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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嫣,我不是让你回宫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不是也叫你不许跟着我吗,你为何也在这里?”凤轻语反问道。
说实话,她实在装不出非嫣那样柔弱的声音。
就算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性子、眼神、语气都是最能反应一个人最真实的一面。
难道晁羿就不会怀疑吗?
凤轻语本就觉得亏欠非嫣,非嫣再三要求她不许将这件事告诉晁羿,她当然不会让这个那人知道。
晁羿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我还不是担心你,与夏蜀国联姻的事情,皇上应该不会同意的,你不该这么冲动的出了皇宫。”晁羿虽面色严肃,语气却难掩宠溺。
“与夏蜀国联姻?”凤轻语蹙眉。
那天时间紧迫,她都没有来得及向非嫣打听清楚一些事情的情况。
比如晁羿口中的事她就不知道。
她有太多的事情不知道,说得太多容易穿帮。
天下恐怕没有人知道有两个“凤轻语”存在。
非嫣说的对,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没办法左右,唯一能做的就是欣然接受,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晁羿以为凤轻语不愿提起这件事才故意这么说的。
他笑着说,“皇上是不可能将你嫁到夏蜀国的,就算皇上答应,我也会拼死阻止皇上的,所以,非嫣不必担心。”
晁羿是苍莽国最年轻的将军,少年时期就战功显赫,晁家本来就是辅佐了几代君王的家族,晁羿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可想而知。
凤轻语点点头。
她想晁羿应该不知道非嫣见不得阳光,他每次和非嫣见面应该都是在席雨殿内。
晁羿伸手握着凤轻语放在桌上的手。
“非嫣,等到合适的时机,我就请皇上赐婚,将你指给我,当时候,你就不用整日都待在席雨殿了。”
他唇角带笑的说着动情的话,奈何凤轻语并没有感觉。
她没想到驰骋沙场,身带杀气的晁将军也会有这么温情的时候。
这个时候她该说什么。
好还是不好?
这个她不能替非嫣做决定。
“非嫣,你说好不好?”晁羿以为她一时震惊,没反应过来,所以忍不住又问一遍。
凤轻语躲避开了晁羿探寻的目光,说道,“为今之计还是让夏蜀国彻底断了联姻的念头才是。”
晁羿点头。
非嫣说的是,夏蜀国的人如今还在宫中,摆明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几天你没有进宫么?”凤轻语问晁羿。
她想若是晁羿进宫肯定会见过非嫣,也就知道真正的非嫣并没有出宫。
“夏蜀国的使臣和太子如今正在宫中,我是一介武将,自然不需要进宫陪着,怎么了?”
凤轻语摇头,表示无事。
“我今晚就打算进宫了,以后不要来客栈找我。”凤轻语朝着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缓缓说道。
“我知道了。”
晁羿知道她不喜欢回到皇宫,眼下却是没有办法。
凤轻语站起身,临窗而立。
她在想,这一次,她去见了非嫣,是不是就意味着那个女子要从此消失了。
晁羿也随之起身,站在凤轻语的身后,伸手想要将她融入怀中,被凤轻语一个灵巧的侧身躲过了。
“你先走吧,我吩咐了店小二过来送午膳,若是他瞧见了你不好。”凤轻语说道。
晁羿看了她一眼,虽然眼前的人就是非嫣没错,可他总感觉非嫣在故意疏离他,甚至对他很是冷漠,他不知道其中原因。
“非嫣,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你有事瞒着我。”晁羿问道。
凤轻语回眸看着他,“没有,我只是有些累了。”
“你好好照顾自己,多加小心。”然后晁羿一个纵身从窗户跃了出去。
凤轻语看着消失在人群的中的身影,缓缓地呼出一口浊气。
原来,演戏也不容易。
方才她真想一冲动就告诉那个晁羿,她根本就不是什么非嫣。
可她不能违背对非嫣的诺言。
夜晚,凤轻语再次潜进了席雨殿。
非嫣公主仿佛知道她要来一般,坐在床边等待。
看到凤轻语的刹那,她唇角微微勾了一下,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凤姑娘,你准备好了吗?”
