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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慢慢的咬了咬李清漪的下唇,压低了声音,小声和她说话:“等过了孝期,咱们再给钧儿生个妹妹吧,”唇齿交触,舌尖交缠,他的呼吸渐渐灼热急促起来,语声也模糊了下去,“像你一样的女儿……”
他们两人贴的极近,几乎可以听见胸膛里砰砰砰的心跳声,李清漪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跟着跳出来了,浑身的肌肤都紧绷着,一寸一寸的发热。只是,理智还在,听了皇帝这话,忍不住说了一句:“……还是先给钧儿生个弟弟吧……”
倒不是她重男轻女,只是,依着如今她和皇帝的地位,膝下唯有一子,未免叫朝中诸臣乃至天下人担忧。倘若不能再添一个男孩,说不得朝中就要有人借着子嗣的问题催逼皇帝纳妃。毕竟,孝宗皇帝的前车之鉴还在呢——若非只有武宗一子,又岂会叫先帝捡了个便宜?
皇帝显然也明白了李清漪的忧虑,他沉沉的叹了口气,一时没有应声,只把怀中的人搂得紧了些,两人胸口贴在一起,“砰砰砰”的心跳声也几乎融在了一起。皇帝沉默片刻,方才低声道:“没事,无论男女都好……”顿了顿,他把头伏在李清漪的耳边,郑重其事的和她许诺道,“你要信我——孝宗皇帝能做到的,我也能。”
这话好似一柄小小的锤子,轻轻的击打在李清漪的心口——就像是用锤子敲开椰子,砰砰的一下,里头甜蜜淳厚的汁液就带着淡淡的清香,一点一点的流淌出来了。
李清漪心中极是感动,可她越是感动就越是说不出话来。忍了好久,她才把那点儿情绪压回去,故作玩笑的道:“孝宗皇帝可是出了名的勤政,早朝必到,重开了午朝,甚至还开辟了文华殿议政……”
皇帝连忙低头又吻了吻她的唇,把那些话给堵回去,小声自语道:“……真要这样,我说不得得累死。”
李清漪被他这话说得忍俊不禁,伸手搂住皇帝的脖子,伏在他怀里,笑出了声。
皇帝只觉得一颗心都叫她笑得软了,一手搂着她,一手抚着她的脊背,不一会儿也跟着她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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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李清漪理好了后宫里头的一些杂事,这才抽出空来召见李家的几个女眷。这一回,黄氏、李清闻还有李清容都到齐了。
黄氏最是激动,一落座就忍不住感叹道:“娘娘这一回,总算是苦尽甘来了。”说罢,眼睛一红,险些洛下泪来,嘴角却是扬了起来,满满的欣慰,“我这心里,可总算是踏实了。”
李清闻生性温柔细致,觉出黄氏这话里头的不妥来——“这苦尽甘来”虽是真的,可要是入了旁人的耳里,说不得就要说李家这是对先帝或是皇帝心存不满。故而,李清闻连忙接口道:“娘这话说得……”她抿了抿唇,斟酌着道,“便是以前,有陛下在,娘娘必也没吃什么苦的。”
黄氏回过味来,连连点头:“瞧我,这嘴总也不把门。”
李清漪不由一笑,温声道:“没事的,这殿里都是自家人,自然不会计较的。”只有几日的功夫,她自然不可能把整个后宫收拾的妥妥帖帖,可要把一殿的人管住倒也是行的。
听到这话,李家一众的人这才放心了些。
李清容自进了殿,除了行礼问安,倒是一句话都没说。她心里头也憋得难受,悄悄扯了扯黄氏的袖子,眨眨眼睛。
黄氏知她意思,没法子,只得替她开口问道:“三姐儿和徐时行的婚事就订在明年三月,可如今先帝的事情才刚过……这事,娘娘要不给个主意?”李清容和申时行都这般年纪了,再拖下去也麻烦。黄氏对这门亲事的心情仍旧是十分复杂,可她心里头也是盼着李清容早些生个孩子——倒也不拘男女,只要李清容这日后能有个依靠,黄氏这个做娘的才能放心。
李清漪微微一顿,瞧了眼自家妹妹,心中明白李清容这是有些恨嫁了——似她这样的年纪都是老姑娘了,平日里少不得要听些闲话,如今又有了合心的心上人,自然想着要早些嫁人。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李清漪闻言点点头道:“钦天监已是算过时间,登基大典就在明年的一月,册后大典可能要往后一些,应该是二月左右。清容的亲事既然是订在三月,也不算是冲突。再有,先帝遗诏说得明白‘毋禁民间音乐嫁娶’,所以这日子也不必再改了。”
李清容抚着胸膛,悄悄的松了口气。
第86章 训妹
就在这时候,李清漪的目光却落在了李清容的身上。
李清容白净的面庞一下子涨的通红,有些羞又有些不好意思。她低着头小声道:“二姐姐,你瞧我做什么?”
