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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了他一眼,黑漆漆的眼睛里密不透风,全然都是冰冷沉暗的色调,“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他眼里的情绪很淡,却莫名让人觉得脊背发寒,一个被吓退了,还有不少胆子大的前赴后继地涌上来,“江先生……”
“滚开。”男人薄冷的唇里吐出这两个字,比起吐出,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有几位胆小的记者被他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吓住,踉跄着退了几步,他面前立刻让出一条路。
“周亦程!”男人冷声叫了个名字。
身穿西装的周亦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挤进了江临的视线。
男人眼里迸射出相当少见的凛冽的煞气,“你刚才去哪了?”
周亦程战战兢兢地低头,“先生……”
他只是想给先生和姚小姐留下一些私人空间。
“是我让他出去的。”姚贝儿冷冷清清的嗓音在男人身后响起,带了些自嘲,“你要怪他,不如连我也一起骂了。今天把你叫过来的虽然是他,但总归事情是因我而起,你只要把事实说出去,全社会都会称赞你江教授有情有义。”
男人的身影定在原地,没有回头看他,亦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
半晌,他沉着嗓音,无比清晰冷静地吩咐道:“通知酒店封锁所有出口,立马架设无线电干扰设备。”说着,他的目光像刀子般割过面前众人的脸,“这些人,这些视频,照片,一个也别想从这离开!”
周亦程感激地看了男人一眼,立马应声:“是,先生!”
姚贝儿脸上的讽笑更浓了,在男人走之前道:“你还是不肯说出去,江临,你到底要怎么样?说你爱我,你却对另一个女人用情至深。说你不爱我,你却一次次地管我的闲事。我让你来了吗?我早告诉过你,除了明月坊包厢的门,就全当我姚贝儿没认识过你,你何必来救我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男人还是没言语,手指却缓缓收攥,指节甚至发出了“咯吱”的响声。
他眼前浮现出的,是出门前,走廊里的情景。
那时周亦程眉头紧锁,面露绝望之色,连嘴唇都在哆嗦:“先生,我求您,我求求您了!现在只有您能帮贝儿小姐了,她当年差点被人玷污也是为了您,您不能这么狠心,如果连您都不管她了,她这辈子就毁了呀!”
男人俊长浓黑的眉毛微蹙了起来,表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却不难感受到那一贯清俊的五官里透出张扬和冷锐的锋芒,分外寒凛慑人,“我去了能改变什么?我也是已婚,带着贝儿从一个死局跳进另一个死局吗?”
“先生!”周亦程双膝重重砸在了地上,“不管怎么样,太太总不会对贝儿小姐动手吧?那赵检察长的夫人已经快把贝儿小姐打残废了,再这样下去会闹出人命的!”
……
他微一闭眼,再睁开时,乌黑的眼睛里暗得像一口无波无澜的古井,又像是能吸附光芒的黑洞,把所有东西吸进他的眼瞳里,一点余地都没有,“周亦程,你最好记住我来之前最后和你说的话。”
周亦程浑身一震,“是,先生,我……记住了。”
说罢,男人大步走了出去。
耽误这一两分钟的时间,电梯已经从十九楼降到了一层。
男人俊朗的眉头死死皱在一起,俊容上竟破天荒的呈现出些许扭曲的神色。
他伸手,狠狠地捶在了电梯的金属门上。
另一扇电梯到了十九楼,他忙进去,按下了下楼的按钮。
一下子从那么喧嚣又吵闹的地方进入了静得发慌的电梯里,这对比让他觉得心上仿佛被人挖了个血淋淋的窟窿。
那时,那个匆匆的背影,那些记者没有注意,贝儿也没有注意,甚至可能连周亦程都没看到……
但他不会认错。
是她。
一想到悠悠可能看到了这一幕,江临就觉得整颗心脏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得死紧。
“今天再加两条。还包括——你骗我,和,你出轨。”
他骗了她,什么研究所有急事,都是假的。
而刚才的举动,就算不是他有心出轨,却也足够让她误会。
其实在他出门前,她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他也察觉到她的怀疑了。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
最后她问了他一句,“你不去了吗?”
