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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综合楼中央暗红色伴随着黑烟的火舌，李凡愚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现在的综合大楼，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医用注射器。火势就如同那块胶皮，不断的向上挤压、
李凡愚甚至可以想象，里面的人受到高温和浓烟挤压，会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跟每一个正常长大的孩子一样，李凡愚也有童年阴影。他小时候看过一部香港恐怖片叫《猛鬼大厦》，那里边儿骇人的冤魂，可就是在综合大楼现在这样的火灾之下变成冤魂的！
二中跟综合大楼就只有几百米的距离，站在操场之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综合楼现在的情况。
可是看了半天，李凡愚才发现，在冒着滚滚浓烟的大楼之下，居然只有几台小型消防车，在撒尿一样的向大楼上进行喷水灭火作业、
面对诺达的综合楼，以这几台消防车的喷水量，无疑是杯水车薪！
还没等李凡愚询问怎么这水流如此小，就见到一辆消防车哑火了、
“哎？那消防车怎么还走了呢！”
程刚是真忍不住了，也不顾周围有记者在拍照，直接甩了那猥琐的中年人一大嘴巴。
“这些混蛋！为了不花钱整修坏掉的消防水泵，每次春秋消防检查的时候都将自来水泵接到消防水泵上糊弄！直到刚才消防队的高压水车去接水带，我们才知道。在三年之前，综合楼的消防水泵就已经不能用了！”
哎呀我艹！
李凡愚看了眼那捂着脸瑟瑟发抖的中年人，心里也是一阵的厌恶；做错事不值得恨，但是为了省钱省事儿，把每件事情都做错了，真他妈有让人给他脸上来两脚的冲动！
这个时候，直升机已经悬停在了综合楼上方。但是收到热气流的影响，停的却并不平稳，在楼顶的空中犹如一个倔强的蒲公英种子一般，逛来晃去。
可是，凭借着飞行员高超的技术，却仍然控制着飞机艰难的缩短与顶层天台的距离。
从飞机上落下的舷梯刚挨到天台，机舱内早就伺机而动的消防队员迅速顺着舷梯滑落下去。
早就堵在天台上的受困群众见救星来了，如潮水一般的涌了上去。站在远处，李凡愚都能看见蚂蚁一样乱哄哄的的人群，簇拥着将消防战士扑倒在地。
“队长！这样不行，上面需要疏散的人太多了！再让我们上去试试吧！”
正在这时，李凡愚听到身后一阵大吼。
转身一看，便见到许关一脸大汗的站在一辆消防指挥车旁边。他见程刚的注意力全被综合楼顶吸引，便快步走了过去。
许关看着火势熊熊的大楼楼体，瞪着赤红的眼睛怒道：“进去干什么？！送死吗！”
仿佛是应了他这一声怒吼，综合楼七层的位置发出一阵巨响。
嘭！！！
随着这巨大的爆炸声，十几米的火舌喷薄而出！
“队长！没有时间了！直升机一次最多也就能转移六七个人，火势现在已经蔓延到了八楼！让我从四楼再上一次！不管怎么样，先将火势控制一下啊！”
见许关的面颊抽动，那名身着臃肿阻燃服的战士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队长！让我们再进去一次吧！能多救出一个算一个，不然，不然班长就白牺牲了啊！”
第740章：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在这样的险情下，时间无疑是最珍贵的东西。
尽管心中有着诸多的顾虑，但是许关只用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便下达了自己的决定。
“上！”
程刚见消防队员们再次拿起装备，向综合楼快步跑去，迅速走了过来。
“许队长！怎么还上！？”
许关立正，道：“程市长，受困群众人数太多，疏散情况不容乐观。要想给疏散争取更多的时间，必须控制火势蔓延！”
