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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不看也罢了,日后你再生一个两个,只怕对他就不那么上心了……”
媚娘忙道:“刚才母亲还说呢:长子就是长子,媳妇心里岂有不明白的?”
“明白就好。”
郑夫人露出满意的神情来,端着茶碗,却没有揭盖儿,仍放回矮几上,目光朝两边儿一扫,春月、夏荷即福身退了下去。
郑夫人看着媚娘说道:“我那侄女儿,你觉着人才怎么样?”
媚娘假装糊涂:“玉表妹么?玉表妹生得真是好,美得像朵花儿般。怎么?母亲如此问,是为玉表妹找到婆家了么?是什么样的人家?”
郑夫人拿帕子掩住嘴,轻咳了一声,尴尬地说:“也不是……也算是了!怎么说呢?这小妮子命该如此,那安远候府你是知道的?前儿安远候夫人给说了一门亲事,可是候夫人亲亲表哥呢,都调升京里来了,偏这玉儿不肯,硬要留在这里……你是知道的,她和大爷,也是青梅竹马自小儿就认识,一路长大的!”
媚娘心里直冒泡:一个二个,都是青梅竹马,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干脆订娃娃亲?这时候都要粘上来,嫁不出去了还是怎么滴?
她温婉地笑着问道:“母亲的意思是?”
郑夫人将帕子印在唇边,稍稍放低了声音:“这也没别人,我们娘俩说说体己话。你也见过老太太房里的庄姑娘,那一个倒显得比咱们玉儿多灵秀,她们庄府原也是江南一带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还与当今皇太后沾点远亲,那庄玉兰小时也多住在咱们候府,是个极伶俐有心机的女子,你如今虽然很好,但与她一比,只怕不及她!英儿自小在老太太身边多一些,就宠着喜欢着这个表妹,老太太一向嫌你娘家清寒,配不上英儿……前阵子我可是听说了,接了庄玉兰来,是要给了英儿的,你想她那样的家世,会屈身在你底下做贵妾吗?”
媚娘吃惊地问道:“那她要做什么?”
第三十章 亲情
郑夫人叹道:“她想做什么?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英儿娶你只为你长得美,别的你可什么都没有,老太太心里扎着一根刺呢。男人谁不爱美色?却不知道女人其实都一样!只由他娶了你,过了那新鲜劲,也就冷下来,好在你生了恒儿,又有圣旨赐婚,老太太不能做得过份,只怕仍要扶着庄玉兰做正妻,与你平起平坐,若是这般,日后庄玉兰生的也是嫡子,大爷要再多疼她些,到时只怕恒儿……这些你心里可得惦量着。老太太要做的事谁也阻拦不了,我疼恒儿,一心只为你们母子打算,也不怕跟你说:你们院里那两个姨娘跟前有我的人,丫头抬上来的贱妾,她们兴不起什么浪,都有我!我担心的是你这里,英儿是个念旧情的,老太太让他娶,他必定不会拒着,庄玉兰进了清华院,住的可就是东园,英儿白天黑夜都在的地方,他们本就有情意在,又日日相守,到时你拿什么和她争?我想着不若让咱们玉儿先进去,玉儿与英儿也是极合得来的,到时庄玉兰再来,玉儿与你联手,还怕她一个庄玉兰?”
媚娘听得一楞一楞的,都不简单哪,庄玉兰和郑美玉,等等!先让玉儿进去?
她故意做出不解的表情,期期艾艾看着郑夫人问:“母亲要让玉儿进大爷房里?可是,以什么身份?玉儿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总不能做妾吧?”
将妾字咬得重一些,郑夫人果然不自在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那也只能怪她的命不好!英儿原也是喜欢她的……你先和英儿说说,我再出面,玉儿抬进来也是良妾,良妾身份又不同,到时帮衬你些,你不至那么辛苦,又能牵制得庄玉兰。”
媚娘默不作声,好一会儿忽然问了句:“母亲,父亲有几个妾?也是良妾吗?”
郑夫人瞪着她,牙痛似的抽了抽唇角,冷哼一声:“提那两个没脸的做什么?”
她心里恨恨的,徐俊英的亲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临死将自己的贴身丫环林氏和周氏放还卖身契,许她们做了良民,却要求老候爷在她死后将她们纳为良妾,她的意图再明白不过,良妾不比贱妾,由不得继室拿捏,还可以替她照顾儿子,良妾生的子女虽然不比继室的子女矜贵,但与贱妾生的子女比就好得多了。候府规矩又不比别家,不论是妻生妾生,但凡是男儿,除开长子,都一视同仁,允其争上游,有能力者一力举荐,若不是郑夫人多年掌管候府,暗地里打压,那两房妾室不知有多猖狂!
