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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说明她第一次的试探成功了吗?这个皇上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虽然,秦蔻儿心里对蓝善央是越来越好奇,但是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微笑,听蓝善央这样说,赶紧躬身行礼:“是,蔻儿谨遵圣命!”
蓝善央点点头,坐回到龙椅上。
一转头,发现蓝麟雪正恶狠狠没好气的瞪着他,不由得脸色一沉,“秦蔻儿,你知不知道今天朕为什么宣你上朝?”
“启禀皇上,民女不知!”
蓝善央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深沉,看着秦蔻儿问道:“五皇子说太子派人去扬州炸了秦淮河的堤坝,还炸了四个县!这件事不知道你这个扬州的坐地户有没有听闻?”
秦蔻儿低头瞄了一眼蓝麟雪,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回皇上,这件事蔻儿并不曾听闻!”
蓝麟雪冷笑一下,他的蔻儿怎么能说他的坏话!
蓝修远立时站出来说道:“启禀父皇,秦姑娘当时只是负责救人,并不知道其他事!”
蓝善央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朕还没有问你呢!”
蓝修远赶紧低头:“是!是儿臣冒然了!”
蓝善央瞪了一眼蓝修远,然后继续看着秦蔻儿问道:“秦蔻儿,朕听说你的秦天阁遍布江南,消息灵通!如果真的有人炸堤,这么重要的事,你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吧?”
秦蔻儿抬头看着蓝善央,神色平静的回道:“启禀皇上!秦天阁虽然看起来人数众多,但是也都是些苦人家的汉子,平日里做的都是养家糊口的事。尤其是最近,因为有了太子的口谕,我们都在忙着修建堤坝。并没有闲暇顾忌其他。至于炸了四个县的事,民女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太子让你将四个县的人全部移出来,你竟然是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吗?”
蓝善央对秦蔻儿是一点都不松口,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姓秦的女子是不是真的如同传说中那样聪明。
秦蔻儿点点头:“回皇上,民女不但怀疑过!还因为这件事和太子争吵过!……”
“哦?你还和蓝麟雪吵过架?”蓝善央对这件事倒是觉得很有意思,不由得便斜睨了蓝麟雪一眼,。
蓝麟雪一翻眼睛,有什么好奇怪的,昨天她还让手下把自己扔出来了呢!
咋地?本太子乐意!哼!
“是!名女和太子因为这件事,大胆的冒犯过太子!可是民女却从来不后悔!”
说到这,秦蔻儿抬起头,直视着蓝善央从容的说道:“太子因为秦淮河让民女将四个县的人全部移出来,还要妥善安置。皇上知道,蔻儿虽然手下有着几个人,但是说到底不过也还是个贫民弱女,上万的人移出来,不但吃喝是问题,就是住宿,宿蔻儿也是吃不消的!可是,太子一意孤行,还给蔻儿限定了期限!蔻儿觉得非常不合理,就因为这件事,蔻儿和太子起了争执!
最后要不是太子答应蔻儿,帮助蔻儿在北方五省开设十家票号,顺便将宫里的丝绸和首饰生意全部交给蔻儿,蔻儿是万万不会答应太子给这些人提供帮助的!只是,不知道这件事皇上是否知道?如若皇上觉得蔻儿唐突,那蔻儿只能无奈之下将那些人从秦天阁的住所中赶出来了!还望皇上体谅!”
秦蔻儿说完,便目光坦荡的看着蓝善央。
蓝麟雪却听的都要憋不住笑了。
秦蔻儿这个小妖精,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在做买卖占便宜。狗屁十家票号?他明明连这个话题听都没有听过好吗?
连蓝修远都有点无奈的看着秦蔻儿,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位大小姐还来讨债要账,真是不服不行!
蓝善央看着秦蔻儿,良久才点点头,然后转头看蓝麟雪:“蓝麟雪!有没有这回事?”
“有!”蓝麟雪立时爽快的回答,“就是我答应的!父皇,虽然儿臣做的有点草率,但是这事真是千真万确的!您不会不答应吧?毕竟和胭脂水粉比起来,天下臣民的性命才是最重要!”
蓝善央看蓝麟雪竟然答的这么快,心里就念叨了一句:有个屁!两个小混蛋在这唱大戏,从他兜里往外捞银子,还真以为他不知道呢?!
但是蓝善央却丝毫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看着秦蔻儿,点点头:“既然太子承认了!那朕也不能赖账!这件事回来秦姑娘就找全景去安排就好了!”
“谢皇上!”
