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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阿吉双手一拍大腿,惊呼出声,“我怎么没有想到,这样不但开采出水田,旱地跟底下的平地差不多一样了,只是这样开荒的话,速度就很慢了,每一块田地都不大,但胜在用处,水田多精贵啊。”
一旁的方大业和方虎也是大赞,“没想到啊,这山头买得值,恐怕你们把这山头开采出来后,村里的人会有样学样的把其他几道山泉地开采成水田,到时地价得翻上几翻,村里人也会争先恐后的去买地了。”
水田一向是方家村最精贵的好田,这个发现的确惊人,苏小月这无意的一句话给几个种田老手提了醒。
苏阿吉只恨家里银钱不多,要不然真想再买下一个山头来,如今家里银两见了底,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能力了,不过东边这片山头就够他们一家折腾几年的。
苏小月见几人高兴,于是说道:“大业叔和虎叔,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你们不如合伙在南边那处靠近水源的山地卖下如何?乘着这会儿大家都不知道,正好这些地方可以开采成水田,如今价格没有涨,赶紧买下。”
方大业和方虎两家被苏小月这么一提醒,还真的动了心,事实上方河一家买下的东边山头本来就小,东南相接处是通外的大路,而整个南边的山头恐怕有东边山头的三个那么大,他们两人怎能吃得下,若只是买下水源周边的地,以泉水为中左右划下地界,将来这处开采成水田,两家一人一半,想想就心动。
这下土地的开采,几人暂时停了下来,大家席地而坐,开始讨论这个事儿,苏阿吉与方大业和方虎都是种田老手,几人望着南边山泉,目测可能划下多少田地的事,三人看了许久,估摸着起码有四十亩之多了。
其实还可以扩展,就是要建一些沟渠,但这四十亩却是直接受益的田地,连沟渠都不用,开采出来的田直接就可以把水源引进田里去。
水田最怕什么,最怕没有天雨的时候田里干旱,水稻没有水就会枯死,枯死就没了收成,如果在水源丰富的地方,就不用再担心水的问题,到时再种两季的水稻,想想大家都跃耀了。
方大业猛的起身,其他人也跟着起身,“走,咱们都回家合计合计,今个儿要多谢方河一家,没有大河媳妇这么一点醒,我们也没有这样的好运气,这几日我跟大虎两家买下南边的那片,到时再来帮你们开荒。”
开荒的事倒是不急在这一时了,买地的事是宜早不宜迟的,好在一伙人站在山头开荒,远处的村民虽看着了,毕竟隔着远,没有人听到,开垦水田的事也就不会有人知道。
转眼一行人走了,方河一家干脆跟着他们直接往山坡上走去,下了山坡就是方河家的院子。
一行人在下边洗衣的泉水池里洗了手脚,方大业感叹,“也多亏大河想到这些,咱们三家也不用上山脚那儿挑水了,直接来大河家里挑水,省了不少事儿。”
“都是邻里间,何必客气。”方河摆手。
送走方大业和方虎两家,苏小月几人在树下坐下。
一家人也难以平静,可惜了,就是手头没有钱。
袁氏在家带孩子,没有听个全尾,这会儿见几人才上山头又下来了,觉得奇怪,苏阿吉简单的把苏小月的想法说了一遍,他是种田老手,苏小月只是那么一提点,立即就反应过来,在平地里开水田,大家都觉得方便,可却从来没有想过在山头上开个水田,山头上长常种树,大家伐树也是有轻重,总要留下些小苗出来,等几年再长大,这样山头的土壤也留住了,不容易被雨水冲刷掉而被成石头山。
这些都是祖辈们传下来的教训,大家伙都养成了习惯,也正因为这些习惯,那些山头的土壤是非常丰富的,所以开采成水田绝对不成问题。
“要是咱们家还有一百两银子,咱们就可以买下北边山头靠近水源的地方,北边山头那处的山泉水做出的酱,你娘还挺喜欢的。”苏阿吉感叹道。
袁氏也觉得可惜,她是真的觉得那处酿出的酱汁味道带着甜味,更加适合女人还有老幼。
这么一说,苏小月也是动心的,归根到底还是银两不够,想想被村里人开采到手的田地再买那简直是难上加难,只有自己开发出来的才真正是属于自己的。
因为方大业和方虎两家这两日为买山地的事奔波,苏阿吉和方河暂时也不动土了,两人决定等那两家买下了山头后再一起来讨论着怎么规划着开垦,规划的好还能多开垦一些水田出来,主要是方便以后建沟渠。
特别是方大业和方虎两家的,现在他们买的是自己得水便利的地,将来村里人发现了,定然是要开沟造渠引水的,他们的田地就得好好规划一下,得给别人留下路来,否则将来为此闹事,水田又得重新修整,反而吃力不讨好。
方河乘着家里这两日不上山头,他等苏小月和袁氏进厨房去了的时候,私下里跟苏阿吉说出了心时的疑惑和担忧。
