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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似的,若让我说,其实更应该让管管才是,以后嫁人了总要做管家娘子的。”
“就你那性子,娘怕是都管不得她。”博荣笑着摇摇头。
荷花心里其实也明白这些,茉莉的脾气也不到底随了谁,好话不会好说,明明好心却偏要拧着个劲儿地做事儿,这么想起来倒是跟老祝头那犟脾气有几分相像,想到这儿忽然计上心来,方氏管不住她,倒不如让祝帮着教导教导,祝在祝家都是十分有分量的,更何况她也的确是很有些本事的。
想通了这件事儿,荷花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真心诚意的笑容,把碗里略有些凉了的几个馄饨都一扫而空,面前立刻被放了一碗温热的茶,她抬头对齐锦棠笑笑,双手抱着茶碗,小口地喝着茶笑听孙建羽乱侃,说小时候去京城过年,看京城的热闹,还有各国的使臣入朝,十五的灯会比这儿的要长出好几条街,最大的花灯都有好几间屋子那么大。
博宁听得入神,更是满脸满眼的惊奇,身子微微前倾着,好似恨不能现在就飞去京城看花灯和那些长得妖魔鬼怪的夷人。
直到天色晚了,博荣起身儿说要早点,明个儿还要早起,博宁这才意犹未尽地起身。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偷偷问荷花你说咱们以后有没有机会去京城看看?听建羽哥讲得京城有那么多新奇的。”
荷花探身给他掖紧了滚松的被角,拍了两下道只要你好好用功念书,以后就一定有机会去京城见识见识的,赶紧睡吧,明早还要赶庙会买呢”
虽然头一天的灯会上人已经很多,荷花早就做好了庙会上会很拥挤的心里准备,但是第二天还是让她大开眼界,简直比以前春运时候的火车站还要熙攘,孙建羽解释道越接近十五人就越多,等十五那日街上几乎都只能人挨人的走路,但是来的太早又有很多摊子都没摆出来,所以正月十二、十三还算是比较适合的日子。”
没想到古代也有这样的节日经济,倒是也让人不敢小觑,看着四周热热闹闹的叫嚷和交易,让荷花都觉得心里痒痒似乎想买些。
孙建羽是见惯了这样的,招呼几个人说咱们先去庙里拜佛,然后前面还有歌舞和祭祀,等的时候再买。”
五个人往东边儿继续走,渐渐摊贩就逐渐少了,卖香烛的多了起来,看见路边儿笼子里的鸟雀,荷花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孙建羽的时候,不由得看着那笼子露出了笑容。
孙建羽似乎是猜出了她的心思,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然后说以前年少轻狂啊”
“噗”荷花没想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话,顿时笑得不行,大半个身子挂在博荣的胳膊上,都快直不起腰来了,半晌才抬手指着孙建羽道,“也亏你说得出口。”
孙建羽却是眨眨眼睛,一本正经地道俗话说人不轻狂枉少年,谁没有个荒唐的时候呢”然后扭头看向齐锦棠,似乎在寻求支持,“锦棠你说是吧?无不少字”
“得了,你可别把我跟你扯在一起,我看你分明因为这儿不是你的地盘儿,不敢耍你的少爷脾气罢了。”齐锦棠笑得眉眼弯弯,像只逮住了笨兔子的小狐狸。
孙建羽咳了一声,背着手做出个潇洒状,“大正月里的,不揭短儿不行啊?”
几个人又是一阵大笑,跟着人群一起往庙里走去,路两边卖各种香烛和护身符、佛珠的摊贩渐多,都很热情地拉着人兜售的,但是看着孙建羽和齐锦棠的衣裳饰物都不是百姓用度,自然也不敢太往前凑。
这些人混迹于底层社会,别的大本事也许没有,但是看人的眼力却都是不凡的,看不出人也能看得出衣裳,那随便一件儿衣裳,说不定都得值自家一年的吃穿用度,所以谁敢上前,早都躲得远远的。
可偏生还就有那没眼力见儿的,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儿,伸手一把抓在了孙建羽的衣摆上,可怜巴巴地抬头道爷,买点儿香烛吧”
人群中跑出来个挎着篮子身着孝服的少女,一把扯开了那男孩儿,低声斥道你乱跑,的衣服是你随便能抓的?”