秦蔻儿说完,还朝着蓝善央笑了笑。
“这么说扬州百姓中是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有人在堤坝上做了手脚?”
蓝善央手指敲着桌面,看了看其他的大臣,“四个县,无数双眼睛盯着,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看到。你们觉得这件事现实吗?”
胡天庸一听蓝善央说这话,立时就知道皇上这是怀疑蓝修远在诬陷蓝麟雪,不由得沉稳的站起来,一脸宽和笑容的说道:“皇上!这件事臣也觉得万万不会是太子做的!可是,那四个堤坝修的固若金汤,若是没有火药助攻,绝对不会在雨季刚起的时候就坏成那个样子。更何况,做这样的事乃是天理不容,岂会让人轻易就发现。现在五皇子手上的证据确凿,和太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臣觉得与其在这胡乱猜测,不如先把太子的属下带下去,让人问一问!也许会问出什么也说不定!”
蓝麟雪立时脸色一冷,“相爷的意思就是要严刑逼供了是吧?果然好计策,最好是能打出几个诬陷主子来的才好呢?!是吧,相爷?”
胡天庸立时笑得和和蔼的转头来看着蓝麟雪,温和的说道:“太子,老臣这都是为了你好!清者自清,只要问明白了!太子就不用受委屈了!”
蓝麟雪只要一看见胡天庸就浑身难受,刚想站起来和这老东西来个对垒,却被旁边的蓝倾田一把给狠狠摁下了。
蓝善央看着他们,脸上冷然的动了一下,“相爷想法是不错!可是,朕倒是觉得这招太笨了点!你就是打的这几个人说了话,那太子肯定也是不服气!秦姑娘,朕问你,你说那四个县的事你从来不知道,那秦淮河上的事你一定很熟悉了?”
“回皇上,是!秦淮河堤坝坏了,蔻儿一直跟在上面,不曾离开过!”秦蔻儿柔声答道。
蓝善央点点头,“那就好说了!这秦淮河也是漏了口子的,如果这个口子也是认为所致,那朕就相信那四个县也是认为所致。各位爱卿觉得如何啊?”
胡天庸和陈匡正等人都觉得这样有些问题,多少有些以少概全的意思,但是却又合情合理,一时间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蓝善央看了一圈众人,点头笑着说道:“看来这是个好办法!那朕今天就只问一个人,秦蔻儿,下面的话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关系到太子和江山社稷,你答的每一句话都是千钧之力,你懂了吗?”
秦蔻儿看着蓝善央,露出两分惊慌的神情,但是却还是沉稳的点点头。
“好!那朕问你,秦淮河上的堤坝到底是如何裂开的?是人为炸开的,还是暴雨冲刷所致?”
蓝善央一句话说完,场面立时静悄悄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秦蔻儿的身上。
秦蔻儿微微转头,去看身边正在凝视她的蓝麟雪。
蓝麟雪的目光平静、温柔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坦然和鼓励。
秦蔻儿知道他这是让她说实话,不要怕的说实话,可事秦蔻儿心里还是很纠结。
如果她说了实话,那最后剧本不按照他编制的那样演下去,怎么办?
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囚禁,从此两人天各一方!
更何况,她现在有了身孕,怎么能让孩子生下来就见不到父亲?
秦蔻儿心里真是纠结的要死,即使来之前,她做了无数的准备,可此时,那句真话她还是说不出来。
秦蔻儿内心真的很纠结,但是面上却平静无波。
胡天庸看秦蔻儿似乎有所犹豫,不由得站出来,用自己那张骗了全天下的至善至诚的脸对秦蔻儿笑着说道:“秦姑娘不要怕。皇上面前只要说实话就好了,天下公道在人心!”
秦蔻儿转过头来看着胡天庸,本来有些犹豫的心忽然就冷硬刚强了起来,蓝麟雪说的对,胡天庸这样欺世盗名的人还在这尊严无比的大殿上乱蹦跶,她们这些人的冤情就无处陈述,他不死,早晚有一天就是她和蓝麟雪去死,还有她们的孩子。
想到孩子,秦蔻儿忽然柔柔一笑,“相爷说的对!蔻儿只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心里有些紧张罢了!”
说着,秦蔻儿再次挺直腰杆,对着蓝善央微微低头说道:“启禀皇上!秦淮河上的堤岸蔻儿曾经派人去查过,确实是人为所致!”
