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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子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长相丑陋的人从客房里走了出来。
“对,我找一个叫虎啸的人。”
“是虎啸吧。”说罢,那男人向阳子一招手,走进旅馆旁边的小巷里了。阳子默默地跟了过去。
“叫虎啸的人做了些什么?”
“在固继的一个里家被人袭击了。我想那个凶手和虎啸这人大概有什么关系吧。你要是知道的话请你告诉我。”
那男人背靠在墙上,说:“那你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吗?”
“正因为没证据所以我想找他本人问一问。”
“哦。”说着,那男人打量了一下阳子腰间的配刀,说:“你还带有长刀啊,莫非你会用刀?”
“用来护身的。”
“是吗……”男人直起身来,说:“我对那个什么虎啸没什么印象。不过啊,要是我是杀人犯,我早就逃到雁国那些地方去了,怎么这么笨还留在这里啊。”
阳子看着那男人的脸,想道,这男人肯定知道一点什么的。她不露声色地说:“说得也是。”
“就是嘛。首先你根本就没有确切的证据就去打听他的下落,莫非你认定了他是杀人凶手?而且……”说着,那男人不自觉地伸手搔了搔后脑勺。阳子看到他的粗壮的手,注意力马上集中到那里去。是铁指环!
只听那男人说:“而且你到处问人杀人凶手的下落,你不怕真的凶手就在你身边吗?这样你会很危险的。”
阳子想,那铁指环和这男人一点都不相称,怎么他会戴着这样一个指环?
“我也不是泼你冷水,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官府去办吧。”
阳子突然想起,虎啸他们也戴着同样的指环。不仅如此,就连阻止虎啸的那个少年也有。接着,她还想到,铃端汤给她喝时,也戴着这样的指环……
“那不好意思,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
男人挥了挥手,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阳子快步向他冲过去。男人觉得不对劲,回过头去时,胸口被阳子的肩膀一撞,一个大男人就这样被撞飞到一边的墙上。
“你……!”
阳子挨过去,左手向他的背一按,就把他紧紧按在墙上,右手抽出长刀,用刀尖抵住他的后颈,说:“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会不会用刀了吧。”
“你……”
“告诉我!你的指环是从哪里来的?”
那男人想扭过身来摆脱阳子,阳子梢一用力,刀尖轻轻陷进男人后颈的肉里。
“别再反抗了,我不想伤人。”
男人觉得后颈一痛,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就在这时候,男人头上的墙壁上突然长出了一只手,接着看到一匹赤红的魔兽探出上身。是班渠。它把前爪架在那男人的头顶,显然要是那男人有什么异动,它就会一下抓下去。但是那男人正扭头看着阳子,所以没有发现自己头上的那只抓。
“你认识虎啸?”
“不认识!”
“还想骗我!我的手累了的话,就会发抖,你最好在这之前给我说实话。”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要见他也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要是你还隐瞒,就证明虎啸和你都是凶手!”
“胡说八道……”
“你不要惹怒我!说!”
男人沉默了一阵子,又说:“虎啸不是那样的人!”
“所以我要去见他,亲眼确认一下。”
“他真的不是那样的人!你相信我吧!”
“那你带我去见虎啸,那样我才能相信你。”
“好……”男人一说,他头上的班渠唰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阳子拿开长刀。见男人没再反抗,就放开了他。
男人用手撑着墙,转了一下僵直了的脖子,用戴着指环的手摸摸后颈,嘀咕到:“你也算是女人吗?这么粗鲁……”
“你要遵守诺言,要是敢使诈,我可不饶你。”
Ⅳ
那男人带阳子走到城的西南角,只见有一座旧楼,外墙的青色的涂料几乎都脱落下来。绿色作底再涂上蓝色,一般的建筑物都不会这样涂外墙,除了妓院。
“真的在这里?”