程刚有些不冷静了：“可是云梯高度只能够到四楼，现在中层又发生爆炸，里面的情况肯定更加复杂！”
“程市长！”许关的面部表情有些扭曲：“群众的生命安全才是我们首先要考虑的问题！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请你相信战士们的技能和决心！”
随着二人的争论，消防战士们已经将爬上消防云梯。
消防云梯，其实就是在一辆卡车底盘上，上装伸缩梯。消防中队的这一辆，就是采用了奔驰卡车底盘，上装部分由德国曼森克莱消防公司配套的消防云梯车。
但是，这辆消防云梯车的云梯长度，只有24米！
综合楼的建筑结构并非长方体，它的下方是三层面积三千多平方米的商场，上面是七层民居。整个十一层的建筑，远处望去就像是一个带厚底座的奖杯一般。
事实上，在综合楼刚刚建成的时候，老天城人民就管他叫“奖杯楼”。而正是这样的楼体结构，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困局。
在火灾发生后，收到火警的十五分钟，消防员们就到达了现场。在消防水泵无法工作的情况下，许关第一时间下达的命令，就是用消防云梯配合箱式水车打开逃生窗口，利用云梯对群众进行疏散。
但是因为综合楼下方的三层商服占地面积太大，24米的云梯，才将将可以够到四层楼的位置。
但是此时，大伙已经将这个楼层吞没。
就在消防中队班长许佑庭和班组战士，冒着危险进入四层的时候，该楼层的燃气管道便发生爆炸。
除了两个还没来得及深入的战士从四楼一民居窗口摔落到商服平台之外，进入到楼层内的三名战士当场牺牲。
看着消防战士们再次利用云梯进入已经被大火吞没的第四层，在云梯上那道如撒尿一般的水枪掩护下毅然深入，李凡愚的心都哆嗦了。
“疯子！都他妈是疯子！怎么不配备更高一点的云梯！”
许关这才注意到李凡愚，他惨笑了一下：“李董，现实的情况是，就这一辆二十四米高的云梯消防车，总价就已经超过了四百万。咱们市，还有一台三十六米云梯车，但是因为上次救灾时发生故障，正在维修之中。”
“都这个时候了，还修个毛啊！赶紧拉过来啊！在哪儿修呢？我们正信有全国最好的机械师，我派人过去帮你们修！”
“李董。。。。。。”许关的眼圈儿红了，“这一批的消防车都是德国曼森克莱消防器械公司的。他们最近的办事处。。。。。。在南通、”
“。。。。。。”
李凡愚的拳头握紧了。
正在这时，许关的对讲机发出带着剧烈喘息的声音，“呼、队长！火势蔓延太快！水枪无法有效覆盖火点，我打算用真空方式暂时控制火势蔓延！队长，这是。。。。。我们最后的办法了。”
一听到真空灭火，许关的面色一滞。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咬牙道：“待命！我需要评估建筑是否能够承受！”
“队长！快一点！火马上就上去了！”
许关拿着对讲，飞速的摊开综合大楼的建筑图，跟周围的消防员紧急测算。只用了不到一分钟，他便将对讲机靠在了嘴边，“注意安全！”
“呵、放心吧队长，我们都属猫的！”
“行动！把煤气罐全都推下去！”
那边的对讲仿佛是开关被卡住了，一直没有关闭。
就算是对讲机里掺杂着电噪，在指挥车周围的李凡愚和程刚等人，还是清晰的听到了一阵“dingding，duangduang”的乱响。
那沉闷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满气的煤气罐！
正在李凡愚为楼里的众人捏了把汗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一紧。回身一看，程刚似乎是两条腿的筋都被抽走了，微微屈着膝向自己靠了过来。
“走！快走！”
对讲机里传来了呼喝声，脚步声、但是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
嘭！！！
噗！！！
只见七层可见的两面，同时喷出一道足有二十米长火舌，从李凡愚的视角望去，宛若龙息！
李凡愚毫不怀疑，即使是身穿阻燃服，被这样的火舌直接喷到也会立刻化作一摊焦炭！
