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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太初的第一反映是这又是只忠犬,第二反映是扑上前摇着尾巴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咦,你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纹身?”
……
……
……
艳殇一脚跨过季太初横斜的“娇体”看也不看他的下了马车,后者满脸怨念的开始咬手帕。哗啦啦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一群人齐刷刷半跪在地,异口同声道:“恭迎宫主回宫!”太初被震撼了被雷了,无知的摩到马车边儿扭捏的看着远方大群白衣胜雪的少年少女们,人人冷漠,个个面瘫。太初捶胸顿足:祖国的花骨朵儿啊,就这么被糟蹋了!
“宫内情况如何。”淡定的口吻完全不像是有关心的痕迹在,艳殇摇身一变也成了棺材脸,太初感觉额头青筋在跳,不好玩,一切都开始朝着不好玩的方向发展了。“凤阳门三次袭击被退,我宫人损失甚微,但现下有关菖蒲圣书外泄之传闻屡见不鲜,武林中人觊觎已久,怕是还会有所行动……”刺青严肃的汇报工作,期间拿眼角瞥了太初两次,嘴角以令人不爽的角度抽动了一下,令太初倍感愤怒。
艳殇还没说话,太初已经破车而出,愤怒指:“那谁,你干嘛用哪种眼神瞪我?”四下一片寂静,刺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鬓角有青筋暴起又按下,询问的目光飘向艳殇,后者沉默,于是众人集体沉默。死一般寂静。
太初眼皮子跳了两跳,艳殇淡淡瞥他一眼:“哦,哪种眼神?”语气平淡无奇,更令太初愤怒:“就是那种眼神!鄙视又轻蔑,嫉妒又怨念……”底下一排抽息声:这人太二了,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的道理都不懂。
艳殇懒懒的瞟了刺青一眼,后者俊脸浮现一抹可疑的红,耳根子都在发光发热,有点恼羞成怒却硬生生压下了那股别扭,瞪着季太初却是在对艳殇说:“宫主,这位是……”看什么看,傲娇!太初轻蔑的瞥了他一眼,颇为气势的表情在听见艳殇的回答后龟裂了。
“男宠。”
他有宠过我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上山的路程中令太初郁闷的思索了一路。还没等他想明白时,面前已经出现一座可以称之为“神邸”的宫殿。气势恢弘的建筑物横亘于飘渺云海之中,尧山上常年不化的积雪覆盖在每一寸雕梁画栋上,万树齐放的红梅,曲池中异季的红莲,以及明晃晃的琉璃瓦无一不在宣告着这个地方的权威性。太初被那灿金匾额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灼痛了双眼,回神再看,淼淼仙雾浮现在那匾额处,却遮不去骨血里令人沸腾的蓝:
菖蒲宫。
座落于尧山之巅的菖蒲宫共有九九八十一个小殿,主殿议事外加宿人,偏殿呈环形围绕主殿,自然是用来住与历代宫主最亲近的人,除此之外的数十个分殿则相当于客房。太初在心里寒了一下:这败家玩意儿,有这么奢华的客房么?他此举究竟要皇宫里那位情何以堪?!
可是,腹诽归腹诽,太初还是夹着尾巴蹭进门,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好生观摩了一番,所到之处尽是一片琼楼玉宇,艳殇对于红色有种近乎于变态的偏执,可是他的宫人们却是清一色的雪衣白衫,清雅飘然的不似凡人。太初目之所向尽数是沥沥悦耳的莺歌燕语,心中不由感叹:这就是传说中悲催的腐败啊……
之后一路跟在艳殇身旁享受到一众表情神奇的统一:都是见了鬼一样。太初开始皱眉:难道魅力下降了?悲催的死变态,肯定是被他压迫的太久没好吃没好喝还待玩儿性虐,结果人比黄花瘦了,我见尤怜了,苍白孱弱憔悴风一吹就折了……太初沉浸在一干怨怼的联想中,忽听角落里飘来一句——
“这人谁啊,宫主怎么会带个活人回宫?”
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甭管他,瞅那样也活不长了。”
这就不止是别扭了!!
“可我听下山接应的人说宫主带回一男宠,不会就是他吧?”
丫挺的小爷就是了,怎么着?!
