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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苦的人们都知道有这么一条规定,所以很多人都连群结队地去抢劫商人的货物。哪怕商人请佣兵保护自己的货物,但也不是总能够毫无损失。而且贫苦的人一旦开始干这勾当,就无法自拔。
这里是一个制造强盗的地方。
桓魋是这样说的。这些强盗一旦被抓获,就会把抢回来的东西交给官府。当然这些充公的货物肯定不会在交还给失主,一些小客商就在组织起来,一起出前请保镖,也就是那些佣兵。他们会给钱州师让他派保镖,但并不等于保镖就一定是好人,说不定保镖监守自盗。其实这样的事情经常有发生。有些时候,当一伙强盗得手后,其他地方的强盗也要来分一杯羹。因此这样的流血事件经常发生。
祥琼叹了一口气,下了马,走进城内。
“你回来啦?怎么这么迟?”
当祥琼走进屋的时候,桓魋正在和几个男人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当桓魋认出是祥琼后,向其他男人招招手,然后那些人就起来回厢房去了。
“因为另一个送货的人迟迟未到。”
祥琼简单把事情说明了一下,然后把从铃那里得到的钱交给了桓魋。
“辛苦你了。劳有没有说起为什么要转移到丰鹤?”在祥琼临走的时候,桓魋交代她问劳这个事情。
“这个嘛……”祥琼轻轻皱了皱眉。
“怎么了?”
“他说,在北韦的那个家周围,好象出现了一个前来打探情报的少女。”
“就只这些?”
“还有,他说那是刚刚跟拓峰那人见面时候的事。而那少女正是来打探那个人的事情的。所以有人建议劳,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转移地方会好一点。”
祥琼把她听到的一股脑地说了出来,然后问:“究竟劳是一个什么人?”
“据说是一个侠客,是柴望大人的朋友。”
“那柴望又是什么人?是他雇佣你的吗?”
“当然不是,只是以前我曾经得到柴望大人的帮助。”
“你得到柴望的帮助?抑或是得到他上司的帮助?”
“柴望大人的上司?什么意思?”
“不知道,直觉觉得是这样。柴望……大人好像是按照某人意思办事似的。”
祥琼从柴望的谈吐之间推断,柴望只是在传达某个人的命令而已。虽然柴望不相信国王,但好像那个人却相信国王。
听祥琼这么一说,桓魋苦笑道:“是吗?女人的直觉真厉害。”
“我猜中了,是不是?”
“没错。但是不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柴望大人曾经受到那人的恩惠,而我就受到他们两位的恩惠。而且我们都一致认为,和州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确实我是从柴望大人那里得到钱。但那都是作为军队的经费来用的。”
“那么柴望大人的上司就是你们的最高指挥?难道……就是那个远甫?”
桓魋哈哈大笑起来,说:“叫远甫的那位长者我连见也没见过。你啊,不要再问下去了,问我也回答不了你的。”
“不问就不问。”祥琼撇了一下嘴说。
“在大街小巷中经常会出现一些布道的人,他们向途人宣称何为天下正道。我想远甫就是这种人吧。具体的我不清楚,当然也有用行动来使国家走上正轨。好像我们这样的打算用武力打倒官吏的黑暗统治的人也有,像劳这样的暗地里支持我们的行动的人也有。其实有很多忧国忧民的人,决不紧紧只有我们。肯定是这样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
“在拓峰这里,我们要打倒的是呀峰。当然肯定有其他人是准备打倒升纩的。我们都是为了让呀峰、升纩知道,和州的人民可不是好欺负的。”
“我见到来自拓峰的那个人,是她把冬器运回去的。”
桓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如果正在准备冬器的话,就是说他们差不多要起兵的。”
“是吗?”祥琼不禁担心起来,“不知道铃会不会有事呢?”
“劳和柴望大人是老朋友,不,比起柴望大人,应该说和柴望大人的上司更是老朋友。当时在麦州有个叫松塾的地方。”
“松塾?是私塾吗?”
