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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谷说,只是有点失血体虚,其他的都没什么问题,至于体温,他很早就发现槿儿的体温较一般人低,能忍受一般人忍受不了的低温,而且她如水一般冰凉的温度似乎对身体各个器官的机能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萧楚抱着她钻入浴池,左手腕的伤口一碰水,又裂了开来,红色的血液在水中慢慢散开,萧楚这才恍惚的想起槿儿最不喜血腥,连忙抱她出来,用热毛巾擦干她的身体,直到这时,槿儿的体温才渐渐回升,可是仍旧昏迷不醒,到如今,已经是三天了。而这三天,皇上也以身体微恙而没有上早朝,也拒绝见任何人。
其实事情发生的那天,萧楚就有预感,所以在不知缘由的情况下被皇上放了两大碗血后只休息了片刻,便赶到地宫,却见到了那一幕。
萧楚闭了闭眼,握着槿儿的手,轻轻吻着,“槿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快点醒来好不好?”
门外响起一道刻意压低了的声音:“王爷,宫里派人来宣,要王爷速速进宫觐见皇上。”
萧楚仿佛早就知道会这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该来的终究会来的啊。他压低身体,嘴唇几乎贴着槿儿的耳朵,轻轻道:“槿儿,谁也不能再伤害你了,就算是父皇,也不行。”
说完之后,萧楚给槿儿掖好被子,却看见她的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落。
已近半夜,萧楚连夜进宫,到乾坤殿中等候。偌大的乾坤殿,冷冷清清,摇曳的烛光下,萧楚负手而立,静站在殿中央,沉默的望着大殿之上的那把椅子。
不多久,皇上披着龙袍,在李海的搀扶之下,从上座的一旁偏门走了出来。
萧楚单膝下跪,道:“儿臣见过父皇。”
李海扶着皇上在龙椅上坐下,然后退到一边。皇上背靠着龙椅,望着下面的萧楚,沉寂片刻,淡淡道:“起来吧。”
“谢父皇。”萧楚起身,抬头,坦诚地对上来自上面的那道锐利的目光,道:“这几日父皇身体微恙,儿臣多次求见,都没见到父皇,不知父皇身体可好些了?”
皇上收回目光,道:“不必大惊小怪,朕没事。”
萧楚又道:“恰好近段时间空□人在儿臣府上,不如,让他给父皇看看,也让儿臣放心。”
皇上淡淡道:“不必了。”说完顿了顿,又问:“小槿怎么样了?”
萧楚眼中浮现心疼之色,回道:“一直昏睡。”
皇上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才叹道:“楚儿,朕的身子这几年一直让白夷的道法护着,如今道法已破,便又回到了几年前的样子,身体每况愈下,有些事,该提前了。”
萧楚自然明白皇上说得是什么,内心不免涌上悲伤之情。
皇上道:“朕三十五岁之时登基,在位三十余年,励精图治,兴文重教,亲征朔漠,稳固北疆,创建西北大军。如今,这锦绣江山民殷国富,海宴河澄,四海升平。若单单只是治理,太子绝对够资格。可在朕心中,皇朝江山的继承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人,朕从未和你说起过,你心里也早就明了,可你知道朕为何这样安排?”
萧楚薄唇紧抿,沉思一会儿,又跪下,道:“儿臣不知,请父皇明示。”
皇上深深的看了萧楚一眼,喝道:“朕选你,并不仅仅是要你守住这江山,而是要你开拓疆土,将这天下的版图尽数归入皇朝,朕要你征战西瞿北漠,让天下的百姓都成为皇朝的百姓!让天下间只有一个皇帝,那就是你萧楚——萧氏的子孙!这些你敢说你不明白?!”
萧楚低着头,沉默不语。
他自小就受他父皇的熏陶,不必明言,不论是棋局,还是现实中他父皇某些刻意的安排,他父皇所传达的意思他都心领神会。即使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也不会知道他所要的并不仅仅是皇朝的皇位,他所追求的远不止这些,他要做的是霸主,全天下的霸主!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抗拒的诱惑!
“这么多年来,朕费尽心机栽培你,暗中训练西北两军,囤积粮草,派遣大批死士潜入他国做内应,这一切都只在等一个时机。朕明白朕此生是看不到了,不过不遗憾什么,朕的儿子可以代朕完成,楚儿,你说是么?”皇上明亮锐利的眼光如有实质,那犹如枯木的身子浑身散发着帝王之气,居高临下的位置更给他添了几分气势。
萧楚仍旧不语。
皇上冷笑一声,“李海,呈上来!”
