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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荻笑笑没出声。
林曦自顾自的又笑了好一会儿,后觉秋荻有些懒懒的,遂道:“我看就那两个人在里面搅乱。雷达不说了,明摆着的。严隽是什么水平?他能写出那样的句子来?顶多和姜烺一个档次,四处借点抄点而已。谁会帮他?他抢你的画,明白着呢!”
秋荻便道:“我只恨他为什么不自己来?这样算什么?想着我就倒胃口,我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真是悔不当初!”
林曦听她语调清冷决绝,没敢立时接话,半晌回:“也许他认为你很讨厌他呢,本来也是你先不理他的嘛;要是他不在乎你,干嘛又要你的画呢?还弄得这么麻烦?”
秋荻气道:“好好的我为什么不理他?是他做事叫人讨厌,我当然不理他!”
林曦暗道:那你就不理他呗,他不来你又要生这么大气干什么?女人真是麻烦,理她吧,她不理你;不理她吧,她又怪你;真不知该怎样做才好!想着倒同情起常骐来。
又坐了一会儿,见她还是气鼓鼓的,遂笑着伸了一个懒腰:“你看看,还有一个月,又可以回家了!”
秋荻一听,也有些高兴:“我妈早就说了,暑假里我们一家出去玩一趟。”
林曦便笑:“你妈身子好多了?”
秋荻点头:“去年就好多了,今年更明显。可能见我们都大了,心里负担少了,所以恢复得快。”
林曦便拉住她手:“生活还是很美好呀!”
秋荻不觉也笑。两人又说些闲话,至天黑才回宿舍。
惘然
六月中后,天气渐热,外出实习的甲年级学生也陆续返校。三百多人的归来,使这个小小的校园升高了热度,缩小了空间,人人都觉得燥燥的。
这天,林曦正抱着《解剖》苦读,秋荻近前问:“下午的课去不去了?”
林曦哀叹连连:“是想去,可哪还能去得了。这个肌那个肌,头都大了。真奇怪,我怎么背这些东西就没脑子了?”
秋荻好笑:“我还不是看得头昏,好在《生理》考过了,不然还不知怎么办呢!”又道:“我没精神,也不想去了,赶紧啃这个硬骨头吧。”
刘巧文见林曦不去文学社上课,奇怪,笑问:“为什么不去?你和谁闹别扭了?”
林曦亦奇怪:“不去就不去,我和谁闹别扭?”
刘巧文便笑而不语。
林曦更觉奇怪,看她故意不说,遂也不问。
等到课后,刘巧文又道:“钱一秀回来好几天了……”
林曦觉得这个名字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遂问:“钱一秀是谁?”
刘巧文直望着她,显出一股将信将疑的神气。
林曦再想想,终于记起了:“她是前宣传部长吧,你跟她熟?”
刘巧文笑笑的:“我不熟,不过有人跟她熟……”
林曦听她说话藏着玄机,自己想挑明却又故意着引诱人问,心想:我才不上这个当呢,最烦被人当猴儿耍了;遂干脆不理她的茬儿,笑道:“管她是生是熟,我要看书了,不然明天不及格,暑假也过不好。”说完,坐正了看书,再不理她。
刘巧文讨个没趣,只得自己也看书。
晚饭后,林曦拉秋荻转到花圃,问:“你知道钱一秀吧?她在学校里跟谁熟?”
秋荻顿了一下没支声。
林曦便笑:“不是和康永吧?”
秋荻微微一笑:“流言可畏!”
林曦道:“我就猜到会是他。”又将刘巧文的话学了一遍,随后笑:“要是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我宁愿不考试也要去会会,人家还以为我望风而逃呢,真是丢面子!”
秋荻不觉莞尔,半晌道:“听她们提过,据说超喜欢康永,可康永不来电,有点落众人笑柄。”
林曦笑问:“比如?”
“给康永送过卡片、曾热情邀请康永加入宣传部、学生干部拍照时总要和康永站在一起、她的床总是出问题、还有在文学社上课时,康永坐哪儿,她必在前后左右,弄得康永每每最后一个进来。”
林曦边听边笑,又问:“那说康永什么?”