小男孩儿松开了手,但是孙建羽那浅色的衣摆上已经留下了个黑漆漆的手印,也不能不能清洗干净。
那少女顿时就愣住了,然后忽然双膝落地跪在孙建羽的面前求道息怒,奴家的弟弟不懂事,冒犯了,若是不介意,就让奴家帮把衣裳洗干净再还给,孩子还小不怪他,都是奴家没有看管好。”
荷花看着那两个人就觉得有不对劲儿,然后又听了这样的话,不由更觉得有蹊跷,可是被弄脏衣服的是孙建羽,她也不好意思插话。
倒是齐锦棠开口说建羽,不过是件儿衣裳罢了,看把人家姐弟吓得,这衣裳污了你肯定也是不肯再穿了,先寻个成衣铺我送你件儿就是了。”
孙建羽原本一直看着少女拧眉不语,现在听齐锦棠这么说,顿时展眉笑道你以为我是这么小气的人不成?还用得着你给我买衣裳?你以为你在哄小孩儿呢?”说罢回头对那姐弟道,“好了,用不着这么紧张,我又不吃人,你篮子里的香烛我买了,领着你弟弟回家去吧,这儿人多杂乱,带着个孩子不方便。”
那少女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脱身,抬头看了看孙建羽,又看了看其余几个人,见他不似玩笑,已经把钱递到了面前,忙起身儿把那篮子香烛交给荷花,又摇头道不计较已经是我们姐弟的福气,哪儿敢再收的银钱,奴家在此谢过了。”
那个少女领着那小男孩儿离开,荷花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说不出到底哪里很是怪异,却见孙建羽朝身后比划了一下,顿时两个精壮的汉子就跟着那那姐弟两个去了。
难怪孙建羽平时出来玩儿家里也都由着他,原来各种的安保措施都是在暗处的,荷花见状不由悄悄吐了吐舌头,心道这才是世家子弟的范儿吧?无不少字想到这儿又忍不住扭头去看齐锦棠,往他身后瞧了瞧,似乎在寻找有没有隐藏在暗处的跟班儿。
齐锦棠看出她的思,捏着她的鼻子道你以为我也跟建羽那个纨绔子弟似的?我这么低调踏实的人,从不在外面惹是生非的,哪里用得着有人跟着我。他打小就在外面惹祸,所以他家里才派人一直跟着他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官家子弟,都是那种出门就有高手暗中保护的呢”荷花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
“那怕是得皇亲贵胄的档次才有这样的吧,我们不过是家境稍微好些罢了,若不是建羽以往闹得太凶,他家也不会这么放心不下。”齐锦棠嘴上这么说着,但却在荷花看不到的地方,像孙建羽投去了个担忧的眼神。
孙建羽没理睬齐锦棠对的评价,面色有些严肃,对齐锦棠轻轻摇摇头,然后从荷花手里接过那香烛的篮子,也不翻看,就随手递给了身后正走的一个人,那人也丝毫不露声色地接过篮子便走远了。
荷花被这一系列的事儿弄得有点儿发晕,正想开口说,就被齐锦棠推着往前走道行了,先找地方给建羽换衣服吧,他那么挑剔的人,看着衣摆上有个手印儿肯定呕死了。”
孙建羽没,跟着齐锦棠进了一家成衣铺,大致量了尺寸买了件儿锦袍,把原本的换掉,从后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耽误大家的了。”
荷花进了铺子就一直在摸着下巴不想,见孙建羽换了衣裳出来,忽然道刚才那事儿不对,那两个人肯定不是姐弟俩。”
博宁便问人家都说了是姐弟,你不是?”
