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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取出上次贾文军送过来的手机，给对方拨出了电话。
“我准备好了，希望你别让人失望呢。”
贾文军到底有两把刷子，竟然真把庄瑜皓一个人诳了过来。而东方辰也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让庄瑜皓一枪干掉了对方。
接下来的事态也一如庄蕊意料之中，庄瑜皓和东方辰之间毫无和转的可能，几乎只是他们视线相对的下一秒，两人都同时抬起了枪口！
就是现在！
枪响的那一瞬间，她借着被系统强化后的体能，抢先一步挡在了庄瑜皓的身前。
庄蕊曾经在自己的文中多次描写过角色被枪击后的反应，无非是痛不欲生和牛掰无视两种。而她今天亲身体会了一把主角的感觉——腹部像是缺失了一块东西，火辣的灼烧感和失血的冰冷感混合在一起，从指尖传到到脚尖的麻痹……明明已经巧妙地躲开了重要的脏器，但还是出乎意料的让人痛苦。
“爸爸，你没事就好……”
少女面容苍白的举起手，似乎想要触摸男人的脸颊，然而失血让她的手只能无力往下坠落！
庄蕊觉得还能顽强演戏的自己实在是太尽职了！
可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养父大人那一点好感度仍然没有突破的意思，真是令人失望啊，她想。
“蕊儿！”
东方辰的嘶喊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模糊糊的让人听不太清晰，庄蕊有点难受，无力的抓住前方男人的衣襟。
“蕊儿，爸爸不会让你有事的。”庄瑜皓看着少女苍白失血的脸色，胸腔中跳动的心脏恍若在此刻停滞，就连声音也忍不住颤抖，让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是哪个驰骋商场的男人。
他望向站在不远处神色呆滞的东方辰，毫不犹豫的举枪射击。
然而几乎就在同时，庄蕊的膝盖一软，整个人都无力的瘫了下去。庄瑜皓见她这样，连忙去扶，因此枪口微有偏转，三枪中只有一枪射中了东方辰的左肩。
庄蕊虽然意识有些模糊，但也被这声枪响和接下来的嘈杂还击声，以及东方辰训斥手下不允许动手的话语所惊醒了些。
如果她没猜错，刚才应该是养父大人趁着东方辰紧张的时候打算还击，却因为她的倒地而乱了心神，因此射偏了。
其实东方辰和庄瑜皓现在的担忧真的没太多必要——她体质被系统强化过，再加上刚才巧妙地避开了某些重要的脏器，只要及时送往医院，生命危险应该是没有的。
要是继续拖延下去，这条小命才会真正的玩完。庄蕊其实并不在乎这具身体的性命，只要完成了最后的攻略，到下一个世界时自然会有新的身体。
她唯一在乎的，就是在这个世界的最后，攻略掉养父大人，成功达成HE。
为了达成目标，即使很想晕厥过去，但庄蕊还是勉强的睁开了眼。
她环顾了圈周围，发现现在两方似乎都停下了攻击，看上去暂时很和平。东方辰那一边的众多人马站在走廊那块，而庄瑜皓左手环抱着她，右手的枪口则瞄准着东方辰的头，总体气势丝毫不输于他们。
两方互有忌惮，因此一时间也不会打起来。不过庄蕊心底却忐忑不安——东方辰的人应该还不知道庄瑜皓手中的枪已经没有子弹，所以才会稍有忌惮，可她却知道那把手枪五发子弹已经都用完了。
换句话说，庄瑜皓此刻不过是个空架子。他现在只能在这边等着庄管家带人来援，不然只有j□j掉的份。
“蕊儿，你刚才为什么要挡在他前面你之前明明说过……”东方辰似乎根本不关注自己左肩的伤口，只是死死地盯住庄蕊发问。
“抱歉，东方辰。我之前对你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庄蕊在对方说出下一句话前及时出口打断，瞧见东方辰受伤的眼神，她冷漠的回答，“一直以来我爱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爸爸。”
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有得必有失，庄蕊想要打出HE，就必须让庄瑜皓好感值达到100，而在这里承认对庄瑜皓的感情，毫无疑问绝对会被他认为真心到不能在真心。
即使心底对东方辰感到抱歉，但她仍然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动。
东方辰眼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他沉默了一段时间，似乎想从庄蕊的表情中确认这句话的可信程度。
然而越是等待，他就越是心凉。
