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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敬候佳音。”说这句话的时候,阮凝湘终究有些底气不足,他吃不准皇帝近来的反常,当初他肯破格让她协理后宫,多多少少有小产一事的愧疚感在里面,此事她还真的没多大把握。
成不成,总要试试才知道。虽然不想承认,她心底隐隐觉得,皇帝大抵对她是有些特别的吧。
养心殿宫门口站着一位嫩生生的小太监,阮凝湘一眼认出是顾长顺的跟班小栓子,便笑着道:“小栓子,皇上在养心殿吗?”
哪知小栓子一见阮凝湘,脸色煞白,活似见了个鬼一般,慌慌张张地往里面跑去。
阮凝湘顿时愣在当场,很快顾长顺笑着迎上来,踢了一脚身后的小栓子,给她赔罪:“小栓子不懂事,还请淑妃娘娘不要在意,娘娘里边请。”
阮凝湘笑着踏入宫门,却见小栓子眼神躲闪,一直不敢直视她,心下就很是不解。
眼见阮凝湘走远几步,顾长顺怒瞪了眼小栓子,压低声音训斥道:“做事毛毛躁躁的,服侍皇上这么久怎么还是没点眼色,这位淑妃娘娘万万怠慢不得,旁人来养心殿需要通传一声,独独她不需要。”
说着拍了下他的脑袋,转身疾步跟上了阮凝湘的脚步。
小栓子委屈地扶了扶头顶的帽子,望着顾长顺一脸谄媚地请淑妃进殿,心底叹道:师傅啊,恐怕皇上未必乐意再见到这位淑妃娘娘的。
顾长顺掀了帘子,笑眯眯道:“皇上,淑妃娘娘求见。”
“不见。”低沉的声线不带一丝温度。
顾长顺扶着帘子的手一顿,心思一转,回头望了眼小栓子,看来皇上最近喜怒无常,定是淑妃娘娘给闹的。又见小栓子一脸的为难,想来是皇上对他下了封口令,好小子,胆敢对他隐瞒不报,回头得好好逼供一番。
顾长顺僵着脸色,进退两难,阮凝湘矮身从容地走了进去,楚焱抬眸看见阮凝湘,冷冷地瞪了眼顾长顺。
帘子垂下,阮凝湘见楚焱垂首批阅奏折,居然对她视而不见。
怪不得十多天没来关雎宫,看那一脸便妞的样子定是在生她的气。可她是真不明白这次的点在哪?
敌不动我不动,先摸清形势再说。
阮凝湘自顾自地在榻上入座,梨木案几上放着一碟枣泥糕、一盏雨前龙井和一本书籍,她也不客气,拈了枣泥糕就吃。
楚焱渐渐没有心思批阅政务了,眼角余光瞄到阮凝湘正优哉游哉地吃着点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有意冷落阮氏,期望她能自省自觉地认识到错误,妄想独宠,简直是大逆不道。哪知她毫不在意,一心一意帮着贵妃处理宫务,反观自己居然有些沉不住气了。可是面对着张芳仪,他的脑中萦绕的却是眼前这张脸。
这个没心没肺、铁石心肠的女人,看着真是窝火,真想挖出她的心看看是不是石头做的。
说他不配提爱,那他一腔真情都错付给了谁?偏偏他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你巴巴跑来养心殿就为了吃一口子枣泥糕?”
阮凝湘拍了拍手上的枣泥屑,甜笑着跑到皇帝面前,死皮赖脸地往他腿上一坐。
楚焱有些怔愣,对于她主动投怀送抱很是反感,仰着身子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阮凝湘顿时惊诧不已,从前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块,不知为何,看着皇帝摆着冷脸,一脸嫌弃地与她保持距离,她只觉得想笑,伸长手臂圈住皇帝的脖子,道:“臣妾想皇上了。”
楚焱不怒反笑,嗤道:“十一天了,爱妃总算是想起朕了。”
阮凝湘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皇上近来夜夜宠幸张婕妤,臣妾怎么好来打扰?”
楚焱沉了脸色,“朕爱宠幸谁就宠幸谁,难不成你要朕成天只围着你一人转?”
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阮凝湘懵了,“臣妾从未奢想过要皇上专宠,后宫嫔妃虽不能议政,却不可避免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连,皇上想要稳定朝堂,必要先安抚好后宫,雨露均沾后宫方能和谐。专宠一人,不但有违祖宗规矩,更是置前朝后宫稳定于不顾。”
这番话句句在理,阮氏如此通情达理,言辞恳切,无端却令他更加窝火了。
如果就这么算了,那他这十天的怄气,又算什么?
