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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忍不住眼神询问。
贺三郎吐出个字,“身手太好!”一龇牙,“我可是遇到过她打猎那架势,举重若轻,十发十中,伤自尊啊!以后有个口角,我还不得给揍死了,我娘还不能给我撑腰,这还是男人啊。”摇头晃脑唉声叹气道,“福兮祸所伏,娶了她,功名利禄是来了,不过这一家之主地位就没了。”
好友见他模样好笑,“就是人家手无缚鸡之力,你敢跟她动手吗,不怕重华长公主拆了你骨头。”
贺三郎正要笑,突然背后一寒,忙转头后看。
姚以安不远处和旁人低声攀谈,眉眼间是让人如沐春风微笑。
贺三郎再观旁人无可疑之处,不由得摸了摸脑袋难不成是错觉。
见林延愈气冲冲回来,贺三郎忍不住颤了颤,没听说林延愈学了顺风耳啊,见林延愈和姚以安、萧永宁汇合,带头往马场去,贺三郎朗松了一口气,忙跟上。
他们一行人是要去看梁国公特意寻来一匹野马,桀骜难驯,据说已经摔伤了梁国公府三个驯马好手,这一群少年人都是心高气傲便来一睹风采。
到底爱惜小命,不敢擅自上前,只观摩了下,萧永宁便提议去马场跑马。
一行人好好跑着马,忽然听到几声疾呼然后是一声重物落地闷响,循声望过去,就见贺三郎以面朝地姿势趴地上。旁边姚以安勒住前蹄高抬马,将它拉到安全地带。
旁边忙有人跑过去看情况,扶起贺三郎,急问,“你……”
然后表情扭曲起来,想笑又极力忍住模样,指着贺三郎,张了张嘴。
“呸。”好容易回过神来贺三郎撑起身子,把嘴里东西吐出来,然后一张脸赤橙黄绿青蓝紫变幻。
颤颤巍巍指着面前那一堆东西,哆哆嗦嗦道,“马粪,马粪,马粪!”一声比一声高,“老子居然□了!啊呸!”狂吐口水,还边喊着,“水,水,水!”
然后,看清情况,想笑不敢笑或者厚道没笑,以及远处不清楚情况都笑了起来,笑声直冲云霄。
贺三郎几乎就像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叫你嘴欠,生怕人不知道还喊出来,让我死一死,先。
众人幸灾乐祸欢笑中,贺三郎臊红这一张脸去洗漱衣,然后走到姚以安面前作揖道,“方才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被马踩死了。”反才他一得意,想炫马技,谁知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今儿个都让他赶上了。
姚以安微微一笑,“举手之劳!”
贺三郎郑重道,“你这一抬手,可是救了我命啊!”
姚以安垂下眼,声音带着歉意,“我若是拉住了你,也不会……”
贺三郎眼角一抽,运气太背了,为什么那里有一坨马粪啊,这么一想,贺三郎脸都绿了,觉得喉咙里乏起恶心。
姚以安关心道,“要不要召太医,万一病从口入就不好了。”
贺三郎没来由一愣,有说不出那里不对劲,然后拍着姚以安肩膀心痛道,“还是你厚道,那群家伙看见我就笑,跟我说话都远远,好似老子能喷他们一脸似,损友,损友,误交损友啊!”一撂衣摆,大步离去,“老子要跟他们去割袍断义。”
姚以安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笑意,突然眼前一黑,身子跟着一晃。
“公子,您没事吧!”小厮忙问道。
“近看书可能有些累了。”姚以安垂下眉眼,淡淡道。
137随侯珠
137、随侯珠
林瑾衡等人由萧紫涵带着一潺潺流水边停住;见两岸放着蒲垫;林瑾衡便把萧紫涵心思猜到几分;笑着道;“你这是打算曲水流觞;赋诗饮酒?”
