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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杏跟候盛略说了几句,乾清宫那边儿的张三就来了,见了林杏忙道:“我的林哥哥,您怎么还在这儿呢,万岁爷哪儿都传膳了,成公公叫我来迎您呢。”
林杏:“传膳跟我有什么关系?该找侍膳监啊。”
张三:“自打刘喜儿之后,侍膳监就没总管了,就两个侍膳太监伺候着,成大总管的意思,既然一时找不着合适的人,不如就让林哥哥先代管着,林哥哥通药理,懂医术,这药食同源,这个是侍膳总管正适合。”
林杏翻了个白眼:“照这么说御药房才适合我呢,把我弄御前来做什么?”
张三嘿嘿一乐:“这不是万岁爷看重林哥哥吗,别人想巴望还巴望不上呢,林哥哥就别耽搁了,侍膳监的人可都在暖阁外跪着呢,林哥哥再不快点儿非冻死不行。”连拉带拽的拖着林杏走了。
候盛有些傻,这位倒是谁啊?御用监的大总管兼着御前给万岁爷调理龙体,这还得管着侍膳监,御前大总管成贵都没这位忙活。
想着,不禁低声说了一句:“这倒是哪儿钻出来的一位神道啊。”
后头的小太监听了忙道:“也难怪您老不认识她,她极少来咱们仁智殿,不过,在乾清宫可是大大的有名儿,不知您老听没听过,前些日子乾清宫传出来的那档子新鲜事儿?”
候盛:“你是说万岁爷瞧上了个小太监的事儿?”
那小太监点点头:“那个太监不是别人就是咱们这位林公公,之前是洒扫处刷马桶的,后来不知怎么进了浮云轩,云贵人坏事儿之后,浮云轩的奴才都倒了霉,唯有她竟然进了乾清宫,没两天儿就成了御前的侍膳总管,万岁爷有事儿没事儿就把她留在暖阁里头抄经,就不知道是真抄经还是干别的了,听乾清宫的人说,亲眼见过万岁爷跟林公公亲嘴,搂搂抱抱的就更不新鲜了,后来不知为什么失了宠,调去了御药房,后又回了洒扫处,前些日子病了,送到了安乐堂去养病,还都说这位的好时候过去了,不想,这一回来就成了咱们御用监的大总管。”
见候盛愣神,小太监又道:“您别看这位是奴才,听说医术通神,钟粹宫张嬷嬷的虫疾多少太医都没用,她一个方子下去就好了,还有,御药房前头的二总管王直跟太医院的冯国安,可都是这位扳倒的,不仅如此,这位还跟宫里多位掌事太监交情莫逆,见了面都是称兄道弟的,都说这位林公公是笑面虎,别看脸上总是笑眯眯的,谁要得罪了她,不死也得扒层皮。”
小太监一番话说的候盛大冷天儿出了一身汗,何时宫里出了这么一位?自己竟不知道,别的人还好说,那王直可是太后娘娘的家奴,在御药房作威作福的多少年,曹化都让他弄死了,末了,竟然给这么个小子扳倒了,可见这位的手段,自己以后可得小心伺候着,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尤其好处银子上吧,只要能把这位哄欢喜了比什么都强。
林杏这时候顾不上候盛想什么,净琢磨变态皇上了,自己在安乐堂待的好好,本以为过些日子变态就把自己忘了,不想,又把自己弄回来了,还直接搁在了御前,让自己管理他的私库,自己爱银子的事儿,宫里谁不知道,皇上自然也有耳闻,用这个诱惑自己,太他娘卑鄙了。
而且,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这样儿,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
张三却高兴了,他可是一心盼着林杏回来,只要这位在乾清宫,就少不了他们的好处,因此,一路都咧着嘴笑,到了乾清宫,还拉着林杏,搓了搓手:“好些日子不玩了,回头兄弟窜个局儿,咱们越性耍他一宿,你说怎么样?”
林杏倒是乐了:“只要你们不怕裤子都输了,咱家奉陪。”
张三忙道:“那我可当林哥哥应了,这就找人去。”一溜烟跑了。
林杏进来就看见暖阁外跪着的太监,成贵正站在廊下往这边儿望呢,看见林杏,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万岁爷如今是个什么心思,却知道林兴在宫外住了些日子,万岁爷不仅没忘了,反而更丢不开手了,寻个机会就把她召了回来。
见林杏来了,跟跪着的太监挥挥手:“林公公都来了,还跪着作什么,传膳吧。”这才跟着林杏进去。
一进暖阁,膳食摆好了,皇上就挥挥手:“都下去吧,这里有小林子伺候就够了。”
成贵看了林兴一眼,领着人出去了。
林杏不着痕迹的往门边儿退了两步,琢磨这变态不是想现在就对自己下手吧,饭可还没吃呢。感觉皇上越来越近,林杏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抬起头看着朕,你这奴才不一向胆大包天吗,怎么连看朕都不敢,莫不是做了什么错事,心虚了?”
