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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看似是对杨如燕**裸的威胁,但在杨如燕这种聪明人眼里,何清君就是想变着法儿的不想让她签让契约,不想让她进府伺候令狐薄!于是急道:“如燕说过甘愿为婢,甘愿伺候摄政王。”
美目紧紧盯着何清君,瞧她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何清君果然没话了,摸摸鼻子,还真有这种自以为是的聪明人甘愿往陷井里跳呢,瞧,她好心提醒人家,人家还不领情呢。当即在杨如燕的逼视下,不情不愿的将契约按在桌上,哼哼唧唧地道:“要签就快,不签拉倒。”
杨如燕立即提笔毫不犹豫地签上名字,并摁上了大红手印。
何清君待她刚刚按好手印,便快速将那张契约抽了回去,忍不住笑了笑,将那张纸递给令狐薄,“千岁大老爷。”对于杨如燕顺利在契约上签字画押,她只能感叹一句:哇,好好用的美男计!
令狐薄接过那张签着杨如燕名字,摁着她的手印的契约,折了几下放入怀中,冷笑一声道:“薛青进来。”
薛青开门进来,躬身一礼:“王爷。”
令狐薄吩咐道:“带杨如燕下去,给她安排个房间,从此后,她便是咱们薄王府的奴婢了,驿馆里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她去做。”
薛青愣住,难以置信地盯着杨如燕,她不是是天晋国的郡主吗?怎地又成了薄王府的婢子?再瞧向自家主子,只见他眸里闪着冷意,唇角带着一抹杀气。不由得又是一怔,摄政王这唱得是哪一出戏?
杨如燕深情望向令狐薄,眼中闪过疑惑,为何她感觉到摄政王好似变了个人似的,又恢复到从前那个冷峻无情的绝尘公子似的,仿佛适才他的温言柔语,都是她的幻觉,可是明明那般真实……她心下闪过不安,却又觉得,既来之则安之,只要她能顺利留在他身边,自然有的是机会,令他对她倾心,再如何,她也比何清君更配得上他!
她默默地跟着薛青往外走,却听令狐薄在身后道:“杨如燕,你师兄叫什么?”
杨如燕一愣,脱口道:“我师兄?他叫殷天歌。”
何清君微怔,她有个师兄叫殷天歌?这殷天歌不是毒王的关门弟子么,怪不得杨如燕深居宫中,竟有那般歹毒的江湖毒药,却原来是她师兄在屋顶亲自动手啊。只是令狐薄怎么猜到屋顶下毒之人是杨如燕的师兄?
令狐薄继续问道:“郡主,你在江湖中玩乐一年之久,除了师兄的保护,是不是自己也会武?”
杨如燕娇羞一笑,“如燕只会几招花拳绣腿,全凭师兄保护,幸而那些江湖人虽然粗俗,却对弱女子十分照顾,除了那次……”
令狐薄目光冷冷扫过杨如燕,吩咐薛青道:“让梅草带她下去,你留下。”
何清君咂舌,啧啧,千岁大老爷,你变脸变得真叫一个快啊!
薛青答道:“是。”出门将梅草唤进来,带杨如燕下去。
待杨如燕跟着梅草出房后,令狐薄才道:“薛青,立即传令下去,追杀殷天歌。”
薛青微微一惊,只看了令狐薄一眼,便答道:“属下遵命。”
“还有,派人看住杨如燕,别让她乱跑。”
“是。”
“出去罢。”
“是。”薛青正欲退出。
何清君却道:“薛青,且等一下,我问你个事。”
薛青微讶,恭敬道:“王妃请说。”
何清君上下打量着他,这薛青在令狐薄跟前八年,便是受令狐薄的影响也不会出去乱吧。“薛青,我问你,你可有什么喜欢的姑娘?”
薛青黑脸微红,不禁又望向自家主子,见他唇角竟挂着淡淡笑意,不由得觉得眉头一紧,该不会是王爷和王妃要帮他找个女人吧?他红着脸道:“回王妃的话,薛青粗人一个,哪有什么喜欢的姑娘?”
何清君稍稍放心,淡笑道:“没有就好。”
薛青大窘,敢情王妃并非要给他找女人啊,没有就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王妃希望他永远孑然一身,毫无牵挂的为王爷卖命?
何清君继续又道:“薛青今年也二十有四了吧?”
