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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那我们今天还走吗?”小翠问道。
我叹道:“这样怎么走啊,看来又要在这里耽搁一段时间了。”
话音刚落,岚陵幽幽转醒,小翠跟她说了今天早上晕倒的事,岚陵有些自责。
我微笑着安慰道:“岚陵,你好好休息,别的不要想。”
岚陵歉然道:“公子,又是我拖累你们了,要不你们先回去,等我身体好了些再来和你聚合,反正这里有三娘他们在,公子也不必要担心我的安危。”
其实岚陵在身边,也帮了我不少忙,一下子离了她还真不习惯。她模仿能力极强,可以模仿字画和他人的字迹,几乎与真迹无异,平日里的文书都是她代笔润色,有时候收上来的资料情报都是经过她一番细心的整理之后才让我过目,我也省了不少心。自从她犯病以来,也只是偶尔使我们不得不将行程拖后一两日,哪里谈得上拖累?
“放心,我们先不走了,明城玉的事情出了些变故,没有你的病,我也不打算现在就离开的,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休息吧。”我帮她掖好被子,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就走出她的房间。
“破月,把你在西瞿调查到的情报都拿过来,我要看看。”
从暨州城遇李二狗到现在已经二月有余,破月在西瞿辗转西京和各个城镇,已经将当年的事调查的清清楚楚。
十八年前,明城玉才二十五岁,经中书令柳原推荐踏入仕途。当时,朝堂之上正因一场农业税收的改革之法而闹得不可开交,有的主张维持现状,有的则支持变法。柳原是保守派,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明城玉并未和柳原站在一起,而皇上的态度是倾向于变法的。不久之后,变法成功,柳原降级,落得与明城玉同样的官品。没过多久,明城玉被流放,刑部的文书并未准确记载具体原因,只是以渎职一罪草草带过。
押解明城玉的共有六人,为首的叫徐大宝,其他五人中自然包括那个李二狗,他原名叫李康。押解的路上,一行七人夜宿一小镇的驿馆,半夜突然起火,等火灭了之后,只找到七具烧焦的尸体,当地官员立刻上报刑部,从此明城玉便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破月查访了那押解官兵的家属,均在两年内以各种理由消失或搬迁。沿着各种线索,破月找到其中一个,确认他们当年的确以假死瞒天过海,之后便隐姓埋名各奔东西。七个人也有两个两个结伴而行的,明城玉就是和徐大宝一同上路。
徐大宝家中有妻子儿子,孤儿寡母也在徐大宝出事半年后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家乡,而那个儿子的名字叫徐衡。
徐衡?许衡?徐大宝?许默宝?明城玉?许默诚?
原来如此。
“挽越。”
“啊?”我忽的站起来,手上的纸张像蝴蝶一样飘走,在空中回旋了一下,落在了楚少游的脚边。
楚少游蹲下捡起那张写满情报的纸,正要看,我心一急,啪的一跳,飞手去夺,不料他对我早有防备,飞快闪身躲开,手拿得老高,仰头看着情报。
我一脚踩上他的脚板,一手抓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去够那张被他举在手中的情报,眼巴巴的看着我的指尖只和它差那么一点点距离,“楚少游!不许看!还给我!你还看!”
“明城玉,西瞿霸州人氏,父母早亡,年二十五入仕为官,柳原乃其……”楚少游竟然慢慢念出来。我只恨我穿得不是高跟鞋啊,不然把你脚踩出一个洞洞!“不许念!听见没有!”情急之下,我蒙上他的眼睛。
忽然之间,我和他都安静下来,楚少游高举的手缓缓落下,环上我的腰。我们距离是如此的近,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额头,痒痒的,暖暖的,湿湿的……
楚少游的皮肤很好,肤色是小麦色的,毛孔不似一般男子那么粗大,如果摸上去一定是细腻光滑的。他的眉毛很神采飞扬,有些粗,但又不会太粗,那眉毛下被我捂住的眼睛,记忆中是一双像黑色的宝石般的眼睛,有时候柔和,让人莫名的相信,有时候凌厉,像是能看穿所有,再往下是端正挺直的鼻子,然后是薄薄粉色的唇,薄唇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他在笑!
一股怒气油然而生,我曲起左脚,向着他膝盖狠狠撞去,楚少游眉头微微一皱,闷哼一声,我使劲全力推开他,顺便抢过他手上的那张纸,怒视他,“你笑什么?”
