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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人没有得到苏小月赚钱的方子,心里气恨不以,梁氏随方伟进了东屋,方伟顺手把门关上,对梁氏说道:“娘,你同爹说一下,这法子想从二哥那儿得到是不可能了,他们不是往县学里送菜么,我就断了他们这条财路,正好在县学里我有一些有本事的同窗,到时我想想办法。”
梁氏听到方伟的话,心情好了不少,二房不给赚钱的法子,那也别想再赚了,每每方河提到那银两就是梁氏的刺,提一回二回就算了,次次提,是想把银两要回去不成?
两母子商量好,心也轻松了,转身出了屋。
昨日的肉还存放着,这会儿方芳在厨房里掌厨,两媳妇儿都不准搭手,免得被人偷吃。梁氏从东屋里出来,直接进了厨房。
灶上一大碗煮熟了的肉,梁氏皱了皱眉,“芳儿,谁叫你切这么大块的,大房和三房没本事,还想吃大块肉啊。”梁氏一边说一边把肉倒到砧板上,只留下一半放碗中呆会拿去东屋。
三两下又切成碎沫,还分两个碗装起来,一碗里的碎肉沫往青菜汤里一倒,这样就够分了的。
方芳刚才偷吃了好几块,如今见梁氏剁成碎沫,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往灶里添柴。
方为从鸡笼里捡回来三个鸡蛋,苏小月煎了荷包蛋,又做了面条,一家三口吃得丰盛。往日里早上吃豆粉糊糊,晚上吃面条的,今日心情不好,就豪一回吧。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方河说道:“月儿,咱们出个门在村里转悠一下,选过好的地方建房子,等我腿上好了,我就上山伐木,为建房子做准备。”
“也好。”苏小月是一点都不想在方家院里呆了,哪怕出去先建一个草芦住着都行,再省着点儿,可以很快筹到银子的。
于是一家三口出了院子,方河抱住方为,苏小月推着轮椅,往村下游走去。
方二福的院子算是上游,靠近山脚,既然要搬离方家院子,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去下游的话不靠近山脚,反而更安然,只是想再上山寻野菜就没有这么方便的,上游的人借着地势,山里有个什么动作快,只是山里若是出了野兽,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上游的村民,好在这么多年都没有过,大家住着还算放心。
转了大半日,两人看了几个好地方,大多靠近水源,洗衣做饭都方便,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聊着,想去寻那地的村人商量一下,至少先把地给买了。
方河现在腿伤没好全,但也很快就了,他现在能自己站立起来,左腿点地的时候,不要太用力,也能走两步,身体卫生已经有一段时间不用苏小月照顾了。
苏小月推着轮椅与方河说起地基的事,心情很欢快,这时远处匆匆跑来两人,定晴一看,不就是方家院子隔壁两家的邻居么,一个是方大业,还有一个是方虎,两人四十上下,却跑得比年青人还快,看到方河立即停住脚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大河,快救命,快……”
苏小月和方河都被吓了一跳,苏小月被人一把推开,两人推着方河轮椅就要往回跑,方河沉声问道:“大业叔,虎叔,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时间了,山里来了狼,我的孙子啊……”四十多岁的方大业哭了起来。
方河听到狼下山了,当即脸色就变了,“大业叔,虎叔,你们等一下。”方河用力强行把轮子控制住,两个男人一起推都没能推动,不由得脸色大变。
方河急忙把方为交到苏小月手中,交代苏小月“你在这儿等我。”方河刚说完,又怕狼跑村子里去,觉得苏小月抱孩子站这儿也不安全,接着又转了话锋,“不行,月儿跟为儿跟在我身边,快点跟上。”
苏小月听到狼来了,还似在梦中,她今天早上还上了山,怎么就有狼出没了?想想就后怕,听到方河的话是下意识的跟上,方河伸了手,她六神无主的抓住他的手,后面方大业和方虎失去理智,把车推得飞快,若不是方河一手控制住轮子的速度,一只手抓住苏小月,恐怕苏小月都赶不上队伍了。