“我多说也没用,你见到虎啸不就行了吗。我答应带你见他的,你不用怀疑。”
男人一边说一边走进那妓院,里面看上去更像一个食堂,但却一个人也没有。就在这时,有一个老人家匆匆忙忙地从内堂走出来迎接。跟在男人后面的阳子被靠着大门,一声不响地看着男人和老人说了几句。然后老人退入内堂,马上就看到一个大汉走了出来,正是她要找的人。
“你就是上次那个女的。”
“你就是虎啸?”
“没错。”虎啸点头,扬了扬下巴,说:“坐下。这里的饭菜可是很贵的啊。”
“我来这里是要问你一些事情。”
“我叫你先坐下,别再跟我磨磨蹭蹭的。”
阳子犹豫了一下,这时从内堂有两三个男人探出头来。阳子看他们暂时还没有要进攻的意思,于是就乖乖地坐下去。
“你去过北韦。”
虎啸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说:“我是去过。从朋友家出来的时候还碰上你了。”
“但是你以前没这么说。”
“人人都有自己的私隐。我现在告诉你就是。”
“在里家经常有一个奇怪的男人来访,带路的是一个叫劳的男人。”
“里家?”
虎啸满脸迷惑的神情,好像他不认识那里家,还有蒙面人。
“是固继的里家,我一直都是寄宿在那里。”
“劳真是什么中介的事情都做。但为人做中介却是第一次听说。而且还是给人带路。我很劳相识这么久了,却不知道这些事。”
“据说在里家遭到袭击之前,有一个古古怪怪的男人曾经到里家来窥探情况。好像是拓峰来的。”
“袭击?你说固继的里家遭到袭击?”
虎啸大吃一惊,心里不禁纳闷起来。见阳子点了点头,虎啸转过头去,说:“把铃叫来。”
“阳子?”铃惊奇地瞪着眼睛看着阳子。还没等阳子说话,虎啸就己先开口了,“铃,你在丰鹤不是听说不知哪里一个里家的主人还被掳走了……”
铃点了点头:“我确实听说瑛州的一个里家遭到袭击了,里家的主人还被掳走了……”
“瑛州的哪里?那里家主人的名字叫什么?”
“我没问是哪里啊。那个被掳走的人叫……我不是太记得他的名字了。”
“远甫。”阳子开口说道。
铃不断点头,说:“对对对,是叫远甫。”
虎啸回头看了看阳子,说:“远甫被掳走了,是真的吗?”
“你认识远甫?”
“我弟弟去过他家几次,是向他求学的。我也跟他去过一次。远甫也是劳介绍给我们的。说远甫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希望我弟弟去拜会拜会他。”
“你弟弟?就是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没错,他叫夕辉,远甫被人抓到哪里去了?有人受伤了吗?”
阳子叹了一口气,心道:虎啸吃惊不像是装出来的。要是这样的话,线索就到这里中断了。
“有一个女孩子被杀了。”
“难道是那个叫兰玉的女孩?”
阳子点了点头,说:“因为听说有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在里家四周游荡。我当初以为是你指使他们去的。而且你们在事情发生之后都搬走了……”
“那都是因为你来过。”
虎啸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有些事情是不能让人知道的,虽然绝对不是坏事。但我可不愿意有人随随便便地来打扰。但却有一个家伙连续两次找上门来。以防万一,我们还是搬走了。”
“那天你去哪里了?”
“我去了附近朋友家。里家遭袭的也是那一天吗?”
阳子点了点头,说:“大概是从中午到黄昏这段时间。刚好是我和铃谈话那时候吧,或者稍晚一点。”
“其实那是我也在旅馆里。你在和铃说话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什么?”阳子看了一下虎啸。
“你们说了些关于麦州侯的话,对不对?因为我觉得你很是可疑,所以我就躲在厨房里没出来。”虎啸苦笑着说。
“是升纩做的……”铃轻声说。
阳子猛然回过头去,只听铃说道:“据说那天傍晚城门已经关闭了,可是有一辆马车来到城外,城门就打开让他们进去了。”
“原来如此……”阳子听到身后又有一人小声嘀咕着,她回头一看,是夕辉。
“你……?”
