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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再难,也是她的选择,就象离开立维,她需要时间适应。不过找房子,成了另她头疼的头等大事。在中介那里先后看过几套,不是离公司太远,就是租金太贵,都不太满意。一天傍晚下了班,母亲董鹤芬忽然过来了,二话不说,拉起她就走,母女俩穿过马路,走进公司对面的一栋公寓楼,B-702,董鹤芬直接掏出钥匙,开了门,陈安吃了一惊,进去一看,南北通透的小板楼,一室一厅,简单精致的装修,生活设施一应齐全。董鹤芬一边打量,一边说,知道你还没租到房子,我看这儿挺好的,就直接订下了,付了一年的租金,离公司也近便,你明天就搬过来吧。很久,身后没有动静,她扭回脸去,见女儿怔怔的,站在那里发呆。她问怎么了?陈安笑笑说,有个财大气粗、手眼通天的妈妈,真好铖。
当晚,陈安陪母亲住在附近的酒店里,母亲说,马上快过年了,过年就回去吧,奶奶很想你,我今年,大概要在国外过了,不能陪你了。陈安沉默了一下,说一票难求,我就不给交通部门增加压力了。董鹤芬笑着伸手拍了女儿一下,而心里却酸酸的,心知女儿是不想回去的,回去难免碰到立维,再一个,那个家残缺不全,不回去也罢。
第二天一大早,董鹤芬就飞走了,陈安搬了家后,心情似乎平复了一些,而且临近年关,工作也轻松,她有更多的时间发呆,出神。最近,她仿佛很喜欢发呆,要不就蜷缩在自己的小空间里,她觉得安全。
最近这半年,发生了太多事,简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的打过来,砸得她头晕眼花,根本来不及考虑事情,而现在,她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慢慢疏理自己的心情。
小区的环境很美,楼下有个小花园,开着姹紫嫣红的花。周末的上午,她在花坛旁边散步,看着那些好看的花、碧绿的草,不由想起了一到春天,***院子里,也是这样盎然生机的景象呢……她停下了。
小时候,***屋子里,也养了很多花,虽不算名贵,可是很漂亮,尤其一进冬季,她就觉得那花格外好看,总忍不住摘上几朵,簪在头发上,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美滋滋的……那时她懂事了嘛,也知道爱美了……然后镜子里,冷不丁又冒出一颗脑袋,吡牙咧嘴的,“屎克郎戴花——臭美,真臭美!”她知道他的德性,翻着大眼睛不理他,他啃一口苹果,把苹果搁她头顶上,笑嘻嘻的,“呀,这样比较漂亮,苹果树上长苹果喽!”他笑话她的脸是苹果脸,她气呼呼的,瞪着镜子里的他。他得意的,再啃一口苹果,又搁回她头顶上……她气坏了,夺过来,“吭哧”就是一口,他甩着手指,跳着脚叫,“我残废了,我残废了,小安子你赔我一辈子……”她在一旁高兴地啃起了苹果,笑。
陈安把手指放进嘴巴里,吮了吮,很疼吧?
她忽然间有些想家了。
“小姑娘。”耳边有人叫。
她不是小姑娘,她站在那里没动。
“小姑娘,我在跟你说话呢。”很和蔼的声音,伴着两声“汪汪”的小狗叫唤。
陈安终于转了身,眼前一位六十左右的女人,化了淡妆,依然慈眉善目的,穿着讲究,似乎很有涵养的样子,手里牵了一条通体雪白的博美。
她依稀认得,印象里应该见过的。“您在叫我?”
女人笑道:“我住在你的隔壁,701,我姓王,那天,我看见你男朋友帮你搬家了。”
陈安也笑了:“王阿姨,您误会了,那不是我男朋友。”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不由自主多解释了一句。
王阿姨笑着点了点头,“既然是邻居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请尽管说话。”
陈安道了谢,没想到晚上在外面吃过饭,刚上了楼,王阿姨就按响了她的门铃,送来一碟亲手焙制的糕点,陈安把她让进来,倒了水,两个人坐下说话。
王阿姨说:“这每一楼层,就只有两户,702原来的主人,前年就出国走了,因此房子一直空着,闷得我呀……白天还好,去超市买个菜什么的,带着我的小美美散散步,时间也就打发过去了,可一到了晚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你不介意我常来串门吧?”
