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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愁不解地看了他一下。
他对着清愁摇摇头:“何栖来的确是个好苗子。”这人也拿清愁来作比,清愁也是极好的了,但有了何栖来他就成了案几上插花的玲珑金瓶而已。好看是好看,但极不实用。
天香端着热水进来,放在我面前,用面巾沾了热水细细敷在眉间闪着金光的花钿上,呵胶一经热水,便融化,此时便可将花钿慢慢揭下。时下流行黏贴花钿,质地形状都多有不同,最简单的是圆点状,点在眉间宛如朱砂痣。复杂一点便是用金箔片、珍珠、鱼腮骨、鱼鳞、螺钿壳及云母等材料剪制成的各种花朵形状,颜色丰富,绚丽耀目。近来更是图样多变,牛角,扇面各种抽象的图案,更是成为权贵新宠。这种花钿贴在额头上,顿时耀眼生辉,鲜艳夺目,光彩非常,把士族女子装扮得雍容华丽。
天香仔细地不舍得一片片揭下,边揭边说:“这些花钿真好看,王爷这样貌本就万一挑一,贴了这个后更是令人不敢直视。”
云岫坐在一旁边看着边若有所思地微笑。
从鸾镜里看见云岫似笑非笑的表情,便觉得空气里有股微微的酸气。心高气傲的人都有极强的独占欲,虽然语带机锋,只要不过分就随他去吧。
自从我清醒后,平时晚上睡寝的时候,他从不到我房间来,今日肯定是有事相商来了。
沉默了一会,他说道:“明日陆荣掌柜就带人去京师了,他和戴若柳先去去安置,找店面等等琐事。王爷可有什么要吩咐他们的?”云岫掌管钱财事宜,大大小小分派财物人员的事情都是由他裁度。他为人细致,不似我粗心,到了月底,我只需要听赚了多少钱而已。
这陆荣和戴若柳倒是建树心切,我思忖了下:“要不,就托他们送几坛红颜酒孝敬宫内去,另外把安城的土特产给父后与六哥都送些去。”虽然贬到安城,只有奉召才能进京,但是节下有心孝敬的话,宫内还是网开一面,准许递交牌子给掌事的男官,经过他们的审核后然后呈交母皇,母皇若准许,东西即可进宫。
有段日子一直忙于红颜酒,和酿酒的师傅三番两次的试验改进,酿造成功后,又忙着去投入市场,安城打响之后又忙着扩张。天天不是牵挂着这个就是记挂着那个,对父后与明德疏忽了很多。这次陆荣他们进京,才让我想起还从未给父后明德他们送过红颜酒。
人总是对爱自己的人忽略甚多,也许就是觉得他们一直会站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从来未曾考虑会失去,就以为不需要呵护吧。
云岫看着我道:“在你研制成功,举行品酒宴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送进宫去了。”
我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他可爱起来,刚才那股酸气都可以不计较,爱吃小醋就吃小醋吧。这个人查缺补漏能力很强,根本不会让你为日常琐事所懊恼。优点大于缺点,一切都可以包容原谅。该赞美的话,还是不能少的,于是我说:“辛苦你了,阿岫,没有你我真不知怎么办。”
他坐在那里沉默了半晌,我都觉得他不说话的时候,他陡然微笑道:“罢了罢了,有你这句话,累死也值得。”
天香把我额上的花钿全部取下,交给清愁,转脸笑着说:“主子是知道爷的好,只是主子这个人内敛,不会表达自己而已。”
我心里一阵好笑,我哪里是不会表达,只是不肯过分怕他误会而已,经这个丫头一说,反倒成了我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我可不会让他们没趣,自然只是笑笑而已,装傻也是要紧的事。
看着我有些疲倦的样子,云岫起身告辞出去。
是夜,我睡得很香,闲话不提。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赶紧写了几封信,也一并交给陆荣他们带去,其中有的是给裴茵的,还有给好友周迪李文的,不过是叙写离别之意,送几坛酒给她们尝尝新鲜。戴若柳一看信件,喜不自胜,这些信都是红颜酒铺路的梯子,有了她们的口碑宣传,将会在上层世家起很大作用。