苏小月抱着方为飞跑,差点鞋子都跑掉了,方河见了,不忍心了,松开苏小月,反手一把把方大业和方虎给推开,稳住轮子,终于停歇了下来。
苏小月没能抓住方河的手,站在原地有些茫然,接着方河一个转身,来到她的身边,见她面色苍白傻傻的站着,握住她的手时,苏小月才反应过来。
苏小月猛的伏在方河肩上,吓得哭了起来,从来没有见过这阵仗。
这边方大业和方虎从地上爬起来,晃过神来,方大业哭了起来,“我的孙子。”
正在这时,前面响起狼嚎声,声音振耳,不只村里的人吓得躲了起来,站在方河身边的众人也是吓得腿一软,苏小月伏在方河肩上差点起不来,真正是见识了这古代的生活,前后才几分钟的事,苏小月似从热闹的城市跑进原始森林般的感觉。
“狼来了。”方大业惊恐的喊。
两人吓得往方河身后躲。
前面居然跑来一头饿狼,身材枯瘦,目光凶恶,尖牙利齿,吐出那长长的腥红的舌头,舌头上还有沾液滴落,看着几人,目光贪婪的似看到一堆食物。
它看起来枯瘦,步伐却机警稳当,一步一步往几人靠近。
在场的人全躲在了方河的身后,苏小月第一次看到狼,吓得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紧紧抱住方为,目光盯向前面,方为吓得哭了起来,被苏小月捂住了他的嘴,小家伙把头埋在苏小月的胸口。
方河神色凝重,他放在轮子上的手摸向袋口,那里是他平日里削的竹尖。
饿狼很有灵性,所有人躲在方河身后,它的目光就停留在方河的身上,接着看到他的手动了,它猛的曲起后腿,前腿向前伸曲,纵身一跃,向方河攻击了过来。
方河堪堪摸到竹尖,还没来得急抽出来,饿狼就攻击过来了。
后面的苏小月等三人下意识的往一边躲,方河猛的从轮椅上起身,抱住狼头,往旁边顺势一滚。
一人一狼滚到了农田里,在泥水里打了几滚,方河翻身把狼按压在地,徒手按住狼头,一拳一拳猛砸落下去,直到血肉横飞,饿狼奄奄一息。
田埂上看到的几人面如土色,一脸懵逼。
方河的拳停下了,他喘了两口粗气,手撑在田里,目光看向苏小月,微微一笑,说道:“过来扶我,起不了身了。”
苏小月刚才哭过的眼眶泪珠儿还没有干,看到方河扑哧一声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冒了出来。
她把方为交到方大业的手中,上前去扶方河。这边方虎也反应了过来,忙下田里帮忙。
把方河从田里扶到田硬,三个人全身上下成了泥巴团。
方河坐到轮椅上,方大业抱住方为,哭了起来,“我的孙子啊也只有方为这么点大……”
说到方大业的孙子,大家都面色凝重起来。
苏小月来不及检查方河的伤口,那边方虎不管了,推着方河往前冲。
本来就快到上游,这么一阵飞跑,没多会看到了方大业家的院门,那边哭天抢地,有男人的叫声,有女人的哭声。
方河手中竹尖备好,目光凝重,后面方虎飞快的推车,就见从方大业的院子里跑出来一匹狼,这匹狼饿得更狠,骨架子似的,又高又大,却瘦得能看到排骨。
狼嘴里叼着一物,细看,不正是方大业的长孙么,穿的是青布衣裳,却还是崭新的,还没穿几次。
孩子还在动,饿狼锋利的牙齿咬的是他右肩,还好不是头颅,可就是这样,小家伙痛得哭哑了喉咙。
院门打开,方大业的大儿子方义夫拐着腿从院子里挪了出来,满脸的泪看着近在尺尺的孩子。
☆、第38章 大河勇猛
饿狼被方河给挡住,狼是非常聪明的,所有人不看,它只看向方河,它嘴里叼着不放,嘴角流下的唾液却让人既恐惧,又恶心。
方大业把方为交到苏小月手中,嘴中大喊:“老子跟你拼了。”话落,人猛的往前冲,半途被方河挡住,一掌把人推翻,方大业摔倒在一旁,头脑发晕。
就在这时,对面的狼纵身一跃,方河猛的从轮椅上往旁边一滚,手中竹尖脱手,竹尖从狼的肚子钉了个对穿,狼在半空中摔落,就倒在方虎的脚下,那狼头上凶残的眼瞳和锐利的牙齿,吓得方虎蹦了好几步远。
一旁先前被方河推翻了的方大业连滚带爬的跑过来,从狼嘴里拔出孩子,才发现狼齿钉入肉中,拔不出来。
方河从另一边爬过来,抓起一块石头把狼牙敲落,孩子终于落入方大业手中,鲜血直往外流,才四岁的孩子,脸色吓得铁青,唯有起伏的胸口还有生命的痕迹。
