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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大堂中央的巨鼎被周越的真气激发，散发出绚丽的蓝色，整个小楼之中的阴影一扫而空，周越两人直接通过那洞开的大门看了过去——
那是一座阴云密布，满是血腥杀戮气息的小岛。
周越顿时一愣，他再次感知了一下自己的真气，却发现真气感知到的景象与眼前的小岛截然不同，他顿时陷入了沉思，这个一看就让人心生压抑之感的小岛与看似正常的小楼大堂一定有一个是假的。
不能说那小楼大堂的景象就是真的，毕竟周越早已知晓此处主人的身份，那可是一位修为超过元婴境、能够布置天地大阵的阵修士，在此设立一些惑人心智的幻阵也是有可能的。
周越当即闭上了双眼，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两道七彩流光却从他的眼中电射而出，直接没入了小楼那洞开的大门内。
“轰……”
随着周越催动蜃之眼，两人身边的景象迅速发生变化，原本林立在沙海中央的大批楼阁纷纷倒塌、崩坏，那些形状怪异的鸟兽傀儡也逐渐在蜃之眼的干涉下土崩瓦解，只剩下一开始周越两人看到过的那只四翼巨鸟傀儡，与两人面前的这一座小楼！
“果然有幻阵。”周越双目一凝，布阵者在阵道上的修为的确十分恐怖，这座幻阵悄无声息地改变了此地原本应有的风貌，却成功瞒住了周越和程烨，若不是周越恰好发现了小楼内部景象的异常，恐怕他也想不到需要全力催动蜃之眼才能破除此地的幻境。
蜃之眼虽说无时不刻都在运转，但效果还是比不上周越主动使用，所以在面对一些较强的迷惑类手段之时，周越也会不慎中招。
“嗯？这是……”
然而幻境被破除之后周越的疑惑非但没有被解决，反而进一步加深了。
小楼之中仍然是那副阴沉小岛的景象，并没有因为蜃之眼而发生任何变化，而周越的真气也坚定地认为小楼之中仅仅只是普通大堂而已。
“程道友，你来看这个。”周越心念一动，将自己心中景象传输给了身边的程烨，他有些疑惑地说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况，不知程道友可曾见过类似的情形？”
程烨略作思索，不确定地说道：“嗯……我怀疑是此处的空间发生了错乱和叠加。”
“如你所见，这个附属空间内的空间结构异常稳定，稳定得根本不像是一个附属空间。”程烨指了指两人身边空无一物的位置，说道：“但事实上附属空间的空间结构很难在没有人干涉的情况下达到如此强度……”
“所以我怀疑，这个附属空间的内部还叠加了一个空间。”程烨摸了摸下巴，迟疑道：“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这种情况我只在族内的典籍上看到过，当时是一位前辈故意制造了这样的叠加空间用于炫耀。”
用于炫耀……
周越不禁抹了一把冷汗，妙翅鸟一脉的修士果然骨骼惊奇，费尽千幸万苦制造这种怪异的空间竟然只是为了炫耀。
“可能这种叠加空间也会自然出现？”程烨皱了皱眉，说道：“你说此处的主人不像是熟悉空间一道的修士，所以我猜测这个叠加空间应该是此人从别处捡来的。”
周越点了点头，他早先就研究过人类各大流派元婴境时的战斗手段，阵道修为不算什么，但对于阵修士的一些手段还是了解的。既然那人没有在周越他们传送之时摆上一堵凝滞空间墙壁，周越姑且认为那位布阵者根本就对空间一道一窍不通。
“此时的问题是，我也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叠加空间。”程烨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不知道在这种空间中行动会发生什么，是会不断在两个叠加的空间转移？还是会有一个明显的分界线？我不知道。”
程烨在这种时候显得很诚实，妙翅鸟一脉的修士虽然平时喜好吹嘘，但遭遇特殊情况时也会变得十分可靠。
周越观察了一下眼前的小楼入口，猜测道：“或许这个小楼的入口就是两个空间的分界线，只要我们进入小楼就会被直接传送到那个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小岛上。”