林杏急忙抬头:“回万岁爷,奴才心不虚。”
皇上低笑了一声:“那就是怕朕对你如何了?”
林杏低下头:“那个,奴才不敢。”
皇上微微叹了口气:“你还有不敢的吗,朕几次三番让你回御前当差,你只是不应,朕恼羞成怒罚你,最后却发现,罚的竟是朕自己,小林子你放心吧,朕不会对你如何,朕终究是个正常的男人,敦伦之事还是该阴阳相济,才能生生不息,朕便再喜欢你,只要你是个太监,朕便不能幸你,只是,放你在朕瞧不见的地方,又格外惦念,因此朕想了一个两全的主意,干脆就把你调回御前来,让朕时时都能见着,你聪明伶俐,又善医,也帮着朕调理调理龙体,朕不是老百姓,老百姓尚知无后为大,更何况,朕乃大齐天子,皇嗣乃国之大事,轻忽不得,你帮了朕也等于帮了大齐的江山万代。”
林杏愣了一会儿,颇为意外,倒没想到变态还能这么人性,仔细想想,貌似这个提议不错,如今自己这个御用监的掌事总管刚当上,一想到那些即将拿到手软的银子,实在舍不得放手,更何况,自己不干只怕也不行,变态这是抽风,才对自己和颜悦色的耐心解释,真要是惹怒了他,一抬手,自己脑袋就得搬家。
更何况,这变态虽说时不时的就抽风,对自己也算相当不错了,刚才这一番话更可称推心置腹,作为皇上,已是极难得的事儿,换句话说,皇上给自己出的根本就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他想好了,就替自己做了决定,要不然,也不会直接就搁在御前来。
闹腾了这么好几个月,还是见好就收吧,短时间内,没有曝露跟爆,菊的危险,又捞了几份好处大大的差事,在宫里待些日子再琢磨跑路的事儿,也可以考虑。
想到此,忙道:“奴才谢万岁爷恩典。”
皇上拍了拍他的帽子:“行了,别一口一个奴才了,伺候朕用膳。”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的错觉,林杏头一次觉得,皇上看自己的目光正了许多,没有了过去那种色,情的感觉,颇温和,时不时还会跟自己说两句笑话,比起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转变太大,林杏都有点儿不习惯了,撤下晚膳,皇上吃了口茶就让林杏给他诊脉。
林杏按着皇上的脉微微皱了皱眉。
皇上:“如何,可是有什么不对?”
林杏:“万岁爷多久没有招娘娘们侍寝了?”
“怎么?这跟朕的脉象有什么干系不成?”
林杏:“从万岁爷的脉象来上看,万岁爷肾火旺不得熄,以致肾阳过亢,损伤龙体,需泻火平阳为上策。”
皇上看着他:“小林子,朕来问你,你说那个雷公藤可以避子三月,可是真的?”
林杏:“的确如此,因药价不贵且轻易可得,民间有用此避子方的。”
皇上:“天仙丸朕吃过几次,对皇嗣可有妨碍?”
林杏:“雷公藤虽有毒,也可入药,少量摄取无妨,只要停药三个月,便可恢复正常,对以后的子嗣也无任何妨碍,只不过,奴才给慧妃娘娘云贵人都曾诊过脉,两位娘娘皆有体寒之症,虽不至绝嗣,却不易受孕,即便受孕,也有滑胎之险,若想坐胎,需好生温养些日子才成。”
皇上脸色一沉:“传瑞充衣。”
不一会儿,瑞充衣走了进来,看见她林杏身子一僵,林杏比她还别扭呢,这瑞儿竟穿着一身太监服饰,乍一看还真跟自己挺像的,一想到皇上晚上搂着这么个像自己的人,林杏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瞄了皇上一眼,心说,这变态刚才不是糊弄自己呢吧。
瑞儿看见林杏,脸色变了一下,便快速恢复正常,到了跟前行礼:“瑞儿给万岁爷请安。”
皇上的目光若有若无划过林杏落在瑞儿身上,同样的太监服饰,同样娇小的身姿,脸庞五官也颇有几分像,分着瞧的时候,还不觉得,这站在一起却高下立分,。
小林子比瑞儿的皮肤更为白皙通透些,还有那股子鲜活气儿,皇上终于知道,瑞儿比小林子差在哪儿了,哪怕她努力学小林子,衣裳动作尽量模仿,可少了这股子鲜活气儿,就好像人没了精魄,再像也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皮囊,毫无生趣。
“小林子,你给瑞充衣瞧瞧脉。“
林杏点头,看向瑞儿。
瑞儿觉得,自己好歹是皇上的女人,这么让个太监号脉有失身份,却想起成贵提醒自己的话,咬着唇伸出腕子。
林杏虽喜欢美人,真没有吃瑞儿豆腐的打算,因为这丫头太小了,身材扁平,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儿,亏变态皇上下得去嘴,不过,这脉象?