郑夫人是越想越不甘,她嫁进来没多久,老候爷就抬了两房良妾进门,妻妾竟然不分厚薄,歇在哪房的日子都一样,她开始不知道那两房良妾的来历,偷眼见老候爷和她们似乎多亲切些,心里还暗自惶恐,思量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明白过来后恨不得想杀了那两个贱女人。好在她肚子争气,生了女儿徐小娟,老候爷喜爱女儿,又见她对长子徐俊英视同己出,才渐渐对她这个继室上心些,可还是没少关顾那两个妾,对她们生的子女同样重视,老四苏俊庭、老六苏俊轩自小不喜舞刀武棒,他亲自替他们延请先生读书习文,周氏后来生了女儿徐小容,他也喜欢得什么似的,疼之爱之不亚于对嫡女徐小娟……
郑夫人狠狠闭了闭眼,不愿意回想那些烦心事,对媚娘说:“如今只说你房里的事,你才刚好起来,我这个做婆母的,自是不好就推个人进去,但若不如此,等过了这阵子,老太太只怕就让英儿把庄玉兰娶进来,到时就迟了!”
这个压力还真大啊!媚娘微微皱起了眉头,怎么办?庄玉兰要嫁进来得有个章程,婚娶从起议到办下来,没有个仨月半载是不行的,除非她又是皇帝赐婚,要是这样的话徐俊英这辈子也别混了,娶个什么老婆都要皇帝帮手!
有那个时间缓一缓,她可以喘口气想办法怎么拦下庄玉兰嫁过来,眼前郑夫人却强迫她收下郑美玉,她是绝对不干的,王妈妈和翠思她们都说得清清楚楚,这狐狸媚子如此狂妄可恶,让她进清华院?丢进门前池子里去喂鱼差不多!
当然不能直接跟郑夫人这么说,媚娘眨着眼,想着该怎么敷衍郑夫人。
昨天躺在徐俊英身边想了一小会,媚娘算是转过弯来:古人最看重老年境况,郑夫人不是刚死了亲生儿子吗?徐俊英不是她亲生,她只是继母,徐俊英现在很孝顺,谁知道以后会怎样?若想老有所养,有所依靠,她干脆就把恒儿抓去养着,你徐俊英日后要是孝敬我也就罢了,不把我当回事也无所谓,恒儿是我养大的,不怕十几二十年养不熟他!
郑夫人是铁了心要把恒儿当儿子养着防老的,不然她怎么肯平白无故支持自己掌管候府事务?还不是对恒儿上了心,就像古代**里那些太后皇后,老皇帝死了无所谓,抓住个小皇帝养在身边,人生从此就有了奋斗目标,活着再不是件空虚无聊的事了。
可怜恒儿摆脱了失去亲娘的厄运,却又掉进狼祖母的圈套,苦命的孩子,做母亲的唯有想办法多跟他亲近,让他明白母亲一直在身边,他不会缺失母爱。
正想着恒儿,门外就传来婆子的传报:“恒哥儿来了!”
媚娘条件反射般倏地跳起来,感应到郑夫人投放过来的锐利目光,忙控制住自己,微微福身笑道:
“母亲,儿媳去迎一迎他!”
郑夫人淡淡说道:“恒儿如今在我这里,规矩由我来教,你是他母亲,看着就好,莫要你说一样,我说一样,倒让他不知听谁的!”
“儿媳听母亲的!”
媚娘没再动,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奶娘抱了恒儿进来,恒儿眼尖,看见了母亲,呀呀叫着,摇晃着两手,拼力朝媚娘倾过身子,媚娘只是微笑着看他,却没向他伸出手去,示意奶娘抱了恒儿先走去向榻上的郑夫人问安。
郑夫人满意了,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说道:“哟,看到你母亲了是吧?那就跟母亲说说话去罢!”
媚娘终于将恒儿抱进怀里,恒儿一双小胖手紧紧搂住她的脖子,小脸儿蹭到她脸上,哇哇大叫着,仿佛在责怪她昨晚为什么将他丢在这陌生的地方,为什么没抱他,没陪他入睡,媚娘的泪水流了下来,和恒儿的口水交汇在一起,淌了一脸,她硬是咬紧牙关,脸埋在恒儿怀里,悄无声息地将眼泪印在恒儿的衣裳上。
还是没能尽到母亲的责任啊!恒儿,原谅母亲吧,只要有机会,就来抱你亲你,总有一天,母亲能抱着你,唱着歌谣陪你入眠!