“你疯了吗?宫主向来冷血,何时会表现出有情…欲的样子?嘘嘘……别说了,回头给刺青大人听见又要拖出去剔骨了……”
……神呐,救救我吧……
整一天,季太初都沦陷在茫然无措中。被艳殇随便选了个偏殿扔进去之后就更加抑郁,因为听说这个殿以前住的人是他老爹季墨白。季太初抱着头蹲在地上,十指揪着头发根儿。叶溢清进门来的时候正见他这么一副痛苦别扭的样子,心里微微一软,忍不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用晚膳吧。”太初抬头神使鬼差的问了一句:“艳殇呢?”叶溢清一愣,表情有点那么不自然。
太初心里莫名一沉:艳殇从上山后就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就算是生气,也不至于把他强掳回来却不管事儿吧?还丢给他一个禁裔的身份,妈的,宠是没受多少,手臂倒是一路上折了好几次!
“他有多少男宠?”太初斜着眼面色不善,胸口莫名的憋着一团火,下不去又发泄不出来,真他妈见鬼!更见鬼的是叶溢清的回答:“没,你是第一个。”太初心底莫名松下一口气:还好还好,没被撤入那些八点档里。转而又开始怀疑艳殇的变态程度,他又不是不举,难道这么多年一点正常的性生活都没有?难道他在食色轩里强了自己的那一次,也是他的初次?!
太初震惊了。
叶溢清又像是有了读心术一样点点头:“宫主之前是禁欲的,一来是因为要修炼菖蒲秘术,二来宫主本身并不喜欢这一类……活动。”顿了顿,又道,“宫主变了。”太初还沉浸在“死变态是处男”的回味中,俊脸像被台风刮过一样呈现扭曲状态。叶溢清说:“宫主已经派了刺青出山,召集男宠。”
太初的脸呈机械状咔嚓咔嚓扭过来,空气里一片火花,强压下胸腔里一片沸腾的兽血,季太初第一次白着脸有些失神的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没等到回答,因为答案已经很清楚了。艳殇不要他了。那个因为喜欢他而不惜强行运功结果导致自己容颜尽毁的男人,在食色轩里把他强暴了的男人,不惜一切代价毁了他然后煞费苦心的把他带回宫圈养起来的男人,不要他了?
他,不要他了。
在他费劲周折,上一秒还把他压在身子下面做…爱,在高…潮来临时激烈的吻他忍不住呻吟叫出他名字的男人,在以“爱”的口味一遍遍折辱过他之后,在水到渠成把真相摔在他面前让他开始步步接受现实之后,抛弃了他。季太初有点想笑:他没宠过我啊?我不是男宠。片刻后再抬头,却只是用星子般闪烁的眼睛望着叶溢清,微微一笑道:“我饿了,吃饭吧。”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在消失的话,那么,只是信任。当对方用霸道强势的手段一次次挑战自己的临界点,一次次用爱的名义来折辱过他之后,在故事最初的地点也是最关键的地点囚禁他,在旁人眼中或者在自己也已经默认了这层关系时,又毫不留情的给予他要害一击。
不得不说,艳殇够狠。
可惜了,太初想,可惜他不是个女人,不然早就恨他恨的涕泗横流悔不当初。太初现在是欲哭无泪,甚至还有点怒极反笑。他不伤心不难过,只是在最初的诧异和愕然之后,涌上一层莫名的淡定。没错啊,“男宠”之于他原本就是额外的戏码,真相里他的身份只是艳殇所谓的最“信任”的人,菖蒲宫的秘术长老,历代传颂下来要誓死扞卫菖蒲录的人。
而不是,艳殇的禁裔。
明白这个道理其实不需要花费什么力气,太初想,他唯一的错就是明白的太迟,在那并不是很漫长的旅途中曾经有过的霎那心动,曾经让人无法抵挡的意乱情迷,都是过眼云烟。他不是男宠,他为什么要是个男宠呢?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要做的不是恨天怨地,而是脚踏实地的看清楚前面。他的未来早已是既定的,从前二十年的轻松和惬意只是为此后一切腥风血雨的补偿,有甜就有苦,想也知他的人生不会是那么一帆风顺的继续下去,于是,艳殇来了,命运也来了。
不是说每个跨越时空的男女都会很狗血的掀起一片惊涛骇浪么?那么好吧,既然他已经没有退路,既然前方的一切困苦都已经准备妥当,他还用的着想什么吗?不用了,他只用闭上眼,按照上天既定的戏码微笑着演下去,就好。
是吧?是这样,的吧。
17 尴尬
太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尴尬过。你有尝试过正在自家院子里闲逛,然后一不小心撞见自己的前男友跟别的男人OOXX吗?至少他没有,所以他震惊。渣,真渣!太初想,一只手扶额做无力状,已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觉。为那传说中的男宠惋惜吗?不,因为貌似现在在众人眼里他才比较是悲催的那一个吧。可是他既不感觉庆幸也不感觉悲哀,他只是有点……茫然。