在迷离之中，李凡愚甚至出现了微微的幻觉；综合大楼仿佛已经不是一栋大楼，而是一座山口被堵死，内部却在不断躁动的火山！岩浆从山体的缝隙之中喷涌而出，将空气都一并焚烧殆尽。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几秒，也许是几十秒，那两道火舌才渐渐消散。
然而，神奇的实情发生了！
在剧烈的爆炸之后，原本已经被大火吞噬的七层，却冒出了滚滚的浓烟这代表着，七层的大部分明火已经被熄灭，火势得到了抑制！
李凡愚的嘴都合不上了。
刚才他还奇怪什么是真空灭火，他还在猜想，难道是利用什么黑科技设备将楼层的空气抽空？
但是现实让他感到很震撼，又很悲哀。
原来所谓的真空灭火。。。。。。就是人为的制造一起爆炸，将空间内的空气瞬间燃烧干净！
绝户的方式！
一群疯子！
“太好了！”不知道是谁高呼了一声。
许关看到七层的明火已经消散，的脸上也是一喜。但是随即，他便将对讲机放在了嘴边，“老侯！报告情况！”
没有回答。
“老侯！老侯！！！”
“回话！”
“我艹！回话啊老侯！”
十秒过去了。
二十秒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许关的对讲机，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
第741章：他打你不合适，我来！
气氛无比沉闷。
除了天上的直升机在不断的来回盘旋，将综合大楼楼顶受困的人们转移，四周就连围观的人群，都没有发出声音。
这样的场面，让人心里就像是放了一个铅块。
随着消防队员从其他处消防水泵接过来，又过了六个多小时火势才终于得到了控制，逐渐转小。
夜晚的十字街，犹如是正在举办着一场篝火晚会。
只不过没有音乐，只有不时响起的警笛。也没有围着篝火跳舞的舞蹈，只有几道水龙，不断的意图将综合楼里仿若永不熄灭的业火熄灭。
李凡愚没有走。
直到夜里一点多，综合大楼的明火在终于被熄灭。直到这时，早已肃面等待多时，按耐着悲恸的许关，才亲自带队利用云梯进入到了综合楼内。
李凡愚和程刚站在综合楼的楼下，那里已经被大火燃烧后蒸腾出的灰尘覆盖，而又被掺杂着泡沫的水打湿。站在那里，冰冷的泥水透过鞋子，然他感觉是站在了一片隐藏着死神的沼泽上面。
三具扭曲的遗体，被沿着云梯慢慢送了下来。
云梯太窄，无法承受两个人，或者是说一个人加上一具尸体的宽度。于是上面的人用绳索绑在了尸体上，再沿着斜搭在大楼上云梯缓缓的缒下。
李凡愚发誓，他从没有见过对遗体如此珍重的场合。楼上的消防战士，仿佛不是在给死人身上系着绳扣，而是拿着彩带在装点着世界上最最珍贵的宝物。
他们进去搜寻只用了十几分钟，但是将第一具遗体送下来，却足足用了半个小时。
李凡愚不知道第一个被送下来的，是哪个消防战士的遗体。说实话，在此之前他甚至没有注意看过，看过那些穿着款式消防服下的面孔有什么不同。
在火灾面前，这些人实在是太过渺小。仿佛是一群红黄相间的蚂蚁，用口水去妄图扑灭一根燃着的圆木。
但是到了那曾经充满了活力的身躯，扭曲着被缒下来的时候。他才蓦然发现，原来那些鲜活的生命已经离自己远去。
站在大楼下面仰望，那具遗体被绳子勒得撞开了双臂，像个被折去了翅膀的天使，以降国旗一般的速度，缓缓从天堂降落到人间。
。。。。。。
两个小时后，大火被彻底熄灭。
综合大楼仍然徐徐的冒着黑烟，但是仍然没能掩盖天上的皎月。
随着隔离带被沉默着的消防员们撤去，在外面已经等待了近十个小时的记者蜂拥而上。在迅速的搜索了目标之后，他们直接将消防指挥车围住。
程刚，李凡愚，和泪痕未干的许关，正在这里。
“请问这次大火的损失如何？！”
“受困群众都已经解救出来了吗？伤亡情况如何？”
“程市长！在春季发生这样的严重的火灾，请问您此刻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这场商业区的大火，是否代表着天城市的消防工作一直存在着疏漏？”
“我们刚才通过采访附近居民得知，综合大楼里面有五十二户人家，现在大楼一到七层已经被完全烧毁，能问一下，善后工作该怎么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