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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啤酒喝了一口,赵虎臣瞧见微弱的电视机灯光下漠河手上有些殷红,身上也有一股子不同寻常的味道。
“打过架了?”赵虎臣皱眉道。
漠河点点头,满是食物的嘴里含糊地嗯了一声。
“是刕刀?”得到确认之后赵虎臣眯起眼睛,如果真是这个宝刀已老的家伙那到真是出乎了赵虎臣的意料,在他的考虑中刕刀应该下不了撕破脸的决心才对。
“不是,是回来买夜宵的时候遇见了以前几个交过手的混混,他们人多,打了一架,不过还没真正施展开刕刀就带着人到场了,也没怎打,就是废了其中一个带头的手而已。”漠河瞧了一眼手上虽然经过仔细的清洗但还是没有洗干净的血迹,有些郁闷,如果被漠蝶发现了恐怕又要让姐姐担心。
“这些事情给你拳场里的手下打个电话就好,在那附近的混混大多都知道拳场代表着什么,借给他们百八十个胆子都不敢碰拳场出来的人,更何况是你?”赵虎臣仰头灌下一口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的关系,今夜的酒下肚之后恍惚感特别强烈,晃晃头,看了一眼漠蝶的卧房,忽然道,“蚂蚁再多也能咬死大象,一头狮子没死在豺狼虎豹手里反而让一条土狗干翻了肯定郁闷的够呛,以后自己小心一点。”
漠河愣了愣,继而点点头,谈不上多感动,但感激肯定是有的,有滋有味地又啃了一个凤爪,没多说废话。
“不过你也不要把这件事情不放在心上,原来的你只是在拳场打拳,和别人没有利益冲突,一些问题可能会显得很简单,但现在不同了,现在的你是有资格威胁到刕刀的人,而且也是最有可能并且已经开始实施了的人,上一次我找他出来谈过之后就已经证明了你和刕刀之间只能有一个掌握拳场的话语权,我肯定是希望你能够上去。但我不会为你做什么,这一点你心里也有数。但我可以适当地提醒你一下,既然你和刕刀的矛盾已经在,那么他针对你做出一些手段和措施也是情理之中的,调查你以前的档案是他百分之一百会去做的事情,发现一些曾经很有过矛盾的小混混然后找他们来对付你,这种伎俩肯定对你造成不了什么伤害而且他也心知肚明依照这种手段伤你筋动你骨肯定是不现实的事情,但他要的未必就是实质性的伤害,有时候看事情和考虑问题要拐个弯来看,来考虑,今晚的事情如果刕刀没在场兴许会简单一些,但他那么块就带人赶了过来,有猫腻的几率远远要大过巧合的几率。”赵虎臣语重心长道,又喝了一口酒,漠河不喝酒,赵虎臣也不反对这个习惯,所以每一次都只有他自己自饮自酌,不过有漠河陪在旁边吃夜宵到也不寂寞。
漠河闻言皱起眉头,瞧着赵虎臣一言不发,脸上满是思索。
赵虎臣也不打扰漠河只是低头吃菜仰头喝酒,很多东西光别人在旁边说是没用的,总要用自己的脑子去想,想明白了下一次就懂该怎么办,别人怎么提醒怎么说效果都不如自己想到来的深刻,这个道理也是他在爷爷手底下吃了无数亏之后才感悟到的。
如果不是身边实在没人他也不会拔苗助长急于让漠河成长起来,现在的漠河武力值够了但在城府方面终究是浅了些,所幸漠河最大的优点就是肯下功夫,而且他的韧性很强,就算是拔苗助长只要控制得当也不会酿成悲剧,赵虎臣对此有信心。
“他想要对症下药?可是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还要在中间出来?”漠河疑惑很久,才问。
“前半句说对了大半。刕刀混了这么多年的江湖懂了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那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你深浅底细他肯定不敢冒然下手,之前面对你的发展迟迟不敢动手一来是因为我在,他摸不清我的态度,二来就是因为他不清楚你的深浅。后来他知道了,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坐稳那拳场位置的人,于是我这一层的顾虑便没了,剩下的就是对你的警惕,能够熬到现在才开始试探,也算是刕刀有耐性。之所以中间还要跑出来,看似是救你来的其实是救那几个小混混来的,他还没做好和你摊牌的准备,那几个小混混又实在不可靠,万一给你拳头一吓说了些不该说的东西怎么办?”赵虎臣夹了一筷子菜往嘴里塞,抬起眼皮看了眉头紧皱的漠河一眼道。
“那现在我们不也是知道了吗?”漠河一愣,下意识地回答。
“我是猜的。”赵虎臣闻言轻笑道。
