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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宫内苑专供赏月的玉台上,又是另一番欢悦景象,一同赏月的多是皇家宗室,朝臣除了徐俊英,长乐候等两位年轻候爷,几位内阁元老,平日得皇上信任的文臣外,竟没见着平日里常得圣上眷顾的定国公和靖国公两位公爷。
梅梅坐在外命妇席位上,暗自思忖了一下,想不出所以然,也就懒得去想了。
皇家宗室不分男女席,因为皇上要和皇后坐在一起,梅梅看见了坐在上席的齐王和齐王妃,林如楠时不时侧脸看过来,齐王一如既往的冷傲漠然,我行我素,林如楠侧脸看梅梅,他也跟着看,而且还看得比林如楠还要久,林如楠趁人不备,瞪他,他绷起脸,嘴皮子动了动,许是又说了威胁的话语,迫得林如楠低下头去。
梅梅偷眼看这两人的怪模样,禁不住暗自好笑,齐王也不是什么千年寒冰,不过是块棱角太多的花岗石,磨得久了,看他还能尖硬到几时?
月上中天,弦乐又起,一群雪衣素带的宫女翩翩起舞,有清悦歌声传来,居然是上次自己迫不得已献上的“明月几时有”,只不过改了曲谱,梅梅不禁汗颜,面对上位射来的一束清冷目光,心虚地低下头,只觉那事荒唐透顶,深宫粉黛三千,都为等着服侍皇帝,冒充宫女歌舞,疑有诱惑君王之嫌!
好不容易等到散席,众人谢恩出宫,梅梅被宫女召去单独与皇后、齐王妃说了几句体己话,便由公公领出来,见徐俊英等在宫门边,与公公说了句客套话,牵住梅梅的手一起走到登车的地方,恒儿早已睡着,翠喜和夏莲抱着坐在一架马车里,梅梅掀开车帘看了她们一眼,与徐俊英另上了前边的车驾。
路上被徐俊英训了一顿,也不知是哪个好事者,梅梅想着百分之百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齐王,告诉徐俊英梅梅在宫中跳舞之事,梅梅只好老实听训,此事虽然不是自己的错,过去这么久了再论起来,却觉得百口莫辩,说也说不清楚了。
末了还是不得不解释一通,看看徐俊英仍是绷着个脸,一副大不高兴的样子,索性扑上去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徐俊英这才软下来,自此便不肯放过她,两人紧拥着在车厢里腻缠,直至车驾进了候府二门。
第二五一章 纷乱
第二日一大早,罗庄氏就来到锦华堂,待得季妈妈和瑞雨瑞云等将老太太服侍起床,更衣梳头挽了发髻出来,便跪到老太太面前,哭了个稀里哗啦,老太太皱眉道:
“这是怎么说的?一大清早,你给我寻晦气来了?”
罗庄氏一边拭泪一边哽咽道:“侄女不争气,生得两个丫头,好不容易得姑母提携,可……可却都是烂泥扶不上墙啊!大丫头昨夜忽然就发了病,是旧疾,整个人痴痴呆呆不说,还胡言乱语,非得回江宁原先她父亲任上的县,寻得当地一位老郎中,吃了他捡的药才能好!侄女这就来给姑母磕头告辞!”
老太太听着话,好一会儿没明白过来,指着她转对身后的季妈妈问:
“她说什么?罗家那大丫头竟是个有病根子的?”
季妈妈点头:“听着是这么回事!”
老太太拧起个脸瞪着罗庄氏:“你老实说,这病可治得好?这里是京城,皇宫里的太医、药丸子,候府也能请得动、拿得回来!”
罗庄氏顿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姑母原谅我母女罢!我、我也是没法子,姑娘得这个病,此前郎中说过,药丸子也只能治标,难治本,花费千金也是枉然!我原本见姑娘好了几年,以为不再犯了,只想为姑娘寻得门好亲事,往后也有个依靠,可不曾想……”
她确实是不曾想到会是如此结局,此时恨不得抓到罗香影那小丫头,狠狠地揍她几巴掌,大丫头好端端一份荣华富贵,唾手可得的夫人名份,就这样生生被她给毁了!
老太太气得嘴唇发白,抬起一脚,用尽全力踢向罗庄氏胸口,也亏得老了老了没什么力道,伤不着人,罗庄氏只是往侧边翻倒了一下,又跪端正回来,反而小心冀冀地将她的脚放回红木脚踏上。
老太太颤抖着手指住罗庄氏骂:“你虽是旁支,也算是庄家嫡女,我才肯如此待你母女,却不料想你是这般烂肚心肠,先是拿个狐媚子来气我,不成又拿个有病根子的闺女来哄我!你前儿怎不说?就单等得这两日下定成文,过几日将你那病秧子姑娘娶进门来,做成候府六奶奶便遂了你心愿是不是?若不是你自家病发,我……我岂不是亏对老六?滚!给我滚!带着你那闺女,滚得越远越好,再让我看见你们,一棒子打死!”