“是。”薛青答道。
何清君笑道:“薛大哥,从前在云鹤居咱们见面时,也未见你这般拘谨啊。”
薛青脸更红了,忙恭敬道:“从前王妃还不是王妃,自然不同。如今王妃身份尊贵,薛青不敢僭越,也当不起大哥二字,王妃还是叫属下薛青罢。”
何清君抹抹额上冷汗,薛青竟在她面前自称属下,话说,她现在虽是王妃,可是依然也是护卫的身份吧,说起来,她与他还算得上同僚吧。
她依然叫他薛大哥:“薛大哥,私下里我还是叫你薛大哥吧,我问你,你年纪也不小了,难道就没想过要成个家什么的?”
薛青一怔,王妃倒底在打什么主意?他紧张的目光看向令狐薄,“这个……这个……”
令狐薄瞧见薛青紧张憋屈的样子,忍不住出言道:“清君,你别跟他绕弯子了。薛青,本王问你,将梅草许于你可好?”
薛青瞠目结舌,那张脸登时红成一片,“梅、梅草?”
何清君不悦地瞪一眼令狐薄:“千岁大老爷,薛青和梅草才相处了数日,你直接便要将梅草许给他,也没问过梅草的意思……难道你不知道感情是勉强不得的吗?”
令狐薄以手支颐,吃吃低笑着,“怎么勉强不得?清君不是被本王勉强了后,也爱上本王了么?”
此言一出,何清君与薛青同时目瞪口呆!
半晌,何清君干咳一声,嗫嚅道:“我们情况不同,若非见你诚意十足,又逼我结发锦袋,你当我会……爱上你吗?”
令狐薄得意的笑着,薛青一脸的尴尬,自家主子与王妃**毫不避讳他这当属下的,实在令他尴尬之极。
“薛青,咱们是男人,不要像她们小女子扭扭捏捏的,你就跟本王说,若将梅草许给你,你愿不愿意吧。”
薛青也扭捏了,红着一张脸,呐呐地道:“这个……这个……”
令狐薄笑道:“什么这个那个的,本王瞧梅草那丫头相貌还算不错,性情嘛,她能在太子府那般帮清君,也算是聪明,你这性子有些粗,若是有她帮你持家,倒也算绝配。”
薛青红着脸,不停地擦着额间的汗水,道:“属下从未想过成家之事,这个、这个……再说梅草姑娘也未必愿意……”
令狐薄道:“她自然是愿意的,薛青怎么说也是本王的护卫,四品之职,她一个婢女能嫁给你也算是高攀了。”
何清君又不爱听了,“什么高攀低攀,感情是两厢情愿之事,千岁大老爷别跟着瞎起哄,你这般说,倒教我觉得你是在说我高攀你了似的。”
令狐薄慵懒倚在软榻上,唇角高高扬着,凤目紧紧凝视着她,“你都说了,咱们情况不同,你我之间,是本王高攀了你。”
何清君哼了一声,转向薛青:“薛大哥,你不用紧张,我们并非要作主你的终身大事,我也只是问问,你若觉得梅草还不错,我们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若是不愿意,我们也绝不勉强,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薛青这才松了一口气,额间不再冒汗,恭敬道:“薛青谢过王妃的关心,此事属下会好生考虑。”
令狐薄凤目半垂,正色道:“一会去太子府告诉晋望之,本王要见他。”
“是。”
“下去罢。”
“是。”
薛青退出,关上门。
何清君也坐到软榻上,依在他身上,道:“千岁大老爷,你吓着薛青了。”
令狐薄轻笑一声:“看起来是这样,薛青似乎当真未考虑过成家之事。”继而一叹,“本王从前孑然一身,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亲,连带着把薛青也给耽误了,二十四岁,旁人都生了好几个娃了。”边说着边把何清君拥进怀里。
何清君笑道:“你竟然能让薛青等人什么都不想,一心为你卖命,你是怎么办到的?”
“你说呢?清君成为本王的妻子之前,也是很为本王卖命的。”令狐薄似笑非笑地道。
何清君一窒,不错,她也是如此,令狐薄虽然平时严厉冷酷了些,对待下属却并非不尽人情,算得上是恩威并使,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觉得应该忠于他,应该为他卖命。
她摸摸鼻子换了个话题,“千岁大老爷这般将雅平郡主变成婢女,会不会引起天晋的不满?”