人们要是想升学,必须要勤奋的学习,一般是自学。但是也有些人把有名的学者请来上课,也有一些学者自己就开班授徒。
“就是私塾。不过在那里不仅仅是传授知识,而且还传授治国之道。劳好像就是那里出身的。松垫不仅仅是一个学校,那里汇集了各种各样的人。在那里出身的人不一定就去当官。特别现在国势衰微,很多人宁愿做侠客。”
“是吗……”
“柴望大人和他的上司都是那里出身的,所以他们也就认识劳。松塾这义校在庆国都是很有名的,所以很多人去那里求学。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
“这也只是前年的事情。松塾是被一群恶棍烧掉了。里面的教师几乎全被杀死。恶棍的首领好像也是浮民,在逮捕前就被杀了。但人们都认为有内幕,那人的死可能就是幕后主脑为了杀人灭口。现在还没查清事情的真相。”
“究竟是为什么呢?”
“肯定是有人不愿让人民到那里去听课。这样的义校,在国家受到倾覆的时候会最先被摧毁的。”
“是吗……”祥琼闭上了眼睛。
“松塾在麦州产县的支送松。在那里,自古就有一个叫支锦的城市。数百年前在那里出了个叫劳松的仙人。他德高望重,升仙后还下凡向世人说教。不过这只是传说,是否真有其事就无从得知。产县是一个能人辈出之地。有高官,也有侠客。因此那里的人对产县感到很骄傲。要是国家制定了什么错误的政策,首先响起不满之声的都是产县。而最为激进的就是松塾。所以可能因为如此,招来不少坏人的怨恨吧。”
“难道……麦州侯也是产县出身的?”
桓魋奇怪地看着她,说:“麦侯?这我可不知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在劳那里遇到的那个人这样对我说啊,麦州侯是一个受人民爱戴的好官,但却被罢免了。”
“原来这样……”桓魋苦笑着说,“但州侯不一定就是当地出身的,好像呀峰也不是和州的人啊。”
“呀峰吗?”
桓魋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管在什么地方总会有贤者,不管在什么地方总会有小人。”
Ⅱ
“来了。”
在拓峰的一角,寂静的妓院突然响起了欢呼声。里面的人见到无事归来的铃,都不约而同地欢呼雀跃起来。
他们迫不及待地从箱子里拿出冬器,这是从各国的冬宫府收集而来的冬器。一两件的话还没什么,但要是一次藏有十件以上的冬器就会被看作是要谋反。一次运送这么多的冬器,要是弄不好被发现了,可就大祸临头了。
“刀剑三十,加上以前得到的枪戟二十,箭一千。这就是我们的全部!”虎啸在花厅聚集在这里的人说:“我们人数众多,八十件冬器确实是不够的,这个我也很明白,但是这已经是我们费尽心血收集到的了,所以请各位原谅。”
花厅里鸦雀无声。
“我知道要讨伐乡长,凭我们区区一千人是不够的。我只是希望,只要我们一反抗,止水的人民能够一起响应。”
“一定行的!”不知谁说了句。
“升纩在止水乡作威作福的日子就要过去,我们止水乡的人民也很快就可以获得自由。为了这个,就算要我们人头落地也要勇往直前!”
铃缩在花厅的一个角落哆嗦着。虎啸的声音不断地传入耳里,她心里感到莫名的不安。她旁边站着夕辉,他也是茫然地看着哥哥。
铃不断在想,这样做真的会没事吗?不,跟本这就是飞蛾扑火。虎啸,还有其他人,他们都会平安无事吗?
“跟我来。”铃拉着夕辉的手,穿过正在散去的人群。走进满是灰尘的客房。
“你说虎啸会没事吗?”
“我也不知道。”夕辉靠在墙上轻轻说道,“我也希望他没事。”
“是不是人手不够?”
“要是只是讨伐升纩那是绰绰有余的。那家伙在家中的时候有一百个护卫,外出的时候有五十左右。”
铃松了一口气,说:“要是这样应该没问题了。”
“但之后呢?”
“之后?”
“要讨伐升纩,其实只需要武艺高强的二十人即可。先杀了升纩,然后马上有逃离县长现场。”
“那不就行了吗?”
