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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罗闻言并不吃惊,说道:“你果然对我们红花谷十分熟悉,从大白的器灵想要救你的时候我就料到了。我一直想问,你手里既有明肌雪,又似乎对红花谷之事了如指掌,究竟和我们红花谷有什么关系?”
安云神色肃穆道:“我与红花谷的关系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或者我会告诉你。我现在问你,你可知道天言?他是你什么人?”
天罗神色一正,朝北方拱拱手,正色道:“红花谷第十三任谷主天言,是在下祖父。”
安云心里其实早有猜测,听了天罗的回答也不奇怪,视线从天罗身上扫过,落在旁边高大魁梧的傀儡脸上:“这具傀儡的名字,不叫大白,叫做——天言。”
竹林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夜风吹拂竹叶发出的沙沙声响。星光下的傀儡的脸流光灿灿,像是神情流露一般。
“不可能!”天罗的暴吼打破了林中的寂静,他情绪激动的指着傀儡吼道:“你说这具傀儡是我祖父?你知不知道你在侮辱我的祖父,侮辱红花谷第十三任谷主?你既然对我们红花谷之事了如指掌,难道不知道侮辱谷主,红花谷将与你不死不休?”
安云平静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知道。”
“知道你还敢说?”天罗脑门上坟起的青筋跳了跳,语气森寒。
“所以我知道,所以我敢说。”安云的目光不避不闪的对上他发红的眼珠,声音平静。
知道不得随意侮辱,所以没有侮辱。既然敢说,就表示不是侮辱,是事实。
天罗喘着粗气,红着眼睛瞪着安云,似乎想用视线将安云千刀万剐。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相信她的话,那些话太诛心,不允许他相信。然而他的理智却第一时间相信了她的话,安云没有必要骗他,更没有必要编造如此一个谎言来骗他。
而最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祖父。这并不奇怪,修道之人生生死死的十分寻常。奇怪的是父亲和小姑姑很少提起祖父,只告诉他祖父名为天罗,是红花谷第十三任谷主,三百年前便不知所踪。
不是死亡,是不知所踪。宗祠内没有祖父的灵位,谷中也甚少有祖父的事迹流传。
他一直以为祖父还活着,或者已经死在无人知晓的某个上古修士洞府之内。而今天安云却告诉他,他的祖父一直在他身边,被他叫做大白。
大白就是大白痴的意思。
天罗想起小时候有好几次父亲和小姑姑看着大白流泪,谷中任何傀儡他都可以去触碰,唯有大白,小姑姑不允许他接触。正因为对大白无比好奇,他这次偷跑出来,才悄悄的把大白也带了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大白不是傀儡,大白是祖父。
“为什么?”天罗痛苦的闭上眼睛,声音嘶哑。
安云摇头:“我不能说,因为这是你红花谷的禁忌,我知晓此事已经不该,岂能泄露出去?你一定要知道的话,只能由你红花谷的人告诉你。若不是我想让天言助我一臂之力,再加上你是红花谷少主,迟早也会知道这件事,否则我怎会告诉你?”
天罗深深吸了口气,压住心中沸腾的情绪:“你想让大……他怎么帮你?”
他还抱有一丝怀疑,想要亲眼看看安云如何证明这具傀儡不一样。
安云走上前,郑重行礼道:“天言前辈,你既认出了我,便请借元阳真火一用,助我炼器。我知你心结所在,在此立誓,若我安云不死,定助你完成未完之愿!”
