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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花一拉他的胳膊指了指里面。
老七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不让里面的人知道啊。
蓝麟雪压低声音,在老七的面前小声说道:“给我看好了。就这几天的事,记住,必须保证能准时爆炸,让下面的人听我的命令就是了!”
老七赶紧点头,这次连是都不敢回答了。
正在这时,里面忽然传来迷蒙软浓的一声轻唤:“蓝麟雪?”
蓝麟雪立时对两人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又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赶紧出去,该干嘛干嘛。然后才大声喊了一句:“来了!来了!”
说完,便拖着那只有伤的腿,迅速的一挪一挪的往里走,边走还边说:“是不是渴了?还是饿了?你别动!我拿给你!”
老七和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情景一样,微张着嘴,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个着急给人端茶倒水的太子爷。
这还是他们那个傲娇的不要不要的太子爷吗?这件事就是隔壁家的老婆奴啊!
霜花倒是一点不意外,看见老七瞠目结舌的样子,不由得一伸手,直接将老七抓着脖领子就给拎了出去。
出去后,老七抓着霜花就开始八卦:“诶?谁啊?这是谁啊?怎么这么厉害?你瞅瞅咱们爷那样,真是太神奇了!”
“有什么好神奇的?”霜花蔑视的瞪了一眼老七,“抽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除了秦阁主,你觉得还有谁能让咱们主子这么俯首称臣的!行啦,赶紧办差去吧!记得,一会吩咐完下面,赶紧回来。主子身边没人,你得跟着!”
“你干什么去?”老七憨厚的问道。
“我有事,你别管!”说着,霜花转身大步就走了出去。
老七摸摸脑袋,又回头瞅了瞅蓝麟雪的屋子,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看看这个秦蔻儿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将他们太子爷服侍的服服帖帖的。
蓝麟雪走到屋里,看秦蔻儿坐起来,显然是没睡醒的样子,还闭着眼睛,脑袋一晃一晃的。
“没睡醒,怎么就坐起来了?”
蓝麟雪走过去,赶紧伸出手拖着秦蔻儿的脑袋,小心的又把她放在枕头上。
秦蔻儿闭着眼睛迷迷蒙蒙的说道:“你不在嘛!我以为你又出什么事了?”
蓝麟雪一听,立时心里老美了。这小妮子心里还真是全是他,都睡着了,还在惦念他,这感觉,真是爽啊。
小心的斜靠在床上,将秦蔻儿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身上,伸手握着她的小手,轻柔的说道:“我一直都在,放心睡吧,我就在你身边守着你。哪都不去!”
秦蔻儿不清的点点头,然后头在蓝麟雪的身上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蓝麟雪就低头那么充满爱意的看着秦蔻儿,轻轻拨弄她的发丝,看着她在自己身边沉沉入睡,感觉时间如果只是这样的慢慢过,知道两人白头,那就真是没有什么可以相求的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连蓝麟雪都闭上眼睛,沉沉的似睡非睡,忽然门外又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蓝麟雪瞬间睁开眼,反射性的就先低头去看旁边的秦蔻儿。
秦蔻儿不安的皱了一下眉头。
蓝麟雪赶紧拍了拍,然后自己又小心的站了起来,动作迟缓的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门外的雨中站着一个粗壮的汉子,面目确实很忠实可靠,只是却显得极其刚毅。
老七看见蓝麟雪出来,立时小声说道:“主子,秦天阁的人找秦阁主,说是有急事!”
蓝麟雪瞄了雨中的汉子一眼,觉得有点眼熟,冷冷的开口:“秦阁主睡着了,什么事?”
那人正是傻大。
此时看见蓝麟雪,当然知道这就是太子,便赶紧单膝跪地,沉声说道:“太子爷,我们真是有重要的事要禀告阁主!”
“我问你是什么事?”
蓝麟雪一向很讨厌将一句话说两遍,偏就有人这么不识时务。
傻大抬起头看了一眼蓝麟雪难看的脸,咬了咬嘴唇,才开口说道:“是两件事。第一件:五皇子现在认定了我们阁主没有死,所以,他现在带着人在大肆的搜查秦天阁下面所有的分舵,而且还抓起来不少人,连大总管都给抓了起来。而且对兰亭苑也是大肆搜查。
还有一件就是秦天阁有几处主坝的地方忽然出现了大面积的渗水,这情况实在是不应该。这堤坝今年是我们出银子加固的,这不过才是几场大雨,实在是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已经调动两边的渔民在处理漏洞了!可是现在大总管也不在,下面的几个分舵主不敢乱拿主意,所以,必须要找到阁主!”
