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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婕妤急忙离席,惊呼道:“阮姐姐,怎么好端端跌倒了?”说着就要检查阮凝湘右脚的伤势。
阮凝湘忍痛喝住她:“别动。”
赵婕妤手势一顿,神色不解地看向阮凝湘,见她按着右脚,一副极力隐忍的表情。瞬间面色一震,对宫人厉声吩咐道:“太医,快传太医。”
“小顺子,速速去请张太医过来一趟。”楚焱盯了眼阮凝湘的右脚,对身后的顾长顺吩咐道。
顾长顺得了吩咐,忙快步跑出殿外。
“阮贵人,不要紧吧。”皇后一脸担忧道。好好地,怎么会崴了脚,看上去似乎还很严重。
“阮姐姐的脚怕是伤了筋骨,”赵婕妤咬着粉唇,眼底隐有泪花,却很快被她逼了回去。小心翼翼地察看阮凝湘右脚的伤势,突地失声喊道:“姐姐的绣鞋被人动了手脚。”
郑美人顿时一脸错愕,侧身看向沈常在,见对方也震惊地回望着自己。她不禁暗忖,看来对阮凝湘动手的可不止她们俩。
合欢殿上不少暗暗幸灾乐祸的嫔妃,也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伸长脖子去看阮凝湘脚上的绣鞋。
赵婕妤尽量小心地脱下阮凝湘脚上的两只绣鞋,呈到皇上面前比对,愤懑地说:“皇上您看,这只花底鞋的后跟处明显脱开,才会导致阮姐姐摔倒崴脚的。”
楚焱扫了眼她手中的绣鞋,面色阴冷,眼锋锐利地扫过众人的脸,大殿内一片寂静,一众嫔妃无不垂首低头,收起幸灾乐祸的心思,以免被无辜牵连。
皇后肃容道:“内务府精制的绣鞋,后跟缝接处岂会这样容易脱散,况且本宫昨日还查看过,两只绣鞋做工精致,绝对没有这样的情况。这分明是有人趁机动了手脚。”
阮凝湘俯下身子,委屈道:“还请皇上皇后为嫔妾做主。”
皇后忖了忖,摆手吩咐身后的太监:“将隔间里负责看管的宫人带上来。”
很快太监将人带上大殿,那名宫女急忙战战兢兢地跪下磕头。
“本宫问你话你可要如实回答,阮贵人的绣鞋是由你保管的吗?”
宫女抖着嗓子细声细气道:“回娘娘的话,是奴婢保管的。”
皇后盯着她的眼睛,又问:“那你仔细想想,中间可有人碰过这双绣鞋?”
那名宫女闻言身子又是一颤,犹犹豫豫地环视一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见她眼神躲闪,皇帝拧着眉,不耐烦道:“从实说来,要是敢有半点隐瞒,小心你的脑袋。”
“奴婢记得之前去如厕,回来的时候看,看见……”宫女咽了咽口水,继续大着胆子道:“菱香和芬芳两个人鬼鬼祟祟地从隔间出去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极为震惊,就是阮凝湘也惊讶地看向那名犹自颤抖的宫女。她为什么突然改口了?再看赵婕妤淡然的表情,想起方才隔间里赵婕妤对小宫女警告的眼神,阮凝湘才隐约明白过来。
“你胡说。”丽妃瞪着眼睛,气息起伏不定,“今天菱香从未离开过本宫半步,皇上不要亲信这个贱婢的片面之词。”
打从小宫女一进大殿,沈常在就慌了神色,此时更是六神无主地看着郑美人。郑美人几乎要被她气死,做贼心虚地看她有什么用,早知道就不该让她去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后还是和这个女人划清界限的好,不然哪天被她害死都不知道。
菱香和芬芳就被压上大殿跪在宫女的旁边,菱香倒还算镇定,芬芳的神色却有些不安。两人对此事自然矢口否认。
赵婕妤哼了一声,颇不耐烦道:“姐姐,不用跟她们废话,将她们带下去细细审问。”
“请娘娘明鉴。”菱香的脸色到底有些不稳了,带下去审问不就是要屈打成招。
芬芳知道此事她是脱不了干系了,但是自家主子却不能连累丽妃,不然往后在丽妃宫里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奴婢认罪,不关菱香的事,都是奴婢一人做的。”
阮凝湘暗暗嗤道,芬芳越是要将菱香撇得一干二净,越是让人觉得,她是想将罪责独自揽下。
