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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轻语暗自叹了一口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我能够问姑姑一声,我这是要去做什么?”凤轻语“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
扶桑一边给她挽发一边说道,“夏蜀国的太子点名要求娶公主,皇上说要公主自己做决定,公主一会儿到了大殿之上,直接拒绝太子就好。”
凤轻语忍不住想要在心中大骂一声凤霆苍真虚伪!
凤霆苍是知道那个预言的。
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嫁到别的国家。
万一,她去了别的国家,颠覆了苍莽国他不是得后悔死。
“公主可是听到了奴婢的话?”扶桑不放心的又问了一便。
“姑姑,我知道了。”
凤轻语十分乖巧的说道。
扶桑这才满意得的点头,小心的给凤轻语挽发。
“一会儿到了大殿,公主可就不能自称我了,要自称本公主,还有,不要多说话……”扶桑唠唠叨叨教凤轻语一会儿该怎么做。
凤轻语时不时的点头,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在想若是一会儿她答应了那个什么太子的求亲,是不是会将凤霆苍给气死。
说实话,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讲,凤霆苍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更别说为了隐藏秘密亲手杀了非嫣的亲娘。
非嫣的心中也是恨过她这个父皇的,这一点凤轻语的记忆中清晰的存在。
“公主,奴婢已经梳好了。”
扶桑看了一眼铜镜中的凤轻语,满意的点头。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扶桑却知道非嫣公主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美人儿。
凤轻语起身跟在扶桑的身后慢慢的走着。
一小步一小步。
扶桑一路上还在不停的说,生怕凤轻语一会儿会出什么状况。
毕竟公主从未在人前出现过。
走到大殿,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这个传说中的公主身上。
不少人看到凤轻语脸上的面纱,又露出一丝可惜之色。
真想一睹非嫣公主的真容。
光是隔着面纱都能感觉到非嫣公主的美。
晁羿看着凤轻语的眼神明显炽热了几分。
镇南王妃也怔怔地看着凤轻语。
这双眼,好熟悉。
跟轩辕语倒是有几分相似。
还有这身形……
不过,想想也觉得不可能,这可是非嫣公主。
凤轻语一步一步走到大殿,先向凤霆苍行了礼,又朝着皇后娘娘福身,“非嫣见过父皇,母后。”
扶桑回到皇上的身边站好。
朝着皇上微微点头。
“非嫣来的正好,夏蜀国的太子西门沣想要求娶你,你是朕最宠爱的女儿,朕当然要问过你的意思,非嫣是否愿意嫁给西门太子?”
最宠爱的女儿?
凤轻语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翻白眼了。
这几个字还真的是有够讽刺的。
看那几位坐在旁边,不明真相的公主还拿那嫉妒的小眼神瞅着她,真没必要。
凤轻语看了一眼西门沣的方向。
嗯…。长得倒也还行。
西门沣立刻起身,走到凤轻语的身旁。
深情款款得看着她,“非嫣…。西门此次是真心为你而来,西门知道我们之前从未见过,但现在应该不晚,还请公主试着了解西门,给西门一个机会。”
西门沣的话一出。
座下已经有不少女子抽泣的声音还有…。心碎的声音。
西门太子怎能如此痴情。
凤轻语真心觉得一个本就冷峻的人说着真情的话很违和。
只怕这位太子目的不单纯。
凤轻语眨了眨眼睛。
她在想自己要不要答应。
若是答应了她至少能离开这个破皇宫,然后在去夏蜀国的途中溜掉,最主要的是能将凤霆苍给气死。
那场面想想都觉得解气。
可若是不答应,凤霆苍指不定会想出什么招数来。
总之,凤霆苍是不可能让“非嫣公主”走出这座宫殿的。
凤轻语的迟疑让晁羿不自觉的拧眉,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拽成了拳头。
