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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原来是这样。”
“家畜的话,一个月就能孵化出来。一次系上多少带子,就能结出多少家畜来。但是,乞求小孩子的话只能系一根带子。”
“那就是说,没有双胞胎了?”
“双胞胎?”
“就是一起生出来的孩子。蓬莱甚至有五个孩子一起出生的呢。”
“唉?真有趣。”
说着兰玉回头看了看村祠。
“第八天也是求谷物的日子。”
“五谷难道不是播种后,就会生长的吗?”
“确实是这样。”
“草木并不是活物。但是如果没有人去乞求新的谷物的话也是不行的。而能做到这些的只有王,以及王宫里的树木。具说天听到王的乞愿声后,王宫里的树木就会结出果实,第二年全国的里木就会长出新的果实了。”
“是吗?”阳子瞪大了又眼。她倒是从来就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工作要做。看来要他细向远甫好好地问清楚了。
“野树上结出的是除家畜以外的野兽和鸟类。你知道水里也是有树吗?”
“不知道。难道是结出鱼吗?”
兰玉笑了。
“说对了。还有草呀树的果实。”
“谷物以外的植物不会自由地增加吗?”
“当然会。但不是增加旧的品种,而是增加出新品种的草木。这好像是自由生长的。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生长出怎样的新品种。因此,有人会常常到野树的树根那里去找些没见过的新生的草类,然后拿回来种植。干这种工作的人就有浮民。也有猎木人,就是指到处旅行去寻找新的胎果的人。里木也有各自的特性,有容易结出胎果和不易结出胎果的区别。而那些容易结出胎果的里木是很稀有的,一旦发现了是绝对不会告诉别的人。所以要是跟在猎木师后面的话,弄不好可是会被杀死的。”
“是嘛……”
“因为要拿这些珍稀的药草啦,农作物的种子啦,来卖钱,所以这些人有些可怕呢。”
阳子沉默着点了点头。在这个世界果然也是有被歧视的人存在的。没有职业上的差别,因为没有继承家业这种事。无论是哪家的孩子,到了二十岁就必定会得到公田自己独立。大商店也好,小买卖也好,都不会让自家子孙继承下去。即使是残疾人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顾。但是,和半兽,浮民之间却存在着隔阂。
“……怎么了?”
听到兰玉的询问,阳子摇了摇头。
为了感谢身为半兽的朋友,而曾经想废除歧视半兽的法令。但是,这却没能得到官员们的赞同。
曾想过以次作为初敇,但是也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初敇对阳子而言是个分界点。初敇是自己当上王以后,以王的身份立场去做的第一件事,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阳子有了这种想法。
“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起了很多事。”
阳子和兰玉来到了川口的前面,兰玉要往闲地去,阳子则有事要去北韦。
“……嗯,打起精神来呀。”
阳子微笑着。她知道兰玉觉得自己一定是想起了蓬莱的事,所以在担心她,对兰玉的这份心,阳子衷心地感到感谢,她轻轻地举手与兰玉挥别,往环路的西面而去。
一般来说,村镇的门不止一扇。在固继这里有二扇。那是因为固继原来是北韦的一部分。
街道一定足以里为中心,里之外再有许多别的府第,而县城以上则是相反,街道的中心是府城,必不可少的里是和里府一起被建在角落里,而且一定是建在东北角。在北韦,固继的里更是与街道相隔很远。一直都是仅靠一扇大门很辛苦地与北韦的街道相连。
阳子走进了北韦的街道,然后笔直地往府城而去。府城位于街道中央,被高高的城墙所包围,周围是弯曲的内环路,面向北章的东南面。
“在哪?”
