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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雨怎么敢收,要不皇上另外换个信物吧。”
范成喻摇摇头,硬是把钗子塞在我手里,道:“这钗子和你都代表我最重要的过去和回忆,我只能把他留给你,再也找不到别人了。云雨,从今天开始,朕就是东越的皇帝,有自己的责任,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我心念一动,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自称朕,徒然觉得我们之间疏远了许多。
他话已至此,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依言将钗子握在手里。他这才微微点头,微笑道:“朕出宫这么久,也该回去了,你若不忙,就多去宫里走走,太后对你很是挂念。
不是有皇后和其他嫔妃陪她吗?我心道,面上却是应了,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恭身送他出门。
范成喻走到院中央,忽然回过身,犹豫道:“云雨,我继位之前,你父亲可曾对你说过什么没有?”
我心里一惊,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面上还是装作毫不知情,道:“没说什么呀,那段时间父亲忙得很,连面也是很少见的。”
范成喻脸色不变,看不出心中的意思,淡淡道:“这样,那就没事了。”
我目送他出门,心里头却在琢磨着他的没一句话,回忆着自己的回答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为什么心里头总觉得沉甸甸的,堵得慌。
第十四章 未雨绸缪
刚从书房出屋,就见郑夫年倚在我门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遂故意说道:“没想到我的魅力这么大吧。”
郑夫年闻言,啐道:“没见过这么不谦虚的女子。”说罢,笑道:“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是个痴情种。”
我笑容微敛,苦笑道:“恐怕以后还会有麻烦的。”然后把刚才在书房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郑夫年讥笑道:“他肯定是会对云家下手的,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你暂时也不用太着急。”
“我能不急吗?南枫堂并不为我用,近卫队又还差时日。若他真的突然发动,我怕自保都难。”我为难地说着。
“你手上不是还有道圣旨吗,到时候保命还是不成问题的。”郑夫年嘲讽着,故意讥我。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现在对他是越来越放肆,好在他并不计较,反而觉得好笑,常常故意逗着跟我吵架。
“你放心,他又不是傻瓜,应该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他现在刚刚登上皇位不久,皇位不稳,需要依仗云家的地方还很多,不至于马上就翻脸。而且,以云家现在在朝中的势力,他要动手也要考虑考虑后果,一个不小心,就是皇位不保。依我看,这两年他不仅不会对云家为难,反而会处处示弱,给云家一些好处,只是要小心他在军中安插人手。一旦他掌握了军权,云家就要小心了。”
我点点头,现在京城中的主要军队都掌握在云家的手里,连皇宫里头的禁军也有大部分是云家的人,范成喻就是想逐步换人,也不是这两年就能完成的。想到这里,我心中微安。
“你不是一向都对云家的人没什么好感吗,怎么今天这么上心?再怎么说,皇帝也该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冷笑:“我对他们有没有好感是一回事,现在我这么紧张又是另一回事。如今我的利益和云家是连在一起的,云家强,则我就无恙,若云家弱,你认为我还能这么逍遥地做我的大小姐吗?别忘了,他现在可是皇帝,绝对不会允许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对我也是如此。这次我爹保住了我,下次呢?如果云家跨了呢?”