李海不知何时离开了一会儿,此时他手里正端着木盘,木盘之上耸起的被明黄色的绢布盖住,他来到萧楚跟前,跪下,将木盘置于头顶。
萧楚盯着那木盘之上的东西,心里有十分不好的预感。
“朕在小槿身上下了毒。”
萧楚猛地抬头望向皇上,不由脱口而出:“父皇!”
皇帝冷冷道:“朕不想多年来的心血毁在一个妖女身上!不过,你暂时可以放心,小槿朕留着还有用处,不会让她这么早死的。朕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做个选择,李海,将布掀了!”
下面跪着的李海应了一声,将绢布轻轻一拉,木盘之上,显现两样东西,一个是带红木塞的青花瓷瓶,另一个则是传国玉玺。
萧楚脸色一白,这一瓶是槿儿所中毒的解药,而另一个则代表了天下啊!
“北疆大军的兵符朕是交给了太子,可他并不知道,没有玉玺,兵符形同废铁,所以,这个玉玺的分量轻重你该明白。朕今天逼就你做了这个选择,你告诉朕,你是要这玉玺,还是要解药?!”皇上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座下的萧楚。
萧楚紧紧的盯着那瓶解药,袖口中的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眼中尽是挣扎和犹豫。这一切都被近在一旁的李海看在眼里。
萧楚记起在杭州时,他为槿儿挣扎过,那个时候就放弃了她,选择了皇位。因为不确定槿儿对他的感情,所以也不敢付出所有,而现在,同样的问题又在一次放到了面前。
其实,在知道槿儿就是西瞿国的菁华公主时,他并没有多少的喜悦,时间越长,他越恐慌,若真有一天,他所带领的军队的铁骑践踏她的国家,俘虏她的亲人,那个时候,槿儿会怎样看他?她该有多恨他啊!
可是,多年来的梦想呢?父皇的寄托呢?他将这些置于何地?!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脸色已经显出苍白,但他忍着,他不会再多说一句话,他的儿子他了解,他做的决定从来没有谁可以主宰,多说无益。
萧楚慢慢抬起手,伸向那个青花瓷瓶,他知道他父皇既然下了毒,那么这毒必定无人能解,而解药,恐怕这世上也只有这一瓶。
皇帝微眯起眼睛,看着萧楚将手伸向那解药,他一直都在观察,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玉玺一眼。
萧楚的指尖几乎要碰到那个青花瓷瓶,然后手一顿,转而按住一旁的玉玺。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道:“儿臣已做好选择。”
皇帝慢慢笑了起来,道:“好!这才是朕的儿子!”
没有看玉玺一眼,那时因为他对它太了解了,已经深深的铭刻于心。至于那个妖女,只是一时的诱惑,哪里比得上这万里江山,哪里比得上那千秋基业!
尽管身体已经有点支持不住,但皇上的气色却在听闻了这个消息时候好了起来,他满意的看着这个儿子。情爱一事他并非没有经历过,当时深陷其中,等过了那个时间,就会明白这只不过是消遣罢了,哪里比得上一个男人的宏图大志!
皇上微抬眼皮,看了李海一眼,李海会意,放下木盘,走到皇上身边,将桌上的一只盒子捧起来,又来到萧楚跟前跪下,再次将盒子置于头顶。
皇上道:“这个盒子用玄铁打造,内设机关,强行打开的话,里面的东西便会自动毁掉。朕在盒子中给你留了一些话,等朕百年之后,自会有人将钥匙送到你手上。”
萧楚接过盒子,道:“儿臣知道了。”
皇上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又道:“楚儿,夜卿家是朕的人。”
萧楚没有多少意外,道:“儿臣知道。”
皇上叹道:“朕也猜到你知道,若非必要,给太子留个好去处,朕欠他良多。”
萧楚道:“儿臣明白。”
皇上看了看萧楚,又道:“小槿并未中毒,朕赐的这瓶也并非解药,这是白夷炼制的药蛊,吃下去之后,前尘往事便忘得一干二净。真到了那一天,给她喝下这个,她依旧可以做皇朝的皇后。”
萧楚叩首道:“谢父皇。”
“咳咳……”皇上咳嗽起来,用手帕捂住嘴巴,声音沙哑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父皇保重,儿臣先告退了。”萧楚捧着木盒和玉玺以及那瓶让人遗忘的药,走出了乾坤殿,夜色中,那个背影是如此的落寞和凄凉。
萧楚走后,皇上又猛咳嗽起来,手帕已被吐出的鲜血染红,李海小心的扶着皇上,缓缓的从背后为他输入真气。
皇上渐渐缓过来,见李海面色有些犹豫,心中了然,道:“你想说什么?”