陈安说:“怎么会呢,欢迎常来,我也是一个人。”出于礼貌,她也没好意思多问,但看得出,王阿姨过得应该还不错,是一个健谈开朗且会享受生活的老太太。
没几天,她便和王阿姨熟了,每天下班回家,不是在楼底下遇到,就是上楼来,钥匙一响,王阿姨探头出来,打个招呼:“安安下班了呀。”
她了解到,王阿姨一儿一女,女儿在国外工作,儿子在北京上班,一家三口,三个地方,一年之内也难得有一次机会聚在一起,也是一个不完整的家啊,她理解王阿姨心里的那份孤独,不免的,日渐亲近起来。
公司终于放假了,方中平临回北京前,买了一大堆年货和好吃的拎过来,还有两瓶洋酒,说是客户送的,他的皮箱太重了,带不上飞机,这下便宜了她。陈安只管笑笑,一律收下。
大年三十的早上,收到了从伦敦寄来的明信片,上面有乔羽潇洒帅气的笔体:安安,新年快乐。廖廖几笔,而心意和祝福,全凝结在字里行间。她一直捧着,看了半天,这古老的表达方式,似乎早被人们淡忘了。
晚上,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陈安拿过来一瓶红酒,王阿姨也喝了些,话渐渐更多了,指着桌上的全家福照片,数落儿子不孝,女儿不敬,眼里全没有她这个老妈……陈安心里,沉沉的,白天跟奶奶通电话时,奶奶只会说一句话了:你这个狠心的丫头啊,跑那么远干什么……这是她第一次不在奶奶身边过年,她也不好受,五脏六腑都被搅动起来,一抽一抽的。
楼下有人放焰火,她端着酒杯推开阳台的窗子,只见大蓬大蓬的焰火,姹紫嫣红,绽放在黑丝绒般的夜幕上空,落下时,又像是喷溅的无数道流星雨,在空中划出最迷离、最潋滟的弧痕,那么美,那么惊人,简直巧夺天工……
她把冰凉的酒杯,抵在温润的额头上。
在渡假村的那一晚,他专门为她,燃放了那么多的烟花,吸引了那么多的人……他挺拔如白杨,站在那里,隔了数重人墙,他黑黑幽幽的目光望过来,而她,只是仰着脸,凝望着那璀璨绚目、不似人间的美丽景象,但心跳,快如擂鼓,一下紧似一下。她知道他一直在看自己。
陈安喝了一口酒,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看着那美丽的焰火,只想叫人刻骨铭心,记在心里一生一世。
~万字更,还有。
第四百五十章 正文结尾2(4000)
那时候,她在心里,就默默的对他许下了天长地久,一生一世了吧。言蝤鴵裻
那晚,她把身心交给他。那一刻,她不糊涂。
再抬头,大朵大朵的烟花,仍在天际绽放,那么美,那么绚,仿佛无数人同时点亮了这夜空,而泪水,悄悄淌下她的脸颊。
也许更早吧,她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只是她不知道。
她在一团又一团的迷惘和漩涡中,混淆了自己,分辨不清自己漩。
她把杯中的酒,一气饮下——立维,是喜欢这样子喝酒的。
这些年,他一直用一份默默的、无言的爱,精心细刻雕琢着时光。而她,干了些什么呀?谈了一次恋爱,失了一次恋,然后就剩下小心翼翼维护并守护着,自己所剩不多的领地了。她不需要再接受什么,她只要不再失去就好了——这就是她的执念。
这么可怜的自己铖。
真是可怜可悲。
酒瓶伸过来,给她杯里,缓缓地倒了半杯酒。
“烟花真好看啊。”王阿姨感慨地说,“好看得让人想哭呢。”
她默默地啜饮,不想说话,王阿姨默默地走开了。
立维,你此时在做什么呢?可有没有想起……小安子?
