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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老节快到了,张书记让我专程代表他来看望您老。这几样东西,都是新近做好,趁新鲜给您送来,免得放时间长走样变味。”愈彦语气谦恭,态度殷勤。
“哎呀,难得小张有这份孝心,竟然记得我这无用老汉,专门让你跑这一趟。”辛处长无比和蔼的说道。
“您老怎么能这样说呢?张书记经常和我们提起,当年您老对他帮助教育,无微不至。他说,要不是您百般关心,哪里会有他的今天哟!”愈彦语气异常真诚。
“可惜像他这样有情有义的年轻人不多了。”辛老感叹道。
“也就小雷和小张还记得我们。”辛老夫人也附和道。
“小雷就是省委副书记雷卫东。”辛处长解释道。
“哦,是吗?”愈彦着实吓了一跳,这个书记可没曾对他提起过,真是难以想象,位高权重的省委副书记雷卫东竟然在辛处长嘴里成了“小雷”。
愈彦哪里知道,辛处长在省领导面前颇有发言权,其威望绝不亚于某些位高权重的厅局长。尤其下到各个地市,更是深受基层党政负责人的尊敬。雷印泉之后一路从乡、县到市,再到省委进步速度颇快,就与他的力荐有很大关系。当然了,雷卫东能从省委一直爬到了省委副书记的高位,肯定还有别人不为人知的神秘关系网。
接下来,像任何一位同龄的革命老人一样,辛处长开始回忆革命历史,痛陈情、义、礼于他一生中的重要分量。
其中自然提及当年对雷书记的种种提携,以及帮助张思文的诸般情状。
愈彦虽不是第一次听到,却只好作出首次聆听状,不时面露惊讶、崇敬的神色。拉拉扯扯说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辛处长好不容易从往事回忆中刹车,问,“最近小张还好吗?听说他最近了,他应该没哦搞一个矿产整合,没有问题吧?”
正是想什么来什么,辛处长所提,就是愈彦最希望听到的一句。
表面上,他却又不能表现得过度兴奋,只能漫不经心且有点吞吞吐吐地说,“承蒙您老关心,还好吧。其实有些事情张书记不让我告诉您,说是怕您操心生气,影响您休息哩。”
“哦?这什么话?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小愈,没事,快说说什么事。”辛老果然来了兴致。
愈彦马上便一五一十把安泰当前的情况说了,其中着重之处是那个市长吴麒,在背后同张书记争锋捣蛋。
“这还了得!”辛处长听完愈彦叙述,真就有些生气了,一双手竟然轻轻抖动起来。
辛老夫人和保姆一看,马上过来劝慰老人不要生气,有话慢慢说。愈彦也表现得非常自责,连连说,“都怪我多嘴,都怪我多嘴。”
过了一会儿,辛处长恢复了平静,眼睛瞄向茶几上的电话机,问愈彦,“小雷现在在哪里?”
愈彦一看时间,正好是下午四点。他揣摩,现在国家还没有实行双休,平常每逢周六的这个时候,领导们一般都会在办公室。
“雷书记这时候也许在办公室吧。”愈彦说。
辛处长朝电话机一呶嘴,示意愈彦帮他拨号。
辛处长念了一个号码,愈彦将电话拨了过去,响了五六声,果然就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他不敢开口,赶紧把话筒递给老人。
愈彦心里可是激动万分啊,他相信书记肯定知道辛处长和省委副书记雷卫东的关系,之前不告诉他,看来也是没想到他真的能够请动辛处长把雷书记给搬出来,看来真是天意!
辛处长听力不是太好,平常与人对话,音量都要特意加大一些。他与雷书记的对话,坐在一旁的愈彦听得真真切切。
相互扯过一些必要闲话,辛处长很快转入正题,“安泰要进行矿产整合了,小张的事情你要关心!像他这样道德人品、能力水平都不错的干部,就是应该大力支持嘛。”
“我对他一向很支持的呀!老领导您放心吧!”雷书记在那边说。
“就我所知,支持得还不够!要像当年我支持你那样支持他!”辛处长嗓门高大,几近于吼。
雷书记连连应承,“好好好,我知道了,您老吩咐了,我能不执行吗?”