萧紫涵转身对众姑娘笑容可掬道,“今儿这么多宾客;咱们也不好弄得一身酒气回去,饮酒便免了。”双掌一击;一列深绿色长衫丫鬟手捧托盘从木屋中鱼贯而出。
“我给大家备了一些点心和瓜果代替酒,”又一指其中一丫鬟盘中荷花笑道;“这荷花谁面前打转或是停下,谁就得即兴表演一下。”
“作诗吗?”有人笑问。
萧紫涵摇头,“赋诗没意思,古筝、琵琶、笛子、箫随便哪个都成,就是舞剑都成,可不许舞文弄墨,咱们又不是要考状元。”说话时,还意有所指看着林瑾衡。
可惜,林瑾衡压根没看她,而是专心打量小溪,琢磨着哪一段不容易中招。
萧紫涵一挑眉,高声道,“我想着不如模仿击鼓传花,鼓声停下荷花谁跟前就是谁。”
林瑾衡默默收回研究视线,萧紫涵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投机取巧不能够,林瑾衡随意选了个蒲团坐下。
上游箫家丫鬟们将小而体轻,盛有仅供一人享用瓜果点心木质杯盏放入溪水中,因底部有托,故飘浮于水中,顺着溪水蜿蜒而下。
时而轻缓,时而急促鼓声也随之响起来。
众人言笑晏晏看着粉红色荷花由远及近,又不住打量各人神色。
荷花漂过三轮,周颖还有其余二位姑娘都献了才艺。
第四轮上,急促鼓声骤然停下。
萧紫涵指着林瑾衡大乐,笑嘻嘻问,“琅华郡主给我们表演什么。”
林瑾衡似笑非笑瞅一眼萧紫涵,萧紫涵丫鬟离开去做什么,林瑾衡哪里不知道。
林瑾衡起身,打量萧紫涵命人准备好各种乐器,目光停箫上。捧着箫丫鬟也机灵,上前一步站出来。芷言上前将箫取了,递给林瑾衡。
林瑾衡见溪水打着卷儿拍岸,灵光一闪,《夕阳箫鼓》中第七段《回澜拍岸》旋律便倾泻而出。
乐器中她爱古筝,却箫这一道上有天赋,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里柳成荫。
箫声圆润轻柔,幽静典雅,加上《回澜拍岸》本就是抒情写意曲子,旋律优美流畅。
配合现场坏境,倒是相得益彰。
今儿个林瑾衡超常发挥,一曲吹罢,众位姑娘鼓掌而赞。
“阿衡,曲艺上一层楼了。”周颖毫不吝啬夸奖。
林瑾衡学名士风范,淡然一笑。
“诶呀,我以为你会来一曲《十面埋伏》呢!”萧紫涵促狭而笑,“这比较像你风格。”
林瑾衡嘲笑,“你以为我是你,就会这一首。”萧紫涵对声乐兴趣平平,天赋也不佳,遂只学了几首来撑门面,必要场合也不至于现眼。
《十面埋伏》是她拿手曲目,奏出来挺能唬住人,不晓得必以为她精通音律。
萧紫涵不干了,她正玩着水,顺手一抬,就往林瑾衡身上泼了一掌溪水,边上周颖还被殃及鱼池。
紧接着哎了一声,连声道,“对不住,对不住,一个激动我忘了今天这样日子不能胡闹。”语气中歉意不假。
但是林瑾衡听嘴角一抽,她意思是,换个日子就能胡闹了,真想泼回去,和周颖无奈对视一眼,摇头失笑。
萧紫涵朝二人团团作揖,软着声音道,“手太顺了哈,”见林瑾衡腰腹部巴掌大水迹,忙吩咐道,“去取衣裳来,边上就有地方换。”林瑾衡和周颖来这里玩次数多,有时候玩得疯了,原有衣裳便见不了人,遂都萧紫涵院子里留了备用。溪边就有几间错落有致木屋,衣也方便。
两人衣料都是吸水性极好,一时之间恐怕干不了,又是娇生惯养长大,这样湿湿黏黏肯定不习惯。
周颖一摆手,“我只湿了裙角,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无碍。”看林瑾衡想说什么,打断她,“你腰间湿了一块,还是去换吧。”
林瑾衡想了想,点头,抬脚往木屋去,夏天穿单薄,林瑾衡已经感觉到湿意,确挺不舒服。临走之前不忘瞪一眼罪魁祸首萧紫涵。
萧紫涵摸着鼻子笑,条件反射啊!“你去换吧,去!”手上还做得驱赶动作,看林瑾衡眉毛忍不住跳。
突然,遥遥传来箫声,细听,正是《夕阳箫鼓》中第八段《桡鸣远籁》。
萧紫涵收敛笑容,沉声道,“去看看是谁,不是说了我要这里款待各位姑娘,不许闲杂人过来。”
林瑾衡也不意,道,“我先去换衣裳了。”
留下众人进了木屋,林瑾衡站那由着人伺候衣,十二年下来她对衣来伸手已经习以为常。还好,没到饭来张口地步,筷子还是她自己拿,可喜可贺。
芷言弯腰,将林瑾腰间荷包和挂饰取下来,递给芷兰,然后和芷玉一起为她脱外衣。
芷兰接过荷包,见其中天蓝色绣着兰花荷包湿了半边,想起里面放是护国寺求来平安符,也不知湿了没有,忙取出来看,还好,符纸无恙。又顺手将另一个装着随侯珠荷包解开来,这个荷包大半都湿了,好随侯珠不怕水。
