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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别跟爸爸这样说话,爸爸只是关心你。”
“……”
“我知道你不喜欢立维,他有缺点,可是你也不能因为爸爸,而去排斥他,这样,对他不公平。你若有心,用心去感受,会发现,立维,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值得你花心思。”
这是继那次逼婚后,他对女儿说的最长的一段话。
陈安仍是默然,那眼中的疏远和冰冷,没有撤去半分。
深深的无力感瞬间抓住了陈德明,他其实,很想和女儿聊聊天,他也好久好久,没听到安安叫他一声爸爸了。可他,也分明看到了她强烈的抗拒。
陈安终于说:“没别的事的话,我去睡了。”
陈德明倒背着手,慢慢踱着步子,“哪天你和立维都有时间,一起过来,咱们一家人,总得坐下来吃顿饭吧。”心里,有股悲伤涌上来,如果不是这样,他们父女,连吃顿饭看似最寻常的事情,都办不到。
第三百零九章
陈安半晌没言语,只是眼中聚起一团寒光,她幽幽地说:“一家人?有这样的一家人吗?”那样的长辈,她尊敬不起来,那样的手足,她唯恐避之不及,什么都不象,一个奇异的组合。言蔺畋罅他们连陌生人都不如。
陈德明整个身子都僵了,他停下步子,就那么愣呆呆地看着陈安,此时,他真真切切看到了她眼中的怨恨——是呀,有什么理由不怨、不恨呢?他不由联想起另一个女儿。
这几天,听着看着,妻子一直在他耳边唠叨,小女儿成天关在自己房里,闷闷不乐。他本就不爱待在那个家里,更是为了躲清静,所以又住在老母亲这边。
有些事情,他忍着不闻不问;两个女儿之间的矛盾,他不是不清楚。可他管不了——他没法让大女儿心平气和开口叫他爸爸,也不能让小女儿心甘情愿喊一声姐姐。所有这些,他统统抹杀不了,他气苦之下,一直在想,若要溯本追源,错全在他一个人身上,是他一手酿成了今天的恶果……没法改写,错误的人生,没法改变。
可是看着安安,他觉得难受极了,同时也心痛,这情形简直糟透了,这才多短的时间,就生出多少事非来,再放手不管,只能让恶果循环,越变越糟犴。
他本不想提的,不想当着安安的面儿提及另一个,他知道安安特别敏感。可是,又没法不提。
“安安啊……”他费神地思量着,简直比做报告难多了,他必须躲开那风暴的中心。
陈安用清寒的目光,注视着她的父亲,脑中也一派清明,这几乎成了一种习惯和本能,就象战士上了战场,必须装好刀锋全力以赴战。
“然然最近出了点儿事情,你可听说了?”
陈安不由挺了挺脊背,冷冷地问:“您到底想要说什么?”
陈德明又是一怔。院里光线并不暗,他能清楚看到女儿长长的眼睫,在簌簌抖动,想必心里,远不如表面这样镇定吧。
他觉得心里更痛了,还有一股子挫败感,他眼神有些复杂,艰涩地开口:“安安,你们……你们是亲姊妹。”
头顶那股冰凉,似乎由头淋到脚,透彻肌骨,陈安有些气喘。他在提醒她什么吧?
