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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不思议1-铁血宰相的书房-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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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房亲戚。”

  其实“水火岛”这个地名,尔书雅一辈子也没有听说过,因力她的所有说辞,全来自外身旁那名聋哑婆婆的暗示!

  而之所以会如此毫不犹豫地将话说出口,只因她望见了聋哑婆婆给她打的一个特殊暗号。

  那个暗号,只有鬼族之中专门守护“苏拉”的“鬼影者”才懂得其含意,而她身为“苏拉”,自然自小便懂得。

  但这名她一直以为是要将她带至深山中毁尸灭迹的聋哑婆婆,为何会懂得那暗语?

  难道她会是鬼影者?

  “投靠哪个远房亲戚?”

  正当尔书雅心中万分惊诧之时,又听得风秋原如此问道。

  “张刚……”脑中急速地转动着,但这回,尔书雅没有再望向身旁的聋哑婆婆,而是自己给出了一个答案,“天都薛家的管家。”

  其实,尔书雅也不认识张刚,而她之所以故意提起这个名字、提起薛密,一方面自是想观察一下那聋哑婆婆的反应,二来,她也想尝试看看是否能由风秋原的口中探得一些与薛密有关的消息。

  “天都薛家?”果然,一听到“薛家”两个字,风秋原的眼底便闪过一抹诡谲的光芒,“薛密?”

  “是的。”尔书雅先是轻轻点点头,然后悄悄望着身旁的聋哑婆婆,但聋哑婆婆脸上的神色却变也没变一下,反倒是望向了风秋原,似是比她更想听他如何回答。

  “姑娘,你似乎来晚了,并且还晚了六年!”缓缓叹了口长气后,风秋原的嗓音充满了遗憾。

  “不知大人此言何意?”听到风秋原的话后,尔书雅蓦地愣了。

  “这本是个不该说的秘密,但见姑娘只身一人远道而来,我实在于心不忍。”望着尔书雅愕然的小脸,风秋原缓声说道:“其实薛密在六年前因被密告遭抄家后,未及几日,便死在当时某仇姓卫队长领军的青衣卫严刑拷打之下,而张刚,虽只是管家,也不是鬼族,但也……”

  “什么?”未待风秋原将话说完全,尔书雅的小脸霎时已惨白得如同白纸,眼前一片漆黑,身子摇摇欲坠。

  薛密……死了?

  六年前便死了,还是死于当初某“仇”姓卫队长领军的青衣卫严刑拷打之下?

  仇愬……骗了她?!

  他竟从头到尾都在骗她,并且一骗还是六年?

  这些年来,她之所以忍辱负重被他软禁在他的书房中,任他对她予取予求,从来不敢逃、不想逃,只因为她相信了他,相信他的承诺,相信他真的会保住薛密一家人。

  可他,原来根本就在骗她!

  而她,竟是这样的傻,竟傻得去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并在被夺走了一切、几乎被灭口之时,还愚蠢地被他蒙在鼓里。

  上苍啊!她这六年来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六年来的苟且偷生,究竟是为了什么?

  “姑娘、姑娘!”

  ★★★

  那夜昏厥之后,尔书雅狠狠地大病了一场,病得容颜憔悴,病得形销骨立。

  若不是风秋原收留了她,并且关怀备至地遣大夫来为她医治,并软硬兼施地强迫她喝下汤药,或许,她早已不在人间。

  但其实,尔书雅宁可就那样一病不起,因为,她再没有活下去的任何勇气。

  薛密死了,薛大娘也死了,甚至也许连她那青梅竹马的哥哥都死了!

  所有关心她、认识她的人全死了,反倒是她这个早该死去,甚至还愚昧地帮着敌人攀抵高位的傻子,至今独活……

  “尔姑娘。”两个月后的一个午后,坐在一座花园庭廊中的尔书雅望着院中假山傻傻发呆之时,一个声音由她身后响起。

  “风大人。”缓缓转头看着向自己走来,笑得那般亲切和蔼的男子,尔书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之所以勉强,一来,她一点也不喜欢他望着自己时,那种毫不掩饰的灼热目光,二来,在她的心底,她并非完全相信他!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风秋原的话似乎不能完全尽信,特别是在她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过后。

  是的,或许薛密确实死了,但尔书雅却不相信他在六年前便已死去,毕竟过去仇愬带给她的那些加了鬼族秘密特殊暗记的简短字语,她确信的确是出于薛密之手。

  除此之外,她犹然记得她刚由病中醒来之时,聋哑婆婆便趁风秋原不在时,急急以手势告诉她——“薛长老并非死于六午前,这个人说谎!”

