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粪都清了,今个儿就不喂了。”
全家闻言都各自忙碌起来,博荣把弟弟都领回家,然后拎着八宝粥往家里去,今个儿是年前最后一天讲课,明个儿就开始放年假。
自从出了主院的门,茉莉的心情就好的出奇,走路都蹦蹦跳跳的,到家后更是开始哼着不哪里学来的小曲儿,屋里屋外添柴、扫地忙得不亦乐乎。
荷花看了也好笑,但扭头看看拿着冰尜准备出去玩儿的博宁,心里也很是怀疑以茉莉的岁数会不会懂这分家到底回事,不禁问姐,你美啥咧?”
茉莉丢开手里的扫帚,跑到炕边儿上抱起荷花,硬是在地上转了两个圈儿,才又把荷花搁在看上,笑得眉眼弯弯地说荷花刚才没听见吗?爷奶答应分家了,以后娘就再也不用受大娘和三婶儿的气,爹也不用每次干活都拼命地出力气,生怕别人说咱家吃饭的嘴多似的……”
茉莉开始还笑得花儿一样,但是越说到后面越觉得鼻子发酸,情不自禁地就红了眼圈儿,双手紧紧地搂住荷花,略有些哽咽地说过了年就都好了,就都好了。”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样一大家子人,茉莉从小耳濡目染的,都不懂那是不可能的,她的性子泼辣可方氏隐忍,自然会时时地拘着她,平时也不是没听过方氏夜里跟祝永鑫的抱怨,这会儿想到年后就真的要分家,竟是也喜极而泣。
荷花见她这样也有些控制不住感情,伸手紧紧地抱着茉莉,把脸埋在她的肩窝处道姐,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咱家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方氏回屋就看到两个闺女抱在一起抹眼泪,很是吓了一跳,赶紧问是回事,听说了缘故后也沉默了许久,心里竟是不该为孩子懂事而欣慰,还是为了这么小的孩子就跟着受尽委屈而伤心。
荷花哪里会不懂得方氏的心思,偎到她的怀里撒娇道娘,明年咱家在院里种两行苏子叶,我想吃苏耗子。”
“好,种,咱家想吃啥就种啥。”方氏搂着女儿小小软软的身子,想到这么多年,总算是要熬出头了,不禁也是一阵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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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谁不识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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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有女百家求,成否原来不自由。有约但知鱼水意,绿窗原本胜红楼。
嘿嘿,这个是琴律给小无写的,看起来似乎太婉约,跟小无的乡土种田文不是很合拍,不过意思很符合文文后期的走向,所以小无很是喜欢,发出来大家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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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人都走利索之后,梅子帮着杨氏割韭黄,很是纳闷地问娘,你说爹今个儿是不是有点儿奇怪?”
杨氏的心思还都搁在分家的事儿上,心不在焉地说你爹就那个驴样儿,有啥奇怪。”
“若是依着爹的脾气,家里第二十章谁不识抬举有人提分家,还是大节下的,老早就拎着拐杖抽了,今个儿咋瞧着那么不上心似的?”
“……”杨氏闻言略一寻思,似乎还真是的,这倔老头子难道转性儿了?不可能,他那脾气进棺材都改不了。她心里转着念头,手上却半分没停着,把韭黄都择干净整齐地码放在一旁,对梅子道人越老越怪,若是当真能改了那臭脾气,到还是好事儿了,许是前阵子耍牌摔伤了腿,自个儿觉得心虚罢了。
午饭过后,张屠夫就带着家伙什儿,同来的还有张娘子和家里三个半大的小子,张娘子一进院儿就笑着道祝家婶子,我和孩子跟着他爹蹭饭来了。”
“张娘子这说得可是见外的话,平时请都请不来的,赶紧进屋来坐。”杨氏从屋里迎出来,“老四,出去帮你张大哥收拾猪。”
张娘子拉着杨氏的手进屋道祝婶子,你家荷花在屋不?”
“咋,荷花惹事儿了?”杨氏见她一进屋就找荷花,虽说觉得荷花不是出去淘气的孩子,但还是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
“哪儿能,你家荷花第二十章谁不识抬举恁乖巧的咋会惹事,我自个儿连着生了三个小子,都快被闹死了,上回见着荷花就喜欢得不行,正好这会儿我当家的说给你家收拾猪,我就寻思也领着孩子玩玩,我家搬来村里不久,也没亲近的人,咱们以后要多走动才是。”张娘子满脸堆笑地说。
“那是自然,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杨氏把她们母子四人让到屋里炕上,打发梅子去叫方氏领着荷花,又对张娘子道,“上回你来看我家荷花,还送了,正不谢你呢,如今年前正是各家都杀猪的时候,我也算是去请的晚了,结果你家也是一口应下,还这么老早地就,今个儿就算你不说也得留下吃饭,得好生谢谢你才是。”
正的时候,方氏跟荷花掀开帘子进门,方氏在后面轻推了荷花一下道张娘子来了,荷花赶紧叫人。”
“张婶子好。”荷花笑着上前道谢,“多谢张婶子给我娘送的猪蹄儿,娘说吃了管用呢!”
