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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将那老头子围在核心。台下几个副堂主、万氏兄弟与崔毅见状,也围了上去。
那老头子呵呵一笑,说道:“开始了吗?”拂掌而笑。杨承先喝道:“装神弄鬼,活得不耐烦啦!”伸手抓去。老头子身子一侧,连消带打,也向他抓去。
那杨承先早知他不简单,所以那一抓虚多实少,见对方招式凌厉,马上缩手。老头子一击不中,脚步一跨,又是一抓。杨承先眼见闪避不及,连忙一拳对出,“碰”地一声,杨承先晃了一晃。
这一下子显露出上乘武功,众人都是一惊,管竹生在台上瞧出端倪,说道:“樊长老,你打扮成这个样子,为的只是回来闹场吗?”那老头子哈哈大笑,站直了身子,扯开黏在嘴上的假须,朗声说道:“打扮成这个样子,是我高兴,来这里闹场,也是我高兴!”原来这老头子乃是樊乐天所扮。
左元敏一见是樊乐天,不禁大乐,心想:“难怪我老是觉得有些眼熟。他刚刚也打量过我,不知是否认出是我来了?”恨不得马上过去招呼,但不知樊乐天有何计划,于是强忍下来,反而走开两步。
场上所有原来就在紫阳山门的人,诸如万国明、崔慎由之辈,素知樊乐天之能,一见这老头子居然是他,不禁面露忧容。徐磊、徐硕虽听过他的名头,却未曾跟他交过手,一听是他,反而略显兴奋,跃跃欲试。
李永年走近台前,微笑道:“樊长老想要回来当一名长老,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只要樊长老说一声,所有原来紫阳山门的人,我派一律欢迎。”樊乐天冷笑道:“我连紫阳山的长老都不看在眼里了,会稀罕你这什么嵩阳派吗?”眄视指使,指着万国明、管竹生一干人等,续道:“你要我跟这群忘恩负义的小人在一起,不用一天,我马上就会羞愧而死,还说什么一律欢迎?呸!同流合污吗?我宁愿咬舌自尽。”
一番话说得众紫阳山门原长老们,有的感到惭愧,有的感到愤怒,有的则装着若无其事,有的则根本不动声色。
只有万国明怒斥道:“樊乐天,你说够了没有?人各有志,大家好聚好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想发财,又何必挡人财路?”
樊乐天怒道:“万国明,你能有今天,是谁助你?要不是张真人收留你,你现在说不定还流浪江湖,到处让人追杀。你凭什么说好聚好散?你凭什么说井水不犯河水?你是什么东西?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万国明大怒,从台上一跃而下,戟指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樊乐天,你今天插翅也难飞了。”樊乐天笑道:“那你得试试看。”万国明按耐不住,喝道:“好!”人影一闪,欺身而上,樊乐天哈哈一笑,双手齐施,立刻纠缠在一起。
那万国明自知论武功,自己还差樊乐天一截,可是所谓强龙不能压地头蛇,自忖自己只要先发难,其他人一定也会跟着上,又何惧之有?况且在李永年面前,更是最好表现的时刻,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可是他千算万算,却算不到两人堪堪拆上了百来招,现场居然无人上前助拳。就是徐磊徐硕这些李永年的人马,也因为不屑上前与人联手攻击樊乐天,而袖手旁观。
万国明知道樊乐天武功厉害,但却从不知自己差他这么多,百来招一过,已是一路挨打,咬牙苦撑。万氏兄弟一见,分从两旁上前夹击。可是樊乐天以一敌三,依旧游刃有余,在万氏父子的此起彼落的吆喝呼喊声中,不住哈哈大笑,气氛怪异。
忽然“碰”地一声,在万氏兄弟的惊叫声中,万国明的身子平平飞出,依旧是朝着台上的李永年撞去。李永年眉头一皱,侧身闪开,低喝道:“拿下了!”徐磊、徐硕闻令而动,樊乐天大笑一声,说道:“一起上吧,西五‘屁’!免得浪费时间。”
徐磊徐硕大怒,拳劲带风,呼呼作响,徐祺、徐祥与另一个想来就是徐磊的儿子徐佑,三人也同时围上。樊乐天一双肉掌穿来穿去,口里仍不忘揶揄道:“乖,真听话……”
六个人在场上打了开来,拳风掌风带开,威力非同小可,其余不相干的人纷纷走避。尤其功力差一点的,看了场上人影纵横,不到一会儿都头昏眼花,更是躲得远远的。
那徐磊徐硕虽然独霸西陲,很少到中原走动,但兄弟两人戮力联手,江湖上只怕少人能敌。只是樊乐天一身武艺正邪双修,出招灵活,又常铤而走险,五个人挤在一起,反而互相牵制。徐磊见以五敌一竟久战不下,惊讶之余,方寸未失,逐渐察觉这一点,低声喝道:“祥儿,你先退下!”徐硕一听,立刻意会神领,同时喝道:“祺儿、祥儿,你们两个也先下去!”