凤轻语皱眉看着她,“你真的不打算跟晁羿说清楚吗,他今天来客栈找我了,说了一堆的甜言蜜语,他说要娶我,但是,他要娶的人是谁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我也没打算继续演戏,因为我有自己爱的人。”
凤轻语的话让非嫣的心彻底乱了,乱成一团麻。
晁羿他……
“你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非嫣颤抖着问道。
凤轻语站得有些累了,直接坐在床边儿,说,“我暂时没有告诉他真相,但是他若聪明早晚也会猜出来。”
现在的晁羿只是潜意识的相信这世上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凤轻语。
所以哪怕他心中疑惑也会真的试探她。
“晁羿他……还好吗?”
“他很好。”凤轻语走近说,“他今天说了,等夏蜀国的人走了,他就向皇上请旨让皇上将你许配给他,倒时候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凤轻语继续说道。
非嫣唇角的笑渐渐扩大。
“知道这些我已经知足了,就算我能活下来,父皇也不可能将我嫁给阿弈的,我跟他之间是不可能的。”非嫣跪在床上,“凤姑娘,就当我求求你,不要告诉晁羿事情的真相,我知道你玲珑心智,若真的不想让一个人察觉到那他就永远不会知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永远欺骗他吗?”
“不是,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至少等到真的离开的时候,再告诉他真相。”让晁羿能够多一段快乐的时光。
凤轻语皱眉,显然不赞同非嫣的请求。
长痛不如短痛,晁羿迟早也是要知道的,何必要等到以后。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非嫣低着头,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如果可以,她的想一辈子陪在晁羿的身边。、
但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凤姑娘,求求你,答应我……我只有这一个要求……”这也是她唯一放不下的事情。
早在她知道自己来历的时候就应该将任何人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可他偏就闯了进来。
她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自己与他的距离,却在不知不觉中丢了自己的心。
面对这样的一个女子,凤轻语觉得再多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好,我答应你。”
非嫣抬起头,带着泪朝凤轻语笑了笑。
在凤轻语反应不及的时候,点了她的穴道。
“凤姑娘,我是你身上的一缕魂魄,你有的我也有,包括异能。”非嫣说道。所以她方才才会这么轻易地就点住了她的穴道。
“凤姑娘,记得你答应我的,还有…。谢谢你。”非嫣双手与凤轻语对掌。
凤轻语清晰的感觉到非嫣的手掌是凉的,像冰块一样,而且,她丝毫感觉不到她的脉搏跳动。
“你要做什么?”凤轻语惊骇,她不想让非嫣这么快的消失。
片刻,凤轻语就感觉到手掌如同火烧一般,疼得她忍不住皱眉。
“凤姑娘,不要抵触。”
非嫣其实比她痛苦百倍,她全身都像置身在火炉中一般。骨头碎裂、血肉模糊……最后化为一缕青烟进入了凤轻语的身体。
若非亲眼看到,凤轻语绝对不会相信一个女子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看着床上衣裙,还有方才滑落的玉佩,凤轻语将玉佩捡起来。
翻开背面,上面赫然刻着一个晁字。
这是晁羿送给非嫣的玉佩。
凤轻语的眼眶湿润了,点点泪水从眼眶滑落。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这泪…。似乎不是她的一般,就这么不受控制的落了。
在她还没有想清楚是什么回事的时候,脑中就多了一段陌生的记忆。
那是…。非嫣的记忆。
……
一出生,天边就出现一望无际的红光,带着凶气,看着都让人觉得不详。
她的生母,根本就不是因难产而死,而是被她父皇亲自刺死的。
后来。
大师曾预言她或颠覆朝纲或创苍莽盛世。
从那一天开始,她就被关进了席雨殿。
席雨殿里没有人伺候,每日三餐会有人送饭。
到了夜晚还会有人巡查。
小小的非嫣不会哭不会闹,就安静的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
皇上每个月会来看她一次,每次来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只是淡淡的看一眼,确定她没死就好了。