晁天均看着晁羿这般举动,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龙椅上的凤霆苍同样坐立不安。
扶桑应该已经跟非嫣说过了,那么非嫣应该知道怎么做,她到底在犹豫什么。
莫不是看上了这西门太子。
“非嫣,你的意思是?”凤霆苍适时的开口。
凤轻语低着头,片刻之后才对西门沣说,“多谢太子抬爱,本公主只怕要让太子失望了。”
她拒绝了。
就算是为了报复一个人,凤轻语也并不想拿自己做为代价。
西门沣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
万一她招惹了一个煞神,溜走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晁羿这才送开了紧拽着的手。
然而手心儿已然出了汗。
“西门太子可是听到了,朕的非嫣公主并不想嫁给太子,还请太子放手。若太子真心想要与我国联姻,宫中还有几位公主尚未出嫁。”
凤霆苍满意的看了一眼凤轻语,转头对西门沣说道。
座下的几位公主又重新燃气了希望。
西门沣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凤轻语的反应。
他不急不缓地说道,“皇上,非嫣公主之所以急着拒绝,是因为公主并不了解本太子,若是公主与本太子相处一段时间,未必不会爱上本太子。”
不过是个女人。
他有足够的自信让这个女人爱上他。
凤轻语面纱下的唇角扯了一下。
这位太子,您老人家未免也太有自信了吧。
西门沣不死心的说道,“请皇上答应非嫣公主与本太子相处一段时间,到那时,若公主对本太子还是没有感觉,本太子就放弃。”
不知从什么开始,西门沣的自称已经变成了本太子。
凤霆苍的冷眸一凛。
好一个得寸进尺的西门沣。
感情他是挖了一个又一个坑,等着别人往里面钻。
先开始大言不惭的求娶非嫣,他不应允,西门沣就顺着他的话说要亲自问非嫣的意思,现在非嫣拒绝了,他又要求非嫣跟他相处一段时间。
皇后娘娘感觉到皇上已然动怒了,适时的说道,“西门太子难道不知道历来女子最注重的就是名节,若是公主与你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再行拒绝,又有哪个男子愿意娶公主,如此一来,太子岂不是折损了公主的清誉。”
皇上赞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皇后。
他正在想用什么理由拒绝西门沣,没想到皇后抢先一步说了。
“皇后说的对,还请西门太子为公主的名节考虑。”
西门沣一双眼眸看着凤轻语。
“公主以为本太子的提议如何。”
凤霆苍的脸已经彻底黑了,好一个西门沣,简直不将他放在眼里,他说的话他竟是半分也没有听进去。
凤轻语挑眉,想想倒也不错,既能得了自由又不用嫁给他。
“非嫣不敢有异。”
“哈哈哈…。如此正好,皇上,非嫣公主已经同意与本太子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再做决定,还请皇上不要棒打鸳鸯。”
哼。
还棒打鸳鸯?
谁跟他是鸳鸯了。
凤霆苍一双眸子都能喷出火来,脸黑得能滴出墨汁。
还不得不笑着说,“那便依太子所言。”
凤霆苍转眼疑惑地看着大殿中的凤轻语,他总觉得这个女儿有哪里不一样了。
凤轻语知道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
她低着头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
凤霆苍本也就对这个女儿不熟悉,每个月只看那么一眼,印象中的非嫣总是柔弱的样子。
西门沣得了皇上的应允,十分开心,眉眼都含着笑。
“非嫣,坐在本太子的旁边。”西门沣对着凤轻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一直站在西门沣身后的黑衣男子立刻搬来一把椅子放在西门沣的身侧。
凤轻语也没推迟,坐在一旁。
不远处的晁羿,双手恨恨地捏着,眼眸盯着凤轻语,想要看清她此刻的神情,不过隔着面纱他根本看不清。
凤轻语揉了一下太阳穴。
她怎么将晁羿给忘了。
她答应过非嫣要在晁羿面前演戏的。
眼下,事情已经不在她预想的范围之内了。
凤轻语忽然觉得头疼。
“非嫣,你不舒服么?”