突然,芷兰笑容凝结脸上,猛地站起来。
动作太大,引得林瑾衡都看过去,不由纳闷,“芷兰!?”芷兰可不是那种毛毛躁躁人。
芷兰取了一方锦帕,将随侯珠放上面,转过身,让林瑾衡等人细看她手中随侯珠模样。
随侯珠,一丈内若有毒物便会变色,越毒,随侯珠变色就越严重,离毒源越近,变色也越严重。
如今,原本晶莹剔透随侯珠赫然变色,不过和原来颜色差距并不大。
林瑾衡没少拿各种毒试验过随侯珠,知道这正是随侯珠遇上毒轻微反应。
齐嬷嬷面色凝重,将帕子和随侯珠一起拿过来,又缓缓往外走,一直盯着随侯珠颜色变化。随侯珠颜色越来越淡,大约走了一丈,又恢复如常。
齐嬷嬷脸色难看了,沉声对林瑾衡道,“郡主,往老奴这走一走。”是林瑾衡所待地方有问题,还是林瑾衡有问题。一想到后者,齐嬷嬷嘴角曲线又往下拉了几分,她居然让林瑾衡眼皮子底下出了问题。
林瑾衡眼神好很,自然也目睹了随侯珠变化,不觉得瞳孔一缩。抬脚往齐嬷嬷处移了几步,果不其然,随侯珠又微微变色。
林瑾衡一步一步往齐嬷嬷走去,眼睁睁看着随侯珠颜色渐渐加深。
“是我身上有东西!”随侯珠只能检测到体外毒,林瑾衡若有所思,“我马车上还将随侯珠拿出来玩过,没有任何变化,也就是说,是进了梁国公府出问题。”
林瑾衡无奈一笑,连是什么时候中了暗算都不知道。之前听齐嬷嬷和旁人对她说那些明枪暗箭,总有一种不真实感觉,没想到今儿个就让她亲身体验了一把,这感觉可真鲜!
“老奴失职!有负太后、公主、郡主信任!”齐嬷嬷跪林瑾衡跟前请罪,萧太后将她赐给林瑾衡,一半原因便是她精通药理之术,没想到她还是让林瑾衡着了道。
林瑾衡忙上前亲自扶了齐嬷嬷,可齐嬷嬷跪那纹丝不动,齐嬷嬷也是护卫出身,身手了得,林瑾衡那点力气哪里拉得动她,只得一叹,“嬷嬷待我如何,我岂不知,眼下要紧是将事情查清楚了。”
齐嬷嬷眼神一动,站起来道,“郡主先将衣物换了,首饰也卸了。”
林瑾衡自去换衣卸珠钗,再用随侯珠试自身,果然没有问题。
齐嬷嬷又拿着随侯珠检查林瑾衡换下衣裳首饰,随侯珠却也没变色。
林瑾衡站一边,疑惑,“总不能刚才是随侯珠坏了,或者是现坏了。”突然想起齐嬷嬷早些和她讲一些知识,问道,“嬷嬷之前和我说过,有一些药粉可通过呼吸和汗液进入身体,效果比吃进去好。”一指桌上衣物首饰,“难不成这上面附着了药粉,因为我衣都散了。”
要有一定浓度,随侯珠才能检测到,随侯珠说敏感也敏感说不敏感也不敏感,林瑾衡之前实验过,将毒药稀释到一定程度,随侯珠就感应不出来。一掌和三掌距离区别,随侯珠也不能区别。
齐嬷嬷沉沉一点头,这种方法难以控制具体情况,且牵涉甚大容易横生枝节,所以用很少。齐嬷嬷心下一寒,她自负药理一道浸淫极深,可却从没见过这种药。现连是什么毒药都不知,若是林瑾衡有个好歹,她万死难辞其咎。
林瑾衡观齐嬷嬷自责之色,安慰道,“嬷嬷不是说过这样药,一般而言,都需要长年累月使用,”还有心玩笑,“否则看谁不顺眼就扔一把药过去,世间不就要乱套了。”她不信这世上有十全十美毒药,所以她自信自己就是中毒了,也应该不深,影响不大。
又思付,连齐嬷嬷都没有发觉,而方才席间她手头可不少银器,却没有丝毫变化,若非随侯珠,林瑾衡脸色一变。
早年刚得到随侯珠时候,林瑾衡倒是鲜了一阵子,走到哪里都要时不时瞅上两眼,就等着它大显身手。偏偏一直都是风平浪静,林瑾衡鲜劲过去,就成了若是到一个陌生地方或者和不熟人一块才会借机瞅瞅。今儿个,她是真没想到这一茬,说来也是她太掉以轻心了。
可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难不成以后得把随侯珠绑手上,时不时瞅上两眼才安全。
林瑾衡下意识摸了摸随侯珠,不觉汗,好大一颗。
林瑾衡又喃喃出声,“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她自认为做人算厚道,应该没谁与她有血海深仇到要杀她而后地步。不过她是林晋海和重华长公主女儿,一切又不好说了。
齐嬷嬷提醒,“还有其他可能,比如说利用您让您周围人中毒,再比如您是无意间沾上。”她由衷希望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