那时候的非嫣才六岁。
她甚至不知道父皇为何会将她关起来。
等到她八岁的时候,那个大师又回来了,她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缕魂魄。
再到后来。
她遇到了晁羿。
说起来,真像是一个意外。
席雨殿被传出闹鬼,更没有人进来。
如此一来,席雨殿就更加的阴森荒凉。
没有人知道里面还住着一位小公主,她每天夜晚有多么的无助,整夜只能抱着自己的膝盖睡觉。
直到年少的晁羿无意间闯入了席雨殿。
人人都说席雨殿里有鬼,他偏不信。
阴风阵阵的夜晚,他就悄悄地进入了席雨殿。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稚嫩的声音响起。
少年晁羿被吓了一跳,还以为真的有鬼。
他仔细看去,才知是一个小女孩,赤着脚站在地上,脸上还带着金色的面具。
自那以后,晁羿每隔几天就会过来一次。
再到后来,他也知道了一些关于小女孩的身份,知道她是传说中的非嫣公主,知道她被关在这里是因为她被视为不详之人。
晁羿知道这些之后,他不仅不会害怕反而更加疼惜这个女孩儿。
他废了好大的心思,解开了面具的锁扣。
他看到了她的容貌。
很美。
他又废了好大的心思,解开了拴住她的锁链。
让她可以在席雨殿内自由的活动,只要不出这个屋子,都是可以的。
非嫣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咧着嘴笑了好久,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牙齿。
后来,她跟他学习,学会了自己开锁口,开锁链,甚至学会了习武。
……
再到后来两人的相爱只是水到渠成的事。
凤轻语清晰的感觉到非嫣的几番挣扎,她想要逃离这样的生活,却发下自己无法活在阳关下。
甚至不敢让晁羿知道这些。
凤轻语捂着泛疼的胸口。
难道是非嫣留下来的执念吗,她的心口为何会这么疼。
心中满满得全是非嫣对晁羿的不舍与爱意。
过了很久。
凤轻语心中那种强烈的感觉才消失。
她换上了非嫣的衣服,戴上了非嫣的面具,不过那锁链,她可是懒得戴上。
既然答应了非嫣,至少在她离开这片大陆之前,她要做到。
凤轻语记得师父曾经跟她说过。
那一缕魂魄与她之间有着某一种联系,现在她终于懂了师父的话。
如今,她的身体已经已经恢复正常。
接下里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找到轮回盘,然后……找到璃夜。
之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无她无关了。
凤轻语在席雨殿睡了一夜,她终于切身的感受到非嫣是如何度过这十六年的。
那些守在外面的侍卫,一个晚上进席雨殿巡查了三次。
每次,一些轻微的响动都能让凤轻语瞬间惊醒。
简直不能好好睡觉了。
再这样下去,她估计会精神崩溃。
清晨,凤轻语为防有人进来,只能将床头的锁链拿过来锁在自己的脚踝上。
冰冷的触感让凤轻语忍不住一阵皱眉。
门被推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手上端着早膳。
她先将早膳放在桌上,然后从一旁拿出一个小桌放在床上,然后再将饭菜端过来,一一摆在凤轻语的面前。
凤轻语明显得愣了一下。
随后,脑子里的记忆告诉她,非嫣一日三餐都是在床上吃的。
她看了一眼脚踝的锁链,才三四米长的样子。
根本就走不到桌子旁,所以只能在床上吃。
“公主,请用膳。”
凤轻语知道这个宫女是皇上身边的人,名字叫扶桑。
非嫣公主的一日三餐都是由扶桑亲自料理的。
她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膳食。
恐怕这就是唯一无可挑剔的地方了。
早膳很精致,熬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还有小菜和各种小巧的点心。
吃了一口小笼包,里面一股浓重的肉馅儿味,凤轻语一时不适应,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扶桑微微皱眉,立刻拿了清水给凤轻语漱口。
然后她朝着外面喊道,“公主身子不适,传太医过来。”
凤轻语刚想说不用了,才想起非嫣好像从来没有拒绝的权力。
不管别人让她做什么她都必须照做。
索性闭了嘴。
低着头继续吃自己的早膳,只是那小笼包凤轻语是不敢再碰了。
宫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她觉得眼前的扶桑就是一个。
万一她接连着呕吐,只怕会让人看出端倪。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
凤轻语也没有让他把脉的意思,不管不顾的喝着炖的火候刚好的燕窝粥。
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