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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不断,到了饭点儿也没有人愿意跑出去觅食,苏木干脆叫了外卖。宋初从柜子里取出碗筷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倒了一边梁京墨的碗,竟不曾回过神来,眼睁睁看着它滚落、碎裂。
碎裂声让众人安静了下来,不约而同地看向地上的碎瓷片,宋初急促地喘息了两声,心跳止不住地加快,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李双最先反应过来,扯出一抹笑:“碎碎平安,梁老大的碗用了很久了,也该换一换了,应该是梁老大要回来了吧。”
宋初扶着橱柜喘气,像是没有听到李双的话。知道李双拿着笤帚和簸箕过来,才让开了去,静静地看着李双将碎瓷收拾干净。她勉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心跳却越来越快。
楼半夏回来的时候,众人正在收拾一片狼藉的桌子。推开李双送过来还热腾腾的饭盒,楼半夏的脸上似乎结了一层乌云,眼神闪烁地看着宋初。
宋初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斩魂剑,依旧是废铁的模样,没有一点变化:“说吧,出什么事情了?”明明刚刚灌下一杯水,宋初的声音却有些干涩的沙哑。
门外天色愈发阴暗,沉沉的乌云似乎只要伸出手就能摸到。宋初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文物修复处的院落,院中的老槐树被劈断枝桠,在惊雷声中落入花草丛,幸而未曾压坏多少花草。
雨倏地就大了起来,原本令人沉静的雨声此时却使人烦躁,点点滴滴如同砸在人的脑神经上。
楼半夏蹲下身,握住宋初放在膝盖上又开始拆分钢笔的手:“我把梁老大带回来了。”
宋初浑身一震,其他人也没有表现得多激动,看楼半夏的表情,不像是有什么好消息的样子。
果然,楼半夏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他现在就在外面的车里,判官把他交给我的时候就昏迷着,一直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宋初挣开楼半夏的手,扶着桌子站起身,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斩魂剑上瞄。烧火棍一般的斩魂剑没有一点主人归来的样子,它依旧是一把失了灵气的剑。这便代表着,梁京墨……
看着宋初要往外走,苏木和章邯率先跑了出去。
“外面下雨呢,宋初你身体弱就别出去了,免得再生病了。”
李双和楼半夏也拦着她,只拖着她往休息室去。
昏迷的梁京墨不可避免地被雨淋湿了一些,苏木手脚麻利地帮他除掉了外衣,把人塞进被子里。宋初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梁京墨手心的温热,让她稍稍放了心。
“让卢倩媛过来一趟。”宋初的大脑还是清醒的,转向楼半夏,“判官还有说什么吗?”
楼半夏抿唇摇头,宋初的眼神更黯淡了些。
卢倩媛很快赶来,办公室的电话响起,原本堆在休息室的众人都散了,只有宋初守在休息室里守着卢倩媛给梁京墨检查。
“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虚弱,需要好好调养一阵子。不过……”卢倩媛犹豫了一下,才接了下去,“他体内灵力空匮,多年修行一点都没有剩下,现在恐怕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他自己应该也知道这个状况,很抗拒这个结果,所以昏迷不醒。”
宋初的手指划过梁京墨苍白的脸颊:“有没有办法让他醒过来?”让他囿于自己的世界他自己永远没有办法走出来,必须强制地将他拉扯出来,才有办法让他想通。
苏木敲门进来:“宋初,有案子了。”
宋初蹙眉看着梁京墨,明显是不想离开的样子:“让半夏带你们处理吧,其实你们谁都比我有经验。”
“可是上面指定要负责人到场……”苏木也知道宋初担心梁京墨,只是他也很为难。
卢倩媛拍拍宋初的肩:“梁京墨你就放心交给我吧,保证你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睁眼了。”
宋初无奈,只能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休息室。
要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也没有出人命,只是出事的是市内发行量最大的官方报社,更是连累到了某位官员的侄子,所以上面才一定要负责人到场。
“又没有古董字画,也没有金玉古瓷,干嘛找我们?我们很闲吗?”李双扒拉着自己的化妆包,十分愤慨。