对赵婕妤就不禁暗暗佩服,说到底,后宫的女人哪有简单的。这姑娘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狠招,无论菱香认不认罪,只怕众人都已经心知肚明。
想来丽妃怎么都不会想到,背后搞鬼的人是赵婕妤。
皇后正要开口说话,皇帝却率先下了定论,“将她带下去交由慎刑司处理。”皇帝顿了顿,冷冷地看了眼右侧下首的丽妃,“丽妃御下不严,罚俸半年。至于沈氏,降为从八品采女。”
看来是不打算深究了,皇上不深究自有他不深究的道理。但是对于这个结果,阮凝湘已经很满意了。唯一郁闷的是,郑美人没有受到牵连。
皇后欲言又止,显然是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但是皇上金口已开,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沈常在脸上已是一片绝望崩溃的神色,至于丽妃指甲狠狠掐着手心,脸上的怒意遮都遮不住。
至此生辰宴,圆满落幕。
回到麟趾宫中,丽妃刚踏进正殿,回身对着郑美人的脸,反手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忍痛
“究竟是谁允许你们擅自做主,本宫身边怎么净有你们这帮蠢货?”丽妃指着郑美人的鼻子就是一通痛骂。
无端被丽妃迁怒甩了耳光,郑美人抚着火辣辣的脸颊,硬生生将怒气压下去,泪眼迷蒙,委屈道:“这件事是沈常在的主意,嫔妾劝也劝不住。”
听了她的狡辩,丽妃更是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少在这给我装无辜,没有你在她背后唆使,沈氏哪有这个胆子?”
被她言中,郑美人再也没有勇气直视丽妃阴冷似利剑的眼神,捂住脸颊低头不说话。
“你明知道沈氏是我宫里的人,她一旦犯事我这个一宫主位脱不了干系,你还屡次不经过本宫同意就自作主张。”丽妃一双美目凌厉地扫过郑美人,欺身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前襟,声音冷厉而危险,“还是你本就存着这样的心思,想来个一箭三雕?把阮贵人、沈常在统统解决掉,顺便再让皇上厌弃本宫?”
这样一顶帽子扣在头上,郑美人哪里还敢半点敷衍,恐惧如潮水般袭来,一个劲地哭着求饶,“嫔妾不敢,嫔妾冤枉。娘娘,嫔妾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嫔妾以后再不敢妄自做主,求娘娘宽宥一次。”
丽妃来回逡巡着她脸上的神色,直到郑美人哭花开了妆容,才厌恶地一把甩开她。郑美人却已害怕得软倒在地。
“宽宥你,谁来宽宥本宫?本宫被你连累,让皇上误会本宫。你都没瞧见他冷冰冰的神色,这么多年皇上看着本宫时,何曾用过这样的眼神?”丽妃越说心里越闷,这一次若不是皇上顾及多年的情分,又怎会轻易将此事一揭而过?可终究还是叫皇上对她误会了,罚俸半年是小,皇上对她疏离是大。
常贵嫔知道这时候开腔劝慰,丽妃的怒火只会波及到自己身上,索性不说话垂手静立在一旁,心里却不似表面上这般平静。
她暗暗盘算,明明这步棋走得极妙,偏偏让有心人给搅了局。她一开始怀疑的对象是阮凝湘,但是很快被她推翻了,单纯为了脱困而导致无法跳成那曲昭君舞,阮凝湘不会干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傻事,毕竟她极有可能凭借此舞再获盛宠。
究竟是谁?潜伏在背后操控这一切获得渔翁之利,既不让阮凝湘得逞又把丽妃拉下了水,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好在这次生辰宴,于她并没损失,而阮凝湘的损失可就大了,况且看她大殿上的样子,那脚可不像是简单地扭伤。这一局,她稳胜一筹。
一名宫女慌里慌张地跑进殿中,跪倒在地,“丽妃娘娘,沈常在回了绛雪轩又哭又闹怎么也劝不停,方才哭得昏厥过去,奴婢想问是否要去传太医来瞧瞧?”
丽妃正在气头上,听到沈常在的事更觉暴躁,“任她去哭闹,活着也是碍了本宫的眼,没脑子的女人留着有何用!”