一句话,如同扔了一颗炸弹一样,将朝廷上刚刚的沉寂炸了个粉碎。
陈匡正绝望的一闭眼睛,唉,这个太子啊,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胡天庸和蓝修远都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即就是对下面的人使眼色,立时这些人就准备将蓝麟雪一巴掌拍死在当场。
蓝伽缘则露出残忍的笑容,看来他的手不用自己报仇了,蓝麟雪这次死定了。
蓝倾田则恨恨的瞪着秦蔻儿,这死丫头就是要没人给他养老送终啊!
总之,下面说什么的都有,什么表情也都有,乱糟糟的,变成了一锅粥。
唯有蓝麟雪,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样。
他要的本来就是这个效果,还有什么可紧张的。
还有就是蓝善央,一副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的从容样,只是脸上神情多少有些不好看!
终于,全景沉声念了一句:“肃穆!”
下面的声音立时就停了下来。
蓝修远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说:“父皇!事实俱在,人证俱全,太子犯了国法天理难容的事!儿臣请求父皇严惩!”
立时,下面一群耗子跟着喊严惩。
蓝善央冷了脸色,去看胡天庸,冷声问道:“相爷也是觉得要严惩吗?”
胡天庸想了想,面色很是沉痛的说道:“启禀皇上,从我朝开朝以来,从未听说过如此骇人听闻禽兽不如的事情。莫说是太子,就是贫民百姓,也绝不该做下如此丧尽天良的事!今日太子做下如此伤天害理的事,如若不严惩,要如何面对天下百姓的悠悠众口啊,皇上?”
说着,胡天庸露出一副痛不于心的表情,似乎对太子做下这样的事有多惋惜似的。
蓝善央依旧沉着脸,冷冷的盯着胡天庸,“那按丞相说,太子应该受到怎样的惩罚呢?”
立时下面的人全都不说话了。
这个问题太敏感了,他们还没忘了,自己家的那几个宝贝还在皇上手里当人质呢。
胡天庸想了想,刚要说话,旁边的蓝修远却抱拳低头说道:“启禀父皇,虽然皇兄做下这样的事,让我等兄弟痛心疾首,但是社稷国法在上,祖宗家法在下,纵然是千般不愿,但是儿臣还是请求父皇能痛下决心,为百姓,为社稷,将太子就地正法!以正社稷清明,平天下悠悠众口!”
蓝修远的话一出口,胡天庸就感觉不好的皱起了眉头。
蓝善央听蓝修远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把蓝麟雪给杀了,不由得笑了,缓缓往前探了探身子,声音轻柔的说道:“你的意思是现在就让朕把太子推出去,杀了?”
蓝修远都没敢抬头看一眼蓝善央,他怕他看一眼就说不下去下面的话了。
单膝跪地,蓝修远声音坚定的说道:“为救国家社稷,父皇只能断腕挖心。如果今天是儿臣落在太子的境地,儿臣也绝对不会求饶半句!更不会埋怨半句!”
蓝善央听完,笑得就更亲切了,伸手指着蓝修远对蓝麟雪说道:“好!好个断腕挖心!蓝麟雪,你听见没有?你兄弟要朕大义灭亲呢!”
蓝麟雪冷冷一笑:“父皇觉得很意外吗?儿臣却觉得一点都不意外!自古皇室多薄情,这样的事不是第一天有,也不是最后一次!父皇还是淡然点好!”
蓝善央盯着蓝麟雪,缓缓站起身,笑得更是夺人心魄,“你还觉得挺正常的是吗?你们,你们,你们还是不是朕的儿子和臣子?”
说着,蓝善央抓着面前的茶盏狠狠的就摔了下去。
啪——
清脆的响声,碎片散落一地。
立时,哗啦啦的,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蓝善央的怒火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围墙,熊熊燃烧了起来。
“蓝麟雪!你身为太子,却做下欺天灭世的恶性,你还有什么脸面跪在朕的面前?”
“蓝修远!你身为臣子,弟弟,竟然说出让朕弑杀骨肉的主意,你的心是被毒药给浸没了吗?”
“还有你们,你们这些臣子,是不是就是要逼着朕留下一个残杀骨肉亲情的千古暴君的名头?”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蓝修远面无表情的凝视着面前的地砖。蓝善央的话他听的真切,但是如果要是再来一次的话,他还是会这样说!
难道他真的说错了吗?如果犯下这件事的人不是蓝麟雪而是其他任何一个皇子?蓝善央还会这样愤怒吗?
所以,蓝修远从来也不会后悔,更不会惭愧。他对蓝麟雪的恨只会随着蓝善央的偏颇更加深刻。
蓝善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