徐祥等三人听了,便要退出战圈,樊乐天哈哈大笑,说道:“少了三屁,就凑不成五屁了,有屁不放,岂不难过?”身子一闪,绕到三人身后,阻住去路,徐佑一惊,伸手一格,又斗了上去。
原来那樊乐天也知道其中关节,虽说人多势众,但他一人孤身犯险,反而无后顾之忧,有时碰到徐磊徐硕配合得天衣无缝时,自己往三人身边一钻,多半可以化险为夷,要是让他们三个人走了,反倒不妙。
尤其这样的一动作,更启动了他的点子,脚下移动速度加快,绕着徐氏第二代三位子弟打转,徐磊徐硕爱子心切,见樊乐天改采这样的战术,不禁大惊,一左一右,想要围住樊乐天。樊乐天大乐,也不管合不合宜,抓住这两人的痛脚大踩特踩。
战况丕变,西五义一下子从占上风,变成一路挨打的局面。那樊乐天专挑较弱的小辈打是有点不太光明,可是他一开口就直接要五人一起下阵,却又光明过了头,反正他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做事全凭个人喜好,这会儿见如此颇有乐趣,那是说什么也要玩下去的。
那西五义早在李永年还在熊耳山的时候,就已经找来加盟了,在原紫阳山门门人的面前,他们五个就像皇帝的心腹亲兵一样碍眼,这会儿见到樊乐天给他们苦头吃,心中幸灾乐祸的多,谁也没想要去帮忙解围。
李永年眉头深皱,说道:“管长老,你们这位樊长老可神勇的很呐,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在这么多人面前继续这样下去,我可丢不起这个脸。”张紫阳在位时,因为他本身不爱管事,因此将教务分内外两部,分付左右二使,除了自己轻松,也防止了有人专权。但李永年野心勃勃,才能双全,接任掌门后,几乎事必躬亲,所有教务大事亦是一把全抓,左右二使制度于是废止,管竹生也就退回去做长老了。
管竹生恭恭敬敬地道:“启禀掌门:这樊乐天是张紫阳的结义兄弟,他们何时开始的交情,早已不可考了,性格古怪,武功高深莫测不说,那时就没人可以制得住他,也没有人跟他有交情。所以掌门要问我有什么办法,老实说,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永年不知道他一直提不起劲儿,是天生自然本来如此呢?还是心情不好摆脸色给他看的,当下也什么特别反应,只改与段日华道:“段兄弟,给徐氏父子解个围吧。”
那段日华早就在注意,寻找可趁之机,但自己擅长的飞刀绝技,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之下,很难派上用场,一时也没有主意。但听到李永年开口,忽然急中生智,与葛聪说道:“葛长老,请你的弓箭支援。”
那葛聪的箭法虽神,但此时处境跟他差不多,便道:“目前这样的情况,只怕容易伤到自己人。”段日华道:“我会想办法制造空隙。”葛聪会意,便让人把弓袋箭囊拿上。
段日华伸手入怀,摸出四把飞刀,两两扣在手里,看准时机,忽地说道:“徐祺!徐祥!向前!”几乎便在同时,手中四把飞刀已经出手。
其时徐硕徐磊一左一右,正兜着圈子在围堵樊乐天,徐祺、徐祥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一时之间给樊乐天的掌影罩住了,有点不敢动弹的意味,但为了拯救徐佑,却不得不咬牙苦撑。正自汗流浃背,头昏脑胀之际,忽听得有人喊他们的名字,要他们后退,也搞不清楚是不是父亲的意思,但见前方真的有空隙,于是双双跃步前进。
那樊乐天可清清楚楚地听见,是段日华的示意要他们前进,心知此人是武林一流飞刀好手,准头奇佳,出声要他们向前,必有用意。顿时心生一计,忽地双手暴长,居然从不可能的角度同时拦住徐祺徐祥两人,掌上指力突出,直指兄弟俩人眉间要穴。徐氏兄弟俩大骇,忍不住倒退了回来。