章邯把滚到自己面前的口红推回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我们也不能说别的部门就没有接到任务。”
报社那边不仅提供了字面描述,甚至还有出现了“鬼影”的照片。一张照片上,正在撰写报道文章的记者身边,隐隐约约地站着一个人,微微弯腰,似乎正在看记者写出的文章;另一张照片,一眼看过去并不能发现什么不妥,而仔细寻找,就能看到放满材料的桌面下,悄悄地探出了一只扭曲的手。
“看上去是很普通的灵异现象,但是造成的影响很奇怪”楼半夏抽出样报,报道搭配的照片上印着一个黑色的手掌,挡住了照片,“它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些照片,而且还不是针对某一个人的照片,只要出现照片的地方,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宋初“嗯”了一声:“按照这个情况推断,作祟的鬼魂应该是曾经在这家报社的报纸上登出过照片的人,他的死亡,也可能与此有关。先去报社,他们自己发行的报纸,只有他们最了解。章邯,麻烦你根据照片上的鬼影估测一下那人的身体数据发给报社,让他们整理出所有有可能的报道。”
从报社工作人员的描述来看,这只鬼虽然一直在做一些小动作,但是胆子却非常小。有一次,它想要偷走一位记者的相机,那位记者只是喊了一声,那鬼便放弃了。这样胆小的鬼,若是他们去了,恐怕会直接缩起来不现身吧。
宋初、李双和章邯往报社去的同时,苏木也将宋初的要求传达给了报社。信息化时代,报社所有使用过的文档和照片都会以电子的方式保存一份,调用并不困难,困难的是要找出符合文物修复处所给出的信息的图片和报道。
好在报社的人也是有些本事的,当宋初的车停在报社楼下的停车场的时候,兵荒马乱的报社里也终于恢复了秩序,在打印机的轰鸣声中,一份份符合要求的报道被打印出来。
宋初前脚刚刚踏入报社的大门,却又后退一步,看着挂在门外的写着报社名称的金属牌。带着他们宋初等人前来的职员疑惑地看着她:“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报社与人积怨不少啊。”宋初嘲讽地开口,双手插兜走进报社。跟在她身后的李双也盯着金属牌看,半晌终于发现在牌子的右上角,有一块污渍被擦去的痕迹。牌子是金属的,一般的污迹应该不难清除,能留下痕迹说明有人不想让污迹被擦去而做了些手脚。
刚刚在会客室坐下,还带着温度的资料就送到了他们手中,报社副主编亲自给他们端来茶水:“诸位辛苦。”
李双接过托盘:“有劳副主编。请问,最近报社是不是有人来闹事啊?”
副主编摘下眼镜擦了擦:“也不是什么闹事,就是泄愤。你们也知道,我们做报社的,揭露很多阴暗丑陋的事情,难免会得罪一些人。有些人咽不下那口气,就会上门来吵闹几句,也掀不起多大水花。”
宋初和章邯翻看着整理好的资料,眉头都微微皱起。这些报道都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或是社会案件,或是奇闻异事,和平时看到的报纸上的报道没有什么两样。
副主编重新戴上眼镜:“宋处长,你说说,我们的这些报道有什么问题?惩恶扬善一直是我们信奉的理念,我们的报纸登出的文章绝对的公平公正客观,真是搞不懂,怎么会惹上这种事情?”
瞧着他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宋初冷冷的眼神扫了过去,副主编登时失了声,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尴尬。
宋初继续翻看资料,不冷不淡地回道:“事情的原因我们正在查,请不要打扰给我们增添麻烦,还有,我不是处长,处长生病了,我只是暂时的负责人而已。”
“宋初,你看。”章邯将自己翻看的资料摊到宋初面前,照片的位置被盖上了一个清晰的血手印。
------题外话------
这几天被实验搞得心浮气躁,吃个柚子还把手给切了,让我来一局贪吃蛇冷静一下。
☆、第一八零章:报社幽灵(2)
副主编探着脑袋过来:“这……这不可能啊,这些资料是我亲自打印出来的,刚才还好好的。”
宋初按照页码找到自己手中对应的报道,和章邯的那份一样,照片被血手印挡住了。
“报道是半年前的,”李双在日期下做上记号,“这么长时间,如果怨气够重的话,应该已经变成厉鬼了。”
“名字那块儿怎么糊了?”章邯侧头去看李双的,却发现李双的资料上名字的部分也模糊成一片,仿佛是故意不想让他们看到。
“看来就是他了。”
宋初快速地扫了一遍报道,报道内容是某位男子被一个施姓同性性侵。报道中说,姓施的男人被关进了监狱,并且大幅报道了关于他的生平不幸,对被性侵的那位却只有寥寥数语,言其“清秀”,看得宋初很是不爽,看着副主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猴子。
副主编被看得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宋……宋小姐,报道有什么问题吗?”
