在却已经涨到我的脑袋啦!我敢打赌,那位小姐现在就在这屋子的某个房间里精心打扮,期待着和你共进午餐呢!她是不是还对你倾吐衷肠,说尽讨你欢心的话了?噢,我早知道,这就是为什么她看我不顺眼的原因了,我了解得一清二楚,因为她嫉妒我得到你的……啊,我在说什么?对不起,我们换个话题吧!”莎拉硬生生停下来,咬住舌头,被自己这番大胆的话给吓懵了。
她仍然一副眉头深锁、怒气未平的模样,萨克连忙给她倒了酒,要她喝一口平静下来。待她稍好一些,萨克拖过椅子坐在她面前,温和地说道:“莎拉,听我说,我想这当中有不少误会。照你的说法,是我不告而别离开了你,我很惊讶,因为在我看来──”他顿了顿,“是你抛弃了我。”
莎拉立刻叫着否认:“不,这是天大的谎言,我怎么会做这等事?”
“你封特拉伊为骑士,为他烙上了骑士勋章,是确有其事对吗?”
“是的,但那又如何?”
他默默不语,摊开手掌施放一道魔法,在微弱的光芒中央,清楚呈现一个六边形的徽章,刻有圣疗两个字,然而徽章上却多了两道交叉的裂痕。他黯然说道:“如你所见,我已经不是骑士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莎拉几乎跳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犹如晴天霹雳打在她头顶。
“莎拉,你应该知道,世上只能同时存在三名骑士,当巫女指定第四人作为骑士时,原来三人中的一位就会被自动取消资格──至于为什么是我,我想多半是因为那个时候,我的魔力衰弱到极点,同老师和墨王相比根本没有丝毫竞争力。”
“不,那根本不是我的本意,我完全不知情!现在我知道了,我是多懊悔啊,萨克,我并不想这样伤害你的呀!”
“唔,我知道。”萨克淡淡笑了笑,“我相信这是无心的,你只是把他看得比我重要许多,才会忽略这些小事,是吗?”
“对不起,我道歉。”
“你不需要道歉……”听见莎拉并没有否认他的话,他的嘴角渐渐收拢。
他仍然记得那时候,在伤口的疼痛中醒来,发觉自己的勋章崩坏时那种极端绝望和痛苦,远比肉体的伤害更令他难以承受。纵然他知道斐黛尔小姐用卑劣的谎言欺骗了他,莎拉并无复活特拉伊的意图,授封骑士这件事也叫他彻底心灰意冷,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了离开──可是这些,他都不愿意对她说,免得她自责难过。
“既然我已经不再是骑士,也没有留在神殿的理由了,所以我请斐黛尔小姐把我带到这里,有了两位朋友的照顾,我恢复得很快。至于斐黛尔小姐去了哪里,我不太清楚,鉴于我曾对朋友做出为居所保密的承诺,我们在山脚下就分别了,那是几星期前的事。”他向莎拉笑了笑,接着说,“另外,指责我不告而别言过其实了,莎拉,我给你留了纸条,就在书房的墨水盒下,你没看见吗?”
“没……这么说来,你明知道我从来不进书房,却偏偏在那样的地方给我留言,你一定是使坏心眼来欺负我。”
“啊,这就是你的诬蔑了,我从不欺负你。”萨克拉过她的手,习惯性地放在唇底下亲吻,声音暗哑说道,“不管怎样,我很高兴你来看我,真的,比什么都高兴。”
~第三章 新的旅程 前往海底妖精城堡~
莎拉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昨天夜晚十点之后,萨克来到她的房间,他们进行了足有两个小时的谈心,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似的。由于误会澄清,莎拉心情愉快,又恢复了从前的活泼大方,对待萨克也不再拘谨羞涩了。按照她原先的想法,终于把心底最大的秘密告诉了他──包括巫女村老仆人的谈话以及王宫地底的所见所闻,统统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那位老妇人当时是这么说的:“我曾服侍过的玛奇小姐,是我见过的所有人当中脾气最温和善良的人,大约她就是天使的化身,所以老天把她召唤了去,留下一对可怜的孩子。”莎拉记得很清楚,她说了“一对”而非“一名”。在简短的言语之中,老妇人还提到了她的死状,虽然主人的兄长竭力隐瞒真相,仍然走漏了些许风声,据接生的太太说,孩子出生前,小姐的身体就是凉的,脸用白布遮盖,听不到呼吸声。这番话让当时的莎拉吃惊不小。
结合种种线索和细节来看,莎拉万分不愿地提出了她的猜想,而萨克也证实了墨的确姓玛奇,连他也不得不同意莎拉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那即是──莎拉是蓓拉的女儿。
但萨克心底认为,马上就做出“墨是莎拉的生父”这个推论还为时过早,从蓓拉小姐自我了结的时间和爱兰格斯小姐被杀的时间上来看,事情似乎并不那样简单。在这件事上,他的看法比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