  “那他怎么死的?何时死的?”尔书雅当然会如此问,但聋哑婆婆却不再作声,无论她如何问,就是不肯再回答她一句。她真的搞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但此刻看似被热情接待,其实又被风秋原以另一种方式与目的软禁着的她,要如何才能得知事实的真相,并再一次靠近仇愬,报她那几乎不可能有机会达成的椎心之恨……

  “尔姑娘,你今日觉得如何?不知是否有雅兴随我至天都逛逛?”望着尔书雅那已然较前两个月丰润且更是绝美脱俗的脸庞,风秋原含笑问道。

  到天都逛逛?

  这或许是个让她可以逃离,甚至得知真相的机会。

  正当尔书雅心中浮起这个念头之际,突然,她的耳畔传来一阵咒骂声——“弄这个做什么?凭我们风府,还请不到好大夫?更何况尔姑娘的病早好了,还要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在这里煎什么土药!”

  缓缓望向声音的来源处,尔书雅望见一位风府男仆正厉声斥骂着聋哑婆婆,并且边骂,还边将摆放在她身前的小药炉一脚踢翻。

  尔书雅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尽管到这里后,她已拒绝再喝聋哑婆婆日日熬,也是她自十四岁起便被仇愬强迫着喝的苦涩药汁,可她却也不愿意聋哑婆婆被人如此轻看与欺陵。

  “毕竟尔姑娘自来天都后,一直都未曾出去走走,我这做主人的也太过意不去了。”对自家男仆的斥责声听而未闻,风秋原继续笑说着,“如今,马车已在门前候着了,尔姑娘若身子还过得去,不妨随着我到城里走走。”

  “那就有劳风大人了。”缓缓站起身,尔书雅对风秋原欠了欠身,然后让他领着她向大门上去。聋哑婆婆却没有随行,尔书雅明白,那自是风秋原的主意。

  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他似乎多次想将聋哑婆婆赶走,要不是她温言婉留,或许,她的身旁再无一人陪伴了。

  风府的马车,旁若无人且高傲地驶入了天都的中心路段。

  “这是经过我锲而不舍,多次上书圣上,最后才终获圣上许可兴建的道济院。”指着一个正在兴建的高大建筑,风秋原得意洋洋地对尔书雅说着,“往后天都城的老人与孩童,皆会受到最适当的照料。”

  不,那不是,那是仇愬半年前提出,并且在被皇上退了十回奏摺后,最后用半个月不上朝、不批文牒的强烈抗议暗示后才换来的。

  “这里则是经过我与众大臣们激烈辩论后,才终于……”

  不,那也不是,因为那个最后大获全胜的辩论会,是仇愬与她一起在书房里沙盘推演了整整五天五夜后的成果。

  走在落英缤纷的天都街道上,听着身旁风秋原志得意满地数说着根本不属于他的功绩,尔书雅脸上的笑容,是那样僵硬。

  或许在许多人,甚至是她自己的心中,仇愬从来不是个君子,但他却比她身旁的这个伪君子坦荡些。

  与他在一起的时间里,她从不曾听他开口提起过自己曾为天都做过什么,就算是他唯一带她走出书房的那一回,他的口中,也都是“那便是依你所设想为基础的”、“那便是你提议的”这类的话语。

  为什么又想到了他?

  当尔书雅发现自己满脑子想得都是与仇愬相关之事时,蓦然一征后,她的心情是那样的苦涩。

  不该想到他的,应该恨他的,可她为什么就是做不到,为什么……

  “尔姑娘,你先上楼稍坐,我去去一会儿就去与你会合。”正当尔书雅愁肠满绪时,突然,她的耳旁传来风秋原的声音,直到此时,她才发现马车不知何时竟已停在一间饭馆前。

  在风府仆役看似陪伴,实是监控的情况下,尔书雅默默踏上了饭馆二楼,然后独自一人坐在楼中,任脑中思绪纷飞。

  不知自己究竟这样傻傻地坐了多久,突然,一旁的饭客们口中的话语,令尔书雅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咦?那不是仇左相吗?都这种时候了,他怎么有空出来走街?”