过了一段时间,京城有信件传来。首先是父后亲笔信,父后在信件里提到红颜酒,赞叹不绝,母皇则皱眉说不过是机巧心思,没甚用处,倒也没批评什么。提到了明德,母皇对他禁了足,说他天天在屋内看书,不用担心。
父后的信让我安心不少,母皇没有痛斥就是好消息。
接下来是裴茵的信,她在信里提到迦罗编制了很多舞蹈,又问我是不是缺钱,竟然操起贱民之业起来,如有需要倒可以资助一二。我看后一笑了之。
周迪和李文的信则说好女儿志在四方,很是羡慕我身处江湖之远,又说两个人有心以科举求取功名。以展宏图。我走了之后,喝酒都无趣,幸好现在有了红颜酒,让她们大喜过望。我倒是对她们的决定欣慰不已,好女儿应该志在四方,不必为祖产所累。她们本身在家不是长女,继承爵位无望,能摆脱身份出来和庶民一样参加科举选拔,本身就值得赞扬。
京城其他姐妹音讯俱无,估计大家都不敢与我通信,毕竟我还是待罪之身。不过这些人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说明她们对我真的不甚在意。
于是静下心来,继续想着其他可以经营的商品,看看还有什么商机。
我既不是理科出身,对科技东西一向也不感兴趣,所以想来想去无非就是吃喝玩乐衣食住行这些东西,剽窃他人智慧而已。因为简易蒸馏器师傅已经按照我说的基本原理制造出来,用作造酒已经取得成功,于是我就想到另外一种可以蒸馏的东西来——香水。
凤朝人用的是香露,也就是花露,摘取新鲜花瓣放在容器里酿制而成。最上等的是蔷薇露,因为花香不易被人嗅出,而且时间可以保持很长。富贵人家一般都会在洗浴之后擦遍全身,保持通体清香。这种东西是老少皆宜,男女通用,士族庶族都爱。
若是把香露蒸馏成香水,便于携带,又能坚持时间长久,绝对是大众皆爱。
商机一向是讲究快而准的,转瞬便会失去自己的优势,所以方子保密便很重要。但不是长久之法,聪明人领悟了便会想到。但想起这些物品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得意,明知不是自己的智慧,但还是觉得好像是自己创作出来的一样,这也这是穿越女的通病吧。假若真的有同伴的话。
第九章 花为筹(下)
更新时间2008…9…5 16:09:45 字数:4828
香水制作出来的时候比红颜酒更受到追捧,使得我信心大增,食髓知味,渐渐对做生意发生了兴趣。慢慢对丝绸布匹,胭脂水粉美容药方都有所涉猎。
当然有一点我得声明,这些东西不是我个人功劳,很多幕僚大夫能工巧匠都有参与,才使得我的想法得以实现。
毕竟我地位尊贵,一呼百应。《吕氏春秋》的神话创造者也不是吕不韦。常常大人物偶然的奇思妙想,得到实现的机会本就比平民老百姓大,这是哪朝哪代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向来是人轻言微,即使推动历史车轮进步的是百姓。
我坚信红颜天下的商业构想慢慢会实现,只要我勤恳不懈努力,发了芽的种子会枝繁叶茂起来。
随着生意的蒸蒸日上,我的心情也逐渐好转起来,不再夜里失眠,不再长久抱膝发呆,也不再慵懒而动作迟缓,不再白天瞌睡。
喜悦与忙碌代替了以往的浑浑噩噩,心里那道伤疤也不会时常刻意揭起,不再看着它流血不肯痊愈的固执。
在事业有成,生活有所寄托的时候,我也会想到偶然过去。
这时我才能冷静思考,觉得那时失败的原因是过于把重心倾向一个人,而他的世界我却只占了一小部分,大部分的时间他更专注于事业与朋友。
若你的世界只有他,那么不免会太过于专注而流于痴缠,而使得他心生厌倦。于你来说是苦,因为你只有他,你把自己全部都押在他身上,像一个亡命的爱情赌徒。赢了便花好月圆,输了便一败涂地。筹码是掌握在他手里,你最后的一张王牌不过是赌他爱你。
对他来说,你是个负担,使他不堪重负。在他看来,你泛滥过度的爱,囚禁了他,使得他时刻想逃。
然后他开始渐渐不满,而你便会为了适应他的改变,而有意磨去属于自己的任性与骄纵,委曲求全地守卫了爱情,而等到的不过是一通又一通冰冷电话。
过度失衡的二人世界,终于会在你步步紧逼时,迅速崩溃。
最后他仍过来一句话,你很好,我对不起你。一句对不起,便抹煞了你所有的努力,看不见你的辛苦你的挣扎,愚笨的爱情至尊的女人浑然不知所措,好似费尽心血在沙地上建了一座城堡,最后不过是“哗”地一声倒下。
