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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他已不是皇上,何必在乎孩子是否聪慧,担不担得起千里江山的重担?只要他的胖儿子过得舒心,每日高高兴兴的,不要自作聪明做出令他失望的事,傻些又何妨?
“凉凉,鹿、鹿!”
小馄饨心满意足地窝进天佑怀里,乖乖的看着沿岸的风景,忽而一头梅花鹿从林中闲步窜出,来到湖边喝水,小馄饨扬起小脑袋仰视着天佑,胖指头指向湖畔,一脸的讨好。
天佑摸着馄饨的小脑袋,也不指正他吐字不清,凉凉就凉凉吧,总比叫娘好。
低头饮水的母鹿腿间突然冒出一只嫩嫩的小奶鹿,三两步怯生生的探出半个身子,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着甘甜的湖水。
“啊,啊!”小馄饨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奶鹿惊叹。
小船幽幽的往前飘荡,渐渐的把梅花鹿甩到后方,小馄饨扭着小脑袋不舍的打量着,云鹤见之笑问:“馄饨喜欢小鹿吗?”
“嗯,嗯。”小馄饨重重地点了点头,虽说馄饨才满周岁,喜欢这个词他倒是牢牢地记住了,也明白它的意思,当即拍着小胖手,冲亲爹傻萌傻萌如小鸡觅食般啄着脑袋道:“馄饨,馄饨喜欢。”
“好,午后爹爹就给你抓来当坐骑。”赏云鹤温柔地凝视着对座的天佑,边向胖儿子承诺。
坐骑是什么,馄饨还不懂,只是喜欢爹亲和他说话的样子。馄饨虽然还小,却也有自己的想法了。平日里最高兴的,便是没旁人在侧,只有爹亲、娘亲陪着他的时刻,一如此时。
“凉凉,爹亲,看,看!有鸟鸟,有鸟鸟停在那里。”
“啊,凉凉,你看那棵树好大喏!”
“唔哇!丹墨好厉害咯,好大的鱼鱼噢!”
“唔,温温,好痒喔,呵呵……”
……
沿路满眼是青丛碧水,耳畔闻鸟语,鼻尖缠花香,云鹤与天佑赏着河岸两侧的风景并不多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胖儿子的童言稚语,其间的氛围温馨的醉人。
小船驶入丛林深处,那是一片平坦的绿荫,地上开满了各色的花朵,天佑已是见过数次,却仍不免为这景致赞上一句。
赏云鹤右手往怀中一探,抽出长鞭挥向岸边的树杆,软鞭缠绕于枝桠上,云鹤运劲一拉,小舟迅速往湖岸穿梭而去。当木船将撞击泥石的那刻,云鹤提脚踢向树杆,卸去冲撞之力,小船稳稳地停泊于独怜幽草之畔。
“主子,已经备妥了。”
云鹤抱过胖儿子,拉着天佑上岸,早有仆役迎上侍立一旁听候吩咐。
因为小馄饨喜欢,常来此处野炊。小馄饨熟门熟路地领着温温、丹墨跑向草地上铺就的毛毯。瞧着那摇摇摆摆,好比鸭子上架般的小背影,周边之人无不会心一笑。
食材已是备好的,赏云鹤接过手,为妻儿烹煮。天佑则侧卧于毛毯之上,翻开法兰西时下的小说集,慢慢阅读。小馄饨眨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傻傻地瞅了眼爹爹,复又看了看娘亲,也不吵不闹地自个儿打起滚,陪着温温嬉闹开来。直到赏云鹤喊话才乖乖坐到天佑身边,扬起脸举起小胖手,由得天佑擦洗。
“啊——”
小馄饨是呆了些,但极为听话,很好喂食。只要是爹娘举筷到嘴边,就会乖乖张口,不管是甜是苦都咽下去。
“好吃么?”天佑喂了傻儿子一勺蛋羹,给他擦了擦嘴,问道。
“嗯。”小馄饨左叼一块云鹤夹的粉蒸肉,右喝一口天佑喂的蛋羹,不停咀嚼着小嘴巴,眼睛都笑眯成弯月芽儿。
待小馄饨吃饱后,随着同样吃的肚儿滚圆的温温、丹墨满地儿撒欢,云鹤则取过精心烤炙的牛肉和浓汤端至天佑跟前,一同就食。
“好吃么?”