虽然正八品的常在跟从八品的采女只差了一个等级,两者却有本质上的区别。大宁宫规八品常在以下的女人,甚至不能称之为是皇帝的嫔妃,即便有机会侍寝,一碗避子汤也是逃不掉的。加上皇帝本又对她没有眷恋,沈氏将来的凄惨下场,是完全可以想见的。
她哭闹也实属正常,但是昏过去又是另一回事了,如若就这么死在绛雪轩,被有心人知晓不知要惹多少风言风语。毕竟阮贵人一事大家面上不显,心里却早已坐实了自家娘娘也有一份。
菱香扫了眼地上瑟瑟发抖的宫人,急忙上前劝慰道:“娘娘三思,绛雪轩毕竟是麟趾宫中,即便娘娘要处置,等这件事的风头过了,一个小小的采女还不是任由娘娘拿捏。若沈氏此时出事,她人岂不疑心娘娘想要杀人灭口?皇上也不会乐意见到此事。”
丽妃被气昏了头,现下一经菱香提醒,也察觉出不妥,对着宫女斥道:“还不快滚去太医院,常在要是有什么事,你们谁也别想活命!”
同一时间的吟霜阁,小小的内室挤满了人。阮凝湘右脚背上鼓起一个好大的包,张太医在上面敷过一层活血的药,又细细给她包扎好。尽管动作十分轻柔,仍叫怕疼的阮凝湘嗷嗷惨叫。
张老太医行医四十余载,给两朝无数嫔妃看过病,一般嫔妃碍于矜持颜面即使痛得脸色发白,也会强撑忍住,像阮凝湘这般嚎啕惨叫的还是第一个。闹得他一头热汗淋漓,吹着胡子无奈地看着缩着脚不肯给他绑扎的贵人,软着性子规劝:“贵人,你这脚背肿得厉害,不将药材绑紧实些,如何消肿复原?”
说实话,喝药,再苦的药她阮凝湘都喝得下去,左右两眼一闭喉咙一滑的事。她就怕疼,前世不怕吃药就怕打针。天知道大殿之上她鼓足了多大勇气,毕竟形势摆在那,不崴伤不行。
现在这般痛,她就恨不得将这脚剁了,抱着膝盖央求道:“太医你行行好,能不能开些只需内服不需外敷的药,我,我怕疼。”
张太医在宫中资历老道,医术精湛,不论嫔妃,便是当今圣上也给几分薄面。给人看病从来只有他人恳求,哪有自己逼着给人上药的。头一回遇上这么难缠的病人,老太医睁圆了双眼,气得眉毛胡子乱翘。
他正欲发作,醇厚的声音随着飘荡的珠帘飘了进来。
“张太医是宫中老太医,医术超群,不可无礼。”
楚焱刚走进吟霜阁空空荡荡的大殿,就听见阮凝湘凄厉的惨叫,眉间便是一皱。随后又听见她娇声软语的哀求,那软软糯糯的声音,似小猫的爪子挠得他心中极痒难耐,眉间也渐渐舒展开来,待回味完她的话,方觉又好气又好笑。张太医自恃功高资深,难免生就了一些傲骨,他知道她的那番话定会惹张太医不悦,便赶在太医发作之前先一步撩起珠帘。
众人见是皇上亲临,跪下一叠声的请安,阮凝湘坐在床榻上也装模作样地福了福。
楚焱挥手让众人起身,看到床榻上的阮凝湘抱着脚委委屈屈的样子,就无声地叹了口气,“张太医,贵人的脚伤势如何?”
“尚可,敷上药材休息十日便可消肿。不过贵人的脚韧带损伤,往后不可再舞。”张太医恭敬回答,抚了抚胡须,有些不悦地看着阮凝湘。
阮凝湘暗自舒了口气,总算这些疼没白受,永绝后患,这样的痛,她不想再受第二遍。
听到不能在舞,楚焱眼神一黯,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上前行了两步在床沿坐下。幽深的眼眸看不清情绪,他伸手攥住阮凝湘的白皙滑嫩的小腿,瞧了上面包里一半的白纱布,“有劳张太医了。”
张太医抹抹额头的热汗,冲阮凝湘哼了一声,蹲在床边继续包扎。
阮凝湘一见他靠近,本能地想要往后缩,无奈右脚被皇帝按得死死地,竟是丝毫也动弹不得。
张太医将纱布收紧的瞬间,阮凝湘痛苦地呜咽了一声,右脚挣扎地更加厉害了。
攥着手中越来越不安分的脚,楚焱的耐心就少了两分,声音低沉含着警告,“再动,就让张太医拆了重新再包扎,反反复复,直到你不动为止。”
内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连张太医抬头再看阮凝湘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怜悯。
阮凝湘整个人就顿住了,心中一阵哀嚎,看过这么多的宫斗剧,就没见过这么不会怜香惜玉的皇帝。残忍、无情、冷血,阮凝湘心中已经默默给他贴上了以上几个标签。回想穿越后发生的事,深深觉得穿越大神太不公平,为什么就她身上没有令皇帝一见倾心、二见尤怜的体质呢?
残存的一点自尊心,叫她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