思及某人刚才义愤填膺、信誓旦旦地说着惩恶扬善、公平公正,宋初翻了个白眼儿扔下手中的纸册:“知道我看了这篇报道有什么感想吗?”
“什,什么感想?”
“我想把写这篇报道的人拖出去打一顿扔进臭水沟里让他清醒一下!”
副主编哆哆嗦嗦的拖过资料册,看来看去没看出什么不对,新闻报道不都是这么写吗?叙述事实,揭**暗,发掘案后原因,这篇报道当然也是如此。
李双和章邯也觉得这篇文章有些不妥,现在媒体的主流报道方式就是如此,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刮起的风气,非要给犯错的人找一些“有深度”的理由,受害者反而被忽略了。就像他们手中的这些报道一样,罪犯的脸上马赛克打得厚厚的,受害者的面庞清晰可见。
的确,若是刊登了罪犯的照片,可能会让一些激进的人士给他们造成威胁,所以撰稿人很好地保护了罪犯的个人信息。至于受害者就没有那么多想法了,受害者嘛,即便被人知道了也只会同期,又不会造成什么伤害,而且,报道总要有一些“硬锤”实料。
然而,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美好。
“有人记得这篇报道中的被害者的信息吗?”李双问道。
副主编推了推眼镜,站起身:“我这就去把撰写这篇文章的记者找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清瘦的男人跟着副主编进来,脸色有些萎靡。宋初眯了眯眼睛,这个人就是有鬼影的那副照片中出现的那个人,看来方向是找对了。
“我记得这个人,他叫乔志恩……”
因为这样的案件并不常见,当时负责这个案件的这位记者记得十分清晰。
案发的时候,乔志恩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突然被人扯进了小巷子里。当时路上人不少,听到他的呼救都会看上两眼,但是听到扯他的男人自称是他父亲,又见乔志恩一副学生样,也就不会管这趟闲事。
事情发生之后,乔志恩报了案。警察抓捕犯人的时候,引起了围观,还有人录了像传到网络上,引起了媒体注意,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你在报道中写道,上门采访的时候他本人并没有露面,这张照片是他母亲提供的吗?”宋初将印着血手印的照片展现给那位清瘦的记者看。
记者吞了口口水,禁不住后退一步:“不是,这张照片是乔志恩公司的同事提供的。”
宋初进一步问道:“那你在刊登照片之前有没有得到乔志恩本人或者他的家人的同意?”
记者哽住了,求助地看向副主编。副主编也爱莫能助,平民百姓不像名人对肖像权看得那么重,所以一般使用他们的照片报社也不会特地去要授权,反正这些人也不是很在意。但是要真的拎出来讲,他们此举的确是不妥的。
李双抬起头,大得骇人的眼睛、红得跟吸了血似的的嘴唇又吓了记者一挑:“你还有乔志恩他们家的联系方式吗?或者你可以直接把地址给我们。”
记者立马掏出手机:“有的有的,他母亲的手机号被我存起来了,我找找,我找找。”
兴许是将要入夏了,窗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站在六楼几乎看不清马路上的情况。宋初看着窗外发呆,心中记挂着梁京墨的情况,恨不能丢下手中的破事飞回去。
“找到了!”记者将手机递给宋初,宋初却没有接。瞄了一眼通话记录,最近的记录竟然是在四个月前,也就是报道之后的两个月,是对方打来的,通话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分钟。
“她后来找过你。”宋初平静地陈述者这个事实。
记者尴尬地举着手机:“是……”
“因为乔志恩死了。”
“是……”
“她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