楚少游仍旧带着微笑,眉毛呈八字型,典型的流氓兔眉眼,很无辜的说:“你这么认真的看我,楚某应该感到荣幸,所以就笑了,难道还要还要哭丧着脸?”
我脸一红,“谁看你了!只不过……哼!你又胡说八道,你刚才根本就看不见!”
“那你脸红什么?”他反唇相讥。
“我,我……”不行,再说下去,肯定是我吃亏,再者,我解释这么多干嘛!“干卿底事?”
楚少游轻笑,“挽越,听说你不走了?”
听说?听谁说?我眯起眼睛看着他,他从哪里听来的,难道是弄影,那惟晓是不是他故意安排的?
“是你的那个丫头小翠说的。”楚少游解释。
小翠?哼,是小翠的话,我一点也不奇怪,小白兔怎么斗得过大灰狼?
“干卿底事!”
“明城玉他是谁啊?你在找他?”
“干卿底事!”
“我发现挽越你特别喜欢咬人啊,昨日你又咬了我一口,你从小就这样?”
“干卿底事!”
……
既然许默诚不在,那就从许默宝下手,这次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杭州城虽然没现代的大,但是从城西到城东,骑马也要一个时辰。从书院到许府,也有不少路程,破月雇了一辆马车,我带着小翠一起去许默宝的家。
带着小翠是想顺便教育教育她,以后不要跟大灰狼说话了。
“小翠,以后一见到楚少游,你就把自己当哑巴知道么?”
小翠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奇的问:“为什么啊?”
我捏捏她的小脸,教育道:“因为他不是好人,心怀不轨,以后你被他卖了都不知道,指不定还乐呵呵的替他数钱呢。”
小翠嘟起小嘴,“楚公子人挺好的,我说话的时候他一点儿都没有感到我很烦。”
我一惊,忙问:“你还和他说了什么?”
小翠想了想,道:“我说了公子喜欢的东西,喜欢去的地方,喜欢做的事,还有公子家里的事……”
“家、里、的、事!嗯?”此刻的我心里说不出的郁闷,楚少游,算你狠,三言两语就从小白兔口中套出话来,果然是条老奸巨猾的大灰狼!小翠啊小翠,我……哎,鲁迅说的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是哀我之不幸,怒小翠之不争啊!
“公子放心,小翠知道有些事不能说,小翠说的是公子教给我们西京尹家的事,尹家是做药材生意的,与谢三娘是远亲,家中有四个哥哥,三个姐姐,公子是最小的,也是老爷最疼爱的。公子,我没说错吧?”小翠吐了吐舌头,俏皮的说道。
哇塞!我没听错?我摸摸小翠的小脸,又惊又喜,“小翠,做了这么多年的傻丫头,今天你终于开窍了啊!”
小翠嘟哝道:“我才不是傻丫头呢,小翠是小事糊涂,大事明白。”
“好好好,小事糊涂,大事明白,不过小白兔终究是小白兔,以后不许和大灰狼说话,知道了吗?嗯?”
“小翠知道了。”
“公子,许府到了。”破月在马车外说道。
我和小翠跳下车,破月早已敲门让许府的家丁去禀告,过了一会儿,那个家丁就领着我们先到客厅喝茶,还没见到许默宝,许衡就从外面回来,见到我们有些惊讶。
“尹公子,真的是你,在我府上见到公子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啊。尹公子亲自登门,是否遇到什么困难,需要许某帮忙?”
“许掌柜客气了,我今天来是找许夫子的。”我客气的回答。
许衡热心的给我倒了杯茶,笑着说道:“尹公子是三娘的远房堂弟,我许衡也把你当成弟弟看,许掌柜许掌柜叫得太生分了不是?我长你好几岁,你不嫌弃我这个满身铜臭的商贾的话,就叫我许大哥好了。”
“哦,许大哥。”我心想,这人可真会套近乎,一下子成我大哥了。许衡当年离开家乡的时候才五六岁,不知道对于幼时的记忆还有多少?“许大哥从小就在杭州长大的么?”