她终于酒力不支,喝多了,最后躺在王阿姨家客厅的沙发上睡过去了。
她的神经完全被酒精麻醉了,只是睡得很不踏实,她做了梦,梦到了立维,立维来到她面前,黑黑的眼睛,深情地望着她,“安安。”他轻声叫她,眼中有难忍的疼痛之色。
她颤抖的手,揪住了他的衣领:“立维,你怎么才来啊?”她好想他。
看着他,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他用手掌,抹着她的泪水,越擦越多,“安安,对不起……”
她不要听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她……她揪紧了他的衣领,明知这是一个梦,只有在梦里,他才出现,她才能抓住他——她越发抓紧了他,不愿撒手。
他抱她在怀里,低声轻哄,睡吧,睡吧……她抱紧了他的腰,仿佛连体婴似的,此生不愿再分开。
陈安醒来的时候,已是大年初一的中午了,身边坐了王阿姨,她觉得有些惭愧,脸上赧然,毕竟是醉倒在人家的家里了。
王阿姨笑着说:“你终于醒了,我煲了银丝鲫鱼汤,猜着你也该饿了,跟我过去吃饭吧。”
陈安扶着额头坐起来,是她的床,她的卧室,她记得,她是睡在阿姨家里的。
王阿姨解释道:“我儿子回来了,是他把你抱过来的。”
陈安一惊,脸上烧得厉害,梦里那湿嗒嗒的泪痕,那喃喃的倾诉,那用力的拥抱……真实而清晰,千万不要笑话她。
“阿姨,您去陪儿子吧,不用管我。”她只想找地缝钻进去。
王阿姨看出了她的窘相儿,笑得厉害:“我儿子还没娶老婆呢,我看你俩挺合适的,郎才女貌,不如凑一对儿,我儿子好象很喜欢你,还夸你呢,说这个小姑娘,模样儿生得真是好。”
陈安张大了嘴巴,不是吧?
王阿姨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收了笑:“好了,不逗你了,我儿子出门了,说是中午和朋友有聚会。”
初一晚上,她站在自己卧室的阳台上,继续看烟花……初二一早,就觉得鼻子发塞,额头发烫,有些发烧的症状,她觉得无碍,于是拖到下午,严重了,她只得去了附近的医院。
注射室里,廖廖无几的几个人,她一边挂着点滴,一边看报纸。然后来了一对小夫妻,坐在她对面,是地道的老广,她虽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能从表情和肢体读得出。她不由出了神。
小护士从真空包装袋里,取出针头和注射线,年轻的妻子噘起了嘴,直往后躲,用带了浓重的鼻音,似乎说害怕、很疼之类的话,年轻的丈夫紧张的,握了妻子的肩膀,柔声安慰,然后小护士满脸的笑……
陈安赶忙用报纸遮住了脸,以至于拿倒了,也没发觉,这刻,她只想流泪——人一旦生病了,总是会想流泪的。
小护士走过来,顺手帮她调了一下输液器的速度,然后一低头,看到她满脸泪痕,不由吃了一惊,关心问道:“很疼,是吗?”
她胡乱地点着头,甩下了更多的泪水,是,她很疼,心,很疼很疼。
小护士说:“吊水里多加了一些消炎的药物,难免会疼的,你,暂且忍一忍。”
她只是点头,她是得忍着,无论多么痛,熬过这阵子,就好了。
小护士轻轻巧巧地走了。她看到对面年轻的丈夫,双手紧紧搂着妻子的腰,而眼睛,却同情地望着她。
陈安更难受了,他一定觉得她很可怜吧,尤其这年下的,孤零零只是一个人。
吊水挂完,她的烧基本上也退了,无精打采下楼时,听到下面有脚步声,皮鞋一级一级踏下去,和着她的节拍,她的心忽然跳空了半下,那脚步声,好熟悉的感觉!
“立维!”她不由叫出了声,身上长了力气似的,她追下去……一直追到一楼大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头顶的灯光,将她孤单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她苦笑。
他,是不要她了的。她却恨不起来。
她仿佛得了忧郁症似的,连笑容也少了。
年关一过,节后开始上班了,都市的生活,繁忙的节奏,一件又一件的案子压过来,个人的烦恼,似乎变得微不足道了,她的症状才渐渐好转,白天她投身工作,晚上躺在床上,她任由思念泛滥,然后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母亲一有时间就飞过来看她,倒弄得陈安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上下的规矩,似乎颠倒了;但通电话却是经常的事,给奶奶,给钟伯母,给赵嫣;她也经常接到从北京打来的长途,亲戚,朋友,同事……唯独没有立维,他仿佛,真的是从她生活中彻底消失了。自上海一别,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相思成害,抑郁成灾。
过五一的时候,她忍不住飞了回去,立刻就陷进亲人们温柔的攻势里了,她一边回应着,一边注意着某些消息,然而,没有人提起立维,没有人跟她说起立维。期间,钟伯母拉她去吃了一顿饭,只有两个人,钟伯母直说她瘦了,可是却变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