秋荻回:“她们只说钱,不说康。”
林曦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哪能没他的话说。”
秋荻想想又道:“真是没什么,无非说康永避不谈她,但每每见面仍是打招呼,钱笑语盈盈,康客客气气。这次钱一回来,还去宿舍找康,引得他们宿舍的人都躲出去。康只好站到过道上跟她说话。”
林曦愣一下,随即大笑。
秋荻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倒纳闷:要是我,早气死了,她怎么这样?又想:她不是真喜欢他吧?也不象呀,这一阵子,两人一见面,都笑模笑样的,哪象从前跟乌眼鸡似的。真是怪,看来人人都不一样。
自修后回到宿舍,石凡嘟嘟囔囔的抱怨水房人太多,浴室人太挤,吴靓跟着应了两句,别人都没心思搭话。
随后于锦华过来借热水喝,吴靓笑道:“你们怎么那么懒,几个人都没水用?”
于锦华道:“留着待会儿洗澡,天这么热,一动就出汗。”
刘巧文问在哪儿洗,于锦华笑:“厕所呗,还能在哪儿?”
吴靓便道:“小心他们生活部的上来检查,看撞见了……”又嘻嘻的笑。
于锦华道:“徐春说他们不敢那么早上来的。上回康永发脾气,说是女生穿的太不注意,害得他们男生头都不敢抬。”
石凡笑:“谁叫他们上来转悠的,我们还没说他们碍着我们呢。”
青眉却道:“不能这么说,你没看见有些人穿的真是难看,我瞧着都不好意思。”
吴靓笑:“我听说410的谁,天天在宿舍里洗澡,弄得别人不知怎么办好。你想想,光溜溜的,又不是浴室,真是别扭。”
众人皆笑。
于锦华蹭到林曦床头,见她趴着看书,便问:“你怎么一声也不吭?”
林曦俯脸看她,奇道:“你有跟我说话吗?”
于锦华笑:“我们都在说嘛……”
林曦道:“朱朱没说,小雨也没说,你用‘都’字不合适。”
于锦华有些尴尬,没接上来话,正要走开,忽见跳跳急急的跑起来:“你们快去看看,楼顶上不晓得有多凉快呢!”
众人皆是惊异,连林曦也扭过头来:“你怎么上去的?”
跳跳笑道:“不知六零几的墙露水,有人上去修,还没修好,明天再来,留个梯子在,好多人上去玩呢。你们快去瞧瞧。”
于锦华一听,立时往406走:“我告诉她们去。”
这边吴靓刘巧文也跃跃欲试。
朱萍先是不依:“一会儿就熄灯了,被人查到不是玩的。”
吴靓道:“就上去一小会儿,吹吹风就下来,我都要热死了。”又叫黄小雨去。
黄小雨也好奇,但看着朱萍不好应声。
跳跳便拉林曦:“你别看了,透透气再来吧,被那风一吹,我简直要成仙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林曦也正七昏八素,听了这句话,便从床上下来,又冲朱萍笑:“就三分钟。”
青眉也显出想去的样子,朱萍看拦不住,只得说:“快点回来!”
这几人刚出门,就见407也窜出好几个,一拨人全往六楼冲。
康永正在洗嗽间洗头,忽听雷达由远及近一叠声的叫他,最后一声时已到门口:“你看看去吧,那些女生翻天了,不知怎么都上了楼顶了,黑压压的,不知有多少人在上面!”
康永大吃一惊:“楼顶是封着的……”随即一跺脚:“那些人做的什么事……”立时冲雷达道:“通知女生楼各个楼长,叫她们赶紧把人叫下来。周围没一点阻挡,掉一个下来,咱们别过日子了。”
雷达急道:“我支会人去了,只怕他们震不住。没准还有楼长在上面呢!”
康永来不及擦头发,急往外走,雷达忙跟着。
女生楼的楼长们得了信,一个个立即上去叫人,但等到了上面,凉风一吹,一个个的也舍不得下来了;再上下左右看看,星光闪闪、灯火点点,都是没看过的景儿;而上面确也宽敞,遂借着喊人的名儿,四处乱逛,四处乱看。
生活部那两个男生见半天没人下来,心里着急,便爬上梯子喊,女生们有的穿着内衣就上去了,今一听有男生的声音,立时乱做一团。更有眼尖的看到康永雷达从男生楼里出来了,忙互相叫着赶紧往梯子这边抢。
这一方小小的井盖大的出入口立时挤成一锅粥。
跳跳先让黄小雨下,再让吴靓,本还想再让林曦,给人挤了一个踉跄,差点摔一跤。
林曦忙拉住她:“咱们慢慢来,别摔到哪儿才好。”
青眉有些后悔:“这下真是……”
林曦便道:“罪不罚众,不会有事的。”
忽觉下面嘈杂声一停,人下去也有次序了,就听雷达叫着“别挤别挤慢慢下来”,顿一会儿,又听见康永极不客气的声音:“你们下次谁要再上来,先把遗书交到我这儿,让人知道是你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可不是我们生活部的工作不到位!”也没人敢应声。
徐春瞅着林曦等,抱怨:“都是你们,害死我了!”
