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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元敏道:“那是当然。等我确认之后,自然会遵守我的承诺。”朗声与张瑶光道:“她们都没事吧?”
张瑶光见那几个大汉知难而退,拉着两女,便往休息的廊上走。两女一路行动无碍,也不像受了伤,但待进了廊下,张瑶光还是忙不迭地问道:“怎么样了?姓秦的有没有为难你们?还是给你们下什么毒?你们有没有受伤?”一边问,一边拉拉她们俩的手,摸摸她们的身子,急得跟什么一样。
小茶安慰道:“小姐,没有,没有,真的没有,你不用担心,有新月小姐在,他不敢对我们怎么样。”说着看了柳新月一眼。
那柳新月脸色平和,却始终不发一言。小茶给张瑶光使了一个眼色,张瑶光会意,正要给柳新月温言几句,便在此时,小茶怀中的婴孩突然大哭起来,小茶从没带过孩子,边摇边拍,嘴中直道:“乖乖,你好乖,不哭,不哭……”柳新月忽然发怒:“吵死了,快叫他闭嘴!”
小茶道:“是,是,抱着婴孩猛摇起来。只是那婴孩非旦没有因此如柳新月所愿闭嘴,反而哭得更厉害了。”柳新月越发不耐,喝道:“抱走,抱走,小茶,赶快抱走,他吵得我头都快裂开了。”
小茶脸色涨红,道:“是,是……”张瑶光道:“小茶,你先抱上台去,去给小左看看。”小茶赶紧道:“好好,我这就去。”抱着婴孩,便往台上去。左元敏接过婴孩,想确认一下是不是那天在封俊杰老家所看到的那一个,只是婴儿的长相都差不多,再说那已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小婴儿长得快,样子已经与他先前所见颇有不同,左元敏如何认得?只好将他抱到封俊杰面前,说道:“封前辈,你仔细瞧一瞧,这孩子是不是你的外孙?”
封俊杰在李永年把矛头指向左元敏的时候,就全心在注意这此事的发展,没想到后来牵扯越来越多,最后抱上来一个婴孩,居然说是自己的外孙。封俊杰一愣,将孩子抱过。
封飞烟将小孩抱走的事情,封俊杰从未与任何人说过,甚至除了左元敏、张瑶光等寥寥数人,武林中绝大多数的人还都不知道封飞烟未婚生子的事,外孙怎么会由秦北辰带来,而由张瑶光、左元敏来交在自己手上?
封俊杰一时坠入五里云雾当中,细看那小孩面庞,甚至听他啼哭的声音,果然确实是自己的外孙无疑。这下他可更迷糊了,外孙去而复返,女儿却不见踪影,自己完全在状况之外,抬眼望见左元敏,便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飞烟呢?飞烟到哪里去了?孩子……孩子怎么会在这姓秦的手上?”他一时激动,手上用力,说话声音又大,手上婴孩哭声更大,响彻云霄。
左元敏赶紧把孩子从封俊杰的手上抱回来,说道:“封前辈,你吓到孩子了……”夏侯仪趋向前来,说道:“这孩子哭闹不休,可能是饿了。”招来下人,让人想办法弄些吃的给小孩。左元敏复将小孩交给小茶,请她带着婴孩跟着夏侯家的下人前去。
封俊杰脑中兀自一团混乱,只能抓着左元敏问道:“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飞烟呢?你见过她?你见过她的,对不对?”左元敏道:“封前辈,请你冷静一下,这件事情,我看还是等一下再说吧。”
封俊杰道:“怎么能等一下再说,我……”他这大半辈子做事,顾全大局的时候多,考虑自己的事情少,就在这一瞬间,他平日的习惯立刻接管了他的心智。他望着李永年与官彦深,倏地冷静下来,说道:“好,这件事等一下再说,你可得给我一个答案,才能离开我的视线。”
台下秦北辰可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确认好了没有?该履行你的承诺,给我父亲解药了吧?”左元敏道:“他为我太阴神功的掌力所伤,解药我是没有的,不知人间阎王淳于中会不会有?不过我相信就算有药救,也不是一剂两剂,或者一年两年可以治愈的……”
秦北辰大怒:“你……”心想自从父亲受伤,连话都说不清楚,这样的怪异严重的伤势,也许真不是吃药能够解救。
左元敏道:“你不必着急。”从怀中拿出一册簿子,翻到特定的一页,两手一分,“唰”地一声忽然将薄册撕开两半,一半揣回怀中,将另一半交给李永年,说道:“这一半是太阴心经的疗伤篇,依法不但可解太阴内劲所造成的诸般内伤,就是天下任何门派武功所造成的内伤,十之八九,也能治疗。我现在交给贵派掌门,你是他的门人,想来一定会想办法替你疗伤才是。”李永年听他这么说,实在不敢相信,自己魂萦梦系的太阴心经,居然会这么简单地就落在自己的手里。虽然只是其中的疗伤篇,但是平白从天而降,不劳而获,实在令人喜出望外。
其实左元敏对于太阴心经的描述,故意只说了一半,因为他所说可以治疗天下十之八九的内力伤害,施术者还得以太阴心经的内功心法为本,否则效果将大打折扣。
秦北辰听他这般说法不能满意,随随便便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就说是太阴心经,然后顺手一撕,就说可以治疗内伤。在他来说,像这么重要的东西,岂有这么简单送人?连忙说道:“慢着!既是如此,为何不直接依法替我父亲疗伤?你也不用将宝物送人啦?”