这几下不过是一转眼之间的事情,一来一往,那徐氏兄弟等于没有前进,便在此时四到寒光几乎同时打到,左右两道正好撞在徐氏兄弟俩人的胸口,另外两道从两人中间穿过,一上一下,刚好对准了樊乐天。
事出突然,徐磊与徐硕都来不及反应,当即大吃一惊,出了一身冷汗,徐硕更是吓得大叫:“他妈的!是谁?”便在此时,只见那樊乐天右脚飞出,将一柄飞刀踢翻,同时一张口,竟将另一柄飞刀咬住了。
段日华见机会来了,直道:“徐家小兄弟,还不快走!”说也奇怪,那徐祺徐祥两兄弟,明明胸口中了飞刀,这会儿居然各自向两旁跃开,行动自如,一点也没受到伤害。剩下的徐佑,不用等人家叫,这时也知道要趁隙离开战团,把樊乐天留给了父亲与叔父对付。
原来那段日华早已料到,自己若是发飞刀救人,依樊乐天的能耐,很容易伤到为数众多的自己人,于是故意出声叫唤,最大的目的是想引起樊乐天的注意。他与徐家人还不甚熟稔,为了与徐祺徐祥能够依言做出他所要的动作,于是才直接喊他们俩的姓名,下简短的命令。
至于同时射出的飞刀,则做了一点手脚,分向两边的故意依平日的手势将飞刀倒过来射,所以徐氏兄弟虽然中刀,碰到身上的却是刀柄,皮肉之痛难免,却不致受伤。而从兄弟俩中间穿过的一高一低的飞刀,其中之一还故意放慢了一点速度。因为如此一来,樊乐天才不会闪避了事,依他的个性推想,只要状况许可,他一定会以接招代替闪避,而只要他意图接下飞刀,破绽立生,想离开的人,就可以趁隙抽身。
那樊乐天见上了段日华的当,立刻取下口中飞刀,随手一扬,便向徐硕打去。那徐硕一下子惊见两个儿子中刀,一下子又喜见两人没事,先张后弛,身心放松之际,对于樊乐天这个出奇的应变,毫无反制能力,百忙中竟只能抬臂上架,“波”地一声,飞刀已插入他的左臂。
这一下否极泰来,复又乐极生悲,徐磊见徐硕受伤,又惊又怒,正要猱身上前,但听得“飕飕”几声,葛聪三箭连发,樊乐天飞高窜低,正往自己这边过来。
徐磊知道这是葛聪刻意引他向自己靠近,瞧出便宜,当即运劲于臂,准备以逸代劳,忽然背后有个声音道:“徐大爷,这么多人打一个,这样不太好吧?”转过身去,见是那个穿着怪异的少年,虽知他身法怪异,颇有两下子,但年纪这般轻,想来成就有限,根本不放在眼里,便道:“不相干的让开了,免得自讨苦吃。”
那人正是左元敏,只见他哈哈一笑,说道:“是吗?”手中补蛇棍伸出,迳往他右耳点去。徐磊大怒,喝道:“小子无礼!”反身就是一拳。左元敏低身让开,补蛇棍倒转,棍头仍是指着徐磊的右耳。徐磊飞起一脚,直取他的手腕,忽地棍影一晃,翻了上来,还是对着自己的耳朵。
徐磊大意让左元敏一招抢上,结果从此左闪右躲,始终摆脱不了,这才知道厉害,不敢再小看于他,转过身来,全力应付。
面对如此的变化,台上台下一片哗然。樊乐天无暇去细查为何这个奇装异服的小子会来帮他,只紧抓着此隙,一路往台上窜去。目标越近,葛聪发箭越难,不一会儿樊乐天已经欺身上台,一旁崔慎由、杨承先与管竹生同时围了上去。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左元敏打得兴起,脚踩指立破迷阵,手握镔铁补蛇棍,开始在场中穿梭奔跑起来,见到嵩阳派的人,不分老少,当头就是一记。武功差一点的,三招之内就得挨棍,武功高一些的,五招之后最多也是自保,根本留不住他。
人群之中,就见左元敏宛如一条蛇一样(一般都会形容像龙,但此时从他身上穿着的颜色看起来比较像蛇),不断破浪前进。段日华见过这样的身手,大叫道:“这小子是左元敏!”原来要由左元敏此刻的外表认出他倒不容易,但在这个年纪有这样身手的,武林却难得一见。
李永年剑眉倒竖,脸色难看,冷冷地道:“杀了他们!”说着转身,打算从另一边走下台。
左元敏与樊乐天见到李永年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