“我看中的人,不会走眼。就像当初看上你,不是一步步走得很顺嘛。还有,最近省委在找我们这些老家伙开座谈会,就明年省里换届的事广泛征求意见。我准备联络一些安泰方面的老同志,联合给组织部和省委递个书面意见,建议你到省府来主管农业。现在一讲经济发展就是招商引资,就是工业经济,农业的老大地位哪去了?中国还是农业大国嘛。堂堂一省,没有个懂农业的副省长怎么行?”辛处长的话题适时转换到雷书记身上,让愈彦长舒一口气。
他知道,即便像辛处长这样的特殊身份,在和雷书记谈及有关张思文的话题时,也只能适可而止,否则,一味纠缠下去令对方疑心或反感了,就会起到相反效果。看来,辛处长年龄虽老,头脑却十分清醒,而且在官场搏击多年,政治上依然敏锐而老到。
零堆碎碎说了有半个多小时,电话那边,雷书记马上总结一般再次表态,“您老放一百个心,安泰市委市府的事我知道怎么办,张思文的事我会全力以赴。关于您给省里写建议的事,就劳您老费心了。过些时候,我接你们老两口再来家里住段日子。”
电话搁下,辛处长朝愈彦笑笑,表情里有些老顽童的调皮,意思似在问,“怎么样,满意吧?”
愈彦会意,马上再次代张思文感谢道,“您老发话了,雷书记能不给面子?有您这棵大树撑着,是我们张书记的幸运,也是广大安泰人民的福气。”
一席话,逗得老人哈哈大笑。
第0197章 拨云见日
时间差不多,愈彦准备起身告辞,还未说话,便被辛处长拦住了。
辛处长就一伸手,“坐下再说会儿话,不会嫌我太老,不愿意和我聊天吧?”
愈彦对如何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现在差不多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了,他欠了欠身子,“老人家说笑了,能跟您说话是一种荣幸,有多少人做梦都得不到这么好的机会!我就是无意中捡了珠宝的幸运小子,只有恭敬的份儿,才不敢多想。”
辛处长呵呵一笑,“我就不跟你绕弯了,直接说吧,我对小张如何在安泰打开的局面很感兴趣,小愈,有没有时间跟我这个老头子讲一讲,让我听个明白?”
愈彦没有理由也不想拒绝辛处长的好意,对于这位曾经是一省大员的人物,奇怪的是,他心中没有一点畏惧和仰视的感觉,反而觉得他和蔼可亲,浑身上下散发着祥和的气息,没有丝毫所谓的官气和官威。或许一个人只有真正卸下了官职,放下了面具,也或者一个人意识到不管曾经官居到何等高位,等着真正退下来的一天,也只是一个面对岁月流逝而无可奈何的老人罢了。
愈彦斟酌了一下语句,挑了一些重点部分,将张思文初入安泰,先是示弱,然后暗中拉拢分化各个常委,最终慢慢地掌握了主动权,慢慢迎风赶上吴麒,现在势头正劲,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其中还重点略去了他所起的关键作用。
辛处长听完,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浅笑,他伸出三根手指,说了三句话,“第一,开始时有点优柔寡断。第二,反击时不够雷厉风行。第三,吴麒必须除去,不可留!”
说完,他又自嘲地一笑,“我是不是对小张要求有点严了?他初入安泰有如此手段,尽管手腕还是软了一些,不过心思缜密,步伐稳重,也算难得!”
在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面前,他的话,愈彦只有洗耳恭听的份儿,不敢发表意见。
辛处长见愈彦有些拘谨,就笑,“刚才你说话,我听你说得头头是道,怎么现在和我说话,就哑口无言了?是不是觉得和我说话要压力?”
愈彦忙态度恭谨地答道,“辛老多虑了,辛老讲的是人生大道理。人生大道理是人生精华的积累,需要认真领悟。我这么年轻,哪有多少人生精华,个人看法有时难免有偏差,不对的地方,我觉得有必要提出不同的意见。”
辛老哈哈大笑,“小愈,你说话还挺圆滑,小张有你在身边,也算有福了。那你说说看,小张在仕途上能够达到怎样的高度?”