左元敏道:“一来令尊的伤势非七日之功,不能全部化解;二来,你信得过我吗?我将此法交给贵派掌门,此经是真是假,他自能分辨,而施术治疗之时,想必也会尽心尽力。”秦北辰心道:“此经若真是传说中的太阴心经,李永年未必会像你说的那般尽力。”但此话却不好出口,只得“哼”地一声,自认倒霉。
李永年得了半部经书,翻了几翻,但觉经文深奥,大有玄机,心中已然信了六成,连忙揣进怀里,说道:“秦老爷放心,待我掌了九龙门派,到时左兄弟、官盟主,大家都成了同门兄弟,要是李某对经文有什么疑问,想必左兄弟也会帮忙才是。”
左元敏微笑,不做正面回覆。那官彦深冷眼旁观,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颇不是滋味。想那李永年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一半经书,自己与左元敏接触那么久,也花了许多心思,却半点好处也捞不到。
不过好在太阴心经的下落终于明朗化,接下来的重点,是如何防止李永年连另外那一半也吞了,甚至应该要让李永年连已经吞下去的那一半,也像寒月刀、雨花剑一样吐出来。于是便道:“今天真是九龙门派的大喜之日,不但失落已久的宝刀宝剑寻回,就连几十年来,下落不明的太阴心经也出现了。左兄弟,于此你可以记上大功一件。”对于太阴心经如何得来,又将如何处置,完全不提,三言两语便将太阴心经,归结成是九龙派所固有的东西。
李永年道:“左兄弟的功劳虽大,那也得等掌门人产生之后,才能帮他把功劳记上。大家觉得应该怎么比才公平?”官彦深道:“刀剑无眼,拳脚无情,我本不欲以武功决定掌门之位,可是如果非如此不可,还希望大家点到为止,免得徒伤感情。”
李永年道:“正该如此,否则就算当上掌门,底下的人非死即伤,岂不大伤元气?这样的掌门,做来也没面子。段兄弟,你认为如何?”段日华道:“反正眼前只有我们八个人,不如两两捉对,刚刚三轮可以比完,人人都有份,就不必伤脑筋了。”
白垂空忽然开口道:“那样子太过费时,不如一人推举一个,选出四人,第一轮就算比过了,如何?”他打的算盘是,如此一来,李永年与段日华就要先淘汰一人,自己这边可以让实力较弱的王贯之推举官彦深。至于封俊杰还是夏侯仪可以再出线角逐,自己想必也可以应付得了。
李永年岂不知他的意图,但还是假意沉吟道:“这样也有道理,这就好像第一轮弃权一样,是减少冲突的好方法。”白垂空没想到他竟然毫无意见,喜道:“夏侯兄弟与封兄弟以为如何?”
夏侯仪道:“大家要是都同意的话,就照这样做吧!”封俊杰隐隐觉得不妥,但哪里不妥,却又说不上来。
白垂空道:“既然如此,那便先开始推举吧。”在王贯之的耳边低语一番。王贯之会意,首先道:“我推举官盟主担任本派掌门。”官彦深顺利通过第一轮,台下一阵欢呼。
封俊杰见状,像是得到灵感一般,也在左元敏耳边说道:“你来推举夏侯仪吧!”左元敏道:“不,我自己要争取出任掌门!”此言一出,台上台下一阵错愕。韩少同知他为人言出必行,绝对不可能阵前倒戈,但对他如此突兀的举动,还是难掩失望之情。
封俊杰低声道:“你这是想干什么?”左元敏道:“有些事情,我非亲手干不可!”封俊杰道:“你……”白垂空道:“封兄弟,你的意思呢?你也想自己出战吗?”