李清漪收敛了面上的笑意,一双黝黑的眸子看着李清容,许久方才道:“婚事虽是不用拖延,可有些话我还是要和你说说。”她微微一顿,语调一沉,语气也是少见的严肃,“这些话,娘和姐姐可能都和你说过,可我也是你的姐姐,亲眼瞧着你长大,倘若不和你说一说,我心中亦是不能安。”
李清容朱唇轻轻颤了颤,放在双膝上的手绞着,乖乖的点头,语声放的更低了:“嗯,姐姐你说好了。我听着。”
李清漪看她一眼,这才轻声道:“本来,家里反对你们的婚事,不是为了别的,乃是因为你的申时行各方面都有些不相配。可你们既然已经看对了眼,你又是非君不嫁,自然只得随了你的心意。但是清容,你要记着,你是嫁去申家做继室的。申家人口简单,幼子懵懂,申时行原配娘家无人,也许没有人会刻意提醒你这一点。但是你自己要记在心里。”李清漪语调微微有些沉,凝目看着越发紧张忐忑的妹妹,“只有你自己摆正自己的位置,这日子才能过得顺畅。”
李清容听到“继室”两个字的时候,脸色微微有点发白,手指抓得极紧。好半天,她才抿了抿唇,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黄氏来回瞧了瞧两个女儿的面色,颇有些心疼小女儿,连忙打断了道:“怎地说起这个了?”她柔声和李清漪说道,“你妹妹糊涂,你别和她计较。”
李清漪这回却是连黄氏的面子也没给,她转头和黄氏正色道:“就是因为她糊涂,我才要和她说清楚。要不然,回头要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说不得她以后还要怨我们‘怎地没拦住她,叫她嫁了申时行’。”
李清容在旁听得羞愧至极,脸色红了又白,连忙扬声打断了李清漪的话,哑声道:“二姐姐,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这婚事是我自己选的,我不会怨人的。”
“不会就好,”李清漪瞧她一眼,淡淡道,“你当初和我说,你看中的是申时行的‘人品和才华’,这两样东西是永远也不会随着时间流逝的,只要你初心不改,不要得陇望蜀,自然不会失望和抱怨。”
李清容抿了抿唇,又点点头。
到底是自家妹妹,李清漪冷着脸说了这么多,瞧着她可怜的模样心里又有些软和,不由稍稍缓了缓声音:“我叫你记得自己是继室,是要你认清自己的位置。你嫁他之前当然可以挑剔和嫌弃,毕竟他已有发妻嫡子,而你却是家中娇女,你这方面的条件要比他好一些。可是,你既是看中了他,仰慕他的‘人品和才华’,自己选择嫁他,那么就再没有嫌弃和挑剔的理由。不要嫁了人,反倒意难平,觉得丈夫不是初婚,对不起、配不起自己。不要过高的抬举他或是过分的轻视他,夫妻一体,你要用平等的态度去尊重和爱。”
李清漪生怕浇的冷水不够多,又说了几句,“或许,他曾经爱过他的发妻,余生都不能忘怀;或许,那个嫡长子不好教养,会叫你们夫妻两个争执不断;或许,你们两人对彼此的了解都还不够深,都会觉得有些后悔……”
李清容本就有些许惶恐,听到后面,眼睛一红,忍不住从袖子里抽出帕子,低着头轻轻抽噎起来。
李清漪却没理会,狠了狠心,把话说完:“日子很长,你们以后会遇到各种的问题。可是既然这婚事是你们两人自己点了头的,两边的事情你们都明白,怨不了旁人。日后夫妻之间若是出了事,你要先想想自己为什么要选他,再想想自己是否有错处,然后再和他说话。”
李清容听到这里,“哇”的一声哭出来,顾不得什么规矩,往前一扑就倒到了李清漪的怀里,抓着她素白的衣襟,眼泪不停的流出来,她哭得不停打嗝:“二姐姐,我不嫁了……”她吓得连话都是一顿一顿得,“你说的我好怕……”
李清漪摸了摸她的脑袋,用手指轻轻替她梳理了一下乱发,柔声道:“真不嫁了?”她顿了顿,似是玩笑又似认真,“你要是不嫁了,那也行。先把婚事拖一拖,申时行是个聪明人,自然也会明白过来的。”
李清容这会儿又不说话了,只是闷头哭着。
李清漪暗暗叹气,她就知道:李清容一颗心全都系在申时行身上,嘴里说着不嫁不过是一时被李清漪说得怕了,一时婚前恐惧症发作了罢了。实际上,李清容心里未必是这般想的。
自家的妹子,自然也只能自家来教。