或许是因为两人迟迟没有动作，小楼入口处的小岛景象忽然消失，再次恢复了那种遮蔽视线的黑暗，周越和程烨面面相觑，片刻之后才想起来再次向着小楼内的巨鼎注入真气。
“嗡！”
真气一到小楼的入口果然立刻变化为了小岛的景象，周越略作思索，说道：“这里该不会是小楼主人的藏宝地吧？”
周越知道修行界有一部分宗门修士喜欢利用空间制造出这种多向门，用来隐藏一些不希望被人轻易发现的秘密，眼前的这个小楼利用的是此处叠加的空间，但其原理与那些利用附属空间制作的多向门类似，都是利用了一般修士对空间的不敏感隐藏秘密。
“去看看？”程烨沉吟片刻，说道：“此处既然是一个叠加空间，那么两个空间的空间结构纠缠在一起，无论我们在哪个空间进行传送都必须同时打穿两层空间壁才行，所以进入那个小岛空间后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周越点了点头，此时两人最大的倚仗就是对空间一道的熟悉与万能的传送了，两个精通空间一道的修士怎么可能被一道双向门吓到？
想到此处，两人当即商量好了探索的队形，由周越负责探路，程烨则时刻维持真气的高速运转，只要稍有不对就会立刻发动传送，脱离这个诡异的附属叠加空间。
“开始了。”
周越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运起真气触动巨鼎，在那小岛景象出现的瞬间一步踏出，整个人眼前的景象顿时为之改变！
“唰！”
金色的沙海快速退去，原本晴朗的天空也逐渐被乌云取代，短短一息之间，周越眼前的沙漠已经变为了小岛，而小岛外围原本看不清楚的景象也尽数显现出来——
精血！
大量的精血，大量气息驳杂的精血在小岛的周围汇聚成了大海！
周越瞳孔一缩，他立刻下意识地做出了规避动作，同时试图施展破虚直接破开空间壁，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些精血似乎与之前那座血色城池与生机消散之地的精血不同。
这些精血……似乎存在了许久？
“砰！”
程烨直接撞在了周越的后背上，她赶忙后撤了一步，随即就发现了身边的异状，立刻像周越一样做出了规避动作，真气开始在她的指尖迅速汇聚。
“程道友，仔细看看你身边的情况。”
周越出言提醒，在阻止程烨施展破虚的同时漫步向着海滩走去，他不顾程烨那劝阻的目光，轻轻捧起了一捧血水。
“无害的。”周越摇了摇头，说道：“此处的精血……不知存在了多久，很可能是千万年前留下的遗物。”
正如周越所说，这一海的精血虽然仍旧散发着强横的气息，但却多了几分历史的沧桑感，让人不禁怀疑这些精血中的力量是如何保持如此长时间而不消散的。
“这也是人类修士捣鼓出来的东西？”程烨伸手轻触血水，随即将手指上沾染的精血抖掉，她有些郁闷地说道：“这座小岛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一切还是以小心为上。”
周越瞥了一眼小岛的中央，眼尖的他立刻发现了岛中央的一座高大石塔，石塔顶部高耸入云，而天空中的云层中似乎隐隐有紫光闪现。
“是……天罚。”周越挣扎了一下，终究还是吐出了那个字眼，就在他说出天罚的一刹那，天空之中的无数云层顿时一亮，一道深紫色的雷电顺着那高耸入云的石塔一路直下，狠狠地劈在小岛中央！
“轰！”（未完待续。）
第779章 受罚之人（一）
“轰！”
深紫色的雷光将周越和程烨的脸庞照亮，两人总算知道这小岛上无处不在的压抑感究竟来自何处了，那不适感的源头并非大量驳杂的精血，而是天空之中隐隐震慑苍生的天罚！
“走！”
周越和程烨对视了一眼，两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去，几乎同时出手在面前的空间上施加了破虚！
天罚既然降临，说明这座岛上一定有一个招惹了天罚，并强大到足以抵挡天罚的存在，这种不知活过多久的老怪周越和程烨可惹不起，是以他们立刻着手开始突破此处的空间壁。
“轰！”
雷鸣声在两人的耳边回荡，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周越两人身前，连带着天空中落下的天雷都因为此人的移动而被拉成了一条弧线！
