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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秀全力对抗神秘人施加的威压时,分心瞄了一眼地上图案,却见这个阵法图案不同于任何阵法图案,符线玄奥繁复,法线交接处更不同于当今的阵法。
他心里莫名闪过一个念头:这难道是上古阵法?
但很快他又在心里否决了这个念头,太过无稽,当今修道界早就失传了上古布阵之法,他无法相信朝云宗一个练气期的半大少女竟会上古布阵之法。
安云哪里知道神秀心里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也顾不得。命都快没了,哪里还顾得上保留秘密?
眼见神秀满脸痛苦之色,月白袈裟竟被汗水完全打湿,金翅大鹏鸟虚影开始崩溃,她连忙朝走来的人影甩出一道万剑归宗符。
符?在半空中便化作一道三丈长的巨大金剑,挟天地之威持雷电之力向神秘人当头落下。
神秘人似乎微微一惊,随后拿出一把七彩小弓,弓弦上搭着一支黑气萦绕的小箭。
灭度阴煞箭。
一箭射出,黑色小箭与金色巨剑撞在一起,金剑顿时土崩瓦解,化作万千细小如指的小剑,夹着冷厉的杀气,再次卷向神秘人,却被神秘人随手一挥,所有剑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云却认出了他手里的小弓和小箭,正是上一次执法堂追杀华天霄时,朱子然用来对付华天霄的法器。
“你是朱子然。”她大喝出声。
神秘人身形重重一顿,似乎没料到对面练气期的小修士竟能一口叫破他的身份。
安云要的就是他吃惊,趁着他发愣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再次争取到一点时间将阵法完成,然后一把拉住神秀站到布下的阵势中央,手诀一掐,周围的空间剧烈的摇晃起来。
“传送阵!”朱子然惊叫,扬起手化出一只血手印向两人拍来。
血掌印毫无停滞的穿过两人的身体,拍打在地上的法阵上,将安云好不容易的布下的阵法毁的一干二净。
可是已经晚了,现场没有安云和神秀的影踪,两人在千钧一发之际传送出了山谷。
“以为这样就能逃得了吗?在幽冥炼血幡的*阵里,谁能躲开我的搜寻?”朱子然嘿嘿低笑,正要起身去追两人,却见一道明亮如月的剑光向他劈来。
一剑过后又是一剑,一剑威力更比一剑强,不过眨眼功夫,迎面而来的剑光便有成千上万道。剑光如雪,剑势犹如奔腾不休的海潮,一浪一浪的席卷而至。
临海听潮阁的沧浪剑诀。
“魔道妖孽,速速受死。”
滔滔不绝的剑光中,一人披头散发持剑立在剑光之上,犹如站在浪潮之巅。
朱子然气绝,他此生最痛恨者莫过于被人小看。从修道之日起,他因为灵根资质极差,且是五系杂灵根,一向不被门派看重,总被同门弟子欺负。
他自卑的同时却有极度自傲,咬着牙做小伏低,表面上对门派长辈卑躬屈膝,对同门忍气吞声,实际上暗地里却将嘲笑过他的人一一设计诛杀。也因此,他得了好些不义之财,苦心修炼后好不容易筑基成功。
然而他筑基成功后却并没有收获别人的尊重,就连练气期弟子都暗地嘲笑他走了狗屎运,侥幸成就了筑基境界。门派将最危险的任务交给他,长辈和同门对他颐指气使,他咬咬牙继续做小伏低装孙子,暗中依然悄悄的设计杀人夺宝。
有一次他暗杀了一名同门,从对方手中获得了玄阴门的练功心法和幽冥炼血幡的炼制之法。可他不敢去练,他知道一旦修炼了魔功,必会立刻被全天下追杀。花费三百多年时光,朱子然不知坑杀了多少同门,终于再次惊艳了所有人的眼球,他成为了金丹修士,并顺利加入了天道盟执法堂。
他以为从此便可吐气扬眉,接受众人的膜拜,可偏偏执法堂所有人都对他不屑一顾,更被华天霄屡次指责为无耻奸诈的不义小人。
朱子然奈何不得执法堂的每一个人,于是只能继续忍气吞声。等到华天霄判出执法堂后,他更是下了死命的追杀华天霄,想要报多年羞辱之仇。
最后一战,华天霄毁掉了他的肉身,他辛苦修炼了四百多年的道行毁于一旦,所有的一切离他而去,世上再无他容身之地。他在御器门的洞府被新的金丹长老占据,他的弟子们纷纷改换门庭,他的道侣厌恶的看了他的元神一眼便选择了闭关,他成了一个没有归宿的孤魂野鬼。
与安云设想的不同,他没有选择夺舍,他选择了魔道中的鬼修。当年他没有修炼玄阴派的功法,却不知为什么悄悄收集齐了所有炼制幽冥炼血幡的材料,花费八个月的时间,终于打造出了九面幽冥炼血幡。
朱子然得知天道盟执法堂发布诛妖剑令后,悄悄的在大峡谷中布置了九面幽冥炼血幡,他要让全天下所有人知道,胆敢舍弃他朱子然,他就要让青冥血流成河。
见到漫天而来的涛涛剑光,朱子然愤怒的发出一声长啸,这群该死的筑基期蝼蚁,莫非真当他好欺负不成?