那时候,她还是在给他坦白的机会。
电梯的门向两侧撤开,男人疾步走了出去。
在酒店巨大的旋转门前,正看到那辆拉风的兰博基尼扬长而去的背影。
他低咒一声,迅速赶到停车场里,待他将车开回地上的时候,马路上已经见不到兰博基尼的影子了。
男人抬起胳膊,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踩下油门,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打女人的手机。
*
另一辆车上,段子矜静静靠在窗上,听着跑车的引擎声,了无生气也不会动的脸终于皱了下眉,“你这车真是吵得很。”
段子佩在这时候也不敢惹她不快,便将车停在了路边,低声道:“不开了,别不高兴。”
段子矜懒懒地摆了摆手,“没事,回家吧。”
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侧过脸看着副驾驶上的女人,“今晚回我那。”
语气很平淡,不像是商量,倒像一种命令和决定。
段子矜也没和他争,疲倦地闭着眼睛,温温软软地笑道:“好啊,一个多月没回老宅了。”
男人瞧着她微翘着唇角,仿佛不在意的样子,“悠悠,你不高兴就说出来,别这样,嗯?”
“没有。”段子矜重新打开了眼睛,眸子里除了困倦空无一物,“我就是困了。”
“你要是觉得不痛快,现在我们回去找他说清楚?”
段子矜低声笑了,“我好不容易把你拉出来,你现在又要找辙回去?”
事实上,阿青把她从房间里拉出来以后,他自己差点冲进去和江临打起来。
是段子矜拽着他的胳膊,把他生生从酒店里拽出来的。
提起这事,段子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
“我想回家睡觉啊。”她揉着额角,不满地咕哝,“你要是和他打起来,要打到什么时候?”
段子佩蹙了下眉,盯着她娇懒的脸蛋看了许久,突然伸出手去扳正了她的脸,“悠悠,睁眼看着我。”
他的语气郑重得很,吓了段子矜一跳。她依言睁开眼睛,不解地瞧着他,“干什么?”
“你是不是很伤心?”他墨蓝色的瞳孔一瞬不眨地攫着她的视线,教缠在一起,却又分明带着犀利而一阵见血的审视。
段子佩自信,她任何的情绪,都绝无可能从他这样的审视中逃脱。
然而,他还是没看到除了困倦以外的任何内容。
段子矜打掉他搁在她脸上的手,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顿了顿,道:“你觉得我看到那一幕,就算不哭天抢地,至少也该觉得很受打击,是吗?”
他的薄唇动了下,却没吭声,目光中的犹豫却印证了段子矜的说法。
“我承认,刚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是有些震惊,伤心,甚至怀疑,都有……为了出门来见姚贝儿,他骗了我说是研究所有事,这一点是他的错,我也想不到什么借口为他开脱,或许就是不想让我担心或者不高兴吧。而他深夜独自在酒店见姚贝儿,也挺叫我失望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江临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段子矜的语调从始至终都是平静,“我需要他给我个解释,不过,我相信他。”
段子佩沉着眸,冷冰冰道:“既然相信他,你又何必追到酒店去?”
女人莞尔浅笑,“这是两码事,如果我在家等着他,我会忍不住瞎想、瞎猜,但又没有证据证明他真的骗了我,我总不能为了没有证据的事情而胡乱发火,毕竟一个有理智的男人根本不会主动告诉他的妻子,他晚上私会了他的旧情人,他只会瞒着,而我也只能怀疑。久而久之,这会变成一道隐形的裂缝。但是看见了就不一样了,我可以问他,可以把话放到台面上说清楚,只要他该解释的都解释清楚了,那这件事就可以揭过不提了。”
她吸了口气,语气里蒙上一层落寞,“我们最近吵架和猜疑太多了,我很累,他也很累,如果我不用这种方式逼他,他还会瞒着我的。”
段子佩闻言,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我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傻,还是该说你聪明。”
她太聪明了。
她知道感情最忌讳猜测,所以跟到酒店来,揭开这一幕,不给男人说谎的机会。
段子矜瞧着窗外的浓浓的夜色,打了个哈欠,可怜巴巴地问:“可以回去睡觉了吗?我好困。”
段子佩横了她一眼,“你既然想给他解释的机会,为什么不在酒店等他?”
