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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开门的何志轻手轻脚走到阳台，正欲翻找，忽然一道黑影落在他的面前。
半夜时分，雨夜无人，一道黑影，何志就要开口尖叫起来。
何邦维眼疾手快，一手捂住他的嘴巴。
何志的眼中惊骇，可是一下子又转为惊喜诧异——面前这个黑衣男人从脸上揭掉一层皮肤，竟然变成了儿子模样。
何邦维慢慢松开手，何志静静看着他，忽然往前一步抱住了儿子。
外面有雨飘进来打到他的脸上，一片湿润。
“你怎么样了？受苦了吗？”何志不敢大声说话。
何邦维亦是悄声说道：“我很好。你呢？何婉兮呢？”
“她愁眉苦脸的心情不好，我把她赶去散心了。”何志抱着儿子不愿松开，身子有些颤抖。
何邦维感觉到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真挚沉重的情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时间不多，这里仍有风险，他压抑住情绪，说道：“跟我走吧。去国外。很安全。”
何志这时终于松开双臂，退了一步凝视儿子说道：“你真的杀人了吗？”不等何邦维回答，他接着说道，“国外？哪里？”
何邦维盯着何志的眼睛，说道：“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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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持续的力度
何志听到儿子说出了“俄国”了两个字，心里不觉安慰反而觉得有些难受，他没去过俄国，但一直以来的印象那里就是个苦寒之地。
他的手落在何邦维肩膀上，说道：“你一个人在那边靠什么生活？把你的卡号给我！”
何邦维摇头道：“我有钱。跟我走吧，去俄国，这里不安全。”
庐州是何志待了几十年的地方，这里有他的兄弟姐妹，有他的朋友子侄，怎么能轻易就离开。
何志说道：“现在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
“我走了，公司的人怎么办，那些员工怎么办？账目怎么办？俄国也好，离得近，不过你不要再回来了。我感觉那些警察还在调查。”何志低声而担忧的说道。
何邦维刚要劝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几个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咚咚咚”的急促敲门声。
“开门！”
“开门！何志，我知道你在家！”
何志一惊：“坏了，是警察。”他能听出那个声音，那个警察问过自己好几次。
没有去开门，何志急的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躲到哪里去！”深夜这个时间点登门，警察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现在这简直就是瓮中捉鳖啊。
外面已经传来了撞门的声音，同时卧室里出现了那个保镖起床声，何邦维却不疾不徐，先是手一伸，“手机给我。”
何志“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把身上之前儿子塞进车里的手机递了过去。
何邦维看着何志焦急的神情说道：“那你先照顾好自己。有事找孙至青。”
何志心里一团乱麻，正为儿子的安全担忧，听到这话刚要开口就见他往外纵身一跃。
茫茫雨势之中，何邦维化为一道黑影在墙壁上快速滑落。
何志连忙走几步、趴在阳台边缘伸头去看，短短不过几秒，他就看到儿子的身影模糊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外面瓢泼的大雨洒进阳台把何志的上半身完全淋湿，他却完全顾不上这个。
刚才儿子是怎么出现的来着？
飞进来？
飞下去？
超人？
我儿子是超人？
何志傻眼了，此刻才蓦地想起那些江湖人士不经意透露出的信息——何邦维是个大高手、大宗师。
“轰。”
家里的门被撞开了，全副武装的警察们冲了进来。
“别动！抱头！蹲下！”
警察们举着枪对准视野里的两个人。
刚从卧室出来的小吴看到这一幕乖乖抱头蹲了下来，何志看不到儿子的身影把目光从深夜的雨中收了回来，往里挪了几步同样抱头蹲下。
警察们三人一组拿着枪开始搜查房间，里里外外全部过了一遍。
“报告，没有异常。”
“报告，没有逃犯。”
何志低眉顺眼蹲在一边，眼前还是刚才儿子纵身一跃的那一幕。
一个略微年长的警察暗自咬了咬牙，踱步过来，站在何志身边说道：“何志，你儿子呢？”
“李队长，我不知道啊。”何志重复着说了无数遍的话。
“搜。手机、电脑。”李队早知他的秉性，吩咐道。
其他警察开始在屋里面翻墙倒柜，搜出了何志与小吴所用的手机与笔记本电脑。
何志蹲在地上暗自猜测，看起来警方突然上门是因为自己发了短信？
他猜得不错，警方一直没有放松对何志这边的监控排查，也一直在监控这边的讯号；半夜三更，这里忽然有异常讯号，立即引起了警方的警觉，当机立断下令进屋搜查——他们拿着手枪甚至做好了击毙逃犯的准备。
“带回去。”
简单翻看了下手机，李队没看到什么奇怪短信，他吩咐手下先把这两个人带回去协助调查，然后走到刚才何志在的阳台。
雨水随风飘洒进来，打在地上，掩去了一切痕迹。
李队站在阳台看了会又往外张望了下，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难道那个何邦维没回来？
判断失误了？
李队沉吟了会，忽然看到对面那幢楼有一层还亮着灯，他忽然心中一动，说道：“把监控都调出来。小王，你去查下对面亮灯的那里有没有看到这边有什么异常。”
说完这些，李队想起被带走的何志头上、脸上都是湿漉漉的，他便同样搭在阳台边缘上下观察了下——仍旧没看出什么。
不对劲，这何志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阳台淋雨？其中一定有鬼！
李队暂时没发现什么，留下两个警察继续搜查便收队回去。
第二天，庐州警方对昨晚的行动做了总结。
1。下雨导致行动慢了一步，也掩盖了很多平时可能有的线索。
2。无法判断嫌犯何邦维是否潜回庐州，但有很大可能性。
3。何志一定与他儿子有过联系，但一直矢口否认。