蓝麟雪眉头一皱,冷冷的问道:“秦淮河堤坝漏水,这难道不是扬州知府该办的事?怎么还轮到你秦天阁出银子找人去修?”
“太子有所不知。这扬州知府从来都是只拿银子不办事。每年我们盐商都是拿出来不少银子巩固堤坝的,但是最后却总是不尽人意。最后还是我们阁主看不下去,才拿出银子多加固一些。这秦淮河两岸的人好多都是靠着我们秦天阁吃饭的渔民,我们要是不管,真要是发起大水来,那就更是没人管了!我们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家人被淹没无家可归吧!”
“今天堤坝出现溃漏,扬州的那些官都知不知道?蒋铭知不知道?”
“有了苗头的时候就已经报上去了!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去看过!”
说到这,傻大似乎极其气愤,双膝跪地的叩头说道:“太子爷,这秦淮河上的堤坝可比不得别的啊!江南水乡万里,一旦秦淮河决堤,那真是要死无数人,扬州城瞬间便会变成一片菏泽。到时候别说是盐,就是人,也都会瞬间给冲走的。今天的这雨是连天雨,最是凶险,几天的大雨下来,那是谁也守不住的啊!太子,扬州几十万百姓,可都指着这秦淮河过日子啊!”
蓝麟雪立时转头去看了一眼老七,老七吓得一激灵。
他们按照吩咐可是只弄了几个小口子,怎么现在就弄的要决堤了一样?
转过头,蓝麟雪微微抬了抬手,老七赶紧走过去将傻大扶了起来。
“这件事我知道了!五皇子将君言诺抓哪去了?”
“就在五皇子下榻的地方!”
“他是真疯了!我要是再不出手,他就得出去咬人!”
说着,蓝麟雪转过头,看着老七冷冷的说道:“马上派人拿着太子印鉴去徐州,让周昭派兵过来,把蓝修远藏起来的那些黑衣人全给我杀了。不用抓不用审。这些人手里都有徐州大营的兵器,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现在一定还在四处搜查我和秦蔻儿。
马山把蒋铭和他手下那些贪官都给我抓到河岸大堤上去,告诉老五,我在大堤上等他。告诉他,他再敢碰秦天阁的一个人,我就把那些官员全扔下去填河!他不是贤明在外吗?我看看他今天能有多贤明!将城里的官兵衙役全都给我滚回去,要是再敢扰民到处搜查,我就让他们不用再回家见老婆孩子了!”
“是!”老七冷冽的回答。
“从现在开始,太子卫队的人开始全面接手扬州事物,要是有人敢阻拦,先杀后奏!”
“是!”
傻大从来没想到蓝麟雪竟然如此气势凌人,皇威震天的事他算是彻底有了见识。
霜花低头看着傻大,目光放的很柔和,“你现在去吧,告诉那几个阁主,所有的事都不要慌乱,该救人救人,该安抚安抚!至于堤坝上的事,我会和你们阁主解决的。君言诺要是放出来了,就让他直接去堤坝等着!”
“是!”
傻大说着,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满是信心的掉头走了出去。
老七看着傻大的背影,小声在蓝麟雪身边说道:“爷,这五皇子那边咱们是不是要动手,也抓几个他身边的人,震慑一下他啊!昨天他出手可是半点情分都没留啊!”
蓝麟雪冷笑一下,看着外面连绵的雨水冷然说道:“我当然不能轻易的让他这么过关!他杀了多少人,这次我就让周昭杀了他多少人!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和精锐,既然他漏了出来,我就不能让他再带回去!而且,扬州从蒋铭开始,全部都是胡天庸的弟子门生,这次我就要全部拔掉,然后安排咱们的人过来,必须将盐税这块拿下来!我让老五这次丢了人也丢了钱!”
“那咱们那个堤坝还炸吗?”
老七对这件事也和霜花一样耿耿于怀。现在秦淮河上缺了几个洞,都惊慌成这样,如果真的在那几个县城炸了堤坝,那将是惨绝人寰,简直想都不敢想。
蓝麟雪冷着脸,容颜上展露出一种少有的刚毅和冷硬。
“我只要一天占着这个太子的位置,天下的风雨就不会停!我和蔻儿去跳崖的可能就永远都存在。以前只有我自己,我还可以考虑一下放弃,但是现在有了蔻儿,我就绝对不能让她也成为他们的箭靶,所以,我必须要快刀斩乱麻。只有我不做这个太子了,他们才会疯狂的互相撕咬,这样,我才能将他们逐一宰杀!所以,不但要做!而且要做绝!”