饶是漠河这样冷淡的人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话虽如此,但漠河对这件事情肯定比原先上心了许多,漠河本来就不笨,就是缺个人在旁边指点,赵虎臣稍微点拨一下他就明白了,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幼稚到气势汹汹地去算账的地步,跟着赵虎臣这段时间加上他自己在街头混混的拳头底下磨练出来的那么一丁点阴谋诡计也让他暂时蛰伏起来,装傻充愣。
第二天,赵虎臣刚和去复旦大学学习的杨采薇亲亲我我腻歪完,他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让赵虎臣都有些意想不到的号码。
半个小时之后,陆家嘴。
韩书画上了赵虎臣的车。
“你有朋友要介绍给我?”韩书画才一上车,赵虎臣就一脸奇怪地问。
“怎么,很奇怪?”系好安全带的韩书画瞧了赵虎臣一眼,微笑道。
“不算是奇怪,不过有些意外是真的。”赵虎臣启动车子,将车开上了行车道。
“是两个小时候一起在院子里长大的发小,不过他们比我要大一些,已经工作好些年了,这段时间正好有空我就约他们出来吃个饭,我想到兴许你以后会需要认识一些这样的人,便打算给你介绍,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把我送到餐厅门口就好。”韩书画笑眯眯道。
“别价,上次韩大小姐给我介绍份工作还顺带帮我解决了老婆问题,这一次又介绍朋友给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业界巨子呢,就算是巴结不上人家抱抱大腿沾一点福气回来也是好的,再者说了,这可是韩大小姐介绍的人,哪敢不见啊?”赵虎臣见韩书画心情不错便玩笑道。
“油嘴滑舌。”韩书画摇摇头,手机一响,收到了一条短信息,看了信息一眼韩书画便道:“他们已经到了,我们马上过去。”
赵虎臣依照韩书画给出来的地点开去,问:“你要介绍的人是什么来头?先告诉告诉我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告诉你反而会让你束手束脚,还是不告诉你的好,等回去的时候我再和你说。总而言之应该属于你理解中的那种官二代吧。”韩书画摇摇头,道。
“蒋仕逸陈炎那种?”赵虎臣疑惑道。
“蒋仕逸要叫他们一声大哥大姐,还要看他们的心情,你说是不是一个档次的?”韩书画带着笑意,歪过脑袋看着赵虎臣,瞧见这男人脸上露出咂舌的表情便轻笑出声。
她当然不会是心血来潮忽然要把自己几个好友介绍给赵虎臣,不过也没有多少复杂的目的,归根结底来说还是希望赵虎臣以后走的路能够平稳一点,中间的过程和曲折她当然不会插手也插不了手,但既然作为她认可的朋友,无论是出自于这个小小的私心还是单纯感情而言,她认为都有那个必要让自己的朋友见他。
韩书画是圈子里的人,当然明白在从古至今便等地森严的中国社会想要从下层圈子爬入上层圈子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别说现在的赵虎臣,就是蒋仕逸想要进入她的那个核心圈子也是苦无门路,大多数时候都是白献殷勤反而惹得人家白眼。一个又一个圈子之间的防卫通常相当严密,越是高层的圈子就越难接受外人,一个新人从触摸到这个圈子的边缘到被容纳到最后接触到这个圈子的核心这其中需要经历的波折不足为外人所道,韩书画知晓其中的门道,她也知晓赵虎臣的野心,她做不了太多,唯一能够帮助他的就是尽量地让他能够被旁人所接受,赵虎臣会走多远爬多高不重要,重要的是韩书画会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第119章 知人知面
到了韩书画所说的餐厅,两人直接上了二楼的包间。
一开门,包间不大,一张差不多坐六个人的桌子,用暗红色的软座沙发包围起来,而四周的装潢都是暗红色为基调,豪华却不奢华,并不繁多的装饰品也能让这间包间有点别出心裁的味道,到也符合包间的名字,鸡血石。
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没多漂亮,男的没多帅没多英俊,但两人身上却都透着一股子经历了起伏和历练才有的沉稳,加上仿佛与生俱来的贵气,这一对男女光是气质上就拉开了蒋仕逸那个圈子里头的人一大截。
前者穿着平常,没用几千块几万块的衣服仍在自己身上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很有钱。后者随便拿出来的东西都能和名牌沾上点关系,看穷人永远都是仰着鼻子看,两者的高低,是个瞎子也能感受出来了。