今天上午的他还在为她眼波里流转的脉脉情意而心动，为欧石楠的花语而欣喜。可此时此刻，还是那个熟悉的人，可她眼底却没有半分对他温情，只有毫不掩饰的，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意与深情。
那是几近可使人溺毙在其中的感情，让她甚至能用自己柔弱的身躯为庄瑜皓挡下致命的子弹。
东方辰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就像一个可笑的笑话，他动了动唇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少爷，不好了——家里似乎出事了！”
身旁的人递上手机，东方辰下意识的接了过来，姐姐哭哑的声音从那一头传过来。
他心中一禀，姐姐素来稳重自持，东方辰记忆中几乎没多少她哭泣的场景。
“庄家的人包围了家里，父亲母亲本想谈下到底怎么回事，可庄管家连问都不问就杀了他们。我现在躲在房间里……小弟，你还在外面吧，千万别回来了！咱们家在国外也有些基业，你暂时先往外面逃！啊！滚开！”
机枪的轰鸣声、家中女仆的惨叫声，姐姐的尖叫，一点点通过断断续续的电波传进东方辰的心里，直到电话被那边挂断，整个室内归于一片死寂。
“你让人去了东方家。”他重新举起了放下的枪，对着庄瑜皓一字一顿的说。向来俊秀的脸上此刻余下的只有充满恨意的狰狞，以及死一般的绝望。
他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家人，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造成的。
那么，为什么不让他就这么去死呢？
崩坏＇下＇
“不要！”
庄蕊失声喊道。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见东方辰接了个电话后就变成这样，她也猜到多半是庄瑜皓来之前对东方家下手了。虽然知道她这样的举动会将东方辰伤害的更深，但庄蕊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对方杀了庄瑜皓。
她这会儿终于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其实完全没必要挡枪口，把庄瑜皓推一把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不然现在她也不至于只能搞苦苦哀求这种没效果，只能拉仇恨值的举动了。
“你让我不要杀他？”东方辰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一般瞪大了眼，半响后又开始冷笑，然后竟然毫不在意的走进了客厅。他身后的那群保镖也亦步亦趋的跟了进来，一时间将客厅挤得满满当当。
东方辰在离他们三米的地方站住脚，这个距离足够保镖在庄瑜皓冲过来前轻易举枪干掉他，也足够东方辰一枪爆了庄瑜皓的头。
“庄蕊，就在刚刚，我的父母被你家的人杀害，我的姐姐生死未卜。听见这个消息，你还想让我放过他吗？”他不再冷笑，而是平静的问她。
瞧见庄瑜皓面色一变，少年一枪打在他脚边：“不要乱动，你没子弹了对吧。我也是刚才才想到这一点，不然你怎么会那么简单就放过近在咫尺的我。现在是蕊儿的回答时间，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那里好了。”
东方辰说的话让庄蕊浑身的冷意更甚，她咬唇望了眼庄瑜皓，看见他复杂的神情，立刻明白东方辰说的恐怕是真的。
即使自从穿越后一直告诫自己，这里的一切不过是虚幻，但时间能够快进，人与人相处产生的感情却无法轻易的抹杀。
在这个世界，她既是庄家养女庄蕊，也是东方玉的好友，从小更是受到东方家主夫妇的照顾。哪怕她利用过东方辰和庄瑜皓的感情，但谁能说其中没参杂几分真心？
她至今还记得当初和东方玉交好时的夜半谈心，记得她谈及未来时露出的向往神色，也记得东方夫妇对她的关照。
往事历历在目，可那些人现在却只能在记忆中找寻一丝痕迹。
心中酸涩难明，泪意一点点上涌动，渐渐模糊了庄蕊的双眼。她低头掩饰住滑落的泪滴，又抬起头来，低声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但那些事情他从来不会当着我的面做，因此我也就自欺欺人的当做没看见。这样的我，剥开身体后露出的骨头也不是白色的吧。”
她就是这么糟糕的人，以自己的需要为先，用谎言欺骗别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罔顾他人的感觉。