李清漪说完了硬话,这才和妹妹说起软和的话:“好了好了,我刚才说那么多,不过是给你提个醒。未必会遇上那么多的事情。”她垂眼瞧着怀里的妹妹,和她说道,“咱们是自家人,要是申时行真的欺负你,别说是娘和姐姐,便是我也不会答应的。”
李清容虽是有些娇气,可到底年纪大了,当着一众的人哭成这样,此时回过神来,自然很不好意思。她擦了擦眼泪,小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二姐姐。”
李清漪叹了口气,抚了抚她的头发,手下丝滑柔顺,她的心又跟着软了软。她不禁和妹妹说道:“你这头发长得倒是快,一眨眼的功夫,竟是长得这么长了……”顿了顿,她低低道,“咱们家三姐儿也要嫁人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这话一出,不仅李清容的眼泪又跟着掉了出来,就连黄氏和李清闻都跟着红了红眼睛。
黄氏嗔怪的看了两个女儿一眼,轻声和李清漪说道:“你如今三十都还没过呢,这就感慨上了?”她自个儿吁了口气,抚着心口感叹道,“到是我,小时候一出门就跟着三个萝卜头,甩也甩不掉,谁见着都要赞一句咱家的姑娘水灵秀气。如今倒好,一回头,家里就只剩下你爹那个老酒鬼!越瞧越烦!”
黄氏最后那句话倒是逗得众人一乐,李清闻出来打了个圆场:“爹公事上应酬,难免要喝些酒的。再说了,谁不知道,家里头如今添了禁酒令,爹寻常时候连酒杯子都找不到。”
黄氏面一红,瞪了大女儿一眼,道:“我就知道你一贯是偏着你爹的。”
李清容这会儿也缓过来了,连忙上前摇了摇黄氏的胳膊,细声道:“我偏着娘你呢。”
黄氏瞧她眼睛红肿,也没能狠心说她,只掐了掐她的手,气道:“你啊,不叫我操心,就是偏着我了——你看看,我这头上多少白头发?大半都是你气的!”
李清容又羞又愧,低了头不敢再撒娇。
黄氏也没多说,只是轻声和她道:“你二姐姐一贯宠你,今日说得一番话也全都是为你好……”
李清容连忙点头:“二姐姐为我好,我心里都明白的。”
黄氏瞧了瞧边上坐着的三个女儿,发自内心的笑起来:“好多人都觉得,我这辈子没能生出个男丁,实在是可惜。可我却一点也不这么觉得——”她那双美丽的杏眸依旧明亮,带着母亲特有的慈爱和骄傲,“我家的女儿,不知比那些人的儿子要好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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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皇帝抱着儿子来投奔自家皇后,可是瞧了瞧李清漪微红的眼眶,不由有些诧异:“这是怎么回事?”他把怀里的儿子放下来,自个儿坐到李清漪身边,“今日不是叫了李夫人她们来?怎么倒像是哭过了。”
李清漪把头埋在皇帝肩头,心情仍旧有些低沉,小声道:“没什么,就是坐在一起回忆了一些旧事。觉得时间过得可真快……”
皇帝闻言微怔,摇摇头,伸手掐了掐她的鼻尖,故意逗她:“确实是快了,每回瞧着你,我都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李清容面上微微有些泛红,忍不住瞪了皇帝一眼,好半天才道:“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皇帝把她搂在怀里,笑起来道:“因为我嘴上抹了蜜啊,”他垂首瞧着李清漪,面上含笑,轻轻的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指,“很甜的,要不要来尝一尝?”
李清漪玉似的面上霞光更盛,细长的眼睫也跟着轻轻颤了颤,在鼻翼处落下一点淡淡的阴影。
就在这夫妻两人浓情蜜意,打算尝尝“蜜”的味道的时候,一直被父母忽视的朱翊钧小朋友不甘示弱的过去扯了扯父母两个的衣袖,一脸控诉,偏偏语气却很像是撒娇,奶声奶气的要求:“我要抱!”
李清漪这才想起这是在儿子跟前,颇有些羞恼,连忙从皇帝身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