苏小月吓得腿软,见方河爬在地上,她抱着方为跑了过来,跟方虎两人把方河扶了起来。
方河单脚落地,往前面呼天喊地的声音来源看了一眼,沉声说道:“没时间,快过去。”侧过头来交代方大业,“大业叔,你快叫义夫和义良把孩子送去青叔那儿,那狼牙还留在孩子体内,恐怕……”
“我知道,我马上去。”方大业抱着孩子进了院子,还好院子里,方义良没什么事,只有方义夫受了伤。
今日忽然有四匹饿狼下了山,方大业眼见狼围着这几家攻击,想起方河是打虎英雄,有本事,正好先前看到方河一家往下游去了的,于是跟方虎两人跑了出来喊人,没想到家里还是遭了殃。
方大业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方河被方虎推着往前面走,方大业一脸感激的看了方河一眼,抱着孙子,与小儿子扶着大儿子去找方青。
方青住的略远些,但愿那边没事。
方虎家里的人正在这个时候冲了出来,老大方家昌见自家父亲推着方河,大喊:“大河,不得了了,狼跑你们家院子里去了,你快回去救人。”
显然方虎家里没事,方家昌三兄弟拿的拿锄头,拿的拿镰刀,推着方河飞快的往方二福院子里跑。
本来隔的就不远,人还没到,大家伙就听到梁氏的哭声。
苏小月心里害怕,抱着方为追在一群男人身后,方河生怕苏小月落在后面,紧紧抓住她的手。
院门打开,只见院子里有一匹狼,这匹狼要壮实多了,看起来是匹头狼,头狼正向方亮攻击,方亮吓得跌倒在地上,齐惠吓得脸色铁青,下意识的把手中的鸡往狼嘴里丢去,狼的动作顿了一顿,一口咬住鸡脖子往旁边一甩,曲起后腿,猛的一跃,这次的对象居然不是方亮,而是他旁边只有五岁的方力。
方河见状,眼瞅着来不及了,猛的一声怒吼,那怒吼响破天空,不比狼嚎弱几分,那匹狼听到这声音,身子顿了一许,嘴巴咬歪,只咬住了方力大腿上的一块肉往外一撕,后面方河的竹尖接踵而来,钉入狼的屁股上。
头狼迅速转身,吞下嘴中的肉,它目光凶恶的盯住方河,方虎护住苏小月往旁边躲,眼看着那匹头狼身子往后一曲,纵身向方河攻击过来,恐误伤了人,方河手中的竹尖没有甩出去,而是等那匹狼攻击过来是,拿起手中竹尖往前一插,直接搓瞎了狼眼,狼的冲势不减,把方河连人带椅扑倒在地。
这边方家昌三兄弟吓得举起了锄头,可看到地上肉博翻滚的一人一狼,又没法下手。
方河不顾腿上的伤口,猛的翻身与狼徒手肉博,果然是匹头狼,没两下又把方河给拱翻在地上,眼看着那锋利的牙齿越来越近,还有唾液滴在方河的脸上。
方河的手在地上胡乱一摸,正好摸到不知谁落下的菜刀,他拿起菜刀对准狼头一砍,一股鲜血喷了出来,全部浇在他半边身子上,那匹狼还不曾停下,锋利的牙齿钉入方河的左手臂上,方河手中的菜刀在它伤口上转了个九十度弯,一分为二,狼头砸落,整个狼头挂在方河的手臂上,狼身歪在一边。
方河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左手臂的伤口全是鲜血,也不知是他的还是那匹狼的。
方家昌三兄弟齐刷刷丢下手中的农具,跑到方河身边,方家昌拿起石头敲下狼牙,愤恨的把狼头甩在一边。
苏小月抱着方为走了过来,看到他全身是血,心里惊骇至极,想起自己刚穿过来的时候,他腿上腐烂的伤口,眼眶里的泪意越积越多,接着是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方河见苏小月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疲惫的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这些血都是那匹狼的。”
刚才心里跌入谷底,似乎生活都没了希望,而今听到方河的话,犹似上了天堂,苏小月破泣为笑,她胡乱的摸了一把眼泪,接着是笑出了声。
若不是方河全身上下都是血,他定然会伸出右手握住她的小手,如今看了看自己染血的右手,最后还是放弃。
方家昌三兄弟把方河扶到轮椅上,方河皱了皱眉,若有人仔细注意,定然能看到他有些泛青的唇色,可惜大家都想着还有一匹狼不知在村里的哪一处。
苏小月被三兄弟挡在外面,没法靠近方河查看伤口,方为被她捂在胸口,不敢让他看到这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