4。如果何邦维回来了，他一定有异于常人的地方，例如功夫、飞檐走壁。这种情况下次需要特别注意。
5。昨天从何志对面那幢楼亮灯的一层，查获特大****团伙属于意外之功。
……
何邦维混迹在人群之中，发觉今天庐州明显有人在排查，但碍于人数仍旧不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警方的行动与力度仍然还在啊，何邦维皱着眉头转身买了一串糖葫芦。
对于警方继续关注案件他没有意外，意外的是这种反应程度不容小觑，不过好在去之前就想好了可能的应对，连带着手机什么的全都捏碎扔进下水道，何志那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何志不愿意离开；警方监控力度昨晚之后势必更强；目前这里暂时还算安全。
何邦维一层层的想着事情，心里忽然浮现出点点杀机。
如果想要何志彻底安全，是不是只要把那些可能的威胁全都铲除了就行，他边走边吃边想，专往人多的地方钻。
旁边路人浑然不知身边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吃着糖葫芦的男人此刻杀意盈野，心心念念全是一剑荡平繁琐事。
一串糖葫芦吃完，何邦维还是按捺下了心中的念头，杀人不能解决问题，更何逞这种不知对方具体人物、人数的杀戮。
他呼了一口气，转身又消失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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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多谢亚瑟尔的打赏。（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头颅有几颗
何邦维隐藏在人群之中，察觉到警察对自己的搜索。
他们是在关键道路设卡以及便衣盘查可疑人员，但这些显然不能产生足够的威胁。
连续避开警察之后，何邦维潜入距离形意武馆不远的地方伺机而动——这些警察总不能一直这样集中警力，先等待两天看看形势再说。
……
就在何邦维潜伏在庐州之际，武当剑仙李长生坐在后山峰顶接待客人。
“听说这一趟，道长遇到了对手？”一个同样上了年纪的人与他同侧而坐。
两人于武当后山席地而坐，一派自然景色里再无他人。
“不是对手。”李长生语气随意，一点都无沮丧之情。
“噢？果真那么厉害？”这人有些疑问。
李长生望着满山翠色，悠悠的说道：“其实我也没交手。”
“那？”
“知道打不过。那赵万岁不就是被废了么。”李长生想起见过两次面的何邦维，还是为他的功夫有些不可思议。
这人思考了一会，说道：“道长的功夫在世也是登峰造极，那何邦维怎么会有如此功力呢？”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大概真有生而知之者吧。”李长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得不出答案。
生而知之者？
山间轻风拂过，一片无言。
李长生愈发恣意了，“不过随他去吧，老道打不过还躲不过么。”
“如果，请道长再出山一次呢？”这人目不转睛，吐出一句话。
“打不过。”李长生干脆利索的拒绝。
“当世几人合围都不行？”
李长生迟疑了下，单挑不成，合围嘛……他摇了摇头，表示不好做出估算，但仍然没有下山的打算。
旁边之人理了理衣服，笑道：“道长于武当山中求道数十年，可曾有得？我曾偶有耳闻，功夫之前路或有不凡。不知这话对也不对？”
武当剑仙李长生在江湖中闯出这个名号，自然不是浪得虚名，但他出身道教、根本目的在于求道成道，功夫国术于他不过是卫道之术。
术道之分，在他心里本是再明确不过；可随着年龄增长，求道仍显遥遥无期，李长生虽然豁达却亦有遗憾。
“功夫之前路嘛。”李长生沉吟了下。
旁边的人没有继续劝说，有些话只要点到自然就会有效果。
两人之间就此沉静下来。
恍惚间这样从早坐到晚，李长生一直没有再开口说话，旁边之人也不曾催促，他们似乎就沉醉在这山色之中。
傍晚，落日西斜。
李长生叹了一口气，看着西边天色，说道：“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旁边之人面有憾色，刚要开口却听他继续说道，“我答应了。功夫之前路或可于求道有一益。”
“道长明智。”旁边的人站起来，深深的作了个揖。
他知道李长生这样的人物，一旦答应下来就不会反悔，所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表示约好当世高手会通知时间再与那何邦维一会。
李长生点头应下。
这人便沿蜿蜒山路而下，途中听得老剑仙朗声在峰顶吟唱，“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苦终受尽修正道，不染人间桃李花。”
一唱三叹，随风飘来，多有闲适。
等到这人走到山脚处，隐约听到山上骤然有剑鸣声，老剑仙唱叹之词已然换了。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剑鸣清越，其人之声皆是铮铮金戈色。
此事成矣，他微微一笑。
……
藏区，玛旁雍错湖是藏地三大神湖之一，位于圣山冈仁波齐峰与喜马拉雅山纳木那尼峰之间，每逢夏秋，朝拜之人络绎不绝。
一顶异常华丽的帐篷偎依在湖旁，萨迦法王内里居中而坐，下面还有一名他的亲传大弟子扎西。
帐篷里光线有些昏暗，两人用藏语交谈。
“师父，真的到这一步了吗？”扎西面色悲戚。
萨迦法王面露慈色：“不过是再修行罢了。”
扎西不言不语，跪拜在下。
藏传佛教讲究转世修行，如法王这种活佛圆寂后，弟子们会根据指引寻找转世灵童。
萨迦法王自从上次根基受损，一直勤勉苦修，然而终究是有所影响；他本就垂垂老矣，如今心中忽有灵光，自己圆寂之日近了。
法王望着帐篷内的火烛，视线悠远，似乎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在此之前，还有件事要做。”他看着底下一手抚养大的大弟子，如此说道。
扎西垂泪：“但凭师父吩咐。”
萨迦法王摇头：“无需你，只是我去做。何邦维你可还记得？”
扎西点头：“自是记得何上师。”
萨迦法王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他从座上站起，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