郑夫年脸上仍是一丝讥笑:“老实说,那小子对你还不错,你当初怎么不应了他,不然你可就是当今的皇后了,对于皇权和云家之间的冲突还可以缓解一下。”
我严肃地望着郑夫年,有点不相信这话是出自他的口中。“我绝对不会因为任何政治原因而嫁给我不爱的人,而且,范成喻也绝对不会因为我而改变对云家的立场。他是皇帝,有自己的责任,这是他说的。”说罢,我又补充道:“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那日日的争斗、争宠,我是不屑的,那宫里头就这么一个男人,却有这么多的女人时时盯着。把自己全部的感情都投上了,值得吗。我不愿成为她们中间的一员,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至于他是不是身份高贵,倒也不重要了。”
郑夫年见我脸上严肃,笑了笑,说道:“逗你玩儿的,你还当真了。照你这么说,你倒是可以去给北燕皇帝去做儿媳妇,听说他就只准自己儿子娶一个妻子。”
“有这样的事?”我奇道,“皇帝竟也有这样的思想,倒也奇了。”
“可不是吗,”郑夫年见我的脸色好转,又继续道:“他自己也就一个妻室,生了三个儿子,为了这个规定,他那几个儿子还没有一个成亲的。朝中的大臣急得不得了,他倒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这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我笑道:“不过这皇帝有点意思,如果有机会倒想去瞧瞧,看他到底长个什么样。”
说着,又和郑夫年闲聊了半天,顺便嘲笑他昨晚蹩脚的酒量,才送他走了。
晚上,叫来云箫,又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我们的看法一致,该是加强培养我们势力的时候了。我简单地拟了一个计划,主要包括三个方面:
一是赚钱,虽说现在我们收入颇丰,但以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多得是。于是,我计划不仅要在国内多开几家酒楼,同时还要把店开到其他国家去,一方面可以多赚钱,另外,还能为我们以后出境作些准备。茶庄是要越做越大的,现在这生意的利润非常高,杭州城里的达官贵人门已经渐渐接受了这种新的饮茶方式,茶叶也是供不应求。所以我决定多买些茶园,多请些工人,把这个行业做大。如果能远销海外就更好了。只是现在航海也并不发达,东越又没有与中国以外的其他国家接壤,所以我很是苦恼。若是在北燕,起码还可以卖到高丽,去换些人参、珠宝回来不是。酿酒的新方法也已经找到,这主要是托云箫化学学得好的福,不然,我除了知道高度酒要经过蒸馏之外,什么都不清楚了。连蒸馏是什么意思也不懂。昨晚就靠是着这种酒把郑夫年灌醉的。据我所知,酿酒业基本上是暴利的,好在东越此时没有禁酒令,否则我真的会遗憾死的。
第二是势力培养。这个问题是非常关键的,而且不仅仅是近卫队的培养。我认为我们不仅需要一个强大的武力组织,还需要培养一个广泛的情报收集系统。虽然我们已经有了南枫堂作底,但是经过这么久的磨合和相处,我们最后确定的是,它只能成为我们利用的组织,而不能成为效忠于我们的势力。于是我让云箫他们加紧了这方面的工作,并起名叫做“敦可尔克”计划。郑夫年对于这个名字很有异议,说是不明所以,读起来还很不舒服,但是我和云箫坚持非得用这个名字,他也没办法。
第三是结交权贵。不仅是东越,还有北燕和西楚。我们暂时没有把南粤列为考虑之地,只因为南粤现在确实是蛮荒之地,生产力落后,居民大多是各少数民族,我们还担心一时有点不能适应。北燕现在是四国中国力最为强盛的国家,民风开放,对外来民族和居民政策都很宽容,所以成为我们的首选之地。而西楚因为是我们的家乡,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所以也很有必要现在开始就准备。
计划虽然提出来了,可是我们也知道实施起来要比我们想像的困难得多,好在根据郑夫年的推测,我们暂时还有时间,所以也不是特别着急。
有了规划后,我心里好歹轻松了些。可能是现代生活得太累,所以到了现在是能躲就躲,能赖就赖,具体的事情我一般是不插手的。这样一来,虽然云箫他们忙得不可开交,我却还有时间时不时到宫里转一转。
第十五章 太后逼供
我每次进宫,十次有九次会遇见范成喻。最初还道是巧遇,可次数多了,连姑姑也有些怀疑了。这不,范成喻刚刚陪我们用完晚膳告辞后,姑姑就把宫女们都差了出去,只剩我俩两人。看来,她今天不问个水落石出是不会放我回家的。
“雨儿啊,你说皇上最近怎么老往我这儿跑呢?”姑姑拉着我的手,笑着说道。我明白她的意思,却只好装糊涂,“那是皇上孝顺,惦记着您。”