这就是以前章解语自以为是的爱情。
他根本不知我的酸楚,也不肯了解。
太年轻,太痴傻。以为只要付出,便有所收获,不懂即使是最真的爱情也需要刻意经营。
根本不知道若爱情是一场角逐的话,与其你追着别人跑,不如让对方为你的脚步费点心思。人的劣根性总认为辛苦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而且无论男女有了属于自己的成就,便会增添无限魅力,有了事业的忙碌也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会过分关注对方任何一点小事都会被自己猜测半天而自苦自伤。
现在的我更成熟了,也更自信了。
这日城里丝绸布匹商家们在飘香楼召开商户大会,我也有心听听她们的建议,便带着随从们一起前去。天香对做生意表现出越来越多的兴趣,于是便有心栽培她,让她跟着历练。天香对服饰极为感兴趣,眼光也好,慢慢培养布匹生意便能放心交给她。
为了不让商户们有压力不敢畅所欲言,我们这一行人都特地衣着低调,作普通富户打扮。我不过是一身葱白丝绸衣裙,带着米粒般大小的珍珠耳扣,云岫看了后在梳妆台上捡了一块巴掌大鸣凤玉佩亲自给我戴上,笑着说:“太寒酸了,也不好,别没得叫别人小觑,不肯和你结交。另外你既然冒称天香表姐,千万别露馅。”我笑笑诺诺。
天香则一身湖绿衫裙,头上簪着一圈宝珠茉莉,经过时一路都是香气。清愁在旁边笑道:“好姐姐,样子是好看了些,可是到底与你掌柜形象不符。”原来府里种着这种茉莉珍品花开了,天香早已对它向往很久,这时早早跑去摘下簪上,不肯换下。
云岫笑着看了我一眼道:“府里的女儿都被你带娇气了。”我一笑了之,我的世界观本就是女孩子讲究些好。
云岫把我们送出府,又叮嘱小厮们小心些,想想又不放心,害怕街上人拥挤出意外,又多叫了几个人跟随。
在自己领地,还这么仔细,我倒也不好忤逆他的心思,笑笑便由着他,这人现在越来越细心。
街上人来人往的,百姓安乐,我看着心里也觉得喜庆。安城轻徭薄税,休养生息,蓬勃发展。我心里想着慢慢查看民情,便一路走走停停,突然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我再定眼看去,卖风车的地方已不见了那个人影。仔细想了想,原来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那次母皇召集说是赏梅后转为围猎我在路上遇见的一群孩子中,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便是这个少年,还记得他温柔地开口贵族也是人时的悲天悯人的震撼。他的师父不就是沈天衣提起那位惊才绝艳的小师弟么,想到这里我快速追赶过去。
我气喘吁吁跑过去,仍是搜寻不见。疏影不明所以地问道:“王爷,你看到什么啦?”我转脸问她:“有没有看见那次帮我们清除路面,我后来赠给他金子的少年?”疏影摇摇头。我心情一时有些沮丧,不多时天香她们也围了上来追问我刚才举动。我也问她们有没有看见,大家都摇摇头,也许机缘未到还不能相遇,这么想想心里便觉得舒服了许多,对那个惊才绝艳的人兴趣更浓厚了几分。
大家看着我失望的样子,又都在大街上找了找,还是没有发现。经过一番折腾,大家对逛街失去了兴趣,我看看时辰也不早了,便专心向飘香楼赶去。
到了飘香楼,把小厮和轿夫们安排在楼下喝茶用饭。我带着天香疏影清愁上了二楼清莲大包厢,里面已经坐了很多商户,正三三两两结伴交谈。我们主仆四人拣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我和天香疏影三个人坐下,清愁执意不肯落座,固执地站在我背后。
几张黑漆八仙桌拼在众人中央,上面不过放着些炒瓜子,几大壶茶水,还有几坛水酒。很是简陋,和士族聚会席上摆满珍稀佳肴极为不同。
席间有商人问及我们商号,天香举杯谦虚一笑:“敝号红颜锦绣,希望诸位多多提携。”众人失色,慌忙请我们几个上座,天香再三推诿才作罢。
座上有个中年妇人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