“您这样的试探,让我怎么回答?或者,您希望我怎么回答?”她笑了一下,眼中全是讥讽和傲慢。
陈德明一下子被激恼了:“安安,爸爸了解你,爸爸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既然知道不是,那又何必拐弯抹角呢。如果您想问,大可以直接就问:网上那件事,是不是我抖出去的?您怕冤了我、屈了我,怕我承受不了吗,还是因为别的?我告诉您,我不是那么不经事儿的人,这一点点承受能力,我有!而且,我能忍,一再地忍,从十几岁就开始了……别的能耐没学会,唯有这一样儿,我会了,是您教给的我,是她们教会的我,我也必须学会,因为我清楚知道自己姓陈,不能因为芝麻大点儿的事就闹得鸡飞狗跳,而且这个姓儿本身,就是一种荣耀,您说过的,我记住了,我不能抹黑,我不能……可是这会儿,您怎么忘了,忘了我是……”
“安安!”陈德明再也听不下去了,猛地断喝了一声。眼前的女儿,活脱脱就是一个扎人的刺猬,扎得他脑仁儿疼。
陈安闭了嘴,只是眼角,生生逼出了泪意。每次看到父亲,她就忍不住想起那天,想起那一个场景,她走投无路,她忘不了,一辈子也忘不了。她甚至想,如果她不是陈德明的女儿,该有多好。
没法谈下去了。陈德明十分烦躁地冲她挥挥手:“进屋睡觉吧。”说完背过脸去。不能再看她了,不光是脑袋疼,连胸口都疼了,他最喜欢的女儿,和他针锋相对……他有些颓唐,仿佛一下老了许多岁。
陈安没有马上走,又站了一会儿。虽然看不到父亲的表情,但她知道,父亲恼了她。
她何尝不是,也在恼他。
她最后说道:“那件事,即便是我做的,也不算过分吧,小巫怎敢见大巫。”说罢,她进屋了,只留下陈德明一个,在原地发呆。
陈安扑倒在床上,眼泪汹涌而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不想弄成这个结果。
可想而知,很多人都怀疑是她干的吧?也难怪,只有她的嫌疑最大。
再想想当初,她何尝没有动过类似的念头。就那么一点点儿心思,在心里敲打,回击一下,回击一下下……
那次,她和钟立维闹别扭,闹得好凶,他把赵嫣叫来,让她把自己接走了,在赵嫣那儿住了几天。嫣儿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娱记,晚上下班回来,一有时间就登陆明星们的微薄或栏目访谈,一通八卦、绯闻的侃杀一番……然后,她注意到了Alberta的微薄,因为是陆然的,所以她留了意。陆然的粉丝团可谓庞大,作为后起之秀,冉冉新星,几乎所有的留言,全是对她的喜爱、赞誉和崇拜,说她是完美的、完美到无懈可击,张导慧眼识人,《完美恋人》实至名归……而她却在心里冷笑,那样一个人,只是做足了表面功夫,而骨子里,却丑陋不堪。
她瞧不起,瞧不上,不屑一顾,她甚至同情那些粉丝被蒙蔽了眼睛……若是旁的人,她不在意的,连看都不看,不感兴趣,正因为是陆然,她有强烈的感觉。那样的无限风光,高高在上,她瞅着,打心眼里就不舒服,真想狠狠地把她拉下来,踩做脚底泥,以泄私恨。
网络是虚拟的载体,敞开式平台,言论自由,只要一动手指头,不管真的假的,有的没的,多少会造成一些影响,何况是明星,一块小石子儿,也能激起千层浪,这点她还是了解的。
动过一次又一次的念想儿,终究是放弃了。不是她清高,她不想和她,一个样儿,一样的小人,背着心债过日子,那样,没劲……两天后,赵嫣出差,她送她去机场,结果两个电话,引出了丢失卷宗背后的真相,她几乎疯掉了……
本无心害人,奈何有人加害之。
那样的日子,她身心俱疲,她千辛万苦,挣扎着爬出来,战战兢兢走向她的婚姻。
明天,是她的好日子!
陈安抹了把脸,命令自己,不能再哭了,她不能肿着一对眼泡儿去见钟家的各位长辈,那是不礼貌的。不管心里怎么样,最起码,她看上去,要幸福。
她也企望幸福,她努力的,去够那些她想要的。
立维……她心里一酸。
立维,请你,请你给我一份安定的生活。
只要安定就好。
……
陈安敬第三次茶的时候,手就开始发抖了……一屋子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济济一堂,若大的客厅,鸦雀无声,全都瞧着她呢,无数的眼睛,投在她身上,她觉得冷,这一圈茶还没敬完呢,她额头上就密密地出了一层汗。
他的家人,怎么这么多?他们看她的目光,令她浑身不自在。她不习惯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尤其所有人,都熟知她家庭内幕的场合。
端在手里的茶壶,也开始不稳当了。
一只大手及时伸过来,接了过去,立维的声音低低的,含着轻松的笑意:“我昨晚怎么说来着,这就紧张了?”
陈安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后笑了笑。
立维似是体贴,又似是安慰的,把手搭在她肩头上,用力握了一下,然后松开。眼前桌上,放了一只托盘,上面并排放着两只空碗,他开始将茶水往茶碗里倒,倒了七分满,这杯好了,然后又不慌不忙的,倒另一个空碗里。
钟夫人在靠近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地方坐着,微微地笑了。
立维的二婶一向爱说爱闹,见眼下这情形,也乐了,忍不住打趣道:“哎哟,我只当是新媳妇儿侍奉茶呢,啥时候,这规矩改了?”
立维笑呵呵的,却是对着陈安说的:“安安,给四叔和四婶上茶。”然后一回头,这才对二婶说:“我倒茶,我家安安敬茶,这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还能体现同心同德,也不算违规吧?”