令狐薄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道:“天晋不满?本王还不满呢,杨如燕敢在国宴上让她师兄给你下毒,晋霄骏必是默许了的,若非你一直怕节外生枝,本王昨日便杀了她,如今留她一命,已是给足天晋面子。”
“那千岁大老爷打算将她如何处置?”何清君问道,杨如燕的痴情虽令人钦佩,但心肠却狠毒,若不能杀了她,让她活着受罪,对她的惩罚也够狠了。
只听令狐薄道:“送给晋望之如何?”
何清君半躺半倚在他怀里,闻言,讶然仰起杏目:“送给晋望之?”
“本王听说晋望之的母妃与杨如燕的姑母也就是越王的亲母斗了一生,这杨如燕为她姑母也出过不少力,若她以婢子身份进了太子府会如何?”令狐薄漫不经心地说着。
何清君惊得瞪大了杏目,坐直身子,“千岁大老爷,你好恶毒!”
令狐薄冷哼一声:“本王还是觉得一掌毙了她最是解恨!”
何清君复又躺回他怀里,令狐薄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秀发,两人谁都不说话,室内一片静谧,他却觉得心下极为安宁幸福,忍不住感叹道:“清君,若是咱们每日便这般平静幸福的生活,才叫不羡鸳鸯不羡仙。”
“嗯。”何清君换个姿势,舒服地躺在他胸怀。“等你归政以后,咱们就离开京城,天天过这样平静幸福的生活,好不好?”
“好。”令狐薄修长的手指轻轻描画着她的眉形,“本王跟你回乐山,做个上门女婿如何?”
何清君“噗哧”笑出声来:“好啊,那样我们乐山可赚大了,有个有钱的王爷女婿做靠山,而且还是个上门的。”
令狐薄笑道:“咱们一言为定。”
何清君觉得自己的头发梢都笑得翘起来了,上门女婿……王爷当上门女婿,哈哈,这滋味,想想就**!
两人依偎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筹划着未来,竟不知不觉中过了两个时辰。
“叩叩。”薛青在门外轻轻敲门,“王爷,太子来了。”
何清君笑着从他怀里起来,整了整折皱的衣袍,拢了拢微散的秀发,走过去开门。
令狐薄仍然保持着慵懒的随意,半倚半躺在软榻上。
何清君打开门,将晋望之让进屋里,薛青送了壶热茶进来,然后在门外候着。
“太子请坐。”何清君顺手提起茶壶给晋望之倒了杯茶热茶,“太子请用茶。”然后又为令狐薄倒了一杯,放在他旁边的小几上。
“摄政王找本王来,可有事情?”晋望之开门见山的问。
令狐薄抬起那双凤目,勾一下唇角,道:“国宴之事,太子难道对本王没有任何交待?”
晋望之温润的眸子带着厉色,盯着他良久,才道:“摄政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本王给不了你交待。”
令狐薄也不恼,反而似笑非笑地道:“给不了交待是什么意思?想让本王挥兵西下?”
“摄政王明知国宴之事,涉及我父皇,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当初我们的约定可不是如此。”晋望之突然恼怒。
令狐薄冷嗤道:“不错,当初我们的约定可不是如此!本王当初未想到太子会将本王的王妃以镣铐锁在太子府,并给了一个侍妾的身份。本王更未想到,天晋国宴上,晋皇竟会纵容杨如燕毒害本王的王妃,天晋不仁,本王只能不义!”
晋望之脸色一黑,僵了半晌,语气软了下来:“摄政王既然猜出事情真相,应知此事跟本王完全无关,那杨如燕不知为何一心想嫁给摄政王,甚至本王带四皇妹去南宛和亲时,她都主动请缨,要代四皇妹和亲,只为嫁你,却因一场大病未能如愿。现下你竟来到天晋,她岂能放过这大好机会,自然是千方百计求父皇将她指给你。”
“但这杨如燕也是极为高傲的,又怎肯屈居何清君之下,自然得想法子除掉她,父皇是明知她打得此主意,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她除掉何清君。南宛王妃若死在国宴上,虽然天晋有防卫失职之责,但比起何清君活着对父皇威胁来,当真是小巫见大巫。好在何清君并未出事,摄政王也不必这般咄咄逼人了。”
令狐薄凤目垂下,微一沉吟,道:“太子似乎还是没有登上皇位的勇气啊,你以为本王走后,晋皇会放过你么?”
晋望之放在桌上的右手不禁攥起,由于用力过甚,指节根根泛白,脸上却极为隐忍,温笑着道:“本王知道,但是摄政王不伸手相助,本王现下也只能陷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