“我看也不全是,皇上孝顺我是知道的,他母亲去得早,早些年没少吃苦。年纪轻轻的就一个人去了闽地。我虽一直没孩子,对皇上却也不够关照。可是他继位以来日日都准时请安,嘘寒问暖的,让我很是感动。可不管怎么样,也不像现在这样有事没事就过来问安,还陪我一起用膳的。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姑姑继续把我往那话题上绕。
我笑了笑,仍是把自己撇清。“前段时间皇上刚刚继位,朝中事物繁杂,抽不出时间来陪您,现在都忙完了,自然就来得勤了。”
“我看不见得,皇上最近为了苏州水匪的事烦着呢。我看那,怕是皇上对谁有意思,特意每天赶过来的。不然,我这老太婆有什么好看的,一天看了一次还不烦,还特意舍了皇后嫔妃们来陪我用膳。”姑姑,你有必要非挑明了不可吗。那范成喻也是,做的也太明显了。我看不止是姑姑这里,宫里的其他人只怕早已经议论纷纷了。
我苦笑道:“姑姑,这事儿您要我怎么回您呢,皇上那里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什么,他心里头的事儿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况且,这些事情都是父亲做主的。再说了,皇上已经立了后,封了妃,宫里头的人都看着的,再说这些话,雨儿怕是不敢再进宫了。”不管他,我就给你来个和稀泥,您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后边还有我老爹顶着。
姑姑闻言面色有些恼,抱怨道:“你爹这人就是太死板了,我当初就说了,这皇后的位子只能由你来坐的,可他倒好,平白地拉了个丫头来。还说什么婚事早定,不可失信于人。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啊,偏偏他还记得这么清楚。不说那个什么燕家的人还记不记得,就是记得那又如何,难道他还能跟皇上抢啊。你说你现在都及笄了,他们那边也没个回音,难道还真的跟他说的一样等到双十,到时侯,都成老姑娘了。”
我在一旁诺着,心里暗暗发笑,我爹果然是道行深,编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偏偏别人还不能说什么,双十,一拖就是五年呢,真亏他想得出来。
“雨儿,我听说你跟皇上有点旧交情,你若真的对皇上也有意思的话,我就是不讲理也非得成全了你们。瞧来瞧去,还是你跟皇上最配。就是这位子,可能得先委屈你两年。皇后现在并无失德,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拉她下来。不过你放心,有我在这里,那皇后的位子迟早是你的。”姑姑果然是在深宫了斗了这么多年的人,说话时都隐隐带了杀气。
我急忙摇头,“千万不要,姑姑,我跟皇上只是萍水相逢,凑巧救了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说罢,一五一十地把如何救了范成喻的事情说给她听。
“这么说,你不仅对皇上有救命之恩,连他坐上这个皇位,你的功劳也不小啊。”
我简直快要哭了,这都是什么事啊,这话若传出去,我可真的要家喻户晓了。好不容易现在才从进京时的所谓“东越第一美女”的传说中脱身出来,这回还弄上个当朝皇帝,恐怕连其他诸国也会议论纷纷吧。
想到这里,我冷静下来,一定要将谣言扼杀在摇篮中。于是,微笑道:“姑姑说笑了,这皇宫里头的事情,别人怎么能作得了主。皇上能坐上这个位子,全靠先皇的宠爱和皇上自身的能力。雨儿是救过他,不过雨儿救的是五皇子,不是当今皇上。那些事情都过去了的,雨儿自会把它忘了。相信皇上也是这么想的。至于其他,雨儿真是一点想法也没有。姑姑也知道父亲对雨儿的疼爱,若真是雨儿非要不可的,父亲只怕是天上的星星也会摘了下来。更何况多年前的诺言。”
我这一番表白使得姑姑颇为扫兴,她泄气道:“你对皇上就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沉声道:“怕是要辜负姑姑的好意了。”
姑姑不再言语,看来我的确让她很失望。想到她对我的种种好,我心里一时有些过意不去。安慰她道:“姑姑,您别这样,雨儿虽不入宫,但是会经常来看您的。而且,雨儿在外头可以经常听到一些新鲜事,可以进来讲给您听。如果雨儿不在,您可以让皇后来陪您啊,她也是我们云家正室所生,您会觉得亲近的。”
“那个皇后吗,”姑姑哧了一声,“一点用都没有,进宫这么久了,连皇上的心都抓不住,还跑到我这里来哭诉,云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不是吧,那个皇后我也见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