四面幽冥炼血幡无风自动,滚滚血水平地而起,与对面而来的雪白潮水撞在一起。瞬间,明亮雪白的剑光一道道熄灭,霎那间便被血潮彻底湮灭。
可朱子然还来不及追杀仓惶后退的听潮阁弟子端木元珊,便见到一朵一朵的红色莲花在他的血潮内开放。红莲丝毫不畏惧血潮的污秽,反而充分吸收血潮内的煞气,开的极为艳丽绚烂。
红莲法剑。
朱子然瞳孔一缩,扬手收回四面幽冥炼血幡护住全身,挡住朵朵红莲业火的焚烧。他将四面幽冥炼血幡连连挥动,将身边所有的红莲业火逼退,身上涌出一层血影,驾着幽冥炼血幡迅速的消失不见。
他现在是鬼修之身,最忌讳的法术是禅宗佛法,最畏惧的法器便是红莲法剑。他只能逃,哪怕他明知驾驭红莲法剑的秋暮离只有筑基中期修为,他也只能暂时逃走。
不一会儿,一蓝一黑两道身影落下。
“可惜让他跑了。”端木元珊淡淡道。
“他毕竟曾是金丹修士,你我留不下他。”秋暮离微笑道,伸手逗弄爬上他肩头的红色狐狸红灵。
“哦?”端木元珊诧异道:“你知道他是谁?”
秋暮离点头:“红灵闻出了他的气息,你也认识他。他曾是御器门的金丹长老,也曾是执法堂青冥分部的一员,他叫朱子然。”
☆、第五十五章 生死之间
相距秋暮离和端木元珊百里处,空间一阵震荡,两个人影凭空出现,跌落在地。
安云从地上坐起身,抓了一把丹药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还没吞下去,便连血液一块吐了出来。
她强行催逼心头之血布阵,又越级使用上古传送阵,虽然传送的距离不过百里,却榨干了她丹田内的所有灵气。传送阵最后时刻被朱子然强力一击,她作为布阵之人,阵法崩溃,她同样遭受法则反噬之伤。
伤上加伤,安云只觉全身上下无一不痛,经脉紊乱撕裂,像是有无数双手拉扯她,要将她四分五裂。
蓦然,她忽然感到背上有一股纯正精湛的灵力钻进她的身体,替她抚平紊乱错杂的经脉,平缓剧烈翻腾的血气。
这股灵力没有任何属性,却又柔和坚韧,放佛绵绵不休,正是修炼禅宗心法后才具有的佛法之力。
神秀见安云脸色缓和下来,体内经脉也一一平顺,缓缓撤回灵力,再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龙眼大小香气四溢的药丸,递到安云面前。
“这是我宗门疗伤圣药宝月玄元丹,师妹赶紧服下。”
宝月玄元丹是五阶丹药,修士受伤后服用疗效显著。安云自然不会客气,吞下丹药后,盘膝打坐疗伤。
神秀向打量了一眼,再回头看向安云,神色有些复杂。
竟然是传送阵,虽然只是小型短距离的传送阵,但也足够让他震惊。
上古末期,传送阵的布阵之法便已失传,如今天下只留下不到十处传送阵,每次使用都要耗费大量的上品灵石。因而不是特别紧急的情况,连元婴修士都甚少使用。
这次他从苍梧洲前来青冥大陆,便是通过两大陆之间的上古传送阵快速前来,临海听潮阁的端木元珊同样如此。
神秀心中不断猜测安云的身份,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她怎会上古失传的传送阵。要知道,如今的阵法大师中,会布上古阵法不算什么稀罕事,可会布传送阵的,他只见过一个,那就是他面前闭目打坐的少女。
约莫过去了三个时辰,安云从入定中醒来,睁眼一看,赤黄的阳光穿透了浓密的雾霭,光线在厚雾的反射下,映照的峡谷内的所有花草树木霞光万道。
安云深深的吸了口气,空气中令人不安的气息不知何时消失殆尽,*阵已经破了。
视野内没有看到神秀,安云用神识一扫,便发现他盘坐在西北处的一个山洞口,嘴里喃喃的念着往生经。
安云活动活动筋骨,发现昨夜受的伤好的七七八八,晓禅宗的疗伤圣药宝月玄元丹的确不是浪得虚名,难怪千金难求。
“神秀师兄,你在做什么?”