阳子小声问到。从脚边传来了很轻的回答声,
“下一个转角的右边。”
阳子随着声音的指示,踏入了市街的深处,来到一户小人家前。
原本如果拥有自己的家的话,就一定是这个镇子的人,拥有一定是同家分配的房子。不过实际上人们会卖掉土地,卖掉房子,各处迁移。有的人卖掉老家和农田,然后从官府那里买来土地和商店,有的人则买来农田,雇人耕种,甚至也有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手上的事。看也不看同家分配的农田就转手卖掉,然后想把家安在繁荣市街的人也不多。
这家的主人是有什么原因才住在经纬的吧。而且这家的主人叫劳,曾经派入去拜访过远甫。
班渠曾跟踪过这个前来拜访的男人,亲眼见到那个男人没有去投宿而是走进了劳家。第二天,那个男人朝北韦去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阳子看了看这间房子。总不见得就直接把这家主人叫出来,询问他那个客人到底是什么人物吧,就算问了也不见得会回答。
就在阳子从道路对面往房子眺望时,房子的大门突然打开了。阳子赶忙移开目光,假装是在路上找什么东西。
“那再见了。”能听到男人的声音。
“行李。”
男人像是注意到了阳子的存在,压低了声音。那是个发色斑白的中年小个男子。而在他身边的男人则完全相反,他体格高大,一头普通的黑发。这个男子也看了看阳子,一下子又移开了目光。
“就交给你吧。”
“知道了。”
仅仅是说了这几句话,两个人就离开了。小个男子像是逃走似的躲回了屋里,大个男子,则快步往小路走去。
也许只是单纯的客人。
不过,小个男人突然压低声音说话这点还是值得怀疑。
阳子一边往与大个男子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边小声地叫来了班渠。
“……有什么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吗?”
凭空而来的声音问到,阳子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拜托你。虽然觉得可能单纯只是个客人,但还是比较在意远甫的样子。”
正如兰玉所说,那个客人来后的第二天,远甫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次也是,课也不上了。那就不是没什么去劳家看看的问题了。
“我明白了。”班渠小声说到,然后消失了。
那天晚上,班渠直到半夜才回来,带来了那个男子是住在河对面和州止水乡都拓峰的人这个消息。
“拓峰……”
拓峰是出了北韦往东,拜访过远甫的那个男子却是向北。和那个大个子男人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阳子深思了一段时间。
风之万里·黎明之空 … 第九章(1,2)
Ⅰ
“我生在巧国。”旅途中那只名叫乐俊的半兽这样说道。
“但是,在巧国,半兽不能进少学。所以,我到雁国来留学。”
的确,就算在芳国,半兽也不能进少学和大学。听了这话,她点点头。
“不允许游民和难民入境,在那个国家没有户籍是行不通的。这样的国家很多。虽然,现在只有巧国不给半兽发放户籍,但过去都是一样的,戴国的新王好像也终于开始给半兽发放户籍,但还没等完全贯彻,就冒出了个伪王。”
“……是吗?”
“其实在芳国和巧国,舜国和庆国,基本上半兽都做不了官吏,也不能进入高等学府就读。”
乐俊的旅行方法实在是有些乱来。凭驹虞的脚力,到芝草的话要不了一天的功夫,但他却特意在四处的城镇上逗留。还屡屡绕到与芝草反方向的城镇去。虽然有驹虞,所以不是什么费力的旅行,但祥琼还是不得不纳闷。旅行的目的地到底是什么?实在是搞不懂。
“游民和难民不能成为官吏,不能上学读节的国家更多。对于山客、海客就更加严厉。一般都是当作游民来对待。如果是巧国,受到的是游民以下的待遇。相反,也有国家给予他们良好的待遇。奏,雁国和涟国就是如此。山客和海客会带来罕见的东西。纸、陶瓷器、印刷术、医术。”
“真的有山客和海客吗?”
祥琼至少没有亲眼见过。
“最早建造寺庙的是芳国吧?”
“是吗?”
“是以必王的时期来的山客,开山建寺,传颂佛教为开端的。所以,至今,芳国还是施行火葬。只有芳国、雁国、奏国和涟国是进行火葬的。芳国的里祠好像不是庙堂,而是寺堂的风格,建筑物的排列是不一样的。”
“必王是……?”