她喘了口气,又厉声补上一句:“教李家那个妾也别再来了!大丫头若是不喜欢她,给些银子,放她走!一家子破落酸败气儿,莫污了我的地儿!”
这边罗庄氏被婆子们撵出锦华堂,往日的贵客,谁见了都要陪上个笑脸,今日却如同落水狗般被追赶推搡,好歹也曾做过七品县令夫人,罗庄氏满脸羞愤,欲哭无泪,灰头土脸匆匆往香兰榭走回来,要收拾了行李赶紧离开。
香兰榭里上房,罗家姐妹一个作病人装扮,半倚在床上,一个精心打扮过,眉目生辉,俏生生站在床前,姐妹俩互相瞪着,各人眼里喷出的火焰似乎要将对方烧死方休。
“你会遭到报应的!”
罗照影对妹妹说道,罗香影哼了一声:“现在是你遭到报应了,现世报!”
罗照影控制不住自己,身子又在发抖,罗香影冷笑:“装得那么可怜,你以为老太太真舍不得你,派人来验看你是不是真的得了疯魔症?放心吧,她不会!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失了父亲的破落户女儿,也值得她费心?做主让六爷娶你,不过是觉着你听话,到时候好拿捏,服侍她老人家会多用心些,若是知你本性,呸!看都不看你一眼!”
罗照影唇边泛起微笑:“好歹我也入她的眼,不是你坏事,就做了候府六奶奶,你呢?你一声不响去做了人家的妾,可真是得了脸!”
罗香影却并不生气:“那又如何?我未入老太太的眼是你害的,如今你可还敢与六爷谈婚论嫁?你若不乖乖儿退下,我有本事让你一辈子嫁不出去!因着那一块玉,我原还想着让你也来做李家的妾,谁知试着去问李郎,人家坚决不要,他说不喜欢姐姐,瞧着跟大表姐一样有股子邪气,他心里只有我!在这里还得向姐姐道一声谢!我抓了雨滴儿来打,她什么都说了,将我逼着跑出门去撞上李郎的是你,那夜给我灌迷情药的也是你!就这般怕我在旁坏你好事?没错,我被你压着做了妾,从前是不肯的,如今却心甘情愿!夫君也是个有才学有志向的男子,他未能入仕是因为被祖父孝期所误,他疼我爱我,亲口许诺:二年后做了官,给我妻室名份!拜你与娘亲所赐,为我找到了一个依靠,以后姐姐却要怎么办呢?难道还回去寻师兄不成?没有了这玉环,他还要你么?”
罗照影轻蔑地看着她:“自己做了没脸没皮的事,硬要扯上我!还想依赖着年轻貌美,诱惑李姑爷爬上妻位,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李郎?哈哈!我的白玉环只是不小心滚落下去,他便死抓住不放,涎着脸求我与他私会,我眼睛又不瞎,岂会看上那样的登徒子?他本就是个好色之徒,在你之前不知有了多少个女人,不提院子里、房里的丫头仆妇,外边还养着几个呢!以后就算入仕做官,三妻四妾绝少不了,你这等小狐媚岂能收得住他的心?这辈子你就只是个妾,被正室踩在脚底下的泥,再也别想有出头之日!至于我何去何从,不劳你费心,还记得年初来罗家庄向我提亲的那家富户吗?千顷良田,山林无数,那人是个厚道男子,我随意一嫁,便做个正室,这辈子不要荣耀又如何?吃什么穿什么任我挑选,呼奴唤婢,富贵享用不完,胜过你做李家的妾,成日里连吃饭都吃剩的!”
