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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里这几日也没什么大事儿,偶尔有个喝醉了打架斗殴的,捕头带着人也都能解决停当,孙建羽便也了的清闲,躲在后宅拉来博荣听着雨声下棋。
“许久没这么清闲了,一下子倒是让人不适应。”孙建羽歪在榻上,右腿搭在左腿上时不时抖两下,手里还抓着几颗黑子抛着玩儿,半点儿也没有对弈的严肃,轮到他的时候便歪头看看棋盘,搁下个黑子。
“大人兴致好,好歹也注意点儿形象,让下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博荣坐在榻边,故意打趣道。
“你少来!”孙建羽手指弹动,飞出枚棋子儿,只冲着博荣的脑门过去。
博荣急忙一个闪身躲开,却跟门外跑进来的小厮撞了个正着。
“哎呦!”博荣脚下一歪,伸手按住榻边才稳住身子。
这小厮才十三四的年纪,人瘦个矮的,被撞得原地转了两圈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毛脚鸡似的没规矩!”孙建羽以为又是李氏生事,不悦地把棋子丢回棋罐里,“说吧,她又折腾什么?”
“爷,清溪县出事儿了!”小厮胡乱跪好回道。
孙建羽顿时慌了,手里一带,整罐棋子摔落下来,噼里啪啦砸了满地,一把抓住小厮的衣襟扯起来急道:“出什么事了?你他**倒是说啊!”
博荣也听得心里一沉,勉强保持冷静地上前,按住孙建羽的手道:“你这样勒着让他怎么说……”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小厮好容易喘过气来,生怕孙建羽再发火儿,语速极快地道:“爷,就是因着近日的大雨,清溪县下得比咱们这边大得多,塌了大半座山下来,齐大人到河堤探查情形,至今生死未卜,只挖出来随身小厮子华的尸首,如今雨还不见停,挖开的那点儿又都塌了回去,如今找人越发艰难……”
孙建羽一口牙几乎咬碎了,一叠声地道:“叫人,备马,去清溪镇!”
博荣连忙开口拦道:“建羽,你是父母官,还要看着公务,如今那边情形危机,你怎么能亲自去冒险,我带几个人去看看如何就是了。”
“衙门里那么多属官呢,平日里闲养着,如今不用什么时候用,我走几日有什么打紧,我决意要去,你能拦得住我?”孙建羽额头上的青筋都快冲破皮肉跳出来,扭头回房就招呼人收拾东西。
博荣见状只能叹气,心里惦记着锦棠和荷花,也顾不得再多耽误,回去吩咐小厮准备马匹,又叫小秀赶紧给收拾行李,三言两语把事儿一说,满屋子的人都惊得不轻。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儿!”小秀跺脚道,“衙门里那么多人,锦棠他何苦自个儿亲去查看,荷花如今有孕在身,指不定要急成什么样子了。不行,我也得跟去,我着实不放心。”
博宁和栓子更是不肯落后,话也不说,都各自回屋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跟着一道过去。
“如今外面连日大雨,路一定更加难走,我先过去看看情形,你们就别都跟去添乱了。”博荣头疼地按着额角道。
“你自去管外头爷们的事儿,荷花那边你能帮得上忙?我左右早就打算过几日去陪她,不过是提前几天,多雇几个人跟着,路上当心些也就是了。”小秀手下一边收拾着东西,嘴上一边说道,“博宁和栓子,我看你也是拦不住的,又不是只有你担心,让他俩跟着我在后头坐马车就是了。不然若是把他俩搁在家里,难不成还叫人成日介跟着不离开?”
“唉,也只能如你说的这样了。”博荣闻言思忖片刻,也觉得小秀说得有理,便又出去安排。
小秀收拾好东西,才想起宝儿和栗子,招呼媳妇子把人领进来嘱咐道:“爹娘和两个叔叔有事必须要出门一趟,你们两个在家好生跟着乳母,不要调皮惹事,若你们都乖乖的听话,等爹娘回来,便带你们出去玩儿。”
宝儿眨巴着眼睛看着小秀,见她眼圈儿红红的,担心地上前两步,抓住她的手道:“娘,你和爹是不是不要我和栗子了?”
“瞎说什么!”小秀没想到宝儿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急忙一把抱起孩子,放在自个儿腿上,扯出帕子给擦擦眼泪,柔声问,“怎么好端端的问这样的话?你和栗子是爹娘的心肝儿,爹娘怎么会不要你们,这话都是哪里听来的?”