“非嫣,你想吃什么,本太子给你夹。”
“非嫣,你是喝茶还是喝酒。”
“……”
晁羿的一双眸子已经化为利剑,恨不得将西门沣射穿。
一张宽大的手覆在晁羿放在膝盖上的手,“弈儿,你要干什么?”声音带着遏制不住的怒气。
若不是皇上在此,晁天均简直想拉着晁羿离开这里。
而凤轻语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觉得她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凤霆苍也是一脸铁青。
洗尘宴终于结束了。
凤轻语只觉得那椅子坐的浑身不舒服。
还不如躺在席雨殿的床上。
“非嫣,你住哪座宫殿,本太子送你过去。”
“太子,天色已晚,你待在后宫之中多有不便,还请太子早些回到驿馆。”凤轻语后退一步,与西门沣拉开距离。
西门沣笑了笑。
“既然非嫣如此担心本太子,本太子就从命。”
凤轻语翻了个白眼。
担心个鬼,他那只眼睛看到她担心他了。
哪只眼睛看到了她就戳瞎他的哪知眼睛。
众人也都纷纷离开大殿。
扶桑悄悄走到凤轻语的身边。
“公主,皇上让您去一趟御书房。”
凤轻语站在御书房中,看着这个自称是她父皇的人。
凤霆苍坐在檀木椅子上。
“取下你的面纱。”
凤轻语听话的将她的面纱取下来,露出一张白皙绝美的脸。
凤霆苍的眸子缩了一下,“非嫣,方才你为何要答应西门沣的提议,难道之前扶桑没有跟你说过吗?”
“回父皇,女儿也是权宜之下才选择答应西门太子的要求。父皇试想,西门沣的名声在外,他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还会想出更多的办法,与其去想怎么拆招还不如先答应他的要求。到时候,女儿死活不同意,她还能拿刀架在女儿的脖子上让女儿嫁给他不成。”
凤轻语的一番话已经让凤霆苍彻底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承认,非嫣说的很有道理。
凤霆苍第一次正视这个女儿。
“难为你能想清楚这些,父皇找你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让你多加小心西门沣这个人。”凤霆苍的语气缓和了很多。
凤轻语点头,“女儿知道父皇都是为了女儿好。”
“之前……父皇那样对你,你会不会瞒着父皇?”
“当然不会。”
凤霆苍满意的点点头,越发觉得这个女儿懂事识大体。
“父皇,其实女儿一直知道那个预言。”凤轻语说道,然后抬头看着凤霆苍,发现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大师曾说过,女儿有可能乱国,也有可能富国。父皇觉得哪一种可能更大?”
凤霆苍根本不知道,当年那个大师跟他说的话,之后大师全部告诉了非嫣。
“非嫣的意思是……”
“父皇,非嫣是苍莽国的公主,怎么可能乱国,若是国家没有了,非嫣便什么也不是,非嫣不会傻到那个程度。况且,女儿被囚禁这么多年也从未想要做什么,父皇大可以放心。”
凤轻语觉得最主要的事就是趁着凤霆苍心软的时候说动他,然后获得彻底的自由。
凤霆苍看着凤轻语的脸。
似乎在考虑她方才说的话。
“父皇慢慢考虑,若是无事,女儿就先告辞了。”
凤霆苍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凤轻语转身出了御书房。
顺便将自己的面纱给戴上。
如今,还是越少人知道她的容貌越好。
出了御书房的门,扶桑就站在门边。
“皇上吩咐奴婢送公主回席雨殿,之后的这段时间就又奴婢伺候公主。”
扶桑提着灯笼走在凤轻语的面前给她照路。
凤轻语安静的跟在她的身后。
说是伺候,主要是为了监视吧。
凤轻语回到了席雨殿,梳洗了一番,换上一身舒适的软袍就躺在了床上。
今晚在一群人的面前演戏,真的是有够心累的。
不过,她觉得好奇的是,回来之后,扶桑似乎没有再拿墙上的铁链锁着她,也没有再拿着面具给她戴上。
这算不算凤霆苍已经想通了。
算了,不想了,她现在都困死了,还是睡觉要紧。
明天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呢?
……
将军府。
书房。
晁天均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看着站在他身前的晁羿。
声色严厉,“弈儿,你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父亲,孩儿不过是实话实说,并没有别的意思。”
晁天均多年的火爆脾气一下子被激起来了,“晁羿,这话你说出来骗别人可以,但是骗你老子,还差一点,你最好跟老子说清楚,要不然老子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开口!”
晁羿当然知道自己父亲的手段。
他是父亲一手调教出来的。
他能有今天的功名父亲功不可没。
而且,他也不会忘记父亲之前严厉教训他时用的那些法子。
晁羿看着双鬓斑白的父亲。
这件事,他不能说。
至少,他现在不能说。
晁天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