封俊杰心想,官彦深已经过了第一轮,那段日华要是没有意外,也会让李永年过这第一轮。自己若是不让夏侯仪过这一关,那他就得多打一场,不论是对白垂空还是左元敏,都要耗损力气。官李二人的武功不若,胜负只怕也只在这毫厘之间。
封俊杰别无选择,道:“我推举夏侯仪。”反问道:“那你呢?”白垂空笑道:“我跟这位左兄弟一样,我没要推举的人,我自己出战。”李永年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嘿嘿两声,笑了出来。
剩下李永年与段日华两人,要嘛只有互推,要嘛就各自出战。但段日华也与封俊杰一般心思,想了一下,说道:“我自然是推选我派掌门李永年,来与各位角逐了。”
如此一来,官彦深、夏侯仪与李永年依照原先一般料想,率先出线。第一轮只剩下左元敏与白垂空两人要先解决。众人于是先订下规矩,议定谁要是从台上摔了下来,或是连挨七招而无法还击者,便算是输。其他则限制毒物的使用,其余兵刃暗器都不在此列。
一切就绪,除了左白两人,其余人都退到了台下。白垂空道:“年轻人有这样的勇气冲劲相当不错,白伯伯会手下留情,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了。”左元敏学他的口吻道:“老年人能有你这样的精神体力相当不错,小侄会手下留情,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了。”
一旁白鹤龄听了大怒,在台下喝道:“臭小子,你说什么?”白垂空却只是道:“是吗?”身子一动,兜了半个圈子,倏地欺身上前,右手五指同时往左元敏身上罩去。
那白垂空外号十指渡劫,指上功夫独树一格,这五指伸来,如枪戟,如钩叉,又猛又狠,威力十足。左元敏身子一侧,使出指立破迷阵法来,在间不容发之际闪开,顺手一挥,跟着回敬一招“招蜂引蝶”,这下连消带打,有如行云流水,毫无窒碍。白垂空见他年纪虽轻,但竟能在自己手底下,一招之内反守为攻,心下不禁骇然,收拾起轻视之心,潜心应付。
两人的拿手好戏都在掌指之间,几招过后,越打是越快,不久全场掌影纵横,令人眼花撩乱,惊险处处,精采非凡。
这下不但大出白垂空的意料之外,在场所有人包括韩少同、钱坤等,也都是挢舌不下,关心之处,不禁轻呼连连。那封俊杰曾与他交过手,但正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心道:“照这样下去,白垂空要是有个闪神,说不定就要栽在他手下了。”至于他为何进步如此神速,却是大惑不解。
封俊杰没有答案,但李永年与官彦深都想:“这小子威猛如此,一定是练了太阴心经之故。”本来对此经的真假,态度还有那么一分两分的保留,这下子已经完全抛开,再无怀疑,而对于太阴心经的威力,就更加向往了。
其实左元敏在秋风飞叶手的造诣,虽然因为太阴心经而有所提升,但白垂空在指力上浸淫,已有三四十年以上的功力。太阴心经再神奇,也不能学了两年就能媲美其他人三四十年的苦功。白垂空之所以觉得手忙脚乱,主要还是因为指立破迷阵之故。
那左元敏修习此阵法已有一年半载,在太阴神功的帮助之下,别人练七年以上,才能突破的第一层心法,左元敏一年便轻骑过关,如今第二层的功力,让他几乎可以同时占上十四个不同方位,身法之快,已着实匪夷所思,左元敏若光是闪避,白垂空根本别想可以碰到他的衣角。唯一的机会,是等到他出手攻击的时候,脚步略缓,这才有可乘之机。可是如此一来就处于被动的劣势,而冷汗直流了。
堪堪过了两百来招,现场功夫较好,见识较广的,诸如慧海、独孤庆绪与官李之流的,都已看出左元敏有胜无败,白垂空最后的机会,只剩下以内力与他打消耗战。只是两百余招下来,左元敏的气力毫无衰减,若不是手上只会反反覆覆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