她又朝天罗道:“解除傀儡禁咒。”
天罗一言不发,嘴里喃喃念出一连串低沉复杂的咒语,并指朝傀儡一指。
傀儡身形微微一动,表面流转的银光竟不再流动,颜色暗淡下来。
安云闭上眼睛,睁开时双眼明亮如月,直视傀儡幽深黑暗的双目。片刻后,她运指如风,连续变换手诀,嘴里一字一顿的喝到:“生灵不灭,万恶长存,碧落黄泉,无处可眠。吾心安处,乃光明故,青灯一盏,助汝清明。”
她并指如剑,指尖上一点璀璨光明,点在傀儡额头之上,嘴里吃力的念道:“封神法咒。”
话音刚落,天上的星辰陡然暗淡下来。夜风狂舞,吹得紫竹林里竹叶乱舞,一丛丛紫竹像是不堪重负一般纷纷被无形的压倒,折断在地。
☆、第136章 三色幡
夜极深,影飘摇,狂风乱卷的竹林中,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压突兀而来。
天罗脸上一片血红,双脚一软,忍不住就想跪下去。见安云依然站的笔直,哪肯在女子面前示弱,强行站稳了身子,抵抗天塌般的压力。
好在这股压力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到半息时间,便悄然消失。星光柔和,紫竹林平静下来,除了满地残枝乱叶,与先前别无二致。
傀儡呆滞的脸颊上,幽深黑暗的眼眶渐渐明亮起来,先前安云指间一缕清辉落在傀儡空荡的眼眶内,并没有熄灭。
此时在东海临仙岛最高处的望江石上,一高大魁梧的男子面对着脚下涛涛巨浪安然打坐,忽然,他睁开了双眼,眼中就有电芒横生,眼珠一转便是月升月落潮来潮去。
他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转头遥遥望向中山国方向。他先前寄怀于天地,突然感受到一缕强大无匹的威压,怪异的是,这股威压似乎还有些熟悉。
身为元婴中期修士,这男子的修为隐隐要突破至后期,临海州元婴修士不多,彼此都很熟悉对方的神念。然而这股神念虽然隐隐有些熟悉,却绝不属于临海州任何一名元婴修士。
莫非有哪派金丹长老突破了元婴桎梏?
不对,这神念的威压比之他也不差,怎会是新晋元婴同道?难道是有哪位老朋友驾临临海,那倒是要见见。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喝道:“端木元珊。”
一白袍大汉立刻现身在他身后,执礼甚恭:“弟子端木元珊在,师尊有何吩咐?”
“有高人造访临海。你可去中山国一行,代为师拜见,顺便请他到听潮阁一见。”中年男子沉声道。
端木元珊毫不犹豫的立刻应了声是,转身迅速离开,心里却在暗想:何方高人驾临临海,竟然惊动了师尊?
与此同时,玄元宗万谢楼上。青骅真人同样看了一眼中山国方向。又向东方看了一眼。
“师伯。”玄元宗掌门清虚见他神情有异,奇道:“可有什么事吗?”
青骅真人微微一笑,指了指东边。笑道:“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事,那人也会第一个去管,我们就别多事了。”
“是,师伯。”清虚恭敬道。心下却也有些失望,暗道师伯还是不肯与那人正面冲撞。我玄天宗还得继续被他听潮阁强压一头。
“对了,清虚,你来找我是为何事?”青骅真人开口问道。
清虚连忙恭敬道:“师伯,还是因为龙阳少羽之事。你看如何处理?”
青骅真人拂袖道:“我已看过此人,五系杂灵根也就罢了,偏偏没有一系灵根超过10。如此资质,我即便是元婴中期。又能如何?”
“可是师伯,现在龙阳少羽俨然成了我玄天宗之耻,别派多有暗中嘲笑我宗无能。若是不能解决,日后对我玄天宗的名声分外不利。”清虚苦笑道。
青骅真人皱着眉头不悦道:“当初我就对你说过,龙阳少羽断无可能结丹成功,就算花费再多在他身上,能筑基就算侥天之幸。你呢?你非不听,一听那龙阳皇帝愿意以龙阳原作为报答,就不管不顾的揽下这个废物。现在解决不了,反而给宗门抹黑,又是何苦来哉。”
清虚神情尴尬,惭愧道:“师伯,当初是我财迷心窍,想着若是我玄天宗能够将驻地修建于龙阳原,借龙阳原醇厚的天地灵气以及两条巨大的灵石矿脉,只需百年时光,我派弟子修为必然能超越听潮阁,重掌临海仙门之首。可惜……哎!”