愈彦为难地说道,“张书记是我的领导,又是我的长辈,他前途大事,我不好发表意见。”
辛老不悦地说道,“小愈。年轻人,要有朝气,该说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话已至此,愈彦也知道辛老确实想听听他的真实想法,也就说出了实话,“辛老,那我就说说自己的看法了,您听听就过,千万别记在心里,我个人觉得,书记他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弹性很大。如果对手有手腕,他也能沉着应对。如果对手硬来,他一气之下。也能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情。”
愈彦说完之后就后悔了,他知道话说得有点重,也不清楚一向沉稳的他,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没脑子的话来,官场上有一点很忌讳,就是在背后议论领导的是非功过,这很容易遭领导的嫉恨,就是说,也要躲在私下里说,现在愈彦还真不清楚,辛老会不会告诉书记他刚才的这番话。
辛老脸色一变,目光中隐隐闪过一丝怒意,紧盯了愈彦半晌。
毕竟曾经身为省委领导,他的官威一旦发作,也是气势逼人,愈彦是平生第一次与从政几十年的老官场面对面交谈,尽管辛老已经赋闲在家好几年了,但他一生为官,久在官场之上,又身居高位,久而久之养成了压迫人心的气势让他颇不好受。
愈彦不说话,目光清澈如水,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努力保持一脸镇静和辛老对视。
也不知过了多久,辛老手中的健身球因为转动而发出磨擦的声音,他的气势也随之一消,随即哈哈一笑,“怎么,吓到了?哈哈,看来你比我还要了解思文呐!”
见辛老气势上一消,愈彦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你说的对,说到底,小张是一个性情中人,如果不是这点,他现在可能已经是省委领导了,就不会来到安泰市当一个普通市委书记喽!”辛老以一种无比轻缓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但落在愈彦的心里,却犹如平地里出惊雷一般!
书记会是省委领导?!
这怎么可能,书记才多大?!
“怎么,你不相信?”辛老一脸好笑,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愈彦配合的摇了摇头,说实话,他还真不相信。
“呵呵,小愈,这是你们书记的私事,这里我就不多说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辛老回忆着什么,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你觉得小张善于相信别人吗?”
愈彦点了点头,这点他倒可以确定,因为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非也非也!”辛老摇了摇手指,“小愈,你绝对算是一个奇葩,或者说是一个例外,如果你按你在小张心里的位置来度量别人,那肯定就错了!”
“哦?”愈彦一脸质疑,实在想不通这话是真是假。
“你跟小张的时间也不短了,我问你,你见过张思文有没有和哪个人关系特别亲密?”辛老不待遇彦回答,接着自己说道,“没有!我为官这么久,小张是最不容易信任别人的一个人,而一旦信任起一个人来,又会不遗余力的支持他,保护他。”
愈彦眼睛睁得老大,他知道辛老不回以这把年纪再去说假话糊弄他,他说的肯定是实话,这样说的话,自己岂不是得了最大的幸运!
“小愈,你性格中有谨小慎微的一面,这一点我很欣赏,跟在小张身边,你可以尽可能的帮他摆脱缺点,如果真做到这一点,小张的路走起来要比小雷远很多,你明白?”辛老缓了缓,接着说道,“当然,为官之道,也并非处处谨小慎微才好,对领导,有时要敢说真话,敢顶撞,敢发表不同意见。县一级,想要升到市级,除了要有政绩之外,还要用心钻营。到了市级又有不同,大部分官员,一旦升到市级,就会有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觉悟,因为由市级到省市,百分之八十的官员会过不去这个坎,既然过不去,就要留下名声。而一旦升到识,就有了放眼天下的雄心。这个时候,他就会希望他的手下不全是溜须拍马之人,他需要手下有一批实干家,有创新精神有务实能力……小愈,路要靠你自己,但地位不同,眼界不同,每一级领导的心态又不同,你还嫌我这个老头子罗嗦吗?”
几十年的从政经验,由基层一步步升到省委领导,辛老的经历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他以个人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