二婶笑骂道:“什么事儿到你这儿来,没理的也变有理了,死人能给说活喽,活人也能生生给气死……我瞧你啊,就是宠你媳妇儿,端个茶、倒个水的还能给累出好歹儿的?”
一屋子的女人,都笑微微地看着一对新人。
钟奶奶插了话:“老二家的,什么死啊活的,今儿不许提这个,犯忌讳。”
见婆婆发了话,二婶立刻止了声。
那边,陈安双手捧着茶碗,将茶水奉上:“请四叔喝茶。”“请四婶喝茶。”
钟家四叔和四婶,接过茶碗,低头啜了一口,随即放在了桌上,然后四婶递给陈安一个红包,算是“见面礼”,又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接下来,敬了五叔五婶,还有六叔。隆重的一环,才算完成了,客厅的气氛,立即活跃起来。
第三百一十章
立维拉着她走到爷爷奶奶身边,钟宝诗也立刻凑了过去。言蔺畋罅
陈安脆生生、甜丝丝地叫了声:“爷爷,奶奶。”老太太笑得一脸慈祥,亲昵地拉住她的手,吃了一惊,问道:“哟,这手,怎么这么凉啊?”
立维瞥了陈安一眼:“她一直就这样,体温偏低。”
宝诗眨了眨眼睛,惊讶地问道:“呀,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立维哼了一声,懒得理妹妹犴。
宝诗装没看到,小声问陈安:“喂,实话招来,你们打几岁就偷偷摸摸牵手了?”
陈安脸上象盛开的桃花,扭头对老爷子说:“爷爷,您身体可好了?”
钟老爷子精神看上去不错,心情也不错,朗声说道:“就那点小病小灾的,能放得倒爷爷?我就说了没事的,偏偏那帮小兔崽子大惊小怪,非把我折腾到医院,可倒好,这个照妖镜、那个照妖镜的轮番照了一遍,结果啥事儿没有!杖”
陈安忍不住笑了,爷爷的脾气,多少年没变过。
钟奶奶说:“你爷爷呀,什么都不怕,就怕住院,磨不住性子,不过这回倒也乖了,连脾气也没发,小张医生还奇怪呢,其实他哪里知道,你爷爷,那是心里惦记着一档子事儿!”她看着眼前的一对儿,越看越喜欢。
陈安觉得眼睛发热。
宝诗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噘了噘嘴,说:“爷爷就是偏心!”
老爷子一瞪眼珠子:“爷爷又偏心了?”
“可不,知道大哥要给我们娶大嫂了,连病也不敢得了——我们当然也不想您生病,可这事儿,经不住琢磨呀,您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吧?”
几句话,反倒逗得老人哈哈大笑。
老太太用手指戳了戳孙女的头:“就你会说话。”
宝诗反手抱着***胳臂,撒娇道:“奶奶,您可不能偏心眼,虽说以后跟前儿多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可我才是您正牌的、唯一的孙女不是?”说着,冲陈安眨着眼睛。
陈安微笑不语。
立维看不下去了,抬手不客气地扯了扯妹妹的头发:“咳,咳,咳,干吗呢这是?哎,钟宝诗,你腻不腻呀,你几岁了?”
宝诗似乎给扯疼了,皱着眉,趴在老太太耳边说:“奶奶,您瞅瞅我哥……喏,那手上戴的,啧啧,给我嫂买那么老大的一颗钻,就跟昭告天下似的,他要结婚了,唯恐别人不知道那是他媳妇儿……”
陈安下意识的,抚了抚中指上的戒指,寒凉,沁人脾脏……钻也,足够大,坠得手指沉甸甸的。
立维悄悄握住了她左手,立时,一股温热传入掌心。
立维说:“哎,钟宝诗,你一会儿不挤兑你哥,你就难受是吧?”
宝诗笑了:“我哪敢呀,当着安安的面儿,我就更不敢了。再说过几天,还指望您帮我们挡酒呢——我家滨川酒量浅,一喝就醉,喝了还上头。”
立维抬手,就是一个爆粟弹过去:“合着你哥是外人?敢情拿你哥当傻小子支使呢,你就不怕我喝个胃出血胃穿孔什么的?”
宝诗揉着疼痛的脑袋,瞪大了眼睛:“喂,钟立维,小心我以后变本加厉欺负你媳妇儿……啊,呸呸呸,什么胃出血、胃穿孔的,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