“你家荷花真是招人疼,又懂事又大方,比我家几个小子都有出息。”张娘子伸手把荷花拉到身旁夸道,“荷花上回不也送鱼了,那猪蹄儿就算是荷花孝顺你娘的。”
“……”荷花闻言心叫不好,上钓鱼本想回家先备案的,结果看见祝永鑫,一高兴就给忘到脑后去了,这会儿就被张娘子给说穿。
“鱼?鱼?”方氏满脸疑惑地望向女儿。
“那个……”荷花忙解释道,“那是跟锦棠哥学的,爹那天我跟着锦棠哥去河边钓鱼来着,锦棠哥说他只是贪玩,那些鱼都不要了,我寻思着张婶子来看我,还送猪蹄给娘,就把鱼拿去送给张婶子了。”
听说是齐锦棠领着,方氏稍稍安心了些,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刚想再细问,就听荷花道娘,我得去给锦棠哥送腊八粥。”
“嗯,是该送去。”方氏点头道,“齐上回送你,还带你去玩儿,该谢谢人家才是。”
她说罢用个小提罐装了粥,又搁了佐料,递给荷花之后又有些不放心地说你自个儿去行吗?回家找茉莉陪你去吧。”
张娘子忙把自家三个小子扯出来道这不是现成的人,这几个小子皮实着呢,有他们陪着,肯定不会有人欺负荷花的。”
荷花进屋之后是看到有几个小子在张娘子身后,但见他们一直没露头,还以为是到旁人家做客不好意思,这会儿定睛一看,竟然就是之前要抢酒坛子,又把推倒的那几个,小眉毛登时立了起来。
瞧着年纪最大的那个稍微有心眼儿一些,见荷花面色不对,立刻一手拎起提罐,另一只手拉住荷花道走,我陪你去送腊八粥。”
另外两个小的也回过神来,连推带拉地把荷花弄到外面,身后还传来张娘子的嘱咐你们好生照顾荷花,可不许犯浑。”
一出院门,荷花就低声不悦地说撒手!”说罢甩开他们几个的手道,“不就是怕我告状嘛,本姑娘没那个习惯,提罐拿来,用不着你们陪我去。”
荷花从张家老大手里夺过提罐,自个儿朝齐锦棠家走去,那三个面面相觑,最后老大摸摸鼻子跟在荷花身后,另外两个也只好不太情愿地缀在后面。
到了举人老爷家,荷花轻轻扣了扣门,里面出来个梳着总角小厮,问清是找谁,又把门嘭地关了个严实,荷花等了半晌,才见齐锦棠开门出来,她举起手里的提罐笑着说锦棠哥,给你送八宝粥。”
齐锦棠的表情有些严肃,接过提罐把荷花扯到身后,眼神里带着戒备地看着尾随而来的三个小子,头也不回地问荷花,他们欺负你了?”
荷花小手被他捏得紧紧的,感觉他的掌心温热润湿,他如今也不过还是个孩子,面对三个半大小子,也不知心里怕不怕,但他却还是挺直了身子挡在她的面前。
祝家院子里,几个已经把猪放倒在案上,难听的嚎叫声顿时传遍了小半个村子。
张屠夫眼明手快,手间白光一闪,刀子没入猪脖子,惨叫声戛然而止,殷红的血就汩汩地涌了出来。
祝老四赞了声张大哥好准头。”拿着个柳条子在盆里搅合,等会儿血放干净以后兑上水,再加上盐和葱姜,再剁些个肥油进去准备灌血肠。
张屠夫憨厚地笑笑,把手里的刀擦净搁在一旁,另拿家伙什儿在猪的后蹄儿上割开个刀口,伸进去搅几下,用力朝里吹气儿后紧紧地扎住,叫人往猪身上浇开水,自个儿拿着个铁板刮,待猪毛褪得**不离十,这才开始收拾头蹄下水,把膛豁开之后,张屠夫笑着说你家猪喂得好,足有三指的膘儿呢!”