青骅真人无声叹息,他知道自己这个师侄心心念念想要将玄天宗发扬光大,力压听潮阁,为此殚精竭虑,日夜思虑不休。也因此,原本清虚大好资质,百十年却毫无寸进,依旧只是金丹七层修为,这一生凝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愿意为了玄天宗放弃修行,虽然失了修道的本分,但对于玄天宗来说,他这个掌门做的却是不差。
玄天宗十年一度大比,正是青骅真人千年寿辰之日。
清虚掌门之所以这么安排,便是要借助青骅真人大寿之时,临海洲以及其余仙门都会派人来观礼,届时,宗派大比正好向各个仙门展示玄天宗年轻一辈弟子的实力,矛头直指听潮阁。
玄天宗要向各大仙门证明,如今的玄天宗实力不输于听潮阁,临海洲修道界,今后不再是他听潮阁一家独大。
清虚掌门这些心思,青骅真人心里都清楚。尽管他是元婴修士,地位超群,然而一日是玄天宗弟子,一辈子都是玄天宗弟子。所以哪怕他不想与元朗为敌,哪怕他如今是玄天宗地位最尊崇的人,也要为了玄天宗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清虚掌门对此次的宗门十年大比分外看重,苦心安排思量了许久,确定任何意外都有应付之策。唯有……玄天宗之耻龙阳少羽,他却是百思也无良策。
若是寻常弟子也就罢了,这等废物,逐出宗门就是。然而龙阳少羽身份敏感,又是他自己贪图龙阳原,才向世人夸下海口,只要龙阳少羽入了玄天宗便有结丹希望。他当时以为有青骅真人为他灌顶,再加上玄天宗不惜成本的给予龙阳少羽资助,结丹不是不可能。
谁知这小子是块木头不开窍,十五年的不计代价的苦心培养,修为不过练气中期。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有那么多金丹修士为他以修为灌顶,就算是只猪也该筑基了,更何况还有无数珍贵异常的灵丹妙药让他吃饭一般吞下肚。
清虚掌门有苦难言,有心想要放弃,但此时龙阳少羽已经成了玄天宗之耻。这耻辱一天不解决,他玄天宗便要受人嘲笑一日,又何谈与听潮阁一争短长?
“你呀你呀。真是下了一招昏棋。”青骅真人摇头叹道:“据我所知,修道界还有一种办法或可让龙阳少羽不受资质所限,结丹也有可能。”
清虚闻言眼神一亮,急切道:“师伯何不早说,究竟是何方法?”
青骅真人不悦道:“你倒怪起我来了?不是我不说,而是这种办法极为凶险,没有相应的功法口诀配合。便是取死之道。”
清虚掌门连忙赔罪:“师伯恕罪。不知是何方法。”
“种剑之术。上古乃至远古便有剑修一门,一生只修一剑,不结金丹。不凝元婴,只修本命飞剑。不过种剑之法太过凶险,历来成功者极少,就算成功了。在斗法中与人比试,动不动便是剑折人亡。因此自古以来剑修成大器者少之又少。我临海洲修士没有剑修,青冥大陆是道源之地,倒是偶有剑修出没。”
清虚略一思索,便问道:“那师伯可懂种剑之术?”
“不懂。”青骅真人干脆利落的说道:“如今懂这门功法的人少之又少。我玄天宗功法秘诀无数,学之尚且不尽,哪里需要去看别派的凶险法门?”
清虚点头称是。凝神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看来只能去青冥大陆找寻剑修。让其传授龙阳少羽种剑之术了。然而大比之日在即,时间上却来不及了。不过也无妨,只要龙阳少羽能够成功筑基甚至结丹,我玄天宗之耻这样的传言自是不攻自破,说不定我宗门名声更胜,还能获得龙阳原,正是一举三得。”
青骅真人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见清虚越想越投入,脸上神色也越发狂热,不由摇摇头,心道真是疯了,由他去吧,只要不来烦自己,怎么都好。
紫竹林内,安云和天罗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面前的傀儡。尤其是天罗,他有一缕神识融入了傀儡,更能清晰的感受到傀儡的不同。
的确不同,以前的傀儡虽有器灵,但毕竟是死物。而现在的傀儡,天罗竟能感受到傀儡身上有一丝神念波动。这一丝神念,轻易的压过了他留在傀儡身上的神识,却又并不抹除他的神识。
安云取出紫金葫芦,双手施诀,打开了葫芦的封印,乾指一引,一缕三色火焰箭一般刺向傀儡面部。
傀儡眼睛精光大盛,张开大口,源源不绝的吞掉了三色火焰。直到安云手中的紫金葫芦再无火焰飘出,傀儡才闭上了嘴。
“你干什么?”天罗惊叫道。
安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取出各类炼制材料,符笔重重的点在符墨内,然后提笔在一面洁白的小小阵旗上迅速勾描符线。
“我用封神法咒打开了傀儡的一丝封印,接引出一缕天罗前辈神识,这一缕神识可以引出暗藏在傀儡深处的元阳之火。不过一缕神识太弱,离不得傀儡身躯,只能将天风火送入傀儡口中祭炼。”
天罗张口无言,许久才低声道:“傀儡身躯暗藏元阳之火?你的意思是这具傀儡的身躯就是我祖父?”他忽然怒道:“是谁?是谁如此恶毒,竟敢将我祖父炼制成傀儡?”
他先前听了安云的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