“我留在那干什么,给八卦新闻再添一把火吗?我能逃出来都已经是看在记者不认识我的份上了,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够他头疼的,我不想在这时候给他添乱,等他把事情都处理好了,会来段家接我的。”
“你真通情达理。”段子佩冷笑,斜睨她,“有你这么个贤内助,怪不得他有胆子出去乱来。”
女人懒洋洋地笑道:“是吗?”
开什么玩笑,只要江临敢来接她,看她不折腾死他的。
居然背着她出去私会旧情人,还敢骗她,真是反了天了。
*
车开到路口的时候,江临还在不停地拨着她的电话,却不知道段子矜把手机放在家里,根本没随身带出来。
他皱眉,刚想打给段子佩,眼前突然亮起一大片刺眼的灯光。
一辆卡车从十字路口的另一侧方向撞了过来。
男人一惊,用力将方向盘打到了底。
一声惊天的巨响,久久回荡在郁城上空……
安全气垫及时弹了出来,江临的头还是不可避免地磕在了什么硬物上。
额角流下鲜血时,很多很多似曾相识的画面,却从四面八方涌入了脑海。
那一刹那,兰博基尼副驾驶上的女人突然激灵一下,打了个冷颤。
她重新睁开眼睛,睡意全无,正巧看见高速路下腾起的、像小型蘑菇云一样的火光,照亮了夜空,转瞬即逝。
“怎么了?”见她醒来,呆呆地望着窗外,段子佩沉声问。
女人失神地摇了下头,“没事,那边好像出车祸了……看着还挺惨的。”
段子佩道:“不要看这么不吉利的场面,赶紧忘掉它。晚上做梦就不好了。”
女人失笑,“你还当我是孩子吗?”
还做梦梦见?
说完这句话的晚上,她却当真在梦里见到了一场无比逼真的车祸。
那是六年前,她在车上闹着分手时的场景。
如此真实,仿佛身临其境,她就在很高很高的上帝视角,看着这一幕。
一路上,女人一直都吵吵着要分手。而开着车的男人始终都是绷着一张面无表情到了极致的脸,没有给她半分回应。
那时她甚至觉得,这男人到底是有多不在意,多冷静多淡定,才能做到如此面不改色?
原来是她错了。
段子矜在梦里清晰地看到,他闯了红灯。
一向泰然自若的江教授,在过那个路口时,宛若失明失聪了一样。
他是面无表情、面不改色,可是稍稍注意,就能发现男人的手紧紧攥着方向盘,眼眸亦是湛黑得可怕,盯着眼前的路况,又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四周有一辆卡车开过来。
梦与现实交叠的瞬间,段子矜蓦地吓醒了过来,浑身都是冷汗。
她看着天边乍亮的天光,扶着昏昏沉沉的额头,为什么会突然梦见这些?
过了好半天,她重新躺回床上,再次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市中央医院的急救室门外,虞宋风尘仆仆地赶来,周亦程见他便问:“太太呢?”
“太太不在家,手机留在卧室里了,Dylan的电话也关机了。”虞宋回答完,看到墙角坐着的女人,不禁蹙眉,“姚贝儿是你带过来的?”
…本章完结…
☆、第269章 别走
周亦程看了那边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嗯,是我。”
虞宋冷笑,“先生出事你不回家接太太,带她过来干什么?”
周亦程的眼角紧了紧,眸光亦是凝重,将昨晚在酒店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虞宋更是不能置信地抬起头来,半晌,咬牙道:“老周,你他妈是脑子被屎糊住了,趁太太还没来,你赶紧把姚贝儿哪来的送回哪去!”
两人没说几句,手术室的灯便“啪”的一声灭掉了。
虞宋也顾不上再多说什么,赶忙迎了上去,手术室的大门刚一打开,见到医生他就焦灼地问道:“大夫,我家先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边取下手套和口罩边道:“病人运气不错,没伤到要害,只有小腿骨折,已经大致处理好了,这段时间的注意事项和复健的安排一会儿让护士去病房里详细告诉您。病人头上的伤也不重,只是轻微脑震荡,麻药的劲过去就会醒了,醒来之后再观察,很有可能会头疼个两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