李海轻叹一声,道:“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李海道:“皇上,六王爷是奴才看着长大的,这些年,王爷羽翼渐丰,人更是成熟了不少,有些事奴才总是等过了之后才明白过来六王爷的用意。所以奴才担心六王爷一早猜到您会怎样逼他,而他恐怕是用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皇上心中渐渐升起疑惑,道:“你是说,他料到选解药,朕便会将小槿逼上绝路,而选玉玺,则会饶过她?”
李海退后一小步,躬身道:“奴才只是猜测而已。”
皇上沉吟片刻,道:“不会,楚儿那神情岂会是假的,朕太熟悉他了,他是朕选的人,不会让朕失望。”
李海在心里轻叹一声,若在以前,以皇上的性子,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下,是不会轻易作出决定的,而如今,形势变了,皇上恐怕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了,所以宁愿相信六王爷。
“是奴才多虑了,皇上,奴才扶您进去休息吧。”
萧楚回到清雪阁,就见弄影匆匆出来,面色慌张,萧楚心一紧,问:“出了什么事?”
弄影见到萧楚,慌张之色稍稍缓解,道:“王爷,公主一直做噩梦,一直哭,口中一直喊着您和皇上。”
萧楚当然明白她口中的皇上是槿儿的父皇,他匆匆奔到槿儿的床边,只见槿儿身子缩成一团,浑身发抖,面色痛苦,不停的流着泪。
原本,岚陵正用热毛巾给槿儿擦去脸上的泪水,而破月则抱着她,拍着她的背轻哄着。见萧楚来了,都自动的让开。
萧楚一把将槿儿搂在怀里,轻吻着她的额头,哄着:“槿儿,别怕,我在这里,别怕。”
槿儿身子仿佛顿了一下,继而挣扎起来,想极力挣脱萧楚的怀抱,她仿佛还在梦中,像只受了伤的小兽,为了保护自己,而伸出爪牙。她一低头,猛地一口咬在萧楚的手臂上。
萧楚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任由她咬着,同时轻轻哄着,温柔的吻去它脸上的泪水。槿儿慢慢的安静下来,不再挣扎,可是身体仍旧发抖,又是如水一样的冰凉。
破月弄影岚陵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萧楚脱掉外衫,抱着槿儿钻入被窝,双手牢牢的圈着她,比了比她的腰围,似乎又瘦了。
世事难料,如果当初知道来京城会给槿儿造成如此大的伤害,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如果知道父皇会利用槿儿去做一些事情,他宁愿槿儿好好的留在西瞿,婚嫁之事可以再往后推迟。可是一切都是如果,所有的事都已经发生了,他无法挽回,更让他无力的是将来的事他一样无法预测。
萧楚恍惚的想起以前的他,自负骄傲,以为凭自己的才智,就可以将一切掌握。可是越来越多的事情让他开始怀疑自己,云无痕的死,父皇的逼迫,槿儿的伤……他不是神,他只是一个凡人,一个与一般人有这许许多多共同点的平凡人,一样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一样会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踟蹰徘徊,一样会陷入感情的纠葛中不可自拔……
萧楚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太累,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疲劳过。欣慰的是现在槿儿正安稳的睡在他怀里,萧楚想,若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第二十章 背叛
我从沉睡中醒来,又闭着眼睛清醒了一会儿,听着近在耳边的萧楚的心跳,感觉是那样的美好,好像一个在黑暗森林中走了几天几夜的人终于出来之后见到的第一缕阳光。
只是这缕阳光能伴我多久呢?或者说,我什么时候会离开光明,回到那片黑暗。没错,是黑暗,没有他的地方,天地间只剩下黑白和不同的灰色,那是我梦见的那片颜色。
“槿儿?”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