第三十一章 消息
恒儿闹了一阵,婆子们将午饭传上来,媚娘小心侍候郑夫人用午饭,一边逗弄恒儿,亲自喂他吃饭喝汤。恒儿和母亲在一起,十分兴奋,在榻上爬来爬去,不论谁扶他一把,他就能又跳又笑,尽显童稚天真,引得郑夫人乐不可支,对他更是爱得不得了,又怕媚娘反悔舍不得儿子,媚娘刚吃完饭,郑夫人便借口说累了,要陪着恒儿歇午觉,随便拿样玩具给恒儿玩,引他不再注意媚娘,使着眼色,赶媚娘走。
媚娘恋恋不舍地看着自顾低头玩的恒儿,无可奈何地站起来,黯然离去。
挑帘走出上房,还没走下台阶,便听见屋里传来恒儿的哭声,媚娘真真切切感受到心里刀割般疼痛,母子连心啊,哪一个母亲狠得下心舍弃自己的孩子?
秦媚娘,她必定是不甘心死去的!
媚娘转过身,春月早跟在后边,不安地朝她深深福了一福,轻声说道:
“大奶奶请回罢!太太说不妨事,慢慢会好的。大奶奶若是这会子再回头,以后只怕就不能再见到了!”
媚娘怔住,翠喜翠怜走上来,小心扶了媚娘,说道:“大奶奶,我们回去罢!”
被两个丫头扶着,媚娘第二次流着心痛的泪水,离开秋华院。
过小石桥,走上一段平坦的水磨纹石路,媚娘不要翠喜翠怜扶,自己慢慢走着,一边静静想事情,两个丫头跟在后边,距离五六步远。
走过荷花池,假山石后边忽地转出一个人来,也是走得匆忙,差点和媚娘撞了个满怀,媚娘未及惊呼出声,那人赶紧地退了一步,连连躬身作揖,口里称道:
“冲撞了大嫂,实在对不住,请大嫂恕罪!”
媚娘一看,这不是六爷徐俊轩吗?
徐家祖先行武出身,以军功封爵起家,不用说男人们都长得高大威猛,看徐家这些后辈男儿就知道,个个承了祖先的优良基因,徐俊轩看着文弱瘦削,却仍然长身玉立,气度不俗,一张俊秀的脸,笑起来坦然真诚。
媚娘对他心存好感,觉得他有绅士风度,从那晚风雪之夜看出来的。
她还了个礼,说道:“是我走路不看路,挡着六爷了。”
徐俊轩扫一眼后面的两个丫头,又很快看了看媚娘,轻声说道:
“大嫂遇到什么事了么?脸色不太好……”
媚娘低着头,鼻子发酸:什么运道啊?要死不死的,穿到这个乱乱的候府,被人轻看,婆母抢了儿子,表妹都是狐狸精,丈夫不像丈夫,还不如小叔子体贴,几天来的委屈压抑,无人能分担,一句充满关怀的话,竟让她有点承受不住,泪水差点滴落下来。
忍了好久,终是忍住了,那徐俊轩见媚娘只顾低头不说话,却也不走,呆呆地站一边陪着。
媚娘调整好情绪,抬起头微笑着对徐俊轩说:“六爷有事要忙,就请先去吧!”
徐俊轩关切地看着她:“大嫂没事吧?我听说大嫂开始学着管家,你这是从秋华院出来,太太她……”
媚娘笑着摇头:“没什么,太太说我做得很好!我只是,在想点事情罢了!”
徐俊轩释然:“没事就好,那我先过去了!”
“好!”媚娘点头,不自觉地多嘴问了句:“六爷要去哪里啊?”
徐俊轩走了几步,闻言又停下来,回头笑道:“为参加明年春试,一直闷在房里读书,今日有一同窗相约,说多人请了吴翰林在醉仙楼聚会,届时可能会论及历年考场卷题,我得赶紧去,好歹也听听些,或许对明年会试有所提示呢!”
媚娘眼睛一亮,急忙问:“去的都是些什么人?因何这么看重吴翰林?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徐俊轩被媚娘问得发蒙,挠挠头答道:“去的自然都是要参加会试的贡生,吴翰林可不好请到,此前许多权贵人家的子弟请他,都不肯赴会,这次还是这些名门世家子弟相求,央了莞山书院的黄院长出面,才将他请了来,据说,经他推测的会试卷题,十有八九都猜得准……”
媚娘脸上微微泛起红晕,激动地走近徐俊轩,距他只有一步之遥才停下,一双眼睛清亮无比地盯住他,可怜徐俊轩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又怕她再逼近来,紧张地往后看了看,找准退后一步的地方。
媚娘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