夕辉苦笑了一下,说:“但是铃啊,那样他们不就成了杀人凶手?”
“这……”
“要是杀了升纩就逃走,只会祸及拓峰的黎民百姓啊。拓峰的官并一定要找出杀死升纩的凶手。因为他们好不容易才巴结到一棵大树,只要为升纩办事,就可以保证生活无忧。但是一旦升纩被杀,他们今后就生活无着了。愤怒之下他们必然反转整个拓峰找出凶手。你也知道,杀人凶手不可能真的可以隐藏一世的。”
“但是,如果这样……”
“究竟谁是杀升纩的凶手,那些官兵会逐家逐户地追查到底。然后虎啸他们就必须一边和官兵战斗一边逃离这里。”
“但是我们不是有一千人吗?”
“不要说笑了。驻守在拓峰的州师第三旅有一千五百人。而乡师也有一千士兵,五百护卫。”
“这么多……”
“而且那都是精锐部队,个个都是强兵悍将,但我们的只是一些连剑都没拿过的人。另外,驻守在明郭的军队迟早会出动,他们只需数日就能赶到这里来。”
“这……”
“拓峰的人们要是不响应我们的号召,不帮我们抵抗的话,我们可就要全军覆没。”
“要是那样……为什么虎啸还……”
“我们是揭竿起义,不是暗杀升纩。不过并非杀了升纩就一劳永逸。最后的结果还要看拓峰人民的意志了。”
“但是……”
“除此以外再没办法了。要是觉得像升纩这样的畜牲不可饶恕的话,就只有揭竿起义了。然后还要让朝廷的当权者知道,不能够再让像升纩那样的人来当官。”
“是这样吗……”铃咬了咬下唇说。
“你可以逃啊。”
铃摇了摇头,说:“我不能逃。”
风之万里·黎明之空 … 第十六章(3,4)
Ⅲ
阳子来到拓峰,现在最大的线索就是铃所骑的三骓。但是三骓并不是什么有名的骑兽,所以作为重要线索的三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包括阳子也不知道。
阳子命令班渠去找三骓的主人,但是在拓峰这样一个城市找人,光用一两天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虎啸,夕辉,铃。阳子不断地打听这三个人的下落。
之前阳子也问过虎啸那旅馆附近的人,想打听出虎啸可能会搬到哪里去。但那些人压根儿就不知道。有几个好像知道一点内情的人却不愿告诉阳子。
为了找到虎啸几人,阳子走遍大街小巷,问过不少的人。虎啸的下落没问到,却发现拓峰的人一个个都是脸色冷漠的。当阳子向他们打听时,他们一般都反问阳子为何要找那些人。于是她就把里家遭人袭击的事告诉他们,但是他们竟然连一句感叹的话都没说。
阳子脑中浮现出在拓峰的接头升纩车死那个孩子后扬长而去的情景。当时的周围的人也是神情冷漠地看着升纩离去。他们的心好像已经麻木了。没有人显露出哪怕是一点点的愿意帮助阳子的意思。不仅如此,更有甚者还反过来劝告阳子不要再插手这些事。
“这个城市的人究竟怎么回事啊。”
她一边想一边走进一家旅馆。她向掌柜问道:“你见过一个叫虎啸的人吗?或者有没有一行三人的旅客来投宿?”
要是是旅馆的话,说不定还知道一点点。阳子想:既然他们离开了自己的住处,就肯定会到别处投宿。不过阳子又想:可能他们根本就没有在这里逗留,说不定已经跑到其他地方去了。虽然没证据,但可能性很大。
“不知道。”掌柜摇头回答。
“是吗……谢谢了。”
说完,阳子就走了出门。在门旁边停了下来。原来她在和掌柜说话时,班渠已经无声无息地潜进去,确认了一下究竟有没有骑兽。
“还是没有。”隐形了的班渠说。
“喂,你是在找人吗?”
阳子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长相丑陋的人从客房里走了出来。
“对,我找一个叫虎啸的人。”
“是虎啸吧。”说罢,那男人向阳子一招手,走进旅馆旁边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