跳跳不服气,小声嘀咕:“你不也逛了好一会子了!”
林曦忙揪揪她的胳膊,示意她别说了。
又听康永还在下面训斥:“你们这么大人了,还要人盯着才行,做什么事也想想家里父母不容易,万一你们哪个掉下去,哭都来不及!回去仔细想想,以后做事有些分寸,别图一时痛快!”
林曦听着也觉得没趣,拉着跳跳想往后面躲,一边跟徐春说:“你下去叫他们走吧,我们不是怕挨训,你看她们怎么下去……”
徐春扭头看看,见两个衣冠不整的女生缩在后面,茫然无措,心想也只能如此,遂先沿梯子下来。
康永一看她还在,真气得没话说。
徐春也顾不得解释,忙道:“没什么人了,你们先走吧,不然她们不好下来。”
康永便示意雷达和另两人背过脸去,又道:“叫她们从西楼梯走。”说着,自己也避开视线。
林曦忙冲那两个女生招手,低低道:“快点快点,他们转身了。”
两个女生如释重负,匆忙下去,顺徐春手势一溜儿小跑从西边楼梯下楼了。
林曦朝下看看见康永等还不走,想着别下到一半再被看见了,正犹豫,就见徐春一脸焦急的站在底下冲她俩招手,干动着嘴巴似在发怒。
跳跳急忙扶着木梯,冲林曦直努嘴,林曦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走。
康永听一阵脚步声后半晌没动静,又觉着徐春似乎在身后做什么手脚,遂一回头,正看见又有一双脚从楼梯上下来。他正想再避开,忽瞥见这人穿着长及小腿的宽脚裤,知道无碍,便转过身直看着。
那衣料不知是什么质地的,黑乌乌的又轻又软,在灯光下丝毫不变色,还反光;每移一步,裤管便是颤颤的一飘。他忽的想起两个词来――风摆荷叶、摇曳生姿。偏这人还穿着一双墨黑的布带拖鞋,称得一双脚雪白晶莹,跟玉似的几乎透了明。
雷达等转过头来,看着也发呆。
林曦小心翼翼的扶着梯子一步一步往下挪,上来时还好,下去时却觉得胆战心惊;好容易踩到地上,拎了一半的心才放下来;正要冲跳跳打手势,忽瞥见康永等已转过来看着这边,距离不过两米,当下又心虚又难堪又不好遮掩,遂五味杂陈的冲那四人强笑一下。
徐春原扶着梯子,没注意后面,看林曦的表情,知道遮不住了,遂直接喊跳跳快点,又回头讪笑:“最后两个最后两个!”
康永看着林曦,也不知是气好还是笑好,再想她刚才笑容与平时为人大相径庭,禁不住微微扬起嘴角。
跳跳三步两步就蹦下来了,引得众人都替她捏着一把汗。她一着地,便嚷嚷:“我们是帮她们扶梯子的,不然早就下来了……”
康永见她一身睡衣睡裤,上面满是考拉熊,配着她圆圆的脸,叫人好笑,遂道:“不喊你时你怎么不出声?”
跳跳呵的笑笑,装没听见。
康永又问:“上面真没人了?”徐春赶紧直摇头。康永便回脸冲雷达道:“咱们把梯子带下去。”
林曦这才注意到他的T恤湿了一半,头发也是湿的,而且七零八落,似乎洗后只用手耙过两下,不觉隐有笑意;偏康永也正望过来,一脸冷然,她遂拉起跳跳急忙往楼下去。
朱萍看两人回来,赶紧催着睡觉,不准大家再言语。林曦想想又好笑,冲跳跳挤眼睛。跳跳亦唔着嘴偷笑。
次日,考完试,林曦一扫愁容,挽着秋荻要出去换口味。
吃完出来,秋荻笑问:“你昨天看到什么好的了?”
林曦笑:“‘渐天如水,素月当午’,还有那一股好风,哎呀呀,真叫人想御风飞行。你没来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