“哪儿有穿孝服弟弟却不穿的道理。”荷花拧眉道,“我就说刚才就觉得古古怪怪的,原来就是这儿不对劲儿”
博宁听了这话也是恍然大悟,荷花却看着孙建羽三个人道其实你们早瞧出来了吧?无不少字”
博荣点点头说建羽会处置的,你们用不着担心,也许人家说的弟弟是表弟或是的,未必就都要一起戴孝,走吧,咱们去逛庙会。”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出了成衣铺几个人的情绪还是有些低沉,连博宁都似乎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离着老远就看见了高大的庙门,但是却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荷花奇怪地问前头是回事,齐锦棠给她解释道那庙门上雕着两个石雕,不从时候开始的说法,说是男左女右,进庙门的时候摸一下,能保一年身体康健,不知的就传开了,十里八乡的人都赶在正月里来赶庙会来摸那石雕。”
“雕得是啊?”荷花眯起眼睛也看不清楚,只能瞧见不断有人跳起来去摸那庙门上面的位置。
“这么几百年的摸下来,早都被摸得只剩下个石头疙瘩了,谁也说不出当初到底是个了,所以众说纷纭的。有人说的龙头凤首,也有人说是药神菩萨和药神奶奶,也有说是两个蟠桃,到现在谁也不到底是了。”
跟着众人挪着小碎步,好不容易到了庙门下,博荣抱起荷花先摸了右边的石头,孙建羽也扛起了博宁让他摸了左边的,然后他们三个也各自跳起来摸了一下,这才往里面走,整个庙是依着山势修建的,一路向上的台阶,路边不时能看到跪拜的人,一阶一跪,满面虔诚地向上而去。
庙里虽然人多但是早已没有山脚处的喧闹,所有人都凝神敛气,除了庙里传来的诵经和木鱼声,就只能听到脚步声和衣裳的摩擦声,抬头往上看去,山寺整个沐浴在阳光中,半山腰处烟雾缭绕,不知是云还是香烛的烟气,倒是给整个寺庙增添了几分仙气,像是隐在云端,加上那凝心静神的诵经,更是平添了几分庄严肃穆,连荷花这样并不虔诚的人,都生出了几分敬畏和平和之心。
孙建羽看样是当真的虔诚,进了庙门之后连神色都一瞬间收敛了起来,倒是从没见过他这般严肃的,跟在他身后穿过了几处殿堂,先在主殿的门口焚香叩拜,最后跟在人群的后面进主殿跪诵祈福。他一出手就捐了五十两的香油钱,旁边立刻有小僧,引着几个人朝后面的禅房走去,还不忘介绍道这几日有位施主在做水陆道场,今日是最后一日,几位施主来得实巧,不如到后面禅室稍作歇息,晌午后我寺主持方丈会亲自出面赐福,几位施主也可以看看是否有缘。”
荷花也不懂这水陆道场到底是,只见那孙建羽道既然是主持亲自赐福,哪里有不等的道理,有劳小师傅中午帮我们准备斋饭。”
“阿弥陀佛,这是应该的,佛渡有缘人,施主休要多礼。”那小僧将五个人引到禅房就转身离开。
荷花心道,所谓的有缘人就是有钱人吧?无不少字原本在进来时候生出的几分敬畏之心顿时也消散了,不过她也没傻到把这些表现在脸上,跟着进了禅房休息,顺手拿了卷佛经故事翻看,孙建羽也随意捡了本书翻,可是明显能看出来他的心不在焉,眼角的余光似乎总是扫向禅房的木门。
荷花他肯定是惦记那对姐弟的事儿,其实她也很是好奇,而且俗话说事有反常即为妖,总还是弄个清楚让人安心。
不多时果然有人来轻声叩门,孙建羽也没叫人进屋,起身儿出去了片刻又,神色已经轻快了许多,对屋里几个人解释道那丫头跟男孩儿两家是邻居,男孩儿冲出来的时候,他父母没敢上前,那丫头怕我责罚那孩子,只好冲出来护着。”
齐锦棠闻言说倒是个好心的。”
孙建羽也点点头说我让手下给她送了些银钱去,算作是买她的香烛钱。”
荷花这会儿放下心来,对孙建羽道跟着你这位大少爷出来,可真是容易让人草木皆兵啊”
孙建羽只是淡淡地一笑,很意外地没有反唇相讥。
荷花以为是在庙里的缘故,倒是也没往心里去,只继续去看她的佛经故事。
结果她这边刚静下心来,孙建羽忽然开口问她荷花,把蘑菇房搬到城里来好不好?”
荷花一听这话顿时警觉,飞快地回头问为突然这么说?”
“没,就是觉得大老远地运来运去很麻烦,再加上那蘑菇也不容易存放,每次都要人提前订了等到货再卖,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孙建羽可能是没想到荷花这么大的反应,伸手摸摸鼻子说,“所以我觉得你们若是能搬到城里来,以后大家都方便不是?”
虽然觉得孙建羽前面说得的确有些道理,但是后面说得就让人不敢苟同了,自家田地和房屋都在乡下,而且不管是到城里来租房还是买房,都不是一笔小的开销,哪里就如他说得那么方便容易了,不过她也不好直接拒绝,所以就避重就轻地说今年反正也这样了,就算是现在去城里找房的,等都收拾出来再种出蘑菇也已经都要春暖花开了,到时候也没稀罕可卖了。而且到城里去也不是件小事,我哪儿就能就这么应了你,等跟家里商议了再说吧。”
孙建羽点点头,“是我问的太唐突了,不过如果你们搬到城里来种蘑菇,我家肯定能给你们提供地方的,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
荷花心道,这样我才更担心呢好不好,难道以后要把我家都变成孙家的附属不成?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