天佑看向问话的云鹤,眼角刚瞥到摘花惹草的傻儿子,心道对方问自己的话,和自己问馄饨的,怎么仿佛同出一辙?天佑心下有些别扭,不过这两年来与赏云鹤日夜相处,互相磨合了性子,倒让他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了。故而天佑微微颔首后,反手给云鹤夹了块牛肉。
赏云鹤把天佑夹的牛肉送入口,眼神掠过一丝欢喜。
等天佑、云鹤进完膳,嬷嬷们命人收拾碗筷,两人便起身招过小馄饨,拉着他的小胖手步入树林散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林内树影斑驳,之中有几条开凿的小道,其上铺着鹅卵石,是闲步的好去处。
偶然间一只松鼠跳下树,抱起枯叶上的松果,温温悄悄靠近,撅起小屁股猛然一跳,欲扑住松鼠,没想却扑了个空,自己倒成了毂辘滚出老远。小馄饨以为温温与他玩耍,和无奈的丹墨不约而同地奔向温温,笑着闹着。
赏云鹤注视着在林中玩耍的馄饨,轻声道:“天佑,把鹦哥打发了吧。”
天佑瞥了云鹤一眼,并未言语。
云鹤拉过天佑的手,慢慢尾随着胖儿子的脚步。“馄饨还小,你我总有看顾不周的时候,把一个有心思的丫头放在身边,非明智之举。”
这点,天佑如何不知?天佑之所以未打发鹦哥,一是为了自己舒心。当初,天佑被迫嫁人为妻,挺着个大肚子,自是看什么都不顺眼,每时每刻都想发火。可天佑又是个极为自律自控之人,不愿迁怒他人,身边有鹦哥这么个背主的丫头,看着鹦哥因为赏云鹤对其不理不睬扭曲着脸的样子,心底一阵舒爽。可以说,鹦哥儿的恼恨嫉妒,是天佑怀孕时消却忧闷的良药。
其二,既然与赏云鹤成了婚,更得了傻儿子,天佑也渐渐习惯了云鹤陪伴左右,只要对方没有二心,天佑也不愿再起波澜。但天佑疑心极重,总会想到赏云鹤如今对他一心,却难说日后。天佑虽贵为公主,但天佑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男人变了心,什么都无法阻止。
赏云鹤对他有心,天佑深知。但他在赏云鹤身上亦花了不少心血,虽不知今后之事,但看在傻儿子份上,怎么也得给他一个警醒。
在天佑看来,最让男人上心的就是鹦哥儿这样的女人,她不管你喜不喜欢她,一腔柔情扑在你身上。她时刻都围着你转,在你身边嘘寒问暖,她让你觉得她没有你就等同失了性命。
一时间,你或许会觉得她烦,但一年、两年、三年后,你或许就会离不开她,离不开她的照顾,舍不下她的殷勤,躲不过她的温柔。只要是人总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这样把你视为天地的女人,把握住那一刻趁虚而入,有几人会不上钩?哪怕是一时冲动,这个男人,他天佑还会屈就吗?
天佑知道自己的性子有些寡淡薄情,很难对人上心,一辈子都不可能改。这脾性和浑身充满女人味的鹦哥比,更是天上地下。初时,赏云鹤不在意,但十年后,他会不会冷了心?
为此,天佑把鹦哥儿放在身边,也是给赏云鹤一个选择的机会。每日面对冷漠妻子之时,却有一个知情识趣的女人爱慕你,讨好你,是什么滋味。
天佑没想到,赏云鹤会如此开门见山的提出打发了鹦哥。但他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稍一沉思便点首道:“鹦哥儿的事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赏云鹤深深看着天佑,并未说话,只是紧了紧交握的掌心。天佑稍一颦眉,终是没有甩开云鹤的手。
不多时,闹了半天的小馄饨困了,揉着眼睛打着小呵欠,由云鹤抱着回转,送入毛毯上放置的小床内,给他盖上丝被。天佑依旧靠于抱枕上翻书,云鹤则因答应了馄饨给捉梅花鹿当坐骑,探入丛林。
云鹤走后过了半小时,忽然狂风乍起乌云密布,虽是天佑早命人收拾了东西,仍被雨水打了个措手不及。天佑抱着小馄饨,催着温温、丹墨坐上马车回别墅,慌乱间没人注意鹦哥儿躲于树后,目送远去的马车,露出一抹决绝的微笑。
145心结
“出来。”
云鹤果然来了,不枉她在冰冷的暴雨中等了这么久。鹦哥儿拂开因为雨水贴于额角的发丝;低头看了眼紧贴着肌肤;暴露出凹凸有致身段的丝裙。鹦哥满意地收回视线;想要定一定心神;却在不自觉中收拢掌心握成拳。鹦哥儿知道时不待人;赶忙微启杏口;雪白的贝齿轻咬下唇,使出浑身解数让自己散发楚楚可怜的滋味;方转出树丛;步入赏云鹤的眼帘。
鹦哥的眸底映着赏云鹤的身影,那黑瞳里透着火热的光芒,俏丽的脸庞上闪过欣喜、悲怨、深情、无悔的神色。痴痴地凝望着对方,无声的述说着浓情蜜意。可惜,赏云鹤仿若是个瞎子,对鹦哥儿柔媚动人的样子视而不见,目光淡淡的扫向鹦哥,却已让鹦哥儿喜出望外。
他在看她,在看她!鹦哥儿挺了挺胸脯,紧绷的衣料勾画出饱满的□,纤腰款摆地走向赏云鹤,待只错两步之遥的那瞬,故作滑跤倒向云鹤怀中。赏云鹤冷眼看着鹦哥靠近,在其踉跄之时一个侧身,任其跌倒在地,沾上一身的泥泞。
鹦哥吐出口中的雨水,咬牙爬起身,猛地扭头直视赏云鹤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我从见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你,一直看着你,难道你不知道吗?小姐根本不喜欢你,她明明知道我心慕你,却还把我放在身边,不就是想让我勾引你,让你喜欢上我吗?她根本不愿成亲,不想有郎君,把你视为累赘。只要你做错一件小事,她就会与你分离。你为什么不明白呢?”