“没有,我们是十八年前搬到杭州来的。至于老家在哪,我那时小,早就记不得了,我父母也从不提起,所以老家对我来说有没有一个样,我啊就把杭州当成自己的老家。”
“哦,是这样。”这许衡性情直爽,倒不避讳。
“挽越,认识三娘大半年了,似乎她都是一个人,她夫君呢?”许衡问道。
许衡问这个干什么?我淡淡道:“堂姐并未嫁人。”
难道是我的错觉,许衡竟然有些欢喜之色,他又问:“那三娘家中还有哪些人?”
“堂姐自幼孤苦,父母早亡,家中又人丁单薄,所以只剩她一人而已。”我边说便观察他的脸色,竟然有些悲伤,是为了三娘?
许衡面带悲戚,哽咽道:“三娘一个弱女子,无父无兄,要挑起这么大一份家业,一定受了不少苦。”
我看他目光没有焦距的望向前方,像是看到了三娘以前孤苦伶仃的样子,莫非……莫非许衡喜欢三娘?前段日子我就向三娘提过这件事,她总不能一直孤伶伶的下去,这两年也有不少仰慕三娘的大员,都被三娘拒之门外,三娘心中顾忌的无非是她曾经是青楼女子,如果能找到一个不介意她的过去,能全心全意对她的人,那三娘的一生就无憾了。
我叹道:“是啊,三娘命运多舛,一直想找一个真心对她的人,可惜世上的男人大都是凉薄之人,三娘心高气傲,不肯将就,蹉跎至今啊。”
许衡就差没指天发誓了,“这世上肯定有真心对待三娘之人,三娘风华绝代,才能卓绝,比之世上其他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能与这样的女子相伴一生,实乃人生幸事!只是不知什么人有此荣幸了。”说到后来,不免带了些酸楚。
我一笑,“许大哥若有凤求凰之心,改天我再和你讲一个故事,如果听完这个故事,许大哥仍旧心意不变,挽越愿助大哥一臂之力。”
许衡又喜又羞,“挽越,那大哥先谢过你了。”
“衡儿,你先下去,我和这位尹公子有话要说。”不知什么时候,许默宝已经站在我们身后,许衡此时满心欢喜,也未多想我和许默宝之间会有什么事,匆匆告退。
我笑道:“看来许夫子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那我们坐下慢慢说吧。”
许默宝点点头,叹道:“那次在马场见到你时,我就猜到了。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还是有这么一天。那我是不是该尊称你一声皇子殿下?”
“无妨,这里不是西瞿国,你也早就不是那个徐大宝了,今天站在你面前的只是尹挽越而已。”
许默宝跪下,郑重的谢道:“贱民许默宝多谢皇子殿下开恩。”
“你快起来。”我扶起他,有些无奈,看来他还是念念不忘自己的国家,不然也不用向我下跪了,“许大叔,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有些事情不能一直隐藏下去,谁想顶个假名活一辈子,等到死了,墓碑上刻的仍旧是假名。恐怕你也不希望这样吧。”我知道这里的人信封鬼神,死后若是墓碑上刻的不是自己的名字,死后是不能认祖归宗的,就会成为孤魂野鬼,孤家寡人。
似乎他对于这个倒不太看重,置之一笑,“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习惯这个新的身份了,尹公子既然找到我,想必知道许默诚就是明城玉了吧。”
我点点头,他又继续说道:“十八年前,我还是刑部下面的一个押解官,那时正好明城玉被流放,刑部派我和几个兄弟一起将他押送至北边苦寒之地。出发前一晚,当时官拜中书令的柳原找到我,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在押解途中让明城玉‘病死’,还许我回来之后升迁。柳原开出的条件虽然诱惑,但是我并非见钱眼开的势力小人,明大人为官正直,我徐大宝平生最敬重的就是读书人,尤其是为百姓谋福利的读书人。
我们兄弟六人,早就商量好了在路上金蝉脱壳。哼!明大人一死,柳原怎么会放过我们这几个知情的人?我们入住驿馆那天晚上,从那小镇上的停尸房的棺材里偷了七具尸体,再放入石头装好,谁也没有发现棺材里早就不是尸体了。然后在驿馆放了一把火,后来又乔装打扮,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确定没有出任何破绽后,我们七个便分道扬镳了。这件事如果宣扬出去,我们一个个都得死,这个我们都心知肚明。我和明城玉先在乡野间住了一段时间,我们结为异性兄弟,并改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