  “是啊!听说他最近不是连朝不上了,只天天关在书房里批文牒,把老皇上跟李国舅都气得不行,成天变着法子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他……又不上朝了?

  那这回,又是为了哪个不如他意的案子了?

  “看他气色不太好,莫不是病了?”

  “他气色能好吗?毕竟最近风大人的风头正健,在李国舅跟前更是红得发紫,朝中早在传着他的相位恐怕岌岌可危了。”

  气色不好?相位岌岌可危?

  听到这话后,尔书雅的心猛地一紧。

  “老实说,虽然仇左相冷血无情的,可还真是个不畏权势、不徇私、不欺弱的铁铮铮男儿汉。”

  “你傻了,就是这样,才会成为朝中众多人眼里的眼中钉啊!要是学着风大人那么会做表面功夫,明里看着忧国忧民,可暗地里却……”

  当那帮饭客们愈聊愈起劲时,风府的仆役们脸色却愈来愈难看,到最后,索性一脚踢翻一张椅子,对着众人大吼一声——“你们这帮不长眼的在胡说什么呢?去、去、去,全给我滚下楼去,再不走,一个个都把你们捉大牢里去!”

  一望见风府仆役那恶狠狠的模样,再看着他臂上风府的独门标记,饭客们惊愕之余,一个个吓得连忙便往楼梯那头冲去。但那阵往下冲去的混乱脚步声,却忽然静止了,然后在一片诡异的静默声中,

  一个稳健的脚步与一个低沉的嗓音缓缓朝二楼而来——“要不要连我也捉?”

  “仇……仇左相……”一望见出现在楼梯口的高大身影,风府仆役的脸色整个白了,“小的不知道是您……”

  “仇左相,今儿个是吹什么风,居然把您给吹来了!”就在风府仆役惶恐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风秋原的声音也缓缓地由楼梯口出现。

  “风大人。”淡淡地寒喧了一句后,仇愬迳自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而后,眼光似有意若无意地膘了一眼一直低头不语的尔书雅。

  “尔姑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勒琅国响当当、那最杀人不见血的铁血宰相,仇愬仇左相。”忧若早习惯仇愬冷淡的态度,风秋原呵呵一笑后,直接坐至尔书雅身旁。

  在风秋原的话语声中,尔书雅终于微微抬起小脸,由长长的睫毛下悄悄地凝望了仇愬一眼,然后蓦地一愣。

  这是仇愬?

  他,怎么了?为何神情那样憔悴、脸色那样苍白?连身形,都整个消瘦了……

  “我身旁这位呢!是水火岛来的尔书雅尔姑娘,她不仅冰雪聪明、相貌出众,温柔娴淑更是世上罕见,与我呢,则更是情投意合。”尽管仇愬一声不吭,但风秋原却恍若有意炫耀似的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

  情投意合?她什么时候跟风秋原情投意合了?

  “是吗?”正当尔书雅为风秋原口中说出的话轻轻皱眉时,她也同时听到了仇愬那依然淡然的嗓音,“那恭喜你了。”

  爱怜地望了一直低着头的尔书雅一眼,风秋原笑得更是畅快,“下个月,我打算在庆祝三十六岁生辰时,顺便将尔姑娘纳入府中,若仇左相有空,到时不妨到舍下喝个……”

  “没空。”

  “仇左相日理万机,我自然是明白的。”

  在风秋原不断的自我吹嘘与炫耀之中,尔书雅的这顿饭,简直是吃得味同嚼蜡,一直到仇愬起身离去时,她的头,都未曾再抬起过。

  但就在仇愬的脚步声缓缓消失在楼梯下时,突然,一个重物落地声与楼下掌柜的惊叫声同时传人尔书雅的耳中——“仇左相、仇左相,您怎么了?醒醒啊!”、

  “快,来个谁,快去唤巡城御史过来,快啊!”

  第六章

  完全不明白仇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自那日后,尔书雅不仅再没有机会独自离开风秋原的别府“玫园”,而且连一直与她在一起的聋哑婆婆,也再不曾出现在她的身旁。

  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那座美轮美实,却看管周密的玫瑰囚房中,尔书雅就像个被精心打扮的陶瓷娃娃。

  终于明白为何风秋原会对自己那般的殷勤,因为他看上了她,只看上的却是她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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