正僵持间,顾长顺掀帘进来,见阮凝湘的坐姿架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方才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小栓子一五一十地跟他详说了一遍淑妃的那番豪言壮语,听得他是一愣一愣的。
“皇上,敬事房来问,今晚皇上还是掌灯锦华阁?”
楚焱看着阮凝湘,阮凝湘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雨露均沾是王道,不许去。
朕爱去哪个宫就去哪个宫。
两人无声的交流着,阮凝湘心底冷哼一声,她此行的任务还没完成,绝不能放他离开,便毫不犹豫伸手擒住了他的□。
楚焱瞬间挺直脊背,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坏笑的阮凝湘。
顾长顺虽然看不清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单看皇帝的表情便可判断,不禁一叹,英明神武的皇上碰到淑妃娘娘就只有认栽的命。话说回来,他怎么就没看出淑妃有何与众不同之处,竟然将皇上迷得这般神魂颠倒。
要温柔没温柔,要才艺没才艺,盈盈一握的水蛇腰愣是给吃圆乎了,在外人面前端的是温婉贤淑,也只有他和皇上知道淑妃私底下的胆大妄为,胆子比天还肥,私自喝避子汤,还有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轻则冷宫重则砍头的大罪。他甚至觉得皇上的喜怒无常,至少有一半是被淑妃折腾出来的。
事实上呢,此刻她毫无顾忌地跨坐在皇上的腿上。皇上的口味,他是实在不敢苟同。
顾长顺敛眉,“皇上,可要命人传膳?”
阮凝湘转头笑着吩咐,“劳烦顾公公多添一副碗筷。”
“让御膳房加几道甜点。”楚焱算是松了口。
阮凝湘原本以为皇帝的膳食一定都是山珍海味,摆满一大桌子,不料宫人们只端上了八个菜,当然菜色精致可口。
用完晚膳以后,阮凝湘就在琢磨怎么将皇帝坑蒙拐骗回关雎宫,有些事情还是在床上办更得心应手些。
见楚焱回到西殿批阅政务,阮凝湘尾随其后,站在他背后帮他按摩肩膀。
楚焱眉头一皱,“自己去榻上坐好。”
阮凝湘只能撅着嘴,坐在榻上撑着下巴看着他处理政务。只见他剑眉微蹙,薄唇紧抿,坐姿端正仿佛一座雕塑。嗯,专心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这话果然不错。
酉时一过,楚焱搁下御笔,抬眸看向榻上,阮凝湘已经不见踪影,他不禁兴致缺缺,唤道:“顾长顺。”
半晌,帘子掀起一角,露出一张笑靥如花的脸,阮凝湘端着一个托盘,笑道:“皇上批好奏折了?来尝尝臣妾沏的雨前龙井。”
楚焱接过来抿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女人泡茶倒是有一手。
刚搁下茶盏,她冰凉的粉唇已经覆盖上他的唇,柔软湿热的小舌笨拙地探入他口中,楚焱被她这番青涩的挑弄,撩拨的欲罢不能,顺势缠住她的丁香小舌,甜甜的,应该是雪耳桂花羹的味道。
阮凝湘见好就收,软着嗓子央求道:“皇上,时辰不早,今晚就去臣妾的关雎宫吧。”
“今晚就宿在养心殿。”
阮凝湘登时焦急道:“不行,颂娴看不见臣妾会哭的。”更重要的是,在那张龙床上他和别的女人滚过床单,她觉得恶心。
楚焱没有留恋的意思,淡淡道:“嗯,朕就不留你了,夜路小心。”
阮凝湘不禁哀嚎,算了,公共黄瓜都用过了,还矫情个屁。
待阮凝湘去内室沐浴,小栓子躬身道:“皇上,东暖阁预备妥当了。”
楚焱想了想,淡淡道:“不必了,今晚在西暖阁就寝。”
小栓子身形一颤,西暖阁是皇上平时的寝室,但是后宫嫔妃在养心殿过夜的话,通常皇上会命他将东暖阁收拾干净。说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皇上非但没有降罪,还让她在西暖阁侍寝,这位淑妃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已是不言而喻。
阮凝湘进了西暖阁,迎面看见一张精致的八柱紫檀木飞檐大型龙床,床柱上均雕刻着八条栩栩如生的龙,床幔周围挂有八盏宫廷灯。她不禁啧啧叹道,皇帝的寝殿到底雍容大气、富丽堂皇。
阮凝湘惬意地躺在龙床上,淡淡的龙诞香萦绕在鼻间,闻之欲醉。
迷迷糊糊中,皇帝已经翻身上床,阮凝湘忙支起身子趴在他的胸口,熟门熟路地摸索起来。
一场欢爱过后,阮凝湘早已疲软无力,枕着他的手臂,静静躺着,脑中想着该如何切入重点。
不想,皇帝猝不及防地开口:“说吧,什么事?”