林杏略沉吟片刻,抬起手,站了起来:“恭喜万岁爷,贺喜万岁爷,瑞充衣应是喜脉,虽不足一月,却仍隐约可见。“皇上愣了愣,看向林杏:“喜脉?果真?”
林杏:“千真万确。”
后头的话林杏可没说,虽是喜脉,这喜脉却是留不住的,一是因皇上停用避子的雷公藤,不足三月,便有胎只怕也是病胎,加之瑞儿年纪小,虽天葵至,却仍先天不足,母体先天不足,胎儿怎可能结实的了,漏斗装水哪留得住,这个孩子必然保不住。
不过,林杏可不会说后头的话,皇上年近三十,膝下无子,这忽然有了喜,不管孩子的娘是谁,都是龙种,自然听不得半点不好,自己这时候说这个孩子保不住,不是找倒霉吗。
更何况,这个瑞儿上次因为自己,挨了那多下嘴巴,估摸心里早恨死自己了,好容易熬到母凭子贵,扬眉吐气,自己却告诉她胎儿不保,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把满腔的恨意都算到自己头上,岂不亏死了。
瑞儿给这个天降之喜震的傻在当场,听见皇上开口封她为美人,方才清醒过来,忙跪下谢恩。
皇上:“起来吧,从今儿起,就不用来暖阁伺候了,好生养胎。”
瑞儿瞥了林杏一眼,忽想起那天挨的巴掌,得了一个主意:“万岁爷,奴婢卑贱,能得龙胎已是造化,本不该再有所求,却腹中龙胎金贵,只怕有失,林公公医术高明,能不能请林公公为奴婢保胎,以保万无一失。”
第58章这是啥招儿
说实话,林杏蛮佩服瑞儿的,这妞儿别看年纪不大,挺聪明,自己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还跟二傻子差不多呢,而且,这丫头能屈能伸,挨了打,长了教训,便先引而不发,一等得了机会,绝不放过。
自己帮她保胎,无论保不保得住,都没什么好儿,保住了,这位要是生个皇子,头一个收拾的就是自己,就冲上回那嘴巴子,也不会放过自己。
要是没保住,就更不用说了,这滑胎的屎盆子一准儿扣自己脑袋上,真是好算计啊。
皇上看了林杏一眼:“小林子,你可听见瑞美人的话了?”
林杏忙跪在地上:“回万岁爷,瑞美人如此看得起奴才,奴才家的祖坟上都冒了青烟,按说奴才不该辞,只是奴才虽懂些医术,却不过毛皮,尤其不善妇科,皇嗣干系重大,还请万岁爷另选太医圣手,为美人娘娘保胎,奴才实难当此重任。”
瑞儿扫了林杏一眼,低声道:“万岁爷是奴婢僭越了,想奴婢身份卑微,怎配使唤林公公,就请万岁爷随意给瑞儿指派一个太医便是。”说着低低抽泣了起来,抹着眼泪万分委屈。林杏瞬间就成了可恶的势力奴才。
林杏目光闪了闪:“美人娘娘此话奴才可担不起,奴才并非不想伺候美人娘娘,实是有自知之明,娘娘若执意让奴才伺候,奴才自不能推脱,只美人娘娘身怀龙胎,玉体贵重,若有万一,奴才纵万死也难偿其罪,且,娘娘这龙胎怀之不易,更是万岁爷的头胎之子,当千万万千的保重才是。”
头胎之子?皇上开口道:“小林子,你是说瑞美人腹中是男胎?”
林杏:“尚不足一月,难辨男女,只是依奴才的经验,上脉如此之早,十之七八是位皇子。”
林杏话音一落,瑞儿更是大喜过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果真是男胎,倒要格外保重才成,如今万岁爷膝下并无皇子,自己若能一举得男,将来自然母凭子贵,更何况,此是万岁爷长子,将来若能继承大宝,自己不就成太后了吗。
在这时候跟这狗奴才斗气,极为不智,当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