“前两日,徐妈妈跟红儿说话,我听见红儿哭着说,她爹娘不要她了,把她丢在外头,后来被人拉去卖到咱家……”宝儿把那日听到的话都学了给小秀听。
跟着宝儿的两个婆子闻言都吓得跪下请罪,谁也没成想这话竟会让宝儿听了去,不知道小秀会不会怪罪。
“我让你们几个看着姐儿和哥儿,是因为看你们几个平日里稳重,竟还出这样的纰漏。”小秀不满地蹙眉斥了几句,把栗子也搂到自己身前,亲了亲两个孩子的脸蛋儿,“爹娘只是去看姑姑,如今外头雨大路不好走,你们两个太小,所以让你们跟着妈妈们留下,爹娘最疼你们了,永远都不会不要你们的。宝儿是姐姐,要好生照看弟弟,知道吗?”网不跳字。
“知道了!”宝儿见小秀不是不要自己,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虽然也很想去看姑姑,但也知道这几日雨下得太大,爹娘既然说了不带自个儿,撒娇估计也是没用的,便也老老实实地点头应诺着。
让人把两个孩子领下去,小秀也忍不住叹气,若非如今路上着实不安全,她哪里舍得把两个这么小的孩子留在家里,尤其是栗子,从小就没离开过自己,想着就觉得放心不下,但是此时也不得不做这样的决定。
博荣这边准备得顺利,孙建羽那边却是又吵了起来。
李氏原本在屋里哄着孩子玩儿,就听见房门一响,孙建羽冲进来就嚷:“来人,赶紧给爷收拾行李,爷要出门几日。”
“爷,怎么突然就说要出门,之前也没听您提过。”李氏抱着孩子从里间出来问道。
“有急事,一会儿就走,什么时候回来也说不好,你带着孩子好生在家就是了。”孙建羽嫌丫头收拾得太慢,开口又是好一顿斥责。
孩子被吓得瘪嘴要哭,李氏连忙拍了几下哄着,转身交给乳母抱下去,忍着脾气上前道:“爷,到底是什么差事,竟急成这样?是要去哪里?下头都谁跟着去?如今雨大路不好走的,您自个儿千万要当心。”
孙建羽见包袱里的衣裳都放好了,又回身去拿了些现银塞进去,“我公事在身,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好歹说句去哪里,让我心里有个数也好!”李氏皱眉道。
“去清溪镇!”孙建羽丢下这句话,抓起包袱就往外走。
“你……”李氏被这话气得几乎背过气去,两三步上前,抓住孙建羽手中的包袱,“好好的去什么清溪镇,你心里搁着她也就罢了,如今她也是嫁了人要做娘的了,你还上赶着去个什么事儿?你就算不想着我,好歹也想着自个儿已经做了爹了……”
“锦棠那边出了事,我过去帮衬一下,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得这样不堪。”孙建羽被李氏的长指甲抓了手背,恼得一把推开她,“我做事心里有数,用不着你在一旁多嘴嚼舌,娶你过门的时候原以为你是个大家闺秀,如今看起来,跟那市井泼妇又有什么区别。”
“你,你竟这样说我……”李氏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孙建羽,上下牙嘚嘚打颤,满肚子的话说不出来,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气极抄起身边的花瓶就冲孙建羽砸了过去。
孙建羽一个闪身躲开,花瓶在地上砸了个粉碎,脸色越发难看,拎着包袱冷眼看着李氏,沉声道:“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的正妻,也是儿子的亲娘,我该怎么对你自会怎么对你,但是你也要自重身份,看来我的话你是全然做了耳旁风的。如今我再说一句,正妻可以再娶,儿子也可以管别人叫娘,你若是硬要闹得大家难堪,就别怪我不顾念夫妻情分。”说罢也不管李氏是什么反应,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氏被他这一番冷语刺了个透心儿凉,看着他的背影瘫软在地,捂着脸痛哭失声,口中喃喃地道:“夫妻情分,你我之间又何曾有过夫妻的情分,若不是我心在你身上,又怎会这样三番四次地讨你的嫌,只怕我们娘俩儿加起来,在你心里也比不过她的一根儿头发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二十一章孙建羽心焦