方氏正在帮忙灌血肠,闻言刚要接话,就见荷花跑进来嚷道娘,锦棠哥被张家的几个哥哥打了。”
院里的人全都吓了一跳,方氏赶紧搁下手里的问荷花你慢慢说,到底咋回事?”
“刚才我给锦棠哥送腊八粥,然后他说送我回家,结果张家的几个哥哥说我是他家的,让锦棠哥离我远点儿,我也不到底是咋回事,他们就拉我,锦棠哥拦着不许,就被他们打了。”荷花说罢扯着方氏就要往外跑
方氏急得在围裙上胡乱擦擦手,跟出去问道人呢?这可是好,可打伤人了?”
张娘子在屋里听说打了举人老爷家的,也吓得不知办好,赶紧穿鞋下地也追了出去。
方氏出门没走几步,就见齐锦棠提着个提罐走,衣裳被扯得有些褶皱,脸上似乎也有乌青,她忙迎上去问齐,可伤到哪里了?这脸上也被打了?要不要请郎中瞧瞧?”
齐锦棠不甚在意地抬手蹭蹭嘴角,笑着道婶子,你叫我锦棠或者棠哥儿就是了,咱们都是一个村儿的,用不着那么疏远,刚才不过是一点儿误会,不碍事的。”
张娘子见都在后头老远地躲着不赶,上去朝每人打了几巴掌,扯道你们三个,赶紧给齐赔罪,胆子越来越肥了,干啥都没个轻重,就算是闹着玩,也不能打举人老爷家的。”
几个人的表情都不甚情愿,磨蹭地走到跟前儿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开口。
齐锦棠开口圆场道张婶子,没事的,我们就是闹着玩,不用当真的。”
荷花对那几个小子又气又恼,尤其是那个老大说自个儿是他弟的,就要离别的男人远远地,当真都快把她的肺气炸了。这会儿听了张娘子那看似道歉,其实却是暗地里撇清自家的话,她可没齐锦棠那么好的涵养,也不想既往不咎,正转着心思就见张家老大正气哼哼地盯着自个儿,顿时计上心头。
既然张娘子想给她遮掩,那她就激张家老大自个儿把话都说出来,荷花心里打算好了,就上前去扯着齐锦棠的衣襟道锦棠哥,脸上疼不,荷花给你呼呼。”
齐锦棠把手里的提罐交给方氏,蹲下身给荷花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哄她道荷花不哭,我没事的。
荷花当真就朝他嘴角地乌青处轻呼了两口道娘说过,呼呼就不痛了。”
荷花身上似乎还带着小孩子的那股奶香气,两口气儿轻柔地吹在他的嘴角,粉嫩柔软的小嘴儿似乎还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唇角,齐锦棠顿时被她的举动弄得有些发呆。
张家老大已经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对一些事儿已经有些懵懵懂懂地认识,加上平时在村儿里疯闹,也经常听得见那起婆子们说些乌七八糟的话,所以刚才见齐锦棠拉着荷花的手才会忍不住动手,这会儿看见他俩当着大人的面儿还这般亲昵,气得跳脚嚷道娘,你不是说让荷花给老二做?她咋还跟别人亲近?”
方氏听了这话,也顾不得去查看齐锦棠的伤势,扭头看向张娘子问道她婶子,这是咋回事?”
张娘子这会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赶紧开口解释道嫂子,你可别听孩子瞎说,其实也怪我,前几日我见你家荷花模样生得好,人也机灵懂事,我在家吃饭的时候,就跟我当家的说,以后若是能求你家荷花给我家小子做就好了,谁知这几个混小子竟扯得没了个边儿去。”
方氏闻言面色稍稍好看了点儿,又想到这会儿正请人家来杀猪,也不好太薄了面子,于是重新挂起笑容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我家荷花还小,而且上头还有哥哥,这事儿过几年再说也不迟。”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也就是在家闲说那么……”张娘子的话还没说完,她家二小子忽然不依不饶地哭闹起来。
“娘,你说给我找小陪我玩儿的,我要荷花陪我玩儿……哇……”他哭闹了一会儿见张娘子没有回应,没有像平时那样哄着应他,登时躺倒在地,也不管身上的衣裳,又是踢腿又是打滚。
听了孩子这样的话,方氏也基本猜出了前后的端倪,无非是张娘子看见自家条件不好孩子又多,想要求了荷花去她家,给她二做童养媳。而且方氏一开始瞧见的时候,就觉得她家老二似乎有些木愣愣的,做事都先去瞧老大做,原本以为是太腼腆,这会儿看着根本就是脑子缺根弦儿。
张娘子这会儿也找不出理由来圆场面,狠狠地瞪了大一眼骂道傻站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