“书画,我还以为你这才女又要跳票了呢。”那女人瞧见两人进门来,便起身对韩书画埋怨道。
男人站起身来,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如同女人一样集中在韩书画身上,而是先放在了站在韩书画身旁的赵虎臣身上,赵虎臣也很自然地看向打量自己的那男人,两人的眼神相接触之后转瞬便离。
没有小说中写的风云激荡,也没有电影中演的一眼万年那么夸张和做作,仅仅是简单的打量,一眼之后便作罢。
“是你们来早了,原本说好六点过来的,结果你早了二十分钟就消息发过来了,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为了宰我一顿是不是连午饭都没吃呢。”韩书画微微一笑,拉着赵虎臣一起坐下,朝身边的女人微笑道。
那女人微微一笑,却也没和韩书画继续开玩笑,只是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韩书画拉着赵虎臣的那一只手,又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忽然道:“书画,这就是你之前说的朋友?说老实话,这是不是你男朋友?只是不好意思承认才先带来试探试探?”
韩书画俏脸一红,却放开了赵虎臣的手,对女人道:“惠姐,你又拿我开玩笑。”说完却是没给女人再开口的机会,便指着赵虎臣介绍到:“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朋友,赵虎臣。虎臣,这位是我惠姐,叫刘慧,那位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叫梁神行,我们叫小三哥。”
赵虎臣放低了姿态主动伸出手,微笑道:“刘小姐,梁先生。”韩书画能称呼她们惠姐小三哥,但这可不代表赵虎臣能这么去称呼,虽然未曾接触过但赵虎臣也懂这两个极有可能从政的人圈子里头有两个不大不小的忌讳,一个是明问对方的官职,第二个是以外号称呼。第二个忌讳如果是熟人就不算是忌讳,但赵虎臣和他们并不熟悉,就是熟悉恐怕一时半会也到不了那个程度。
刘慧和梁神行都没有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伸出手和赵虎臣握了握之后微微一笑便算是认识。
坐在旁边的韩书画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对赵虎臣的低姿态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本她还担心赵虎臣的傲气和自尊会让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但现在看来似乎是她多虑了。
如果赵虎臣这个时候摆出一副穷人在权贵面前的清高姿态那就不是所谓的维护自尊,而是暴露自己的自卑,那也会让韩书画大大失望。
入座,点菜之后刘慧跟韩书画便小声说这话,大多都是一些长久未见女孩子之间该有的体己话,赵虎臣自然是做一个旁听者的角色,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表现不张扬也不低调,该说话的时候一定不会少了他的声音而不该说话的时候他会知趣地保持沉默露出微笑倾听。
从一开始就没开口的梁神行瞧着低头倾听的赵虎臣,露出玩味的光芒,他们这些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发小对彼此不可谓不认识,虽然长大之后经商的经商从政的从政从军的从军大多都有各自的生活跟事业,但无论是出于利益还是人情彼此之间的联系总是不会断的,因为从小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会比寻常的朋友要好很多,这份友谊中间肯定会夹杂着一些双方家长都刻意推动的利益因素,但不可否认的是感情还是占据了很大一份。
他当然很了解韩书画,这个从小到大都是自己院子里第一美女的女孩始终都是一个异类,从她穿着公主裙抱着洋娃娃被韩家那个魁梧的男人牵着手第一天住进大院里头开始就是了,一直到长大毕业,放弃从政而是选择自己的学术专攻的韩书画依然如此,恰恰是因为如此她今天的举动才特别让梁神行有些玩味,一个能让从小到大都对人情往来表现得很冷淡的韩书画大费周章地扶一把的男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