“应该是芳国的第十二或十三代的王。”
祥琼呆呆地看着半兽。比起芳国的人民,身为公主的祥琼,乐俊更了解芳国的情况。这让她既感不甘又觉焦躁。
“接下来,明天开始对祥琼来说会有点辛苦啊!”
这是离开芝草后,驹虞又行了两天,即将进城门的时候。通向门的道路闲散着。离日落还有一段时间,乐俊把一只小筒绕在驹虞的脖子上。祥琼看到今早乐俊把一封信放进筒里。
“什么意思?”
“明天开始,要徒步去雁国。”
怎么这样?祥琼还没来得及抗议,乐俊就催促着驹虞。
“玉,你先回去,信就拜托你了。”
呜哮一声,驹虞飞向空中。像是风筝一样飞上天后,长长的尾巴飘扬着,仿佛是被风吹跑一般消失在视野内。
“你放走驹虞打算干什么?离雁国还有好长一段路啊!”
“大概五天吧。饶了我吧,我不会再四处乱晃了。”
“不是这个问题,今晚要住哪儿?”
半兽不管在哪个城镇都不是很受欢迎,乐俊如果进了高级旅馆之类的地方,对方一定会露出一脸厌恶的表情。即便如此,一看到随行的驹虞后,必定会态度大变。要是没有驹虞的话,很有可能被别人拒绝投宿。
“没关系的。不一定要住大旅店,玉不在的话,就与不必要拘泥于马房了。最低程度的旅店也可以。”
迄今为止所住的旅店一定是上述的种类,因为必须要有寄放驹虞的像样的马房。祥琼接受了他的意见。一边赶忙追上向城门走去的乐俊。
“难不成,你想住最差的旅店?开玩笑的吧?”
乐俊眨眨眼。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
“能睡就行了,在哪里都一样。不过也不会让祥琼住杂居的旅店的。”
“但是……没有床吧?房间又很脏。”
祥琼这样说道。乐俊边进城门边叹气。
“你啊,还真是公主的命啊……没事的,就算是硬铺也不至于窄到会从上面滚下来。板之间也还不至于不能睡人。”
“我知道的。”祥琼脱口而出,“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讨厌。我再也不能睡在那种地方了。”
那会让祥琼显的很惨。因为那会让她想起悲惨的生活。从恭国逃出来以后住的尽是高级旅店,这使她更难忍受。
乐俊抓了抓耳朵下方松软的毛,小城镇的大马路也像街道一般闲散着。
“人一般是睡在床上的,也有人会睡在地板上,更有人会睡在地上。”
“这种事,我知道的。”
“总觉得,祥琼你仅仅是知道而己啊。”
祥琼皱起眉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只是把这些作为知识去了解。却不明白它的本质。”
“开什么玩笑。我是一直睡在床上的,从缝隙吹进来的风,冰冷的房间,薄薄的被褥,你可能不会明白,但我不想过那种生活了。”
“为什么?”
祥琼呆呆地圆睁双眼。
“为什么?你知道那是多么凄惨的生活吗?天亮前还很困的时候,被敲醒,连饭也不吃就开始工作。满身污泥和沾染了家畜臭味的稻草。有时甚至因为得不到足够的食物而挨饿。一到筋疲力尽很想睡觉,可是却饿的睡不着或是冷的睡不着。就算睡不着,早上还是会被叫醒又继续工作。被所有人当成傻瓜而挨骂,我不想再想起那种生活了。你明不明白?”
“不好意思,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事不好?为什么那就是悲惨的生活?日夜工作的农民过的都是那种日子。穷人的话挨饿也是正常的。为什么讨厌想起那些事?我是不明白。”
乐俊说着停下脚步,“啊——”他看着右手边。
“就住那里吧。”
他所看的,是看上去并不那么流行的小旅店。一楼有间放着几张桌子的工房,要是没有表示旅店的招牌的话,还会以为只是个食堂而已。
“骗人的吧,那种地方连床都没有。话说回来,哪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