第四百二十二章 内外交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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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内外交困
齐锦棠此时也心焦如焚,面儿上却又不敢表现出分毫,大雨已经连着下了几日,疏通河道的工程全都停了下来,因着雨大不敢在山脚和河边搭棚休息,只得把所有人都迁到平坦开阔处,领人冒雨挖了几条水渠,尽量让住处少进些水,但是众人到底也快没什么干衣服穿了,又是初冬这样冷的日子,一个个儿都叫苦不迭。
派回去探消息的几拨人,除了最先回去的子华,其余都无功而返,俱说回去的路被崩塌的山体堵得严实,如今根本回不去,跟那边的人取不得联系。
住处和取暖的事儿倒也罢了,大家凑凑忍忍还勉强能将就,可最迫在眉睫的就是干粮。
齐锦棠在得知回去的路被堵死的时候,就让差役把工地上所有的粮食和吃食都集中到一处保管,每日算计着做了大家分食,但怎么算都也不够吃几日的。
连日暴雨,河里井里的水都混得如泥汤般,每日都要专门派人用几层干净的布来回过滤才能得出点儿入口的水。
眼看着工地上人心越发浮动,齐锦棠也只得另想他法,他自个儿不敢擅自离开,生怕工地上出什么变故,便打发人揣上银子往几个方向去探路,若是能到临近村镇买些粮食回来。
被困到第三日,工地上的气氛就越来越紧张起来,有闹着饿的,有闹着冷的,大多都是惦记着家里,不知道家人如今是不是急得不行,有些性子急的人,就想不管不顾地回去。
齐锦棠领着人尽量压着拦着,顾了东边顾不得西边,往来奔走,不过半日嗓子就哑得说不出话来。
马超在一旁看得着急,却又拿不出个什么好法子,只得前后跟着伺候,尽量帮着分担些杂事。
齐锦棠非但只着急工地的事儿,还惦记着家里,想来荷花应该早就得知路途被阻的事儿,在家指不定要如何担心着急,她如今有孕在身,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这件事儿就跟刺儿似的扎在齐锦棠的心里,时时作痛,恨不能长双翅膀飞回家去报个平安。
他在工地被困了三天,荷花在家里就悬心了三日,食不下咽、寝不能寐,整个人眼见着就消瘦憔悴下去,几个月滋补出来的那点儿丰腴,几乎都瘦了回去,眼窝深深地眍进去,眼下的青痕扑几层脂粉都遮掩不住,不敢顶着这副模样去晨昏定省,只得打发人去齐母跟前儿告病。
齐母来看过两次,接着脂粉的遮掩和两个丫头的圆场,好歹地混了过去,可人却越发虚弱,不管怎么逼着自个儿都还是吃不下东西,夜里闭上眼就是噩梦,只得盯着帐顶熬到天明。
苗儿吩咐厨下熬好燕窝羹,自个儿端进来坐在床边,哄着荷花道:“奶奶,奴婢知道您心里着急,如今也没胃口,但是您的身子和肚里的孩子可经不起您这样,奴婢特意着人炖的燕窝,您好歹用几口吧……”
荷花见状微微点头,白芷赶紧上前扶着荷花半坐起来,给她身后塞了个软枕,身前铺了块绣帕,小真红着眼睛端着痰盂在一旁候着。
几勺燕窝入口,荷花就猛地皱起眉头,胃一阵阵不由自主地抽搐痉挛,整个人也抑制不住地恶心作呕。
小真忙把痰盂端上前,眼看着刚吃下去的几口东西都吐了个干净,眼泪就开始在眼圈儿里打转。
苗儿见状赶紧上前接过痰盂,把小真挤开,使了个眼色让她下去收拾收拾自个儿。
白芷端了温热的蜂蜜水给荷花漱口,低头看着她浮肿的手背,鼻子也是一酸,不等苗儿打发,自个死死儿就忙端着喝完的空碗快步出去。
下楼就见小真正坐在绣墩上哭,嘴里死死咬住帕子,生怕一不小心哭出声音让楼上听见。
白芷的眼泪也忍不住滚落下来,紧咬着唇,上前轻声问:“姐姐,前头,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吗?那位差爷今日可来过?”
小真半晌才止住抽噎,抹了把脸上的眼泪道:“一日两三次的来,可带来的消息都是那句,雨太大没法子挖通山路,两边都是密林土坡,不知道那处还会崩塌,如今根本无法绕行,只能继续等消息……”说着嘴一瘪又落下泪来,“这都三日了,外头那么大的雨,爷就算没受伤,荒郊野岭的,怎么吃、怎么睡,怕是连干衣服都没得穿了,这么冷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姐姐快别哭了,你都没了主意,我……我心里就更发慌了。”白芷泣不成声。
窗外忽然咯棱一声,两个人都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