老七看着蓝麟雪,满脸都是不忍的神色。
为了眼前这个被逼到绝境的太子蓝麟雪,也为了那些即将逝去家园的百姓。
江山风雨情,只是面前这场风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啊!
☆、第098章 说你不听就沉河
烟雨细绵如丝,交织着将世间的一切遮掩。
时辰虽然已然是中午,但是阴霾却重重叠叠,将阳光遮挡的密不透风。
秦淮河岸上此时已经已经站满了人,无数身穿铁甲的太子护卫神情冰冷的站在两边,如同猛兽一般,静静潜伏的看着面前的猎物。
蒋铭则带着江南的大小官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和惊恐规规矩矩的在等着蓝麟雪的到来。
远处的河堤下有不少渔民百姓在奋力的堵塞破裂开的坝口,沸反盈天的声音和这边诡异的沉默形成狰狞的对比。
蓝修远坐着软轿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比此时天气还压抑的场景。
蒋铭看见蓝修远来了,赶紧走过去,焦急的在他的身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蓝修远苍白的脸上丝毫没有一点表情,冷硬的和江边的石头一样。
蒋铭焦急的说着,他便听着,目光森冷,却始终无动于衷,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蒋铭终于不说了,也说不出来什么了。
蓝修远最后淡淡的看了蒋铭一眼,将身体靠在软座上,轻轻吐了口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随他去!”
蒋铭立时急了,“五爷,这眼下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太子震怒,已经将江南的官都给抓到这来了。而且,刚才已经回来禀报了,太子派人去开银库了,那到时候我们的事可就败露了,……”
“我们有什么事?”蓝修远忽然淡淡的瞥了蒋铭一眼,然后又转过去冷漠的说道:“我一个堂堂皇子,和你们这些人能有什么事!”
蒋铭听蓝修远这样说,立时急了,“五皇子,你可不能这么说啊!那银库里的银子我们可都是按照相爷的吩咐……”
蒋铭的话没说完,蓝修远便阴冷的看了他一眼,蒋铭的话立时就顿住了。
蓝修远漠然的转过头,继续凝视着远方,“蒋大人,你这官年头当的也不少了,有些事不用我现在教你吧。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什么事情明白,什么事情不明白,这样简单的东西就不用我再来回反复叮咛了。扬州现在除了这样的烂摊子,难道蒋大人不应该替相爷分忧,反而要给相爷泼冷水吗?”
蒋铭吓得连背后的冷汗都掉下来了,赶紧低头说道:“是,是,属下都明白!只是,太子那边追的实在是太紧了,属下怕……”
“怕什么呀?”
蓝修远现在真是从内心往外有一万种厌恶。这些东西除了会为自己拼命的贪钱,真到用的到的地方,跑的比兔子还快,还不到最危机的时候就会反口咬自己主人一口。这江山要是真的指着他们去给打下来,怕不是比纸糊的还轻薄。
蓝修远嘲弄的扯了一下嘴角,都没看蒋铭一眼,继续说道:“怕蓝麟雪去抄家灭族啊?你真的以为太子会做这么糊涂的事吗?不过,我也要提醒蒋大人一声,如果有些事子啊你这决了堤,到时候别说的你官位,就是你的脑袋和身价也是危险的。相爷的脾气你是比我清楚的是吧!?”
蒋铭觉得心里更慌乱了,偷偷的看了一眼蓝修远,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了。只是垂着脑袋不停的说是。
蓝修远看着他们心里烦,不由得挥挥手,将所有人都呵斥到前面,自己拄着下颚,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风雨,想着自己的心事。
听到蓝麟雪和秦蔻儿落崖的时候,谁也不能想象他当时的心乱如麻。
但是,当晚上属下告诉他根本就没有找到秦蔻儿和蓝麟雪的尸体时候,蓝修远竟然奇异的送了口气,竟然感觉心里有淡淡的喜悦。
她没死!她一定没死!
只要想到秦蔻儿没死,蓝修远便感觉到一种从内心深处奔腾的喜悦,远远压过了计划失败的沮丧。
蓝修远觉得自己可能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