不,他怎么不明白?不管是鹦哥,还是黄鹂,或是任何女人,都是天佑为他设下的诱饵。若是他与其有了首尾,天佑定然会借势和他撇清关系。当日若叫黄鹂成了,就不会有婚礼。要是他为了鹦哥昏了神智,有了孩子的天佑正合弃他为敝屣。
他一直试图让天佑习惯自己的存在,年复一年一点一滴,这一步他走的恰到好处,所以今时今日,他提出打发鹦哥,天佑没有异议。赏云鹤知道,不管天佑如何的冷漠,心里是喜欢自家胖儿子的。为此,最终等待他的是留下,而非舍去。
天知道他走到今天这一步,花了多少的心思。与天佑相处既不能近一步,又不能远一步,比对敌难了千百万倍。便是一开始天佑明摆着当他是个可有可无之人,他也没报以幽怨的眼神,开口闭口说喜欢啊?若不然,早被踢到哪个旮旯里去了。可是眼前的女人,分明没有为他做过什么,眼里却有着怨,嘴里说着爱,岂非可笑?
“你说,你从第一眼起就喜欢上我,那你看到的是小鹰还是赏云鹤?”赏云鹤扬起剑眉轻嘲道。
云鹤与她说话,鹦哥是心喜的。可是,她竟不知如何答复。是的,当赏云鹤还是小鹰的时候,她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小鹰本就比她年少,又是个穷小子,还是奴才,她哪会放在眼里?为了此事,鹦哥儿早已悔了千次万次,可有何用呢?
鹦哥明白,自己不能撒谎,因为她没照顾过小鹰,又何谈喜欢二字?但赏云鹤这么问,不过是点出她的功利,小鹰和赏云鹤是一人,她却鄙弃前者,爱慕后者,不过是喜欢他的皮相和权势。鹦哥转眸而思,急中生智道:“你不也是因为小姐救了你,你才对小姐这么好吗?”
鹦哥与他,和他与天佑两者之间有天渊之别,但有一点没错,喜欢一个人确实有因才有果。赏云鹤并不想争辩,星目微闪冷光直刺鹦哥。“既然,你知道我对天佑好,就不该动些歪心思。”
“可是,她又不喜欢你……”
赏云鹤打断鹦哥儿的气急败坏,斜视着她正色道:“天佑不喜欢我无妨,可我喜欢他。”
“不,怎么会?”鹦哥儿慌了神色,瞪大眼盯着赏云鹤,嚷道:“你对小姐好,不过是为了报恩!就算你现在喜欢小姐,以后也会不喜欢的。小姐这么冷淡,你总会受不了的!”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赏云鹤逼问。
什么意思?鹦哥儿眼瞳收缩,心倏地一窒。
赏云鹤仿若忽然想到什么,眉目一柔,笑道:“因为,你急了。也不怪你心急,你跟着天佑十多年,自然能明白,天佑对我已不比常人了。你一直想我心伤于天佑的冷情,而看到你的痴心,这么一来,全完了。而今,只能奋力一搏。”
鹦哥被赏云鹤说破了心思,一张脸顿时白里泛青,指甲扎破了掌心,却哪里比得上她心疼的万分之一?“是我先喜欢你的,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小姐不喜欢你,你为什么不看看我?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那你眼下做的又是什么?”赏云鹤再一次打断鹦哥的歇斯底里。
是啊,她眼下在做什么?自己隐忍至今也不愿说破,不就是怕这一刻吗?赏云鹤不喜欢自己,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可就是舍不下,忘不了。鹦哥儿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