对,就是茫然。
艳殇正半支着鬓懒懒的倾靠在榻间,白如雪玉的藕臂颀长如柳,身上红衣菱领松垮露出一大片冰肌玉骨的胸膛,微微翘起的一条腿搭在梨木翘头几上,春光乍泄的大腿深处一片漆黑在微微动作,是一个青年的脑袋。太初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俩人在玩口X,艳殇依然是半阖着眼皮面无表情,跪在他身前的白衣青年正卖力的讨好着动作,可是看来收效甚微,因为艳殇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享受,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整个儿一面瘫。
他的样貌似乎恢复的不错,脸颊上的黑色字符变的十分浅淡了,远远看去已经不再狰狞,于是那张妖孽的脸终于开始显山露水。可惜的是,任那男宠如何的尽职尽责,艳殇别说是哼唧一声,那眉宇间几乎是半点情…欲勃发的痕迹都没有。
太初站在离他们大约十步开外的地方,看着二人一卧一跪,红白身影暧昧掩映,身旁一地谢落的雪梅,枝头芬芳簌簌,美景浑然天成。那真是一副极美的画面吧,太初想,美人美景美事一桩,这人渣还真会享受。太初撇了下嘴,表情有点像在冷笑。转身方走两步,却听身后传来低沉磁性的男音:“站住。”
太初就站住了。扭头,见艳殇还是那样姿态依然的享受着别人的口X服务,太初忍了忍没一眼白过去,毕竟这是人家的地方,即使自己老爹曾经是他的亲信,可那不代表自己就得混这行。他是很无力来着,当得知三天后艳殇就会诏告余下他的“长老”身份,他就更无力。脑子里顿时浮现出自己白发苍苍佝偻着背两腿罗圈走路直打颤,说一句话都要喘半天然后呼吸急促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倒毙一样的情形,太初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很难看。
艳殇忽然睁开眼,眼稍微扬轻轻眯起来,表情有些阴冷。太初犹豫了一下,假象自己试图逃跑的下场一定是非常的不人道,于是缩了缩脖子,很试想的站着没动。艳殇扬起手臂似有似无的晃了晃,正在卖力奉迎的男宠站起身垂首后退了三步,转身退去。错身的那个霎那太初分明感觉到那男宠瞥了自己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长什么样子倒是没看清楚,就是态度很冷淡,完全不像是在情…欲里挣扎过的人。太初开始想这菖蒲宫是不是还有制冷的作用,为毛来来往往不论那女都那是棺材板……
还在胡思乱想时,艳殇伸手随意的挑起袍子盖住了自己赤…裸的下身,太初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余光一瞥很不幸的瞄见某人洁净无暇的双腿,胯间一片……平静?!太初愣住:敢情方才那孩子是白费劲来着?艳殇自始至终都没硬的样子嘛。
“过来。”艳殇扬起凤眸淡淡的盯着他,眼神有点慎人,太初的尾巴很不出息的蔫儿下来,耷拉在屁股后面一蹭一蹭走过去,走到他榻前,都听梅枝簌簌轻颤,莹白花瓣随风袅绕而下,有一片落在他花瓣上,还有一片就落在艳殇唇瓣上,艳丽的映着濡雪的白,艳惊四座。
太初着了魔一样神使鬼差的把手伸过去,呆呆的捻住那片落在他唇间的花瓣,轻轻拿开,手在半空中被人风驰电掣的捏住,腕骨咔嚓作响,太初疼的五官移位,立刻回了神恼怒道:“放手!”此际还真像一只炸了毛儿的野猫,艳殇想,嘴角轻一挑起,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点戏谑但更多是轻蔑,眼神像在说着: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丫绷不出诱惑,中招了吧?假正经~
冬末的天,太初额头却爬上密密的一层薄汗,眉头紧皱唇线紧绷,一脸的愠怒与隐忍,哪里还有方才被惊艳时那一脸的痴呆样?艳殇冷冷的望着他,眯起的眼眸透出几分寒意,太初头皮一麻,下一秒就被人捏着手腕大力一扯,整个人跌爬在艳殇身上,鼻尖撞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