“你想到远甫被擒的理由了吗?”
“没有。”阳子老实地说,“远甫是什么人?”
“据说他是一个和麦州松塾有关系的人。虽然不是老师,但却经常向别人传授治国之道。就只这些。”
“松塾?”
“那是一个布教的义校,十分有名的义校,在麦州的产县。但是在前年被人放火烧毁了,里面的老师也遭到毒手,绝大部分人被杀了,但也有几个人幸存下来,劳说远甫以前曾在那里讲过课,所以事情和松塾或多或少有点关系。”
“怪不得有这么多人来拜访远甫。”
“大概是这个原因吧。劳说,不能把远甫的身份暴露出去,因为直到现在,松塾的人还是被人追杀着。”
“被人追杀?为什么?”
夕辉的回答直截了当,“就是因为有些人为了自己的欲望,要使正道扭曲,从而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竟然……”
“在他们眼中松塾是一块绊脚石,因为一旦让人民掌握了治世之道,特别是让那种人当上国家官员的话,他们的势力肯定会被削弱,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形势逆转的话,那就是他们的末日了。”
“但是……”
“我听说麦州侯也是松塾出身的,所以肯定遭到某些人的怨恨,因此就有很多人想将他罢免。以前的朝廷分为支持伪王的一派,还有反抗伪王的麦州侯。如果世人明白麦州侯所做的都是正道,那他们就没有立足之地了。所以很多奸臣就凭空捏造罪名,蛊惑国王,让国王把麦州侯罢免了。”
阳子用手托着额头,心里悔恨地说:“是这样吗……”
“劳还说,袭击松塾的人是受止水乡府夏官的小司马指使的。”
“什么?”
“详细的劳没有说,他所告诉我的只是,那些杀人凶手原本是拓峰的市井流氓,而当时的小司马,在那事件之后,突然被提拔为夏官。看来,杀人凶手应该和小司马是认识的。”
“难道,这跟升纩也有关系?”
夕辉点了点头,说:“要是小司马是幕后的指使者,那么小司马的幕后指使者就是升纩。为什么升纩要对麦州的义校做那种事情我就不清楚。但是,如果升纩知道在北韦有松塾的幸存者,你想他会怎么做?肯定就是杀人灭口。”
夕辉平淡地说着,这时阳子看着他,说:“那么,远甫他……难道在拓峰?”
“可能性很高,但是生是死就不得而知了。”
闻言,阳子猛地站了起来。
“喂,你想干什么?”虎啸说道。
阳子停了一下,说:“我要去救他。”
“你别胡来!”
“我一定把他救出来。”
远甫既是她的老师,也是她的朋友。而且兰玉已经死了,桂桂又不知能否治得好,所以更不能够失去远甫了。
“慢着!”虎啸一把抓住她的手,而夕辉也挡在她身前。
但阳子不理,她把虎啸的手甩开,一把推开面前的夕辉,正要踏出大门。
“阳子,不要去!”
听到铃高声地喊,阳子终于停下脚步。
“升纩身边有很多护卫,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接近他的。而且马车虽然是进了拓峰,但具体在哪里你知道吗?升纩用来监禁敌人的地方多的是,你不能鲁莽地去那里。这样也只会打草惊蛇。”
“但是啊,”虎啸说,“我有很多弟兄日夜监视着升纩的一举一动,所以我们可以拜托他们调查马车的去向。”
阳子皱了皱眉头说:“你的弟兄?”
“我们一直盯着升纩,在这三年里面没有一刻放松过。没有一刻说不知道升纩这家伙现在哪里的。”
“虎啸……你……”
不知什么时候,食堂中多了十来个人,阳子环视了他们一眼,“你们是……”
阳子早就应该想到,铃不可能不对升纩恨之入骨的。所以在这里的人也应该是对升纩恨之入骨的。
虎啸看了阳子的长刀一眼,说:“原来你也带有家伙,不过那东西可以杀的了仙吗?来吧,我给你杀得了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