周越被惊得后撤了一步，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一分，不过此时也不必再施展破虚了，以眼前此人的速度，周越和程烨就算打开空间裂隙也来不及逃出小岛。周越立刻做出了最为正确的应对，他收起了一切敌意，坦然地与眼前被天雷劈成焦黑状的神秘人对视，同时暗暗触动体内的水脉之源，若是与此人动手，恐怕只有水脉之源的力量能救周越一命。
“咕……嘎……咔……”
漆黑的人影发出了一连串意义不明的音节，似乎是因为太久未曾与人交流，他甚至忘却了语言，足足过了十息时间这位神秘修士才调整过来。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出现了。”
或许是因为刚刚调整好，这位神秘修士开口显得十分僵硬，声音也沙哑难听，不过他越说越是流畅，很快就达到了可以与周越两人正常交流的程度：“你们是何人？为何闯入‘他’的领域？”
周越闻言顿时一愣，眼前这位神秘修士所说的并非周越知晓的任何语言，能判断出意思还是因为周越有玲珑心相助。周越瞥了一眼身边的程烨，却发现后者一脸茫然，周越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前辈，我们是妙翅鸟一脉的修士，只是无意间传送到了外界的那座天地大阵之中，而后又在寻找出口的时候进入了这个叠加空间，实在没有惊扰……前辈……的意思……”
“轰！”
周越眼睁睁地看着一道天雷从天而降，笔直地轰在这位浑身焦黑的修士头顶，近距离之下雷电的威慑力让周越噤若寒蝉，然而浑身焦黑的大修士却不以为意，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程度的攻击。
“咦？你这是什么语言？”神秘修士没有理会雷电的轰击，反而对周越所说的遗失之地语言产生了一些兴趣，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中忽然爆发出一道精光，朗声道：“年轻人，我与凤族还是有几分交情的，妙翅鸟一脉何时改用这种奇异的语言了？”
周越闻言心中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要知道即便是万年之前那场大战之时，龙凤两族也在说着大荒修行界的语言，换言之此人已经万年余未与龙凤两族的修士接触了，很可能便是亘古时期留存下来的老怪之一。
“凤族有使用过古语吗？”周越强忍住心中的惊讶开始询问身边的程烨，比起对凤族一知半解的他，程烨显然更加了解自己的宗族。
“嗯？可能立族之初有过吧，我记得族里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时不时嘴里会蹦出来一两句和大荒语迥异的古语。”程烨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虽说绝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为了炫耀自己的知识渊博。”
周越心中一惊，他看了看眼前早已被雷电劈得不成人形的神秘修士，低声说道：“前辈，凤族早在千万年之前就不再使用古语了。”
“轰！”
一道深紫色的雷电将小岛彻底照亮，神秘修士浑身沐浴在电光之中，焦黑的死皮寸寸龟裂，逐渐显露出洁白如玉的肌肤，眨眼之间这位辨不出身份的神秘修士已经显露出了真容，并用真气显化了一套精巧的兽皮衣衫，却是一位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的少年。
“是么……这么说我已经被困了千万年了。”少年轻轻一笑，说道：“却不知道‘他’在我被困的这段时间内是否做出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周越看了看少年的表情，试探着说道：“前辈所说的‘他’是指……”
“是我的身外化身。”少年摇了摇头，叹道：“当年我思虑化虚之路时，曾经长时间陷入迷茫，那时我的身外化身也诞生了独立的意识。”
“起初我不以为意，未曾即时抹去‘他’的意识，想不到这竟然会成为我自己种下的苦果。”少年轻笑了一声，仿佛在嘲弄自己，他淡淡地说道：“当年我见‘他’产生了自己的意识，竟然想要与那贼子讨论化虚境之后的道路。”
“化虚境之后的道路是指……化虚之上？”周越深吸了一口气，他试探着说道：“如此说来前辈却是一位化虚境巅峰的大修士了。”
“谈不上巅峰，你若是步入化虚便会知道，化虚一道只有一层，既是