阮凝湘讶异地仰头看着他,“臣妾……”她忽然说不出口了,胸口莫名有些犯堵。
楚焱冷冷道:“方才那么卖力主动,不是有求于朕?”
虽然是她吃亏,但是阮凝湘心底忽然升起一丝愧疚感。或许是本来就动机不纯,用一场欢爱当作一场交易。
“皇上曾对臣妾说过,希望彼此坦诚相对,那臣妾可以问皇上,为何突然对臣妾置之不理?”
楚焱看着她的眼睛,犹豫再三,哼道:“那天你在瑶华宫跟柔妃说的话,恰巧让朕听见了。”
阮凝湘震在当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还在。
阮凝湘僵硬地咽了咽口水,直视皇帝灼灼的视线,“那的确是臣妾的真心话。”腰间忽然一紧,阮凝湘只能无惧地回望着他,眼神坦然,“试问天底下哪个女人不期盼得一心人白首不离的爱情,除非她不爱自己的丈夫。或许是臣妾不够贤淑,无法接受将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看着皇上宠幸其他姐妹,臣妾会很难过,却不敢有怨言。因为臣妾心知肚明,臣妾的丈夫不是平凡之人,他是九五之尊,是万民敬仰的大宁皇帝。”
楚焱缓了脸色,捧起她的脸,见她眼底氤氲,不禁心底一软。
阮凝湘被他拥着,缩在他的腋下,总算糊弄过去了,至于御药房总领太监升任一事,显然今晚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
翌日午后,近来后宫炙手可热的张婕妤忽然溺水而死。据说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惨不忍睹。后宫人心惶惶,贵妃下令命人彻查,一名宫人出面指证,在御池边曾看见婕妤胭脂和张婕妤发生过争执。
65绸缪
阮凝湘闻讯后,立即就吩咐安贵前往锦华阁去探探消息。
安贵皱着眉头,道:“脸都浮肿了,右脸颊上有道深深的印子,奴才仔细瞧了瞧像是哪位嫔妃的指甲套刮伤的。旁的,奴才也没瞧出异样。太医们还在锦华阁验尸,奴才让富贵守在那里,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很快,贵妃派人来请她去延熙宫一趟,阮凝湘便带着宫人往延熙宫去了。今日到场的嫔妃都是在后宫有些脸面的嫔妃,见柔妃端坐在贵妃右侧的椅子上,阮凝湘径自往贵妃左侧入座。
人命关天的大事,溺死的那位甚至是他一连盛宠七日的张婕妤,此时延熙宫主殿却不见皇帝的身影,可见君恩凉薄。
片刻后胭脂踏入殿内,行动间到底不似先前那般温婉优雅,带了一丝慌乱。
胭脂跪在殿内,一脸泫然欲泣的柔弱模样,当真我见犹怜。
贵妃扬手命人将两名宫人带上来。
“奴才是内务府的小安子,约莫巳时的时候途经御花园,恰好瞧见张婕妤和箫婕妤两人在争吵,奴才还有要事在身,便没敢多作停留。”名叫小安子的宫人毕恭毕敬道。
贵妃又看向他身边的一名宫女,道:“你呢?”
“奴婢是张婕妤的贴身宫女兰芝,近日皇上夜夜宿在锦华阁,”说到这里,抬起泪眼警惕地看了眼阮凝湘,又急忙垂下脑袋,道:“每日清晨主子都会温一盏酥油茶给皇上暖胃驱寒,昨晚皇上没有歇在锦华阁,主子就想亲自送去养心殿,走得匆忙忘了添件斗篷,行到御花园冷风一吹便有些冷,主子命奴婢回宫去取,哪知……”她张了张嘴,伏在地上哭作一团。
贵妃淡淡地问:“箫婕妤,你对此作何解释?”
胭脂咬了咬粉唇,斟酌半晌,如实答道:“贵妃娘娘,今儿早上嫔妾确实在御花园凑巧撞见了张婕妤,她身上穿着梅红色衣裳,还向嫔妾炫耀皇上近日的宠爱,嫔妾心有不忿刺了她几句便离开了,之后的事嫔妾是真的不知情。”
宫中人人知晓,皇上最爱她穿着一身梅红色衣裳翩翩起舞的样子,偏偏近来张婕妤不知使了什么妖术,勾引得皇上夜夜宿在锦华阁看她跳舞。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