罗香影大怒,扑上去揪住罗照影的头发,罗照影不提防,被她抓住头往床头柜上猛撞了几下,顿时眼冒金星,又气又恨,挣扎着爬起来,姐妹俩从床上到地下,从房内到堂上,又互相追逐着打出了门,雨滴儿和云朵儿两个小丫头本就弱小,哪敢上前拦着,徐府的仆妇婆子们却是大开眼界,女子打架不是没见过,闺中姐妹打架,却也如此狠厉,却是第一次看到,当下里故意上前劝几声儿,却没有谁真心实意上前去拉的,直到罗庄氏从外边回来,见此情景,大喝一声,上去照着罗香影的脑袋就是几大巴掌,终于消了胸中之恨,谁知罗香影却被她打狠了,双眼一翻白,晕倒在地上。
等罗香影醒来,已躺在月华院厢房里,门外院子里,一片鬼哭狼嚎般,吵闹不休,问了床前服侍的曾婆子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起身去看看,身上却软绵绵的,不由得叹息一声,闭目倒回床上,一行清泪,悄然自修长浓密的眼睫下渗出。
罗照影被罗香影以白玉环为掣肘,自知嫁不成候府六爷了,若要勉强为之,惹得罗香影发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到时她不但婚姻难成,连名声都会全部被毁掉,同样是扫地出门,还是自己乖乖地悄然走掉为妙。
但罗香影趁着罗庄氏去锦华堂向老太太告别之时又来抓挠她一通,倒把她惹毛了,索性也不管不顾起来,让婆子们抬了晕过去的罗香影,送回到月华院,直接走到李兆面前,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趁他惊愕莫名之际扯下他腰际白玉环,转身指住正要张嘴骂人的徐小娟,说道:
“看好你丈夫!他花言巧语骗我妹妹,说以后会给她妻位,诱了我妹妹去不算,还坏我名声!在园子里拦了我几次,抢走我的玉环,对我姐妹如此,保不定哪天对府里姑娘们也这般!他书房里的两个丫头,还有你房里的那几个,可还是处子之身?你且细细去看,便知你丈夫背着你都干了些什么!”
说完谁也不理,快步走出月华院,与母亲一道拿了行李,带上两个小丫头,满怀失落怨恨和遗憾,在几个锦华堂婆子的押送下,出了候府侧门,雇一辆马车,望城外罗家庄去。
而月华院里则闹翻了天,李兆无端被罗照影打了一掌,又亲耳听见她红口白牙诬赖自己纠缠她,不由得大怒,见罗照影要走,自然想拦下她评理,谁知徐小娟却完全信了罗照影的话,只道李兆背离她这个发妻,勾引了妹妹又想着姐姐,连带着院子里的丫头都摸上了,不由得妒意大发,扑上来双手就往李兆脸上脖子上挠,李兆哪容得她近身?多年夫妻,这点招数早用惯了,防也容易防,三两下把她推倒在地,拂袖而去,想再找罗照影出口气,又怕一个大男人赶出门去拦住个女子,再被巡院的婆子们看到,还真座实了他的花名,思忖一番,最后还是叹气摇头,不理这茬,绕开发疯的徐小娟,自回书房看书去。
徐小娟却哪肯罢休,硬是把红玉绿玉和院子里的丫头们都抓了来,包括她身边的水香月香也未能免除,一个个严厉盘查,最终红玉绿玉被打了个遍体鳞伤,因是老太太给的,不能卖又不能打杀,索性关进后院柴房,饿几天再说。
第二五二章 闹事
锦华堂老太太还在为打算得好好的婚事忽然议不成了,被锷得头晕胸闷,连着吃了两回药丸子,将丫头婆子们都赶了出去,闭目倚靠在榻上,嘱咐季妈妈:
“此事还好未下定,可得捂住了,府里婆子仆妇谁敢再提罗家人,把嘴给我缝上!前儿与那几个老太太一起去寺里听法透过两句老六要娶亲,只说小姐是我娘家亲戚,也未说及到底是哪家,如今庄家那边姑娘都还小着,没有适合老六的,只得寻看周边亲戚家里,再找一个年纪相当的来,以后外边人问起,也有对应……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不知好歹!”
季妈妈知道后边这一句骂的自然是罗家姐妹,她不好说什么,只应了声“是”,便将罗氏母女已离府出城的话告知老太太。
“可有堵她们的嘴?”
老太太问,季妈妈忙答道:“老奴吩咐蒋婆子放了狠话,若是敢在外边说与候府有亲戚关系,跑到哪里都是饶不了的!”
老太太微微点头,没再作声,不过想用做一个傀儡,既是不成,也就算了,沾衣带水的亲戚,连这点用处都没有,要来何用?
“莫要再跑到兰儿那里去,兰儿如今身子如何?这几日该来探望我了!”
季妈妈笑着说:“表姑奶奶好着呢,节前送了礼来,是说过完节再来看老太太!”
“嗯,兰儿是个多好的孝顺孩子!以前说她底子弱,如今不是要当娘了?做了二品诰命夫人,史府一大家子人,她也能拿得下,庄家的姑娘哪一个没点能耐?自小儿多少个妈妈教导着的,错不了……唉,可惜了!”
季妈妈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