安云来到神秀身后,不解的轻声问道。
神秀回头,微微一笑,合什道:“安云师妹无恙,可喜可贺,小僧便放心了。”说着扭头指着面前的山洞道:“洞中有一母狼怀有身孕,却又身受重伤,我佛难救,小僧唯有替它诵往生经,希望能超度它的灵魂。”
安云听着好奇,站着见不到洞中光景,便索性挨着他坐下,秀发拂过神秀如玉脸颊。
神秀脸上一红,神色微窘,稍稍侧了侧身子,让出地方让她观看。
安云探头一看,入目便是一双赤红色凶狠的眸子,可奇异的是如此凶恶警惕的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无尽悲痛和说不出来的温柔。
安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复杂的眼神,眼神中每一种情绪都如此的深刻激烈,她措手不及,像被一柄巨锤重重的锤中心脏,一时竟然呆了。
醒过神来,便见到洞中之狼额头上的金色毛发,不由大吃一惊,身子微微退后:“黑狼王族!”
神秀微微一叹:“小僧眼中只见一个可敬可怜的母亲罢了。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安云收起惊讶的神色,脸上也涌起肃容,她看出母狼身上受了好几道致命伤,但小腹处却完好无损,可想而知她在战斗时是怎样小心的保护肚中的孩子。很可能她头上和背上的致命伤,也是因为要保护腹部的原因,生生硬受下来。
安云前世的母亲在她记事前就已身亡,今生的母亲干脆连面都没见过,她没享受过母亲的疼爱,也不知什么是母爱,更不了解母亲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做到何种地步!
然而这一刻,她深深的震撼了。从没有一刻,她像现在这般心神震动,也从没有一刻,她会如此敬重另一个生命,哪怕它是敌人。
明明早就应该死去的母狼,却坚持着不肯闭眼,因为它的腹部在蠕动不休,它的孩子即将出生。
可母狼似乎被榨干了力气,小狼在肚中难以产下。
像是冥冥中有什么东西指引一般,安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望着母狼的眼睛,脱口道:“你若信我,我就帮你把孩子生下来。”
母狼眼中警惕之色大起,微微裂开嘴“呜呜”的发出威胁的声音,可它实在没有力气,发出的声音低不可闻。
安云的视线牢牢的母狼的视线对在一起,不避不闪,瞳孔清澈见底,眼神不喜不怒。
良久过后,母狼稍稍敛下眉眼。
安云心里一松,缓步移向母狼。她知道母狼是迫不得已才选择了相信她,但凡母狼有一点办法,也绝不会允许任何生物靠近它还没出生的孩子。
“安云师妹菩萨心肠,善哉善哉。”神秀在她身后柔声说道。
安云前世今生,别人对她评价几乎都是自私自利、冷情冷性、心胸狭隘、心肠冷硬等等。第一次有人说她菩萨心肠,不由脸皮讪讪好生尴尬,索性装作没听见,移到了母狼身边。
她伸出手,试探着慢慢的放在母狼蠕动的温暖的小腹上,母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动作。
“我用灵力助你生产,你配合我的输送的灵力用力就是了。”她向母狼解释了一句,缓缓的输送灵力。
安云异常小心,将冰系灵力转化成柔和的水灵气,轻轻的抚摸母狼柔软的小腹。
母狼吃力的呜咽起来,身上本已结疤的伤口再次涌出血来,它却浑然不顾,努力的配合安云的灵力用起力来。
过了一刻钟,小狼还没出来,安云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神秀在洞不停的念着经。
忽然,母狼剧烈的哀嚎一声,一只纯黑色的小狼终于生了下来。
安云灵气聚在指尖,斩断母狼的脐带,抱起小狼撕开它身上的黏液。小狼只有巴掌大小,额头有一道金线,躺在安云掌心里,颤动的眼皮缓缓张开,如黑曜石般清澈的瞳仁印出安云的脸庞。
安云捧着手里的小东西,像是捧着一个易碎的宝贝,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捧着小狼凑到母狼的眼前:“看,你的孩子……”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