即使知道是她的错，即使知道会伤害到喜爱着她的人，但既然做出了选择，她就只能一直走下去。
这条路只能不断地前行，因为所有的后路都在她走过后消散无痕。
“我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做得过分了，但我还是求你放过他——玉姐姐还在庄家手里，如果没有爸爸开口，她必死无疑……如果你想要报仇的话，可以先用我的命作为替代……”
庄蕊的话半真半假，但说到激动处，她却只觉得唇齿间腥气环绕，竟吐出一口血沫来。
如果这样还不能让庄瑜皓的好感值MAX，那么她也只能认栽等下一周目重来了。吸取这一次教训后，她绝对不会再搞出让谁黑化的事情。
三秒钟过去后，庄蕊的心情只能用“透心凉”三个字来形容。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是金，愣是没有半个关于好感值的提示。
她昏昏沉沉的躺在那里，觉得整个世界一下子都灰暗了。
而庄瑜皓完全不知道庄蕊的心思，他一手环抱着她，哑着嗓子道：“东方辰，蕊儿的身体现在根本撑不了多久！我之前吩咐了管家留着东方玉的命。只要你让人送蕊儿去医院，我就让人放了东方玉，你想要别的什么也可以提。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能给你！”
庄蕊虽然因东方家的事情对他稍有芥蒂，但此刻心底也多少有些复杂。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眼前却一阵眩晕，只能无力的倚在庄瑜皓的怀里。
瞧见他们之间亲昵的动作，东方辰眨了眨眼，想要抹去眼中的酸涩，却发现这样只是无用功。渐渐地，他眼底翻涌的波涛渐渐停歇，余下的只有被空洞与死寂覆盖的黑色海洋。
他持枪的手颤抖着稍微移动了下，将枪口对准了少女因疼痛冒着冷汗的额头。
既然他注定得不到这个人，那么为什么不亲手杀了她呢？如果那颗心无论如何也不会为他而跳动，倒不如不让它为任何人而跳动。
杀死她，占有她，用烈火焚尽后的骨灰做成婚戒，用冰霜封冻后的身体予以慰藉。无论是哪一种方式，都比明明注视着对方，可对方眼里根本看不见他好上千万倍。
爱与憎，情与恨，黑墨染污了一池清泉，也蒙蔽了那些曾经美好的过往。
东方辰低声道：“即使到现在，我似乎还是喜欢……不，是爱着你呢。”他若有若无的轻笑了下，食指终于扣下了扳机。
庄瑜皓一直盯着他的举动，几乎就在东方辰扣下扳机的瞬间，他立刻意识到了对方的打算。身体在大脑做出理性的思考前就先一步行动，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他已经将身子挡在了庄蕊之前。
“砰！砰！砰！”
在胸腹之间火辣的疼痛到来之后，旋即而来的便是奇异的麻木感，伴随着腹腔中弹大量失血的同时，东方辰最后一颗精准的射进心脏的子弹已经取走了他的性命。
意识消逝的最后，庄瑜皓忽然想起记忆中那个孩子。
刚到庄家时，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可爱腼腆，柔顺依人。无论他让那孩子做什么，她都不会抱怨或是拒绝，只会默默地去做事。每次他回家后，她就会像个甩不脱的小尾巴那样，一脸崇慕的跟在他身后。
他猜出这里面有演戏的成分，毕竟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早早就会明白许多道理。她讨好他，不过是为了不被送回去罢了。
但即使是演戏，他也从其中得到了许多乐趣。正因如此，庄瑜皓从来不介意多宠着她些，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开始是演戏，后面却会入戏。
八年的千娇百宠，她渐渐从孩童成长为少女，行事中也尽是真情，果真入戏。
而他心里最初不过是打算养个顺心意的孩子，好打发闲暇时光，到后来却也投入了十分真心。
大概是用心太过，那些曾经单纯的感情也变了质。所以他的控制欲越来越强，在发现她和东方辰有瓜葛后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明明知道她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却做出了强迫的事情。
即使后来他和她彼此确认了彼此之间的感情，但最初那一丝淡淡的内疚却从未消退。
她的第一次，本来不该是那样的。明明一直想说抱歉，但他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对不起。”
庄瑜皓费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