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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
赵虎臣摇摇头,错开了女人走到坟边,身侧便是由始至终都没转过身甚至看他一眼的男人,这个气势强大印象中似乎应该是他父亲的男人。
缓缓蹲在爷爷的坟前,伸出手抚摸着那块老1日的墓碑,这墓碑还是他亲自做的,坟墓周围的杂草部给人处理干净,唯独这破1日的墓碑还在,后面小小凸起的坟堆,格外凄凉,苍茫。
“爷爷,我来看你了,一别数年,可好?”赵虎臣轻轻问,语气飘渺。
“回来,你就是赵家的大公子,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的。”身边的男人终于说话,无声处起了惊雷,身后,搀扶着女人的年轻男人表情难看。
赵虎臣坐下来靠着墓碑,扬起头,看着背对着阳光刺眼无比的男人,笑道,“在我看来老天爷真是瞎了眼a勺,该躺进去的人不进去不该躺进去的人早早地成了一堆枯骨。
“你说什么?”男人勃然。
“你聋子?”赵虎臣扬眉冷淡道。
“虎臣,他是你爸。“女人握住赵虎臣的手,蹲下身,身体轻轻颤抖。
赵虎臣没有拒绝,也没有收回手,靠着墓碑,语气恍惚,“小时候不懂事,会问爷爷我的爸爸妈妈呢,爷爷就虎着脸告诉我我没爹没妈,然后一个人拿着酒坐在院子门口的山坡上喝酒,后来长大了一些再问,就会换来一顿打。最后再长大一些,大概能自己跑自己跳了,就不再问,知道我是没爹没妈的。也就是从那以后,爹妈是什么?我不知道。”
“那一年,我四岁,爷爷五十七岁。”
赵虎臣的手被已经泣不成声哽咽得喘不过气自勺女人握着。
“我还记得有一次,过年,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推开门出去外面的雪堆几乎要倒进门来,那时候到了我齐腰深的雪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壮阔,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而那个年夜,我跟爷爷就在那个屋子里过的,因为大雪封了山,我们没有办法弄到吃的,大年三十,我跟爷爷吃的是野菜,有一小条腊肉,我舍不得吃,给爷爷,但被爷爷虎着脸逼着吃下去,现在想想,那真fYJ是这辈子吃过最香也是最苦的东西了。
那一年,我六岁,爷爷五十九岁。“赵勾陈的脸色有些动容,从小就生活在锦衣玉食中根本不用为吃喝发愁的他的确很难切身地感受到赵虎臣字里行间让人心颤的力量。
“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第二年的冬天,我发了烧,爷爷背着我连夜翻了好几座大山到了县城里面我们的钱不够看病,爷爷就抱着把,把我襄在他那件破1日的大衣里面在县城的车站乞讨,我从来没有见过腰背笔直的爷爷那样伛偻过,他朝每一个路过的人伸出手,绝大多数的时候都会被人白眼,他去乞求,一毛钱一毛钱地从地上捡起来,他两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没有合过眼,从赵家村背着我走到县城,脚下一步一步几乎部是浸着血过来的,我躺在床上躺了三天,他就三天没休息过。那是个大雪纷飞的晚上,趴在爷爷的背上,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我身上就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身上的雪堆积起来又掉干净,不是拍掉的,是爷爷摔在山路上,我们跌倒在地上掉的。那一年,我七岁,爷爷六十岁,正好一甲子。”赵虎臣把手从女人的手里抽出来,扶着爷爷的墓碑站起来,站在那个背对着阳光整张肃然的脸庞都隐匿在黑暗中的男人。
“知道不,在爷爷下葬的那天,就在你站着的这个位置,我就跟他老人家发过誓。
“赵虎臣平静道。
男人看着他。
“现在,没必要说了。”赵虎臣轻轻道,说完,朝着来路,跟男人擦肩而过。
“你可考虑清楚了,你走出了这个山坳你就不是我的儿子,你闯下的那些祸我管都不会管你。”男人冷淡道。
赵虎臣脚步没有半分停留,大步流星。
“站住!”男人呵道。
赵虎臣理也没理,直接闪人。
女人站起来朝赵虎臣追过去,赵勾陈想要跟过去,却被男人叫住,赵勾陈犹豫几次,终于还是站在原地。
“你去门口守着。”男人挥挥手,淡淡道。
赵勾陈不敢忤逆,老老实实地跑去山坳口。
男人缓缓蹲在墓碑前,伸出手扶着墓碑,表情算不上多凄凉多悲怆,只是再强大的他此时此刻多少也柔软了几分,抚摸着那块老1日破损的墓碑,男人轻轻道,“我恨了你三十年,最后赢的还是你,斗了半辈子,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转身坐在墓碑旁边,大笑,“我输了,你赢了。”(末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