他把那日与苏小月在霍家种子铺遇上的那个霍东家的经过说给了苏阿吉听,他觉得此人可疑,才见了两次面却对他们这么好,无功不受禄,又请吃饭又套交情,还知道他们会酿酱,回来后他想了很多,决定悄悄去县里打探一下霍家的虚实。
苏阿吉知道方河会功夫,从小走南闯北见过世面,自然在这方便的比自己更加敏锐,于是同意了方河的想法,家里苏阿吉照看,这几日方河就去县城打探,不必记挂着家里。
吃了早饭过后,方河便说要进城里去,也没有说什么缘由,苏小月没有多问,送他出了门。
苏阿吉把羊群赶到山头,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苏小月跟袁氏坐在院子的树下面,苏小月带孩子,袁氏做衣裳,方为却在屋里头看书练字,这是刘夫子安排的功课,他每日完成便寻金满玩,完全不用苏小月操心。
再过半个月假期结束,方为得去上学。
苏小月与袁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家常,时不时逗一下方嫣,有时抱着走一走,有时弯着,扶着方嫣的双臂,双脚着地练练小家伙的腿力,感觉这日子过得特别舒服。
那边齐有玉抱着孩子来窜门,他家小子五个月大,长得结实,居然比方嫣还要高一点,果然小子跟女娃不同。
两人都弯腰扶着孩子练腿力,一个白白嫩嫩,一个肌肤略黑却身板结实,长得壮,还高出方嫣半个头,明明比她家小子大两个月来着。
齐有玉的孩子早已经取了名,叫方立长,立长个子虽比方嫣长得高些,但七个月大的孩子和五个月大的孩子还是区别很大的,方立长看东西眼睛眨巴眨巴很好奇,却没有方嫣的灵活。
方嫣长相随了苏小月,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现在是灵活多变,四处打探,滴溜溜一转,看到感兴趣的会高兴,手舞足蹈,四肢灵活,只差下地行走了,反观方立长却很安静,看到东西一脸好奇,四肢却没有那么灵活。
齐有玉见了方嫣,忍不住在她粉嫩的小脸颊上揉了揉,女娃儿就是好看,白白净净的,长相又随了娘亲的,简直是个美人坯子,看得齐有玉都想要过来抱抱。
齐有玉抱怨道:“月儿,你不知道,我家小子五个月了也没有把个门,平时来了劲,管你在吃饭还是在干嘛,一泡尿尿你一身去。”
苏小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起这个,果然女娃天生就爱干净些,自三个月后,苏小月和袁氏基本能把握住小家伙的习惯,到了五个月后,小家伙也知道用动作告诉大人,比如要有料的时候,身子会不自然的扭两扭,孩子带久了自然感觉到她的异动,于是就抱入茅房那边去,这中途有一段距离,方嫣会安安静静地等着,她或许已经习惯了茅房的路,知道这是要去解决了。
两人聊起孩子就聊不完的话题,两孩子在一起,方嫣居然还主动去抱方立长,方立长只一个劲的傻笑,明明高了半个头,却没有方嫣灵活,多半被方嫣欺负。
这边院子里欢声笑语暂且不提,那边方河出了方家村,脚程飞快的往县城而去,他没有走大路,走的是山路,翻山越岭的,一个时辰不到就到了东风街。
这大白日的他不能像上次去方鸿运家里一样,跑人家屋顶上偷听,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在大街上施展功夫也有些不妥当。
于是隐在一处阴影里,守株待兔似的盯紧了霍家的种子铺。
今个儿天色还早,刚过了晌。
没有等多久,霍林吉一身宝蓝色长衫,气质雍容的从铺子里走了出来,他先是不动声色的往铺子外左右看了一眼,接着往正街走去。
方河跟随在后,隐在人群中,方河脚步轻盈,即便是练过武的霍林吉也没有发觉到后面的异常,他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每到一处都留有一手,若是普通的武者早就被他发现了。
方河毕竟在外闯荡了这么多年,这种事情熟门熟路的,跟的是安安稳稳。
他看到霍林吉往正街走,心里就怀疑此人如此悄无声息还如此小心谨慎的行事,弄不好还真是去见莫家人,看他的方向去的还真是莫府的方向。
然而一盏茶的功夫后,方河松了口气,这人不是去莫府,而是直接出了城往镇上走去。
张府在镇上,却不是正街之上,算是镇上与县城相连的那处儿,出了城就觉得两耳安静了不少,走在宽阔的官道上,霍林吉放松下来,也不像先前那般留个心眼。
在这空旷的官道上,按理方河跟踪人没有这么简单了,何况霍林吉还认识他,可两边的树木草地多,方河在山林里跟踪人也是很有经验的。
看着是一路空旷,方河却躲在草从里,每隔一段距离移动一次,就这么的跟着,居然来到了张府。
方河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霍林吉会来张府,他忽然好奇霍林吉莫非跟张府有什么关系不成?
果然,他看到霍林吉递上拜帖,门口掌事的听到他自报家门,是个行商的,就失了兴趣,这永丰县不知有多少地方富户想要见张大儒一面呢,当初张大儒刚来永丰县定居的时候,就有不少地方富户络绎不绝的过来拜访,开始张大人还能应付一二,后来就一概拒绝,并向外宣称,他闭不见客。
这会儿收到拜帖,管事的没有直接递上去,而是委婉的拒绝了,并把先前张大人说的话说了一遍,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没想霍林吉面色不改,依然说道:“你尽管传进去,便说祁府的拜帖,大人自然会接见我的。”
管事的听他这口气一时间犹豫不决,最后拿着拜帖进去了,没想呈到主子桌案上后,还真的派人过来把人请进府去,倒让管事的好奇起这人的身份。
毕竟是张太太□□出来的人,心里再怎么好奇,也不敢太过张扬,把这些好奇隐忍了下来。
方河见人进去,他往大街两边的屋舍看了一眼,接着一个纵身上了屋顶,脚步如轻风似的在屋檐上往张府潜去。
张府占地面积广,方河走过几道屋檐,凭着自己的记忆,往前院张自在的书房而去,他一般见客不在正常便是书房了,就是不知霍家跟张大人是何关系?
没想人还没有靠近书房,远远的看到两人在八角亭谈事。方河脚步及时顿住,慢慢潜近,能听到两人的谈话后,寻到一处隐蔽的地方伏了下来。
练武的人向来耳力惊人,他隔着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却能把八角凉亭里两人的谈话内容听了个全。
这是霍林吉第一次见到张自在,他看到来人穿着一身绛紫色长袍,容貌居然与自己有七分相似,那浓浓的眉,漆黑的眼,薄薄的唇,他终于明白表哥跟他说的,如今看到真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他们本来就是兄弟啊。
张自在进了八角凉亭的时候看到与自己七分相似的霍林吉,顿时愣住,两人隔着石桌而望,互相打量,眉眼,五官,竟如此相似,两人脸上的惊讶程度不相上下。
霍林吉猛的跪下,“大哥,终于找到你了,你可知道娘亲念了你几十年,父亲临死都后悔当年放你走,放你一人独自出门闯荡,当年袁副将为了你辞了官,四国相寻,如今也是音讯全无,大哥啊。”
被霍林吉忽然的举动惊滞在当场,张自在紧绷的身子木木地站在那儿,望着霍林吉,脑里不停的有身影晃动,就是抓也抓不住摸也摸不着。接着他抱住扎心底痛的头颅,跌坐在石凳上。
许久他晃过神来,指着眼前跪着的人问:“是不是祁家派你来招揽我的?”
霍林吉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显然大哥误会了,他忙解释道:“祁家跟咱们家是亲戚,表哥告诉了家里人你的存在,家里人派我过来寻你,同时也护住祁家唯一血脉,大哥,表哥他并不是想招揽于你,表哥早就对朝廷心灰意冷,没有什么想法了的,他怎么会想着招揽于你呢?”
张自在一时间难以接受此人左一句大哥又一